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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不只是简单的放箭试探了。
厮杀声近在咫尺,印黎简单思考了一下,斩下一些低矮的灌木盖在坑上,和山茶一个眼神交流,二人心领神会。
故里在坑中彻底慌了神。
她知道自己不能使用法术,也不能杀生,印黎担心自己是他的累赘,可自己医术了得,总会有能帮到他的!
“别……”话还没说完,她紧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能发出声音来,不能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敌人。
她拼尽全力,将腿上的捕兽夹掰开,血淋淋的大洞一览无遗,里面阴森的白骨依稀可见。
她背后一凉,虚汗爬满全身。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这是猎户用来捕兽的,为了防止野兽受到刺激反而挣脱出来特地抹了不少麻药,只是这麻药的劲头实在大,她这会眼皮已经在打颤了。
可她要怎么样出去呢?
环顾四周,墙面虽然称不上光滑,但也没有一处落脚点。
既然没有,那就自己挖。
她的手在泥土上挖了起来,原本白净的手指没过过久便被磨破了皮。
她几时干过这么重的活,从前做什么不是三两下就喊累。
但此刻,她好像感受不到累,也感受不到疼。
血液掺在泥土中,伤口被沁得生疼,她眉也不皱一下。
坑外,印黎单膝跪在地上,将剑刺入土里强撑着站起来,胸口上一道长长的伤疤蔓延得如同被鲜血染红的荆棘一般。
“妙言。”大皇子将手工镶嵌着宝石的配件随手一甩,抛到妙言面前。
“杀了他。”
男人细长的眸子里满是算计,言语轻慢,仿佛是在欣赏什么玩物一般。
他轻轻地趴在妙言耳边,“杀了他,否则本王定然严查君绾去向。”
妙言颤颤巍巍的举起剑。
事情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他没准备上战场,他也不打算杀人,可是为了君绾,他什么都能干!
他将剑刺出,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流畅的弧度,撞上印黎的剑。
剑身嗡鸣,印黎剑上的泥土都被震掉,原本被擦拭得明亮的剑身上被血液蒙上一层黑红的暗纱,充斥着杀戮与血腥。
“啊——”印黎嘶吼着将妙言击退,随着他的动作,胸前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顺着铠甲的纹路滴落。
“本王知道你武艺出色,若是你敢徇私,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身后传来大皇子的声音,妙言身形一怔,如果杀了印黎的结局无法改变,那还不如让他死的痛快些。
他将右脚后撤,下一刻弹射起步,利剑直直劈向印黎。
印黎躲闪不及,只好举着剑挡下来,锋利又坚硬的剑刃摩擦出火花,一点点压下来,直到镶进他肩上的皮肉。
他的表情看不出太大的变化,眼看着那剑就要顺着自己的剑刃滑向他的脖子,印黎咬咬牙,一个后翻让那剑扑了空。
他落地的身影有些踉跄,看得妙言于心不忍。
得快一点杀了他。
托的越久,双方都越痛苦。
妙言心头一定,事已至此,避无可避。
四周不少树木被烧的焦黑,在一片绿油油的枝叶中显得格外凄凉,融入夜里的深沉,融入印黎的眸子。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虽然受了不少伤,但丝毫不影响他挡下寻欢的进攻。
身边的将士们早已死伤殆尽,为数不多的几个也被押进战俘营,只有最后的身影还在长夜里苦苦缠斗。
也只有森森铁甲还在冷月下散发着一点朔光。
大皇子并不着急,他甚是喜欢看困兽之斗,他想知道印黎这油尽灯枯之躯究竟能撑到什么地步。
“何苦至此。”剑刃再一次相撞,原本的锋刃早已满是豁口的,妙言背早已被汗水打湿,“玥国多你一个并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如死的痛快些。”
印黎没有回答,妙言说的对,玥国不缺他,但是有人却缺他不可,这一战,他必须赢,玥国必须赢。
他,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还得感谢故里送来的牛羊,让他饱餐了一顿,否则就凭那些山果野菜,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他的腿已经开始打颤,只有胳膊还在下意识挥舞着那把断了一截的剑。
也许换个人来,就是不同的样子了。
他一箭刺入膝盖,软软地跪了下去,循着那剑来的方向,正是远处的大皇子。
他放下手中的弓,紧了紧披着的大氅,慵懒的打个哈欠,“本王累了。”
印黎感觉脸上有什么湿润划过脸颊,奇怪,是下雨了吗?
可是他没有力气再抬头去看看天空了。
他的眼睛被鲜血糊住,却没有力气睁开,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力气了。
他错了,又好像没错。
也许换个人来就是不同的结局了。
他的心中再次响起这个声音。
是啊,他从来就不是四个人中最优秀的。
自打被从妖兽窝里救出来,自打被带进伏妖司,自打站上擂台,他都不是最优秀的。
从小到大,论修行,他不如寻欢有天赋,论谋略他不如恒冀有才智,论骑射他甚至还不如山茶一个姑娘。
仔细想想,自己除了长相一无是处。
就连先锋官的位置也是寻欢让出来的。
他在心里自嘲,原来自己这一生,除了得到过公主的青睐,再没有半点能拿得出手的了。
可到头来,他就连公主也没能守得住。
印黎其实无数次想过,如果那一晚自己没有拒绝公主,如果那次冷战自己能像从前一样与公主主动讲和,如果出城时自己能再回头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其实他很早就后悔了,好像是在将士们起哄说公主在城墙上偷偷来送他,可是他却倔强的不曾回头,又好像是那晚公主愿意把自己送给他,只求他能带自己离开,可是他却顾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反而斥责了公主,又好像是更早……
他都快要忘记了。
其实自己不是害怕沈长安才买通了领事大人将自己分到公主府的,而是在很久以前,在伏妖司里的第一晚,他趴在墙头想要翻出去,却和那个梳着云角发髻,奶声奶气的小团子撞上了。
“嘘——”她说,“你也是这里的除妖师吗?”
明亮的眸子胜过一切璀璨的繁星。
无声的点头胜过一切诚恳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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