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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

大夏书院。

苏怀玉十分准时,将舆图送来。

不得不说,苏怀玉不仅记忆超群,而且在绘画上也不俗。

没有一丝问题。

“这是三年前我看到的地图,想来应该没有太大变化。”

将舆图交给顾锦年后,苏怀玉出声道。

“三年前?”

顾锦年有些好奇。

“这三年我在坐牢。”

苏怀玉淡淡回答,让顾锦年顿时明白。

“抱歉。”

顾锦年有些尴尬,他还真不是故意的,真忘记这事了。

“无妨。”

后者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得到舆图,顾锦年没有直接观看,而是看向苏怀玉道。

“苏兄,你觉得这次江宁郡洪灾之事,有没有什么古怪?”

顾锦年落座下来,给苏怀玉倒了杯茶。

苏怀玉这人虽然有时候脑子不正常,但思维能力很强,或许能给自己些启发。

“有。”

苏怀玉点了点头。

“历代以来,江宁郡的确会有水灾,但基本上不大,最多便是淹些良田。”

“如今,突然洪灾,这本身就很古怪,尤其是妖物干扰。”

“大夏境内,国泰民安,即便是有妖,也不敢兴风作浪,作些小恶倒没什么,这般的洪灾,死伤动辄数万,甚至几十万。”

“妖物有灵,也不愚蠢,如此得罪大夏王朝,最终的结果必是不死不休,倘若江宁郡真爆发天大灾祸,举朝而出,就算是妖皇也得死在铁骑之下。”

“这件事情,绝不可能用常理衡量。”

这是苏怀玉的见解,与顾锦年一致。

“那你觉得,能否与我溺水之事串联?”

顾锦年继续问道。

刹那间,苏怀玉沉默了。

他目光落在火烛之上,似乎在思考。

过了一会,他给予回答。

“有很大可能。”

“如若我之前推测不错,有人想要通过刺杀世子,引起朝堂内乱。”

“而世子万幸活下,有国公震慑,对方不敢继续找世子麻烦,就意味着他必须要用其他手段,让大夏内乱。”

“江宁郡,洪灾爆发,民不聊生,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而且最终获益者,依旧是建德皇帝。”

“若内乱一起,怨气冲天,建德余孽便可直接揭竿起义,形成一股力量,再临京都。”

苏怀玉开口,他推测着这些。

可顾锦年却摇了摇头。

“不。”

“没有这么严重。”

“江宁郡洪灾闹不到这个程度,当真闹了,朝廷不惜一切代价赈灾救民,可以降低影响。”

“而且建德余孽隐藏十二年,拿这件事情出来起义,完全不够分量,这里面肯定还涉及很多。”

“想要真正起义造反,就必须要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顾锦年否决这个可能性。

一個洪灾,闹的再大又能如何?

说狠一点,江宁郡全部沦陷,大不了就分散到各地。

还是那句话,只要给一口饭吃,就不可能闹大。

而对于一群被推翻下去的旧势力,想要重新夺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凭一个江宁郡洪灾,就想推翻重来?

想什么呢?

要能这样的话,各地藩王也不蠢啊。

他们吃白饭的?

真要清君侧,也是他们来清君侧啊,轮得到你?

“世子的意思是说。”

“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一环?”

苏怀玉思维很强大,一瞬间明白顾锦年的意思。

“有可能。”

“但具体不清楚,很多事情也只有在位者知道。”

顾锦年叹了口气。

原因无他,不在职位上能知道的东西就越多。

朝中大事老爷子又不会和自己说。

真要说也是跟自己老爹说,甚至有些事都不可能跟自己爹说。

朝堂政治这东西,要么你自己领悟,要么就有人指点,但想要坐稳某个位置,就必须要靠自己。

其实纵观历史长河,都别说大夏王朝了,顾锦年前世五千年历史,细细看来有几个是靠溜须拍马上去的?

能当官的那个不是人尖中的人尖?溜须拍马是场合需要,真正还是看能力。

有足够的能力,再加上人情世故,才能越走越高。

当然非要杠的话,也有一部分是真的靠溜须拍马上去,但一般来说有这种存在,上头肯定也就那样,类似于永盛大帝这种。

马上的皇帝。

铁血手段,这种皇帝带出来的臣子,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这件事情,背后肯定牵扯太多东西,只是还轮不到自己去猜测。

“世子的意思是?”

苏怀玉有些好奇,他不明白顾锦年在想什么。

“很多事情我参与不了。”

“也不想知道。”

“但我必须要自保,往好的地方想,是我多虑了,不伤大雅。”

“可往坏处去想,对方拿我动刀子不成,又拿江宁郡数以千万的百姓当棋子,这背后的势力,恐怖滔天。”

“难保有一天他们不会再拿我开刀。”

“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查不出他们是谁,那就让他们主动显身。”

“猜错了,当我谨慎过头。”

“猜对了,防范于未来。”

顾锦年倒也直接。

自己溺水之事,可是一直记在心里,之前苏怀玉推测,可能是建德余孽搞的鬼,想要引起朝堂内乱。

如今江宁郡洪灾,这让顾锦年不得不联想在一起。

毕竟拿几千万人开刀,多多少少有些夸张,对比一下自己,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次没有得逞,第二次会不会再来?

只是我在明,敌在暗,抽丝剥茧很难,倒不如参与进去,从大事上面找出细节,从而一步一步挖掘真相。

“世子果然聪慧。”

“只是,世子想怎么逼出这帮幕后?”

苏怀玉点了点头,但也好奇,顾锦年怎么逼对方显身。

“简单。”

“他们希望江宁郡大乱。”

“那我就不让江宁郡乱起来。”

“恶心死这帮家伙。”

顾锦年倒也自信。

办法很直接。

不就是想让大夏乱起来吗?那我偏偏就不让大夏乱起来。

“世子有办法制止洪灾?”

这回苏怀玉是真的惊讶了。

江宁郡洪灾,朝廷都为之头疼的事情,顾锦年居然有办法?

“暂时没有。”

“不过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万一想到了,血赚。”

“想不到也无所谓,朝廷那帮人又不是吃干饭的。”

顾锦年望着地图,很诚恳道。

苏怀玉:“”

“那我先走了。”

“世子有需要直接喊我即可。”

苏怀玉沉默了。

他还真以为顾锦年能想出什么办法。

没想到就这?

“行。”

“苏兄慢走。”

顾锦年目送苏怀玉离开。

随后关上房门,开始研究江宁郡舆图。

江宁郡,依靠大江而存,江水连绵周围所有府县,粮食丰厚,号称鱼米之乡。

从舆图上看,前后左右都是被水流分开,有十二处大道,以供贸易。

还有多多少少四百七十多条小道。

最新消息是说,主道全部被毁,顾锦年拿起毛笔,在舆图十二处地方打了个。

他不觉得这十二处主道是受灾而毁,显然是妖怪所为。

“毁过道是想做什么?”

顾锦年皱了皱眉头,不由思索着。

身为编剧,顾锦年多年来信奉一条真理,那就是不管写什么剧情,逻辑上必须要通。

如果通不了,那就通。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无缘无故的。

毁主道肯定是有目的。

“兴风作浪一定不是主要目的。”

“这种大妖有灵智,敢做出这种事情,要么就是有人许了天大的承诺,要么就是有深仇大恨。”

“许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有深仇大恨,早就说出来了,大夏王朝与妖族并没有什么血仇,如果是人族不对,该罚就罚。”

“对方兴风作浪,将关键的主道破坏,以及很有目的性的摧毁粮食和住宅。”

“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顾锦年沉思。

火烛摇晃。

映照着顾锦年俊美的面容。

过了一会,顾锦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引发民变。”

“阻止粮草运输。”

刹那间,顾锦年想到了。

准确点来说,是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把主要通道摧毁,唯一的坏处是什么?那就是朝廷运输的粮草无法运入城中。

可以通过小道运输,但问题是行程极度不方便。

四百七十条小道环绕四面,你要绕路先不说,即便是找到附近的小路,大军出征是什么概念?

将领士兵,良马铁骑,运粮车,辎重车,还有大量的后勤人员。

耽误一天,粮草就少一部分。

真慢吞吞走这种小道,可能人到了粮食已经被他们自己吃完了。

而且这种小道,大部分都是山路,极其不方便大军行走,对于一些小商小贩来说还好。

可对于朝廷士兵来说,真就很困难。

如果分批出行的话,万一万一出现什么差错呢?都别说什么叛军,就说这些难民,饿的出现幻觉,看到粮草会不会疯抢?

太平盛世,要是那个将领敢屠杀百姓,基本上也可以下台了。

“玛德,我还以为会用什么招式呢?”

“原来就这?”

想通这点后,顾锦年忍不住心中嘀咕。

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引起民变。

当真是搞笑。

望着舆图,烛火之下,顾锦年摇了摇头。

“要是选择其他郡府,还真有些棘手。”

“选择江宁郡。”

“呵。”

“这帮狗东西,等死吧你们。”

顾锦年心中冷冷开口。

已经知道对方的计谋,顾锦年浑然不惧,甚至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当然。

前提是自己没猜错。

如果猜错了的话,那就没辙了,自己又不是神算子,只能让朝廷的人好好去想办法。

可如果猜对了,顾锦年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让对方难受。

不过办法是有,但顾锦年还是得看看最新情况。

先不急着出招,万一自己搞错,那就丢人现眼了。

将舆图放在一旁。

顾锦年直接躺回床榻,继续躺平。

只不过躺回床榻上。

顾锦年睡不着了。

白天睡了两个多时辰。

晚上就有些失眠。

也或许是因为修炼盘武至尊功的原因,反正现在精力很充沛。

这一刻,顾锦年无比怀念前世,一般深夜的时候,还能看点东西渡过长夜。

“等等。”

“我浏览历史不会被发现了吧?”

刹那间。

顾锦年起身。

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自己穿越的比较突然,有些事情根本就来不及做啊。

“不对。”

“我每次都会清空浏览记录。”

“没事,没事。”

好在过了一会,顾锦年想起自己的习惯,不由松了口气。

这要是没这个习惯,自己估计要难受一辈子。

老话说的好。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安心躺下后。

顾锦年没睡。

也不知道再想什么,过了半个时辰,他起身看了看房门,并没有上锁。

又看了看旁边,眼神当中满是失望。

“无聊至极。”

回到床榻上。

顾锦年是真的无聊。

睡又睡不着。

有些烦人。

只是突兀之间,顾锦年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啊。”

顾锦年起身,坐在床榻上。

手中赫然出现一张符箓。

这是千里传音符。

可以临摹他人声音,随机传音他人的东西。

大晚上反正没事,倒不如刷点怨气。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开始盘算,用谁的声音最好。

肯定不能是自己的。

不然回头被发现,岂不是麻烦了?

也不能用自己身边人的。

坑谁都不能坑兄弟啊。

出来混讲的就是义气。

那用谁的?

顾锦年沉思一番,而后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

徐长歌。

没错。

就是这个家伙的。

想到这里,顾锦年也不废话,直接拔了根头发放在符箓上。

刹那间,符箓闪烁光芒,而后认主成功。

这是仙家法器。

需要认主。

待认主过后,符箓再度闪烁光芒,一缕缕气息从窗外涌入来,没入符箓之中。

这块符箓巴掌大小,上面是平头,下面是三角形,正面刻有千里二字,北面刻有传音二字。

而随着众人气息涌来,一个个人影也出现在符箓之上,如同投影一般。

真不愧是仙家法器。

王富贵,苏怀玉,觉心,觉明,杨寒柔,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出现,甚至还有一些夫子的气息,不过大儒的没有,还是有些限制的。

最终顾锦年看到了徐长歌的人影。

看到徐长歌的人影后,顾锦年也不废话,意念一动,徐长歌的人影缩小数倍,浮现在符箓之上。

随后,顾锦年尝试性的开口。

“在咩?”

声音传入符箓之中。

至于传到何处,顾锦年不清楚,只看到符箓上出现一点亮光,似乎就在附近。

毕竟传音是随机性的。

不过每一次传音,都会留下痕迹,提供长期联系。

而此时此刻。

玄字十六号。

一名书生打扮的儒生不由微微皱眉。

他坐在房内,正在挑灯看书,可突兀之间,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令他惊了一跳。

可环顾四周,却无半点声音,又让他皱起眉头。

“错觉吗?”

男子皱眉,忍不住喃喃自语一声。

只是下一刻,声音再度响起。

“在咩?”

随着声音再度响起,男子直接起身,撞到了凳子。

“谁?”

他下意识开口,身子紧绷,但眼中没有畏惧,反而是严肃地走向床榻,而后将被子盖住脑袋。

身为读书人,自然不怕魑魅魍魉。

只不过觉得冷罢了。

顾锦年房内。

听到声音回响。

当下不由来精神了。

“伱好,我会通零术,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顾锦年开口,态度很严肃。

“阁下是谁?为何装神弄鬼?若有事可当面直说,还有何为通零术?”

后者的声音再度响起。

充满着疑惑。

嘛叫通零术?

“就是龙阳之好,兄台放心,我很猛,也很温柔,保证爽,不爽不收钱。”

顾锦年满脸严肃。

“”

“”

“”

玄字十六号房内。

儒生陷入沉默。

通零术他的确听不懂,可他娘的龙阳之好他是听明白了。

歪日。

有病是吧?

你有龙阳之好关我屁事?还有你为什么要找我?

这一刻。

一股怨气涌来。

比之前怒怼张赟的要多数倍。

一时之间,怨气果实第一阶段成熟。

还真他娘的有效。

房内。

顾锦年纯粹就是没事好玩,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真能赚这么多怨气。

这回捡到宝了。

“兄台,要试试吗?”

顾锦年继续开口。

而对方却一直沉默不语。

任凭顾锦年怎么说,对方愣是不回答,搞的顾锦年有些索然无味了。

下一个。

没有任何犹豫,顾锦年直接换下一个了。

“兄台,猛男上门要不要?价格便宜,服务周到。”

“铁子,想不想玩点刺激的?我能屈能伸。”

“这位兄台,为人一世,有没有什么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今天我满足你。”

“堂堂七尺男儿,不去尝试一下新事物岂敢说是大丈夫?”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爽呢?”

深夜。

随着顾锦年一句句经典名言说出,导致数十人浑身颤抖。

也就在一个时辰后。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师兄?是你吗?”

是男声。

仔细想想,是许涯的声音。

正在用千里传音符的顾锦年,真没想到这次竟然传到了许涯耳中。

这还真是有缘啊。

“师弟,是我。”

顾锦年开口。

而在天字九号房内。

正在练功的许涯,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师兄大半夜传音给自己。

“师兄有何指教?”

许涯满脸好奇,但没有一丝惊慌,传音这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自己师兄住的不远,没啥大惊小怪的。

只是接下来的话,让许涯整个人愣住了。

“师弟其实其实其实我喜欢你。”

声音响起。

许涯可以保证,这一定是自己师兄的声音,千真万确。

可这话说出,许涯整个人愣在原地。

喜欢我?

歪日。

龙阳之好?

嘶。

“师兄您是不是喝醉了?”

许涯咽了口唾沫。

脸色僵硬。

“没。”

“师弟,既然话都说开了,师兄也就不藏了。”

“自从见到你,师兄我就爱上了你,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是你,走路看的也是你,吃饭想着也是你。”

“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拥入怀中,想狠狠闻你身上的气息。”

“师弟,你不如就从了我吧。”

“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我会让你成为整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不要在乎世俗的眼光。”

“以后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行走,一起读书,你要是累了,就躺进我怀里,你要是渴了,师兄给你喝最甜的山泉,你要是饿了,师兄给你做饭,一口一口喂进你嘴里。”

“我的好师弟,你就答应我吧,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恐怖的声音响起。

许涯浑身发抖,毛骨悚然。

这声音,如梦魇一般,让他道心不稳啊。

“师兄,我是个正常人,我接受不了啊。”

“师兄,我求求你了,你别说了,我怕。”

许涯哭出来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竟然喜龙阳?

而且还看上了自己?

尤其是刚才说的话,他差点就要吐。

而且许涯猛地惊醒,自己这位师兄,还真对女色没有任何一丝兴趣,毕竟上官白玉和赵思青可谓是一等一的绝世美人。

可是呢?自己师兄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们一眼。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师弟,你就不能鼓起勇气吗?”

“我问你,难道你心里对我就没有一丝爱意?”

顾锦年几乎是憋着笑意严肃开口,质问着许涯。

“师兄,我真没,我真没,我对你只有敬意。”

“求求您了,别说了,别说了。”

许涯身躯发抖。

他接受不了啊。

搁谁谁受得了啊。

而房内。

看着许涯一点怨气都没有,顾锦年有些失望。

他搞这事,纯粹是为了怨气,又不是真为了恶心人,说了这么多,一点怨气都没有,那岂不是白打工?

最终,顾锦年以一声叹息结束话题。

随后查看一下古树。

怨气果实还差一点成熟,故此顾锦年选择第一个倒霉蛋,打算让他最后补充点怨气回来。

“兄台,考虑清楚了没?”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玄字十六号房内。

随着梦魇之声再度响起。

充满着疑惑和微颤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真的有那么爽吗?”

声音响起。

顾锦年房内。

陷入了死寂。

啊这。

果断掐灭传音,顾锦年陷入沉默。

这他娘的,真要搞出事来啊。

自己目的只是为了刷怨气,可不是打算掰弯别人,真惹出什么麻烦,自己也过意不去。

“还是不能用这种手段。”

“得好好琢磨琢磨。”

经过一段的测试,顾锦年开始反省自我。

得换个套路,这套路自己也觉得有些恶心。

最主要的是,怕用惯了这套路,潜移默化之下,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不过眼看着怨气果实还差那么一点。

顾锦年还是顺手找了两个倒霉蛋,补充完了最后一点后。

果实成熟。

顾锦年选择摘取。

下一刻。

一张金色符纸出现。

又是符纸。

不过这次的符纸显得格外霸气。

【武圣符】

卧槽,好东西。

顾锦年第一时间惊讶,只不过当下信息涌来后,顾锦年整个人又焉了。

这张符纸,可以让人时刻拥有武圣的心态,自信万丈。

仅此而已。

恩,是的,拥有武圣的心态。

有一种勇气符加强版的感觉。

但没有武圣的实力。

这他喵的有什么用?给自己贴一张,然后拥有武圣的心态,看谁都是插标卖首之辈?

狂妄自大,回头火拼起来,被人家直接挥刀斩下。

然后临死之前还来一句。

“就这?”

这不是有病吗?

顾锦年是觉得,这古树真就有时候喜欢搞些有的没的,不恶心自己不开心?

阅览群书这么多年,顾锦年愣是就没看过一本书里面会有这种金手指。

吸血老爷爷都没这么恶心人吧?

算了,不管。

扫了一眼天色。

也快亮了。

反正睡不着,顾锦年直接起身,朝着往圣堂走去。

走出房内。

天际边上有一丝丝白光。

但整体还是昏暗的。

朝着往圣堂走去,一路上十分安静。

大约一炷香后。

顾锦年来到往圣堂,却惊讶发现,堂内还有一个人。

是江叶舟。

坐在堂内看书。

“兄台,深不对,江兄,怎么不去安寝?”

顾锦年开口,看着堂内的江叶舟,有些好奇。

正在读书的江叶舟听到身后之音,不由从书中醒来,而后起身,看到来者何人后,当下作礼。

“江某见过世子殿下。”

他很客气,没有一丝怠慢。

“江兄客气,你我皆是大夏学子,世子之称有些生疏,喊我一声锦年哥即可。”

顾锦年对江叶舟还是有那么一点好感,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有其他目的,反正不差。

“世子果然温润如玉。”

“愚弟平日里也不喜嗜睡,既闲来无事,便来学堂读书。”

“贤兄为何也不安寝?”

江叶舟微微笑了笑,同时也好奇问道。

“我习武之人,也不喜嗜睡。”

“突然打扰,还望江兄莫要怪罪。”

顾锦年面色温和,如此说道。

“不会不会。”

“顾兄言重。”

“顾兄文章成千古,说实话愚弟敬佩不已,能与顾兄同为学子,当真是万幸不已,又岂敢这般。”

后者连忙否认,并非是自卑讨好,而是谦卑。

“江兄言重了。”

顾锦年摇了摇头,紧接着来到最后一排落座下来,与对方闲聊。

两人闲谈,倒也愉悦。

而且谈到江宁郡之事,江叶舟也有一些不同见解。

“昨日听贤兄所言,其实愚弟也十分认可。”

“此番江宁郡洪灾,当地官府粮仓虽有,可架不住难民聚集,当地商贩见此机会,恐有屯粮高卖之嫌,若处理不当,只怕麻烦不断。”

对方出声,认可顾锦年昨日所言,也觉得当地商贩会因此屯粮高卖。

“那江兄有何见解?”

顾锦年询问道。

“难有见解,江宁郡米商乃郑,刘,徐三家掌控,户部尚书与刘家关系要好,朝中暨阳侯又与徐家关系甚好,至于这郑家更是了不得,与隆阳周家有莫大渊源。”

“皆非富即贵,想要逼迫他们平价卖粮几乎不太可能,除非陛下行霸道之策。”

“可若是这般,只怕又要带来巨大影响,如今朝内稳定,皇权威兮四海,若行霸道,违背儒道思想,必被天下读书人抨击,实为下下策。”

“只能期盼这些商贩,能有有些良知,莫要太过凶狠。”

江叶舟也没有什么办法,但却能指出核心问题。

顾锦年点了点头。

只不过并没有多言什么。

如此,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学堂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早课是卯时。

但现在寅时一刻,便有十多人走来。

而且一个个脸色难看,进入学堂后更是一语不发。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大约一炷香后。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是许涯的身影。

他面色最为难看,而且有些神不守舍,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兄。”

“你大师兄呢?”

顾锦年友好开口,看看能不能刷点怨气,毕竟是仙道弟子,指不定怨气不少。

可一听到大师兄这三个字。

许涯浑身一颤,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紧接着摇了摇头,有些做贼心虚一般,根本就不回答,直接找个地方坐下来了。

没有怨气。

又白忙活。

叹了口气,顾锦年扫了一眼天色,约摸着苏文景马上要来了。

当下,顾锦年起身,准备去拿扫把,打扫打扫卫生,把表面功夫做一做。

可就在此时。

许涯的身影出现在一旁。

“顾兄。”

他神色依旧是惨白,说话都带着颤。

“怎么了?”

看着走来的许涯,顾锦年有些好奇。

“我问你个事。”

“我有个朋友,他关系最好的朋友有龙阳之好,但我这个朋友他没有。”

“可他朋友的朋友向他明示爱意,可我朋友无法接受,就怎么做,才能既不伤他自尊,又划清界限?”

许涯压着声音,将顾锦年拉出,询问这个问题。

一听这话。

顾锦年有些沉默。

果然,经典语录出现,我有个朋友。

“我对这东西不太懂。”

“不过,你最好不要太直接拒绝,平日里还是正常相处,但触碰底线时,你得严厉拒绝。”

“说简单一点,不能违背底线。”

顾锦年拍了拍许涯的肩膀如此说道。

而后者点了点头,紧接着马上摇了摇头。

“不是我。”

“是我一个朋友。”

他极力狡辩道。

“恩,我明白。”

顾锦年点了点头,而后拿起扫把,开始若无其事的扫地。

或许是因为众人有些魂不守舍,并没有察觉到顾锦年在扫地,所以没有引来什么惊讶。

非要说的话,就是江叶舟,他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毕竟没想到堂堂世子居然愿意做这种粗活。

也就在此时。

苏文景的身影,确确实实出现。

寅时二刻。

来到学堂后,苏文景也有些好奇。

堂堂世子竟然扫地?

不过他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记下,心中赞叹对方品行。

但也有些好奇,这个时辰学堂便已经坐满了一小部分人,还真是可贵啊。

“见过文景先生。”

随着苏文景到来,顾锦年第一时间喊了一声,其余人看到也立刻回神,起身作礼。

“坐下,莫要被老夫打扰。”

苏文景温和一笑。

紧接着来到首座,端起一本书,便细细观看。

卯时一刻才上早课,现在并不急。

如此。

几刻钟过后。

人越来越多。

觉明三人到来,王富贵,苏怀玉也来了。

到最后,徐长歌也缓缓走来。

只是随着徐长歌走来,几道目光不由投了过去,眼神当中充满着疑惑。

但大部分人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师弟。”

“提前来学堂,为何不唤我等一声?”

来到学堂。

徐长歌直接落座下来,坐在许涯身旁,眼神充满好奇。

而这一刻。

许涯直接站起身来。

身子微颤。

“先生,我想换位。”

许涯顶不住啊。

虽然一直在内心强调,当做无事发生,可当徐长歌出现后,他道心崩塌。

听着许涯之声。

众人疑惑,徐长歌更是微微皱眉,一旁的赵思青与上官白玉也不由美眸带疑。

“好。”

“自行调整。”

苏文景很淡然,不做询问。

刹那间,许涯直接来到王富贵身旁,落坐下来,目光也不敢与徐长歌对视。

至于徐长歌,也没有说什么,继续沉默不语。

“行了。”

“上课。”

此时,卯时一到。

苏文景起身。

众人也纷纷起身,朝着苏文景一拜。

“我等见过先生。”

“免礼。”

苏文景开口,众人纷纷落座,十分熟悉的环节。

“诸位。”

“今日是老夫第一堂课。”

“其实尔等皆出身权贵世家,四书五经早已滚瓜烂熟,传授书中经纶,想来尔等也觉得无聊烦躁。”

“所以老夫略微改动。”

“让尔等一人一日为师,传授长处,感悟师者不已,也学习他人长处,海纳百川。”

苏文景出声。

道出目的。

只不过学堂瞬间沸腾,一些心神不守之人,也逐渐回神了。

一人一日为师?

啥意思?

一人当一天夫子?

“先生。”

“我等虽熟读四书五经,可让我等传道受业,实在是有些贻笑大方。”

“尤其是在您面前,更显不堪啊。”

有人开口,认为这有些困难。

而大部分人纷纷附议点头。

然而苏文景却微微一笑,摇着头道。

“非也。”

“老夫并非是让尔等传授四书五经,而是将尔等喜爱之物,或其他长处展现而出。”

“好比徐长歌,为仙道弟子,可以教诸位修仙之法,又好比王富贵,可以教众人经商之道。”

“若有兴趣,可细细求学,若无兴趣,只当体验,总比翻阅古书要好。”

苏文景出声。

在他看来,书籍这种东西,在座众人基本上来来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

说来说去有何意义?

倒不如一人当一天夫子,将自己特长或者擅长的东西教给其他人。

觉得好,可以私下慢慢学,觉得不好,就当体验一回。

总比读死书要好。

这个理念,大部分人觉得有些古怪。

可顾锦年却能感受到苏文景的用心良苦。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很不错的思想。

确实要比寻常的教书好很多。

只不过往圣堂内,大部分人还是颇为不喜,这帮人略显传统,对这种新型教育有着本能排斥。

“为师者,若能得一半以上认可,评一次优。”

“若不能,不给予任何惩罚。”

看着众人还是有些不情不愿。

苏文景缓缓开口。

刹那间,所有人来精神了。

你要说这个,那就没问题了。

毕竟昨日就有不少人评了劣。

一直苦恼该怎么解决,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好事。

做好了,得个优,抵消一次。

做不好,也没有任何惩罚,稳赚不亏啊。

一时之间,众人没有任何异议,积极性瞬间提高。

顾锦年看到这一幕,不由赞叹苏文景厉害,完美阐述内卷制度。

开始就狼性竞争,然后用这种东西来提高学子积极性。

其实仔细想想,什么优劣淘汰,还不是苏文景一句话能做的事情?

而且这种手段很强,哪怕苏文景不是准半圣,用这种办法也能让学生乖乖听话。

末位淘汰制,促进内卷。

有资本家的潜质。

“那敢问先生,我等有三十三人,一个月也不过三十天,还有三人怎么办?”

有人再次提问,十分好奇道。

“无妨,往后延三天即可。”

“不过,虽无惩罚,可每日代班夫子,可记过失,若有人胡作为非,扰乱秩序,视为过失,累积五个,记劣一次。”

“过失之人,可告知于我,无需公布,待结束之后再来处置,当然尔等也放心,老夫心中也有衡量,杜绝恶意过失。”

苏文景直接回答,同时又加了个条件。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或者扰乱秩序,无视师严,岂不是成了笑话?

这个限制一加,众人到没有太大反应。

“先生,那从谁开始?”

有人继续开口,询问夫子。

“抓阄即可。”

苏文景挥了挥手,一个木箱出现。

众人依次上台抓阄选号。

“我第七。”

“我十三。”

“我二十五。”

“我老八”

“嘿,那我老六。”

一道道声音响起。

轮到顾锦年时,他取出纸条,展开一看。

是一号。

啊这。

有这么好的运气?

顾锦年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苏文景。

后者面上略带笑容。

要说跟他没关系,顾锦年真不信。

很快,众人纷纷抓阄结束。

苏文景也起身开口。

“从一号开始,正式授课。”

“顾锦年,你今日好好备课,想清楚明日教些什么。”

“尔等也好好想清楚。”

“老夫还有些要事,你们自行活动。”

说完此话。

苏文景也很直接,朝着学堂外走去。

前前后后半个时辰都没有。

还真是洒脱啊。

不过压力现在来到自己这里了。

当夫子?

教什么啊?

教开车?

还是教修车?

总不可能教他们写吧?

莫名之间,顾锦年脑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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