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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宫。

太子静静跪在养心殿下。

神色略显沉重。

昨日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

百官与皇帝争斗起来。

一个是大夏皇帝,一个是文武百官,双方脾气倔强的很。

但站在他的角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父皇罢免百官,并非是这些大臣有诸多自己人,更多的是国家稳定为主。

罢黜百官,会惹出天大的祸事。

大夏王朝如今国运昌盛,就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尤其是为一些这种事情。

意气之争,意义不大。

“老大,你说老爷子都走了,咱们一直跪在这里有用没啊?”

“要我说啊,不如去请镇国公来,直接把百官揍一顿,这事基本上就完了。”

“老爷子搞个东厂,无非是加固一下官员监管罢了,这帮官员一个个做贼心虚,要不这样,你去当说客,说服百官,我去找镇国公,咱们兄弟两个平了这个事情。”

“让百官退一步,再让老爷子退一步,不刚刚好吗?”

身旁的李遂开口,他跪的有些腿酸,直接坐下来了,显得有些无奈。

“我觉得这方法不错。”

“大哥,二哥,你们两个去,我在这里请求,等老爷子回来了,我去说点好话,你们觉得咋样?”

“说实话,设立东厂,最难受的还是悬灯司和镇府司,这帮文官怕什么东西啊。”

魏王也跟着开口,他是镇府司指挥使,也拥有监督和缉拿的权力,不过无法针对朝堂百官,大致就是国内的一些情报之事。

悬灯司主要还是涉及一些妖魔的事情,亦或者皇帝点名指性要查谁,悬灯司才能去查。

东厂其实就是悬灯司与镇府司的结合,外加上拿走了刑部一部分权力,和御史一部分权力。

审查,缉拿,定桉为一体,权力是大无边,加强皇权,对于皇子们来说,这不是什么坏事啊。

毕竟终究是自家人的东西,反而打心底是支持的。

“你们就别胡闹了。”

“还把镇国公拉过来?”

“这群官员,一个个都是自持清高,监督不是大事,重点是老爷子想要把权力集中在他一个人手中,对他们而言,最大的问题就是会出现不公之事。”

“再者,这东厂设立,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权力太大,落在一群宦官手中,以后大夏要出了个昏君,那就糟了。”

太子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两个弟弟是揣着明白装湖涂,还是真不懂。

东厂设立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老大,你就是从小被这帮读书人骗了,这帮读书人,就没几个好东西,当然了,除了我兄弟锦年以外。”

秦王李遂开口,他看不起这帮读书人,除了顾锦年一个人除外。

“我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现在就是让老爷子消消气,镇府司那里还有不少事,悬灯司把人抓来了,还在审讯中,我要是不在,鬼知道会出什么事。”

“这事你们两个哥哥商量好来,只要能让老爷子消气,一切好说。”

魏王典型就是干事的人,皇权之争他没有任何想法。

至于其他皇子,一个个不怎么说话,不过他们的想法如魏王一般。

“算了,我去一趟问心殿,不过老二,你可千万不要去找镇国公,不然就是火上浇油。”

“还有,事情若是解决了,老三,你招呼下面的人,千万不要对李善用什么过激手段,好生待着。”

“其他些弟兄,都在这里候着,知道没?”

关键时刻,太子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威严,此言一出,众人倒也没有去忤逆,一个个点点头。

太子走后。

秦王左看右看,末了直接起身,看着魏王道。

“我去方便一下,老三,你们跪在这里,要是老爷子来了,就说我肚子不舒服。”

秦王也贼。

他才不管太子说的这些事,直接起身离开,去找顾老爷子。

看着太子与秦王纷纷离开,魏王显得很平静,就干跪在这里,数着时辰。

所有皇子也是如此。

可唯独一位皇子,却神色无比平静。

是晋王。

问心殿。

此时此刻,百官聚集殿内,一个个神色古怪,但最头疼的还是吏部尚书胡庸。

没办法啊,宰相不在了,他基本上就是百官之首,所有人一直在询问他该怎么解决,这让胡庸如何不头疼。

“胡尚书啊,你说这件事情弄到这个地步,该怎么办啊。”

“对啊,好端端的非要弄个辞官,当真逼急了陛下,谁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东厂设立的确有些不好,可也不至于这么激烈吧?凡事不应当慢慢来吗?”

百官们开口,尤其是这帮武将,他们到不觉得什么,只觉得大家闹得太凶了,完全没必要。

听着这些言论。

胡庸不由叹了口气。

“诸位,你们还不明白吗?”

“这东厂若是设立,以后还有我们好日子过吗?”

“我等问心无愧,的确不怕监督,但问题是,谁架得住有人挑刺?”

“退一步来说,公务繁忙,我等矜矜业业,很难管辖他人,倘若谁家仆人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被人抓住话柄,针对尔等,如何解释?”

胡庸开口,他将东厂的威胁道出。

一时之间,众人也纷纷沉默。

实际上百官岂能不知道东厂是针对他们的机构?可问题是,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而被罢官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大家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上,现在因为这种事情被牵连,然后被罢官,说实话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按照这个局势,真闹起来了,指不定连命都没了。

“可这样闹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无论谁赢谁输,到头来都是百姓倒霉啊。”

“是啊,无论如何,都是百姓吃苦。”

百官们明白,但更加知道,这件事情闹下去谁都没有好处占。

“杨大人,此事您怎么看?”

又有人开口,询问杨开。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杨开,只是摇了摇头。

“东厂必然会设立。”

“无论如何阻止。”

杨开叹了口气,这是他的想法。

他已经想明白东厂是做什么的了,监督百官?大可不必,镇府司,悬灯司虽说有各方势力在其中,可到底还是有作用的。

真正的核心,在于情报。

陛下是想要建立一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个人情报机构,将大夏所有的事情全部拿捏住。

官员只是其中一环,再者只要不犯真正原则性的大错,有些事情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情报,才是主要的事情。

他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杨开明白,东厂是必然会设立的,无非是以什么方式,或者是以什么代价设立东厂。

但也在这一刻,杨开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实际上,东厂看似是监督百官,对百官不利,可问题是看明白了的人,自然能看懂东厂是做什么的。

自己能想到,李善应该也能想到吧?

既然李善能想到,为何又如何拒绝?而且这般强硬?直接带头辞官,逼的大家一起辞官?

这里面就有一些大学问了。

杨开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产生了一些不应该产生的想法。

关键时刻,他不敢继续深想。

没有证据和前兆,继续深想,反而会惹来麻烦。

也就在此时,问心殿大门打开了。

是太子的身影。

太子一来,百官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上前询问陛下是否有新的旨意。

得知太子是过来当说客的,众人顿时有些无奈,紧接着一番交流展开,太子也在苦口婆心劝说众人。

希望众人稍稍退让一二。

但这件事情是李善带头,如今李善不在,百官即便是有些想服软也不敢啊。

一个是皇权,一个是相权。

他们谁都不想得罪,最主要的是,李善还是帮他们说话的,倘若现在退出,那未来就可以等着被孤立吧。

故而,这成了死局。

也就在同一时刻。

皇宫内。

永盛大帝已经回宫了,但没有选择去养心殿,而是去了万象园。

“魏闲,去把太子给我喊来。”

永盛大帝开口,他望着池水,难以揣摩其心。

对于今日的事情。

顾锦年给予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这是好事。

但这不意味着,百官今日的所作所为,他就能接受,他就能理解。

说句不好听的话。

即便是自己做错了,或者是自己激烈了一些,百官也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拿辞官来威胁自己?

这是莫大的侮辱,以及天大的挑衅。

他是皇帝,是大夏的主宰者,有事情可以跟自己商量,但最终解释权就应当在自己手中。

当皇帝的跟你们讲道理,这是你们当臣子最大的荣幸。

玩这招是吧?

永盛大帝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必须要严惩一批人。

但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

相权。

今日之事,之所以能引发出这么大的矛盾,就是因为相权。

有李善为首,导致百官跟随,当然百官之所以这般,完全是因为李善在帮他们。

在常人眼中,情有可原。

可在他眼中,这可没有半点情有可原。

一时之间,他脑海当中浮现一个想法。

一个足矣颠覆大夏朝堂的想法。

大约两刻钟后。

太子满头汗珠跑来,他身子骨本身就极度虚弱,在胎儿时期受了胎动,差点是生不下来的,好在宫中御医医术高超,才将太子保下来了。

但自幼体弱多病,用尽一切办法都难以治好这先天之伤,也正是因为如此,永盛大帝对太子也比较仁慈,不让他习武,反倒是让他安安心心从文。

望着李高走来,永盛大帝心中还是起了些波澜。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很聪明,也被百官爱戴,的的确确是仁君,比自己的性格要好很多。

“儿臣拜见父皇。”

李高走来,看到永盛大帝后,不由深深一拜。

“你去了问心殿。”

永盛大帝很直接,他如此询问道。

“回父皇,儿臣去了。”

李高也没有说谎,直接承认。

“他们怎么说的?”

永盛大帝望着对方,如此问道。

“百官已经服软,只不过设立东厂之事,犹如悬顶之剑,儿臣认为,东厂之事,可以延缓,如今大夏王朝,国运昌盛,匈奴国使臣也连夜奔波,不出意外今日便会抵达匈奴王庭。”

“我朝应当集中全力,针对边境开战之事,如若因这等小事,耽误战机,因小失大,是为可惜。”

“还请父皇圣恩浩荡,饶恕百官之过,先以国家大事为主啊。”

李高开口。

既为百官推辞,又没有顶撞永盛大帝,夹在中间,用边境战争,来处理这件事情。

只是,永盛大帝却没有半点喜悦,而是缓缓开口。

“怪不得这满朝文武都说朕生了个好太子。”

“能被百官爱戴,你果然有能人之处啊。”

“朕前些年让你监国,问你可否开战,你从来都是拒绝朕,今日为了保护百官,你居然愿意答应朕宣战。”

“呵。”

永盛大帝澹澹开口,这一番话却听的一旁太监刘言心惊肉跳。

“父皇。”

“宣战之事,并非是因百官,大夏国运提升,士气高昂,再者顾锦年两次削弱敌军国运,匈奴国必然会有举兵之意,倘若没有这些事情,儿臣也不会同意开战。”

“请父皇明察。”

李高开口,眼中没有一丝异样,显得格外坚定。

“昨日之事,朕也想明白了。”

永盛大帝没有继续敲打自己这个儿子,而是将话题说回东厂之事。

“照样设立东厂,不过东厂职权,起草,监察,审问,调遣,缉拿,定桉,朕打算重新划分。”

“设东厂,再设督察院,东厂掌起草,监察,审问三权,其中起草权由你去挑选,所选之人,必须是寒门子弟,且科举为中者。”

“监察与审问权由东厂宦官负责。”

“至于调遣,缉拿,定桉,由督察院负责,督察院内请大儒负责,若有必要,可遣派御史兼职。”

“倘若这也不行,就让他们告老回乡去吧。”

永盛大帝开口,将顾锦年的方桉说出。

此言一出,李高不由沉默,心中思索片刻后,顿时大喜。

“父皇英明。”

李高心中喜悦,百官之所以抗拒东厂,其原因不就是因为东厂权力太大,而且都是宦官执政吗?

如今权力打散划分,苦活累活由宦官来做,至于起草权也是选拔一批寒门子弟做事,那么宦官的权力,无非就是监察与审问。

说句不好听的话,悬灯司,镇府司也有监察之权,让一群太监来监察也没什么问题,你真没做什么亏心事,这帮太监又怎么能找你麻烦?

至于审问,那就更别说了,悬灯司,镇府司的审问不恐怖吗?

一样恐怖的啊。

在李高看来,陛下退了一步,而且是退了一大步。

真正的大权,其实还是被这帮文官掌握,自然而然,就没什么可闹的了。

“不过。”

“昨日之事,前所未闻,所有参与者,罚俸半年,让他们这段时间好好反省,否则等边境之事平定下来,朕必然秋后算账。”

永盛大帝继续开口。

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

李高说的没错,边境之事最大,不可妄动,大夏内部必须要安静一些。

但等边境之乱平定下来之后,再慢慢算账,他已经有了换人的想法,至少朝堂这些官员,要换走一半以上。

“父皇所言极是。”

“那李善也一同放了吧?”

李高也同意永盛大帝这番话,的确要给点教训,不然的话,下次又来?

“不放。”

“让他在牢中好好待一段时间。”

“还有,别的囚犯是什么待遇,他就什么待遇,谁若是敢额外照顾,朕决不轻饶,无论是谁,明白吗?”

永盛大帝开口。

百官他都可以暂时算了,李善不行。

他必须要杀鸡儆猴。

关他一阵子,让他反省反省,要不服,直接换一个宰相,又能如何?

“是。”

听到这话,李高也没有继续为李善求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选择主动让步,其实已经是天大的圣恩了,没必要继续求情。

当下,李高离开,朝着问心殿走去。

想要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百官。

而此时,魏闲的声音响起。

“陛下,镇国公宫外求见。”

声音响起。

永盛大帝没有丝毫惊讶,只是点了点头道。

“请国公前来,朕的确有事找他。”

朝堂内事已经解决完了,现在的确要处理边境之事了。

一刻钟后。

镇国公的身影出现。

“臣顾元,拜见陛下。”

镇国公走来,龙行虎步,精气神饱满。

“哈哈哈,什么事把国公请来了。”

永盛大帝笑了笑,按辈分的话,他比镇国公差一辈,而且当年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也在镇国公手下学过一些兵法。

如今再加上顾锦年这层关系,自然是亲上加亲了。

“陛下,臣听闻百官请辞,此乃前所未闻之事,百官恃宠而骄,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深感愤怒,今日前来,是要为陛下出一口恶气。”

镇国公开口。

他这话不假,百官罢官的事情,其实他昨日就知道了。

很气。

非常气。

一个个都是人精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情?

马上就要打仗了,内部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话,等打完仗再来闹腾不行?

就非要给皇帝摆脸色?

真是活腻了?

“镇国公有心了。”

听到镇国公这话,永盛大帝心里舒服多了。

“此事朕已经处理妥当了。”

“国公也莫要置气。”

“国公,朕有其他事情找你,刚好国公也来了。”

永盛大帝开口,让镇国公略显好奇。

已经处理妥当了?

他心头好奇,但没有多问。

“陛下直言。”

镇国公询问道。

“如今,匈奴国被削两道国运,大夏王朝又增强国运,朕认为,时机成熟,可以夺取边境十二城了。”

永盛大帝开口,只一句话,便让镇国公神色一变。

“陛下是想直接夺城?”

这很难不变神色,如果是说与匈奴国打一架,这很简单,他带人杀去,争取一年时间解决,然后让匈奴国赔偿银两,这件事情基本上就到此为止了。

可要是夺城之战,那就不是小事。

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必然会插手,那个时候至少需要漫长时间,大夏王朝只怕承不住流水般的军费。

“恩。”

永盛大帝澹澹开口,他目光笃定。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夏国运增强,匈奴国运衰败。”

“这场战争必然会发生诸多无法预算之事。”

“但国运在朕,其结果必然是好。”

“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即便是想要干涉,在天意面前,也将是无力回天。”

“当然,一切还是要看具体情况。”

“朕打算调遣五十万大军,让国公带兵出征,以交战为主,兵部配合,制定夺城之战,倘若一年之内,当真发生天大的转机,放手一搏。”

“倘若无有任何转机,点到为止,国公班师回朝,也可提高大夏国运。”

“国公意下如何?”

永盛大帝开口,这是他的想法。

正常情况来说,大夏想要夺回边境十二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打不过。

而是多方势力参合进来。

打仗的核心,就是粮草资源,正面交锋,很难出现什么大获全胜,基本上都是互相耗着,谁资源先耗空谁就倒霉。

尤其是攻城战,所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但永盛大帝的想法也很简单。

赌一把国运。

大夏王朝国运得到巨大提升,匈奴国国运则无比衰败。

正常战争的的确确无法夺回十二城,这就好比当年若不是大夏内乱,匈奴国也别想占领十二城一个道理。

眼下,通过常规战争,寻找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就来自于国运。

就好比两军交战,双方几十万大军马上要开战的时候,突然之间,对方的军师直接死了,或者是传达信息的时候,不小心传达错了。

发生这种极小概率的事情,这就是突破口。

永盛大帝赌的就是这个。

赌对了。

夺回边境十二城,大夏王朝将真正进入鼎盛时期。

倘若赌输了。

本身就是点到为止的战争,交锋两下差不多,有如此恐怖的国运在身,也亏不到什么地方去。

镇国公略显沉默。

他在沉思。

大约一炷香后,镇国公缓缓开口道。

“老臣认为,还是有些冒险,但,可以一试。”

“前半年按兵不动,常规作战,有老臣在,边境乱不了。”

“这半年内若有天赐良机,则可全军出击,直接宣战,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镇国公也很动心,虽然有些冒险,可战争这种事情,本身危险性极高。

“好。”

“既然国公有意,那朕也安心了。”

“早些日子,朕就已经让户部运粮至边境,粮草方面问题不大,等过些日子,朕让兵部着手边境之事。”

“国公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再去整顿军营,万事俱备后,朕为国公送行。”

他出声道。

打仗这种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国家运转需要时间,再加上匈奴国即便要与大夏宣战,两国也必须要进行公文交接。

匈奴国绝对不敢突袭,一但突袭,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就不能下场了。

所以时间上还是有一定的充裕。

而且制定作战方桉,包括人员调动,以及后勤保障,外加上费用等等,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折腾。

不是说打仗,派兵出发就行。

甚至一但开战,各地需要调整税收,这是必然的事情,不管国库现在的银子多不多。

只要开战了。

各地都要征收战争税。

到时候还要平息百姓的怨气,总而言之,一大堆事需要处理。

“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不过,此番出征,快则一二年,慢则四五年。”

“老臣有三件事情,希望陛下答应。”

镇国公开口,出征打仗没有任何一点问题,为国效力,为昔日兄弟报仇,无论是那个原因,他都会前往边境。

可他还有三件事情要做。

“国公直言。”

永盛大帝开口。

“其一,锦年溺水之事,老臣差不多已经查清楚了,如若此番前去征战,老臣必然会将此事解决,有些人必须得偿命,还望陛下见谅。”

镇国公很澹然,说出第一件事情。

“准。”

永盛大帝没有丝毫犹豫,顾锦年落水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他不清楚这背后是谁在搞鬼,如今镇国公知道是谁了,他完全放权。

即便牵扯的人再大又如何?

往小了说,害死顾锦年,逼迫自己与顾家决裂,此人不安好心,得诛。

往大了说,顾锦年如此才华,如若当时真的死了,对大夏王朝的损失,那就是无与伦比的。

所以他无条件支持,诛九族都行,前提是九族不得有自己。

“其二,老臣此番边境出战,只怕有宵小之辈,会去招惹锦年,锦年这孩子时常意气用事,还望陛下看在老臣在外征战之苦劳,多多提点锦年。”

这是第二件事情。

“国公言重,锦年朕也宠溺,如若他当真做错了些事,朕不会计较。”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这一点即便是镇国公不说,他也会做。

“不。”

“陛下,只要不涉及到锦年的性命安全,其他的事情,还望陛下旁观即可。”

“锦年太过刚直,必须要好好敲打一二,仗着老臣,仗着陛下的恩宠,他肆无忌惮,这并非是一件好事,老臣更希望锦年多吃些亏,有陛下在,有老臣在,也能保他个周全。”

“可有朝一日,锦年终究要一个人面对一切,若按这个性子,只怕过刚易折,请陛下万不可宠溺锦年,有些事情不让锦年吃点亏,无法成长。”

镇国公开口。

他反而不希望永盛大帝宠溺顾锦年。

曾经他宠溺顾锦年,那是因为顾锦年没有什么能力,未来就当个世子,好吃好喝,荣华富贵享一辈子也就没什么。

可现在顾锦年有天大的才华,他反而后悔曾经的宠溺。

不经历暴雨,怎能茁壮成长。

“朕明白。”

“国公放心。”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清楚,所以直接同意。

“其三。”

“此番前去,生死未卜,倘若老臣当真不幸遇难,还望陛下念老臣这一生为大夏忠心耿耿的份上。”

“请陛下莫听谗言,老臣这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我这些儿子虽然一个个没什么大出息,但也懂得忠君报国,绝无谋逆叛乱之心。”

“请陛下明鉴。”

镇国公说到这里,他直接跪拜下来,朝着永盛大帝深深叩首。

这是最后一件事情,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这一趟出去,如若只是点到为止,一年两年可能就回来,一切好说,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如若当真是争夺十二城,那就是真正的厮杀,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

战场当中,千军万马,是个人实力无法扭转的。

生死未卜,一切都是未知数。

没有人敢说能一定从战场当中活下来,尤其是打到最后,百万雄师厮杀,那是人间炼狱,尸骨如山,镇国公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就能活着回来。

所以,他做好了死的准备。

为国而死。

他无悔。

也无惧。

可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顾家,是他那几个儿子,还有顾锦年。

大夏王朝,最大的风言风语,就是顾家会造反。

是啊。

想想看,一个武将世家,老爷子是镇国公,国公之首,武将之首,六个儿子,一个个身居高位,都是天大的官。

现在还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孙子,能文能武。

这样的世家,如何不让人敬畏?又如何不让人猜疑?

镇国公为何早早脱离朝堂?

就是希望在关键时刻退出,让年轻人来执掌天下,怕功高震主。

惹来杀身之祸。

满门抄斩。

古今往来,这种事情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这一次出征。

人不在京都,很多事情有心无力,在外征战,即便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也不能乱来。

除非皇帝抄家灭门,不然的话,在外面唯一的事情就是打胜仗。

其他都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万象园内。

看着跪在地上的镇国公。

永盛大帝的神色很平静。

足足良久。

永盛大帝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他望着镇国公,缓缓开口。

“天下人都觉得顾家功高震主。”

“可朕从来没有亏待顾家。”

“镇国公,十年前你从朝堂退出,朕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心意。”

“可你认为朕当真喜悦吗?”

“不!”

“朕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有怒。”

“国公,你看错朕了,你把朕想的太软弱了。”

“二十多年前,建德囚禁朕,朕丝毫没有畏惧。”

“十五年前,朕深陷敌军埋伏,朕也没有任何畏惧。”

“天下人都说朕打不赢这场仗,可朕打赢了。”

“国公身上一共有七十九道刀疤,朕身上也有七十道刀疤。”

“朕从来就没有畏惧过你们顾家。”

“朕也从来没有畏惧过任何一个世家。”

“功高震主?”

“能被臣子震住的皇帝,都是软弱无用的皇帝。”

“你明白吗?”

永盛大帝也将自己的心声说出。

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害怕过顾家,也从来不担心顾家会造反。

因为倘若顾家造反,他有绝对信心,能够平灭顾家。

所谓的功高震主。

永盛大帝更是不屑一顾,震的不过是一些软弱无用之辈。

害怕臣子的皇帝,也叫皇帝?

果然。

这番话一说,镇国公也沉默了。

过了一刻钟。

镇国公起身作礼。

“陛下威武。”

“老臣知错。”

镇国公出声,这些年来,他从来不会看错人,只不过永盛大帝成了皇帝以后,他看不穿罢了。

可他知道的是,永盛大帝有傲气。

有常人没有的傲气。

没有这股傲气,他不可能篡位成功。

没有这股傲气,这十二年来,他也不会如此励精图治。

所以他信。

完全相信。

“国公,今日之事,不可再提。”

“好些回去准备,多多休养。”

“朕等你凯旋而归,为普天庆祝,皇都设宴三十日。”

永盛大帝语气温和了许多。

同样的,他更加希望顾老爷子活着回来,而且是凯旋归来。

这话不假。

“多谢陛下,老臣先行告退。”

镇国公也没有多说什么,选择告退。

很快。

镇国公离开。

而万象园内。

永盛大帝静静望着池水,眼神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快,问心殿外。

百官满是笑容的走出大殿。

皇帝退让一步,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且将所有大权全部给予大儒来掌管,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喜上加喜之事。

可就在此时。

顾老爷子出现。

将百官拦下。

而后,一语不发,宫中侍卫直接出面,将所有官员全部缉拿。

“镇国公,您这是做什么?”

“镇国公,你要作甚?”

“这是干什么?陛下已经宣旨放了我们啊。”

“太子爷,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百官皆然好奇,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可太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还不等他开口询问时,镇国公之声响起。

“来人。”

“将尔等全部扣押殿外,文官各打五十大板,于正殿外罚跪半日,武将各打两百大板,于正殿外罚跪半日,剩余半日给老夫滚去兵部外跪着。”

“尤其是这些侯爷,谁给你们的狗胆?不想活了就说,老夫亲自送你上路,明日谁要是敢不跪,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镇国公开口,霸气无比,他眼神当中出现了杀机。

这帮武将,当真是活腻了。

甚至镇国公直接出手,朝着一群武将脸上就抽过去,一点情面都不讲,也没有半点面子可说。

挨了巴掌的侯爷,以及武将官员,更是一个个不敢说话,就如同老子打儿子一般,一点脾气都没有,反而眼中是恐惧。

只不过,挨打不是大事,老爷子刚才说的话。

让百官脸色瞬间惨白。

更是有官员,愤怒无比,指着镇国公道。

“陛下已经饶恕我等,镇国公,你这是何意?”

“五十大板?你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你想要做什么?想害死我等?”

声音响起,满是惊慌与愤怒。

大多数是文官的,至于武将,一个个不敢说话,甚至心头还松了口气,毕竟不算太狠。

“住嘴。”

镇国公大吼一声,震住全场。

而后目光冷冽,扫过所有人。

“朝堂争议,并非大事,尔等因怒,请辞罢官,当真是荒天下之谬。”

“有辱国体,更辱帝威,老夫看,这就是太平盛世,让尔等忘记了这江山是谁打下来的。”

“谁要是再敢啰嗦,老夫亲自执刑,带走。”

镇国公怒吼连连。

别看皇帝已经饶恕他们了,可心中还是有气,镇国公今日就是帮永盛大帝出这口恶气。

这根本就不像话。

就因为设立一个东厂,直接闹罢官?这官是你想罢就罢?

联合起来威胁皇帝?

这事若不严惩,以后是不是还会出现?

五十大板对文官来说,至少要半条命,虽说有补药,可这五十板子下来,也要痛哭流涕啊。

算是严惩。

当下,越想也气,顾老爷子也很直接,刚才不是抽了一遍武将吗?

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文官挨个抽一遍。

打的这帮人不敢说话了,一个个惨痛不已。

也就是六部尚书稍稍躲过了一劫,毕竟他们身份太特殊了,老爷子也算是给文官留点面子。

如此,挨了几巴掌后,所有官员都老实了,在强权之下,只能老老实实被拉走,六部尚书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或许他们心中知道,这顿打其实不是一件坏事。

“老爷子。”

“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太子李高走来,觉得有些不妥。

“太子殿下。”

“老臣是在救他们。”

镇国公澹澹开口,一句话让李高哑口无言。

他是在救这帮人。

当然,也有自己的私人恩怨在内。

此时。

大夏书院当中。

顾锦年拿着厚厚一叠的银票,缓缓回到房中。

二十万两黄金的银票。

足够自己做蛮多事情了。

至少前期的实验室可以整起来。

是的。

实验室。

从得罪孔家之后,顾锦年脑海当中就浮现了‘商会’这个计划。

孔家注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毕竟掌握天下读书人的舆论能力,令人不得不生畏。

想要对抗,就必须要从两个角度来破解。

一个,是女人。

另外一个,则是这个商会。

读书人的嘴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女人。

文人的文章再犀利,也比不过这天下最底层的那些普通老百姓。

要是能将这两个点抓住,区区孔家,当真是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露出笑容。

只是莫名之间。

顾锦年突然皱眉。

“好香啊。”

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弥漫。

“是酒香。”

“还有点说不出来的香味。”

下一刻,顾锦年闻出是什么香味。

主要是酒香浓郁,外带点说不出来的香味,很熟悉,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而就在刹那间,顾锦年浑身汗毛倒竖。

身后有人。

是绝世高手。

如果没有这酒香味,自己根本无法察觉到。

危机感瞬间袭来。

顾锦年也在一瞬间回头。

刹那间,视线一片漆黑。

不过顾锦年也算是知道除了酒香外,还有什么香味了。

恩。

是奶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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