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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色倾泻,随着纱帘的浮动。
“你保证?”
周疏行开口,说话时胸腔震动,梁今若感觉明显。
虽然他只说了三个字,但她能从里面听出来他的潜台词:“你确定你的保证能信?”
她稍稍抬头,借着月光隐约看见周疏行深邃的下颌线与凸起的喉结。
梁今若戳他,小声反驳:“我保证怎么不能信了,你要不揭布,你能看见吗?”
“你想给别人看,我还不想给别人看呢。”
这种东西是能给别人看的吗?
给周疏行看是因为他是模特本人,她理亏。
周疏行没让她失望:“姑且听你的。”
原因自然不是这个,而是她自己本人连他都不愿意给看,别说外面的陌生网友们。
他微拧了下眉,应该这次的保证没问题。
梁今若听他答应,用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要不,你以后让我再多画几幅?”
只听男人淡淡回道:“你也让我多画几次?”
想得美。
梁今若挪出他的怀里,翻过身不和他说话了。
周疏行习惯了她多变的情绪,以及反复无常,反正到了深夜,她还是会过来。
果不其然,他浅睡之时,便有温热的肌肤触碰自己,稍稍一伸手,梁今若就滚进他怀里。
呼吸绵长,睡得很熟。
-
经过一夜的无声宣传,知道梁今若要直播的人更多了。
不说她是沈向欢的女儿,就说她现在的名气,“首次直播”这个噱头就不小。
只不过梁今若没说几点开始,只说下班后,就有粉丝在问:“梁总几点下班啊?”
闵优代替梁今若回了句:“梁总要加班一小时。”
粉丝:“改到明天加班两小时吧呜呜呜?”
梁今若特地叮嘱周疏行别回来太早,恰好陈澄约周疏行和秦则崇吃饭,时机正好。
她从小学习画画,小时候的画除了留下来的一些,其他的一些在沈向欢离婚时烧了,还有的一些都烧给沈向欢了。
现如今檀悦府的画室里有几百幅画,大小不一,梁今若只打算带一半过来。
毕竟这个画室还要常用,不能太拥挤。
好在之前有分门别类过,饶是这样,中午加晚上,足足挑了几个小时,等打算开直播时已经快八点了。
闵优自告奋勇:“老板,我来帮你拿着。”
她还特地买了工具。
梁今若一点也不忸怩,她才不想自己拿着,多麻烦:“好,给你发奖金。”
檀悦府请来的帮手已经开始运送画作,只要十几分钟后,那些车队就会到达星麓洲。
梁今若伸手选好直播。
虽然没提前通知,但一打开,微博会自动提醒关注的粉丝们,所以几秒钟后就冲进来上百人。
【来了来了!】
【我来看好看的了,梁总真好看,梁总人呢。】
【这是在哪儿?主播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豪宅吗?看得出来好大,和我想象中的土豪气不太一样。】
【靠记,那边有个好彩的花瓶!】
【怎么小公主的审美是这样的?】
【woc好独特的审美!】
【原来小公主喜欢这样花的花瓶。】
梁今若转到镜头前,眉眼弯弯,“晚上好。”
瞥见弹幕上很快被“好美”淹没的花瓶论,她随口说:“花瓶,就是要花,老公买的。”
【天啊,你老公最高一次眼光一定是娶了你!】
【让我看看这个眼瞎的是谁?!】
【上次不是说真的是个瞎子吗?】
【这是哪儿?】
“婚房里。”梁今若试着开了个滤镜,当即被吓了一跳,连忙关闭,“待会给你们看我的新画室。”
【我要看最好看的!】
她无视了一大波想看她老公,和想看房子全部的弹幕,“最好看的就是我,你已经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小公主会这么回!】
【这个房子多少钱?】
梁今若想了想,“不知道呢。”
这房子卖的时候她不在国内,而且周疏行直接送给她,她也不知道到底价值多少,但肯定不会便宜。
又有人问老公眼瞎的事。
梁今若抛了个媚眼:“情趣,懂吗?”
闵优在手机后看得心动,恨不得自己上去发一条评论。
-
远在广和馆的陈澄也开着手机。
听说梁今若要直播,他比谁都好奇,因为他接触梁今若最少,不像秦则崇还和梁今若见过不少次。
他甚至还公放。
“情趣。”陈澄听到这,笑了一声,看向对面,“阿行,你老婆这么敢说?”
周疏行正在煮茶,头也不抬。
“听她胡说。”
秦则崇悠悠道:“怎么能胡说呢,说不定是真话。”
他打量周疏行的眉眼,想象了一下当初新闻上描述的蒙眼,绝对俊美,轻笑了一下。
“她应该是真喜欢。”秦则崇下定论。
周疏行没反驳,也没赞同。
陈澄清清嗓子,念道:“看看网友们怎么说的,真想知道瞎子得好看到什么程度才能蛊到小公主。”
他放下手机,看向周疏行。
“让我看看周总多好看。”
周疏行眉梢一挑,端起茶盏尝了口,茶水的热气浮出,模糊了他深邃的眉骨。
陈澄摇头,“难怪梁今若栽在你脸上。”
秦则崇啧了声,往椅背上靠,懒散开口:“以色侍人,是没有前途的。”
周疏行瞥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听说上次秦公子买了不少化妆品?”
秦则崇说:“那是买给千橙化妆的。”
“是吗?”周疏行淡声:“原来当初热搜上那张秦公子眼尾画了橙子的照片是假的。”
秦则崇:“……”
怎么记性那么好。
-
星麓洲内,直播间里正热闹。
【哟哟哟。】
【原来你好这口,我也好!】
【所以你能给我们再现一下吗?】
【我就爱听这种实话哈哈哈哈,比明星好玩多了记,我已经分享出去了,能不能说点八卦?】
直播间此刻的人数已经到达几百万。
梁今若的性格骄纵,却直言不讳,又不装,网友们怎么会不喜欢看这样的直播。
“想听八卦?嗯?”
最后一个故意的尾音让屏幕前戴耳机的众人都心生荡漾。
梁今若眨眼,“不告诉你们。”
门铃声响起,她让闵优转向门口,“好了,我的画来了。”
虽然没有看到全貌,但大门打开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了灯光下郁郁葱葱的庭院,可想而知有多漂亮。
青石路上出现人流。
两人最先托着一副画进来,朝梁今若示意,梁今若指了指楼上,“三楼尽头的房间,不要碰别的东西。”
他们应该不敢碰黑布。
谁也没想到梁今若居然就这么直播了将近半小时,他们也看了半小时的流水线搬画工程。
【你用布遮着,还说给我们好看的?】
【能不能揭了让我们看看?】
【笑死我了,我们来看蒙面画的!】
梁今若站在庭院里,她今天穿的长裙,长至小腿中段,微风一吹,纱裙的裙摆浮动。
她转头,长发随即拂过身前,镜头中只见灯火交映,映出朦胧仙气的面容。
“闵优,他们说什么了?”
闵优看了下,念出来最新一条:“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梁今若心念一动,走到镜头前。
月下美人走近,直播间里刚才还在嚎着看画的人都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
这么多人夸自己,她心情很好,自然也好说话。
“待会给你们看,现在揭了,搬运的时候可能会损坏到画布,去画室给你们看。”
说做就做,她上了楼。
闵优持着手机稳稳跟在后面。
从客厅一路到三楼,虽然只是手机拍摄,没有多余镜头,但也能看出这栋别墅的风格。
尤其是楼梯口。
到了三楼,搬画的工人们还在来回,梁今若站在走廊上,静等了片刻,负责人走过来。
“梁小姐,已经搬完了,还需要做什么吗?”
梁今若温声:“不用了,你们回去吧。”
等三楼安静下来,她才走到画室门口,“待会要是看到恐怖的,不要害怕。”
【什么?】
【还有恐怖的?】
【咱们小公主是暗黑风格的吗?】
【有没有人体画,听说画画必有这一过程!】
【你们好色,我也想看!】
梁今若扫了眼弹幕,弯唇:“有人体油画,不过,这可不是你们能看到的,别想了。”
【呜呜呜】
【怎么就不能看了。】
【微博:马上封你直播间!】
【笑死我了哈哈哈】
梁今若推开门,镜头与她一起转进画室内,无数遮着丝布的画框摆在画室里。
屏幕前的网友们凑近手机,顾不得打字,认真看。
上百幅画就这么画室里,大大小小错落着,蒙着各色的丝布,看起来有种恐怖片记的镜头,但又莫名的美感。
光遮画的丝绸,就价值不菲。
就连颜料,都有专门摆放的桌子,看那桌子的颜色,一定不是什么普通木头。
梁今若环视一圈,因为黑布遮墙,所以那些工人们不敢把画放在这边倚靠,都靠在三面落地窗那边,叠了好几层。
她微蹙了下眉。
屏幕前众人只见白皙纤细的手一扯,最近的一层丝绸被揭,艳丽色彩映入眼帘。
画的是一个倒在桌上的花瓶。
“不是要看画吗?”梁今若弯腰,“嗯,这是我十七岁时候画的,画得不太好。”
【卧槽十七岁?!】
【我的十七岁还在写试卷……】
【17岁也太牛逼了吧!】
【卖画吗?老婆?】
【看看其他的,天啊,我感觉像是在看美术馆的画展,我已经把我画画的弟弟打醒了!】
【我爸看我直播,戴眼镜过来看,他是美术老师,在我边上夸小公主呢。】
【看不懂,只知道很好看。】
接下来,她们瞪大眼,看着梁今若连着揭开第一排的丝布,仿佛在看一场纪录片。
【那个画框为什么会发光?】
【我也看到了。】
梁今若让闵优离近点拍画框边缘,“为什么会发光,当然是因为镶了碎钻呀。”
【慕了。】
【酸了。】
【有钱任性。】
【等我有钱了,我给我手机镶钻!】
【原来……这种叫碎钻吗?】
【艹我狠狠地被秀到了。】
梁今若手扶在画框上,纤白手指按压碎钻,透露:“这是上次求婚附赠的小礼物。”
离得近,她手上的婚戒也露了出来。
【怪不得叫碎钻,看到老婆手上的钻戒了吗?】
【这才叫钻戒!】
【所以这钻戒是谁买的,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买的。】
【还真有可能。】
【不至于,越凤凰男越有自尊心。】
因为灯光下钻戒闪烁,再加上直播镜头的缘故,看的并不是非常高清,也一时被震撼,而没有联想。
随后梁今若便移开了镜头。
虽然还在讨论钻石,但话题也逐渐转到墙上的黑布上。
【刚才风吹了,原来不是刷黑的,是黑布。】
【干嘛遮起来?】
【你让我想到了什么恐怖电影。】
梁今若无视,而是挑了条弹幕回复:“画当然不会这么放,堆积起来容易出问题。”
而且一幅画有半人高,或者一人高,三面落地窗都被遮了一半,以后她画画看到的景致都不好了。
她越看越不顺眼。
当即搬了几幅放到黑布墙壁下靠着。
黑布被沉重的画框压迫捋直。
梁今若也没仔细看。
清理出一条通往落地窗的狭窄通道后,她直接推开了落地窗,空气新鲜起来。
画室门没有关,穿堂风刮过。
有些丝布被吹飞,就连黑布也发出哗啦的声音。
梁今记若探向窗外,慵懒道:“后面不远是山,所以白天风景很好,不过你们看不到了……”
话音还没落,忽然响起一声叮的声音。
仿佛是一声信号,随即又紧跟着叮叮当当。
闵优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处,持着的手机也跟着她上半身转过去,只见刚才还覆盖住整块墙壁的黑布上端翻折往下落。
镜头里。
他们看到的颜色,从黢黑的纯色变成暖光的灯、透明白的玻璃,再到乌黑的发色。
屏幕前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惊呆了。
墙上有画!
画里有个男人!
闵优惊到:“老板,墙、墙掉了!”
她眼疾手快捂住手机,心狂跳。
梁今若一回头,就看见墙壁已经露出三分之一,黑布已经落到了墙上人的肩颈处,布料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同时,又有一颗钉子崩落。
梁今若有一瞬间的懵,扬声:“关了,出去。”
闵优也清醒过来,点头离开画室。
画室门关上,风瞬间小到近乎没有,黑布也安静下来。
梁今若捏着颗钉子,这是她后来自己钉的,可能是因为那天前一晚运动过度,第二天早上没力气。
加上钉子钉过一次,就不稳了。
自己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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