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伽楞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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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伽楞山之行

临行前，大璐非要缠着克己去周遭转一转，美其名曰要拥有与克己共同的回忆，纠缠不过，克己只好答应，想着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跑到这遥远的塞外，着实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其实克己内心也是很希望能有机会到伽楞山上走一遭的。他还记得三年前，就是在这伽楞山脚下遇到的那个老者让他有朝一日可以去到山上与他一叙，如今小丫头要到附近游玩，克己也就顺水推舟。

带了些必备的干粮，两个人便向山上走去。小姑娘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的问东问西，倒也不觉得烦闷。

行到伽楞山谷，小姑娘特别的兴奋。

“这个地方就是当年你伏击乌桓可立汗的地方么？”

克己点头称是。

小姑娘快步上前，此时的山谷外，早已长满了野草，已不见当年战场的模样。隔着一人多高的野草，小姑娘奋力的抬头向谷中张望，就是不敢向前。克己见状便觉的可笑，可也并不点破。

终是觉得心有不甘，小姑娘便要克己陪着进入谷中，克己轻笑道：“你看这谷外野草已长的这般高了，谷中怕是更要高些，而且草丛中难免会有毒虫，蛇之类的，你不害怕么？”

“我怕呀，当然怕呀。但是我更想要亲眼看看你当年曾经杀敌的地方。”小姑娘面容还稍显稚嫩，但面容刚毅。克己不禁有些动容。小姑娘眉宇间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此刻脸上透露出一丝坚定。克己知道，那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无所畏惧。

决心是有了，但是小姑娘也是真的害怕。她让克己在前面带路，自己在后边轻手轻脚的跟着，时不时还左右观望，生怕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什么毒虫爬物之类的。

“你当年是如何让敌人主动的走这条路的？”

“那年大雪，我算准乌桓会来劫掠。于是我装病不朝，暗中调动玄羽卫驻防长河关。这长河关是当年我主张修建的，地址就选在这伽楞山旁边，依山而建，实地踏勘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一处山谷是个伏击的好地方。至于乌桓，我只需要派个人告诉他有这么个地方可以不用翻越伽楞山，他们自然就会走了。”

原来是这样。

现在想想，当年为了消灭敌人的主力，故意放敌人入关，导致关内百姓遭受磨难，虽说欲成大事必有取舍，可终究心有不忍。

小姑娘似乎也觉察到了克己情绪的变化，便也不再多言。此刻似乎胆子也大了些，不再战战兢兢，手中拿着克己给的木棍一边两边挥打借以吓走草丛中的不明异物，一边前行。

终于到得谷中，抬眼望去，谷的两侧是百丈高的悬崖，光滑平整如刀削斧凿一般直插云霄。谷中因为人迹罕至，野草长得比谷外的更要高些。小姑娘站在那愣愣的发呆。这就是当年乌桓精锐被消灭的地方。

克己此刻也不禁感慨万千。当年那场战争虽说他是直接的参与者，但他并未冲锋陷阵，谷中情形更是不知。当年谷中想必如人间炼狱一般。那时是早春，野草枯枝极易燃烧，他又命人往谷中多投掷引火之物，想必被火烧死的不在少数。

“玄羽卫真的如传说中那么铁血悍不畏死么听说他们身手矫健，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十。”

提到了玄羽卫，克己略微有些激动。：“当年我领兵对抗乌桓，常感敌军骑兵威力巨大，机动性极强。虽说未尝一败，但也未伤其筋骨。于是我决心组建一支骑兵。我要用乌桓擅长的方式打败他。我从全国招募善于骑射有一定武功功底的人，整整训练了三年。当今世上，没有任何军队可以战胜它。当年在伽楞山谷，我两万铁血玄羽，死战不退，几乎将乌桓的精锐屠戮殆尽。”此刻的克己仿佛全身发着光。看的小姑娘都呆了。

当年上元节后，小姑娘稍解人事，那么多人只有他陪着她找回了父母，她只知道在他身边会非常的安心。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随着年岁渐长，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这才有了今天这千里寻夫的惊世骇人之举。

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小姑娘思绪万千。此时此刻，小姑娘暗下决心，不管天涯海角，虽万刃加身，我终将陪你走下去。

两个人结伴同行，一路上小姑娘不停的问东问西，显的对克己的过往非常的感兴趣。克己也一一作答，因此一路上并不显的烦闷。

不多时，两人行至谷外，由克己领路向伽楞山而去。由于克己以前对此地极为熟悉，倒也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两个人走走停停向山上缓缓而行。没多时，回头望去，整个长河关已尽收眼底。关前的长河缓缓流淌，仿佛一条玉带一样躺在辽阔的草原上。整个草原像一块绿色的地毯铺在那里，小姑娘不觉得有些痴了，喃喃道：“好美的地方，此生如果能生活在此，该有多么的惬意。”

克己闻言不觉得目光一跳，难得有人与他心意相通，此处确是一个极佳的避世隐居之所。

两人一路前行，小姑娘问了许多克己的事情，克己也是有问必答，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一处平台，平台上建了几间茅草屋，屋前圈了一畦菜地，现在正是盛夏时节，菜地里的蔬菜一片绿意盎然。两人相视一笑，此刻两人心意相通，想的竟然是在此长相厮守也是不错的选择。

克己上前扣门，心中暗道，此处怕就是那老者隐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