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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谨一向都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他既然答应了越明宵要和吴瑛好好相处,从此之后果然也没再使小性子闹脾气。吴瑛又是个性子软的,一向都是温温柔柔又体贴细心,让人挑不出来什么错。渐渐地,韩谨和吴瑛的关系倒也亲密了许多。
吴瑛心灵手巧,每两三天就会给越明宵和韩谨带点儿自己做的点心。等到了冬天,又送了他们两个自己织的围巾手套,不可谓不贴心。韩谨的态度自然也渐渐转暖。
“我一定天天戴着你送的围巾和手套来上学!吴瑛,你的手可真巧啊!”越明宵也很惊喜。吴瑛知道她喜欢紫色,送给她的一套也都是紫色的,又很细致地在上面勾了简洁的浅粉色花纹。韩谨的和越明宵的姑且算是同款,只是黑色为底、红色花纹。
吴瑛笑得有些腼腆:“我只是之前看天气预报,说马上就有什么寒流到了,好像是什么蓝色寒流预警?所以就想到给你们两个织围巾手套了。你们两个喜欢就好。”
凌城的冬天一向很冷,每年都会下很多场大雪,将每一寸土地都覆盖得分毫无缺。虽说白茫茫一片确实是好看得很,但道路难行、手脚冰冷却也是无可避免的了。更何况雪一开始下下来虽然干净,混了泥土之后就变得脏兮兮的,实在没有很大的审美价值。
对于这些小孩子们来说,每年也就是初雪的时候最让人感觉兴奋激动,再之后适应着适应着,心理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了。
除非是——一场前所未见的鹅毛大雪。
台上的小李老师还在激情澎湃地带背《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耐心讲解着“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家国情怀。越明宵的心——就像班级里的很多其他同学一样,早就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
好大的雪,而且是伴着雷声的雪!
越明宵这辈子(虽然姑且暂时只有短短的十年左右)都还没见过下雪的时候竟然还会打雷!
小李老师最终意识到自己已经唤不回孩子们雀跃的心了,笑得有些无奈,但还是在铃声响起的第一时刻喊了“放学”。
越明宵一下就转过头去扯韩谨的袖口:“韩谨,你看到了吗!下雪竟然会打雷!”
她又兴奋地重复了好几遍“下雪竟然会打雷”表示了自己震惊又惊喜的心情。她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嘴微微张开,一副很是痴迷的表情。
“别看了。”韩谨催促,“快收拾书包,我们出去看。”
越明宵回以一连串的“哦哦哦”,手上动作干脆麻利的程度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了。她三下五除二整理好书包,又套上厚厚的羽绒服,吴瑛送的手套围巾也全部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个班的同学排着队一起出了校门。吴瑛和他们两个不是同班,三个人就约在距离校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大树下集合然后一起回家。
冬天的黑夜来得早,闪电从厚实的云层当中不时劈头盖脸地闪出来,划过极锋利的一道痕迹。不知道是不是这雷雪天气的原因,原本应当是紫黑色的天空不知为何染上了一层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梦幻朦胧的浅粉色,随着闪电的出现消失忽明忽暗。
吴瑛首先到家。和他挥手道别之后,又走了一段距离,越明宵望着粉色的天空,忽然说:“韩谨,你想不想玩雪?”
“你直接说你想干什么?”
越明宵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你看这个雪这么厚……韩谨,我想打滚。”
“……你今年十一岁了不是一岁了哦。”韩谨说。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未满十八岁呢!”越明宵理直气壮,完全忘记平时自己是多么希望别人不把自己当做小孩子来看待了,“等回去之后,你就跟我爷爷说我是不小心滑了一跤。”
她刚要直接倒在雪地上,想了想,又把书包取下来放到韩谨手上:“书包还是算了,里面卷子和练习册要是打湿了可太不好办了。”
“会有人摔倒的时候只把身上全弄得乱七八糟却不弄脏书包吗?”韩谨想要提醒她做戏要做全套,但越明宵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些什么了——不如说她已经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她穿着深紫色的羽绒服,整个人埋进已经被映射成粉色的雪地当中。脸上沾了雪的一开始并没有感到冰冷,只觉得软绵绵的舒服,但随着其渐渐融化,冰冷刺骨的感觉渐渐涌上来。但幸好越明宵脸上现在正激动得发烫,这一点点寒冷便算不了什么了。她闭上眼睛,有点费劲地翻了个面。但渐渐地,她似乎是找到了翻身的诀窍,就着惯性竟然有越翻越快的趋势。
“越明宵,你慢一点!”
韩谨一手提着一个书包,费劲地从后面跑着追她。冬天雪地本来就黏涩难行,身上棉衣又厚重,再加上两个书包的分量绝对不轻。这时候倒显得追在后面的他极其艰涩笨拙了。
“越明宵!”
越明宵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了,呼喊也没有回应,韩谨心头越来越焦灼不安。他手忙脚乱地将肩上的书包脱下随便丢在雪地里,又把越明宵的书包丢在自己的包上面。他没有停下脚步,手上不断解着棉衣的衣扣,胡乱一气地把棉服挣下来,然后又去摘下缠着的围巾。但或许是因为之前裹得太过严实,这时候要解开便是相当费劲的了。韩谨索性把手套也一股脑摘下来,再去一点点解开缠绕的围巾。
失去了保暖的衣物,他的脸颊和手指极迅速地变红,僵冷感也渐渐从指尖蔓延上手臂胸口。
接下来连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韩谨低着头眨了眨眼睛,试图缓解眼球的冰冷刺痛。
“喂,韩谨,你不至于哭吧?”
韩谨赶快抬起头,越明宵有点担忧又有点困惑地站在他面前。她身上和头顶上都还沾着雪,有些潮湿。她眉头蹙着,嘴里絮絮叨叨:“干嘛呀你,就算不想帮我背书包,也不应该把衣服一起脱了呀!今天有零下三十度呢!”
她小跑回去去捡手套围巾,有些埋怨地说:“这可都是小瑛刚做好的诶!你这样要是弄丢了的话多辜负他的心意啊!”
韩谨木木地看着她。他的眼睛还有些刺痛,只能靠不断眨眼睛来缓解。
越明宵把围巾手套递回去,见他还没有反应,长长吁了一口气,抬起手帮他围好围巾,又道:“手套总不应该要我帮忙了吧!自己戴!”
韩谨便开始乖巧地戴上手套。
越明宵又把两个人的书包拎起来,有些吃力地弯下腰。她用膝盖顶着作为支撑,拍了拍书包上的雪,又将韩谨的书包还给他,把自己的书包背在背上。最后很大人样地抱着手臂审视韩谨:“好了,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韩谨抿嘴:“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不理我。”
“啊?有吗?抱歉啦,我没听见。”越明宵叹气,伸手去抓韩谨的手腕,“好了,回家了。回去让爷爷给你泡姜糖水吧,你要是感冒了就不好办了。”
韩谨撇头:“我不喝那个。”
“为什么不喝?……哦!”越明宵恍然大悟,紧接着忍不住坏笑起来,“安啦安啦,我也不是只有……那什么……的时候才喝姜糖水嘛,感冒的时候也会喝。毕竟驱寒很有用。”
韩谨依旧固执:“我不会感冒的。”
“胡扯,上个月你就刚感冒完。”越明宵鄙视道。
韩谨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转移话题:“我们来复习刚才老师在课上讲的东西吧。”
“有什么可复习的?你是说《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嗯。”韩谨说,“有点长,背一下试试看。”
越明宵:“昨天我们不是一起背过了吗?”
“你知道艾宾浩斯曲线吧?”韩谨一本正经,“昨天背过的东西,第二天就会遗忘掉一大半的。”
“好吧,反正也无事可做。”越明宵清了清嗓子,“八月秋高风怒号……”
雪依然下个不停,粉色的天空渐渐变深成粉紫色。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越明宵忽然停下,“韩谨,我手好冷,不牵了好不好?我想揣回兜里。”
“哦。”韩谨顺势把手也伸过去,“嗯,我羽绒服没兜。我也要揣你的。”
“开玩笑的吧?怎么会有羽绒服没有兜的?”越明宵翻了个白眼,但没有继续和韩谨计较,任由韩谨堂而皇之地自作主张,“好了,接着背了?”
“嗯。”
穿过小区的人工湖,木桥被踏过的地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广场上难得的人少,家家户户几乎都已经点开了灯,在一片暗色之中显得温馨又明亮。抬头看过去能看到几格窗子中忙碌的人影,为今晚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辛勤操劳。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越明宵背得有些心不在焉了,“啊,不知道今晚爷爷会做什么菜啊?”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韩谨念完最后两句,拉着越明宵在单元门门口的门槛处踢了踢鞋,将粘着的雪震下来,“唔,好了,越明宵,我们到家了——我记得爷爷说今晚要做豆角炖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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