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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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宵拉着韩谨出了校门，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回头对韩谨抱怨道：“这时候人也太多了，不好打车。”

韩谨努了努嘴：“走，咱们往那边边走边看。”

越明宵点头答应着，扯着韩谨的手继续快步走。他们两个运气还算不错，没走出太远的距离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之前预约号的饭店而去。

刚走到包间的门口，越爷爷眼尖便瞧到了这两个小不点，笑着招呼：“回来了！是凯旋呢，还是铩羽呢？”

越明宵笑嘻嘻答道：“自然是凯旋啦！凯旋！”

“好啊，这就是给小韩最好的生日礼物了！”越爷爷抚掌大笑，“既然是凯旋，就允许你们进来坐下吃饭了。”

韩妈妈笑意温和：“都考得这么好啊。有说什么时候会公布成绩吗？”

越明宵想了想说：“说是下午就行？总之会打电话的。”

“那就好。”韩妈妈点了点头，招手叫服务员又将菜单拿上来，“我们刚才点了一些了，你们两个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越明宵最讨厌点菜，看着都想吃真的是让人难以抉择。她一把把菜单推到韩谨面前：“你来看，你点什么我都吃。”

韩妈妈听着忍不住小声偷笑两声。韩谨瞥了自己妈妈一眼，认认真真地翻起了菜单，问：“刚才都点什么了？”

“点了三个菜，一个汤。”越爷爷笑着说，“点的可都是我和你妈妈喜欢吃的，没带你们的份哦。”

韩谨没有理会越爷爷的玩笑，只一板一眼说：“都点了这么多菜了，那我再点一份甜点好了……明宵，你吃拔丝地瓜吗？”

越明宵不假思索：“早说了，你点什么我都吃。你点就行了。”

韩谨点点头：“那就拔丝地瓜。对了，明宵不吃香菜，刚才的菜都没加香菜吧？”

韩妈妈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我和你越爷爷谁不知道越明宵不吃香菜？你以为就你自己记得了？”

越明宵甜甜一笑：“谢谢韩姨，谢谢爷爷！”

韩谨问：“你不谢我？”

“干嘛谢你？”越明宵朝韩谨撅了噘嘴，“咱俩一起吃多少次了，你这要还不记得我不吃香菜，那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都打水漂了？”

韩谨哼了哼没说话，把菜单重新交还到服务员的手里。这次虽说是韩妈妈过生日，但她没什么亲戚，只和儿子一起吃难免显得有点孤单。因此每年都是和越家祖孙一同吃。虽然只有四个人，但也算是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故而四个人都不如何觉得尴尬不安。

等菜的工夫，越明宵一直滔滔不绝今天都考了什么什么样的考题，又和韩谨对了对解题时的思路想法。遇到几处不一样的，难免又争吵起来。幸好饭店上菜的效率极高，热腾腾的主菜一上，越明宵瞬间便将那点儿争端抛诸脑后了。

两个家长原来就是一直含笑不语地看着两个孩子说话，这回看到孩子嘴被吃的堵上了，这才慢悠悠插话。越爷爷给两个孩子各挑了一块鱼肚肉说：“我听说，三中的尖子班一般就分成两个，一个语文班一个数学班。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吗？”

越明宵扒拉了一口饭：“都行！”

韩谨也说：“那我也都行。”

韩妈妈想了想说：“要不咱们选语文？我记得我读书那会儿，数学要拿满分倒不是什么难事，一抓一大把呢。但语文，尤其是作文，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提高的，还是得日积月累的熏陶才好。”

越爷爷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明宵她爸爸就是，数学能拿个满分，语文好几次都没及格，当初可把我气坏了。”

越明宵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爸爸还有这种时候？”

“那是当然！”

越爷爷被勾起兴致，忍不住回忆了许多儿子小时候的趣事，也说了说韩妈妈读书的时候一些轶事。韩妈妈听老师回忆过去，也忍不住追忆起学生时代的光景。两个家长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竟还把两个孩子忘在一边了。

越明宵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但渐渐地有些听不懂了。又看着两个大人聊得如痴如醉不好打断，只好闷声不吭地继续吃饭。

“无聊了？”

“主要是有点听不懂了。”越明宵叹了口气，“唉，听他们回忆之前的事情好有意思的样子，真羡慕，好想赶快长大变成大人。”

韩谨站起来，探着身子给她夹了一筷子的拔丝地瓜，问：“为什么？”

“想想都觉得好棒啊！”越明宵忽然激动起来，“你想啊，等咱们都长大了，工作了，然后我去给你过生日或者你来给我过生日之类的。我就可以在生日宴会上对你的孩子说：‘哎，你知道吗，你爸爸小时候脾气特别差，心眼儿特别小！’”

越明宵以为韩谨会生气，至少应该皱眉来表达自己对这番调侃的不满。然而韩谨却只是凝视着越明宵，抿了抿嘴，说着不相干的话：“平时就不能说吗？为什么一定要挑生日宴这样的日子？”

“嗯？……哈哈，你觉得生日宴上还要说你坏话非常丢脸对不对？”越明宵愣了一下，随即嘻嘻笑起来，“平时也不是不能说啦。我只是怕平时咱们也见不到面。你看我爸爸和你妈妈也是同学对不对，但我爸爸常年在外工作，这次你妈妈过生日不也没能赶回来嘛！万一咱俩以后……”

“不行。”韩谨打断她的侃侃而谈，“我肯定会去。”

越明宵眨了眨眼睛：“那，那万一是我没空呢？我以后会变成职场女强人，工作很忙的！”

“你能二十四小时都没空？”韩谨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退一万步讲，假如说你二十四小时都没空，那我去你工作单位帮你把活都干完。”

“这么好！”越明宵忍不住惊喜道，“韩谨，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而且你不用担心那么多的。”韩谨又补充说，“以后无论你去哪个城市工作，我也可以去同一个城市找工作。我们还可以住的很近很近，就像你爷爷和我妈妈一样。我还可以送你上下班，给你带饭……总之，我们不会总见不到面的。”

越明宵忍不住咋舌：“韩谨，你真粘人。不过如果你愿意帮我做家务的话，粘人我也就忍忍好了。”

“当初你答应我的是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这个问题我们两个都不能赖账。”韩谨笑了笑，又站起身来给越明宵盛了满满一碗汤，“吃饱了是吧？喝点汤暖暖胃吧。喏，是你喜欢喝的菌菇汤。”

越明宵咕咚咕咚把碗中的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小小的包厢里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大人和小孩各聊各的，竟然也都热火朝天。

忽然一阵铃声打断了包厢里热烈的气氛。四个人都忽然噤声去寻声源，最终纷纷将目光投到了越爷爷的口袋里。

越爷爷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眼镜戴上，慢慢摸出手机，嘴里念叨着：“哎呦，没来得及，未接来电了。咳咳等下，我先回拨下这个电话哦。”

包厢安静下来。

越爷爷按下接听键。

“喂？”

“哦哦，是啊，是啊。”

“都是，都是。”

“下午几点？您能再说一遍吗？”

“好，好，好！谢谢您！一定一定！”

“辛苦了！辛苦了！”

越爷爷撂下电话，目光扫视了一圈包厢，迎着三双好奇的眼睛，原本故弄玄虚抿起的嘴角渐渐舒展开来，笑意越来越大：“哈哈，是三中招生办的。”

韩妈妈紧张问：“怎么样？”

“当然是——都考进了！考进了前一百名！”

尽管之前已经有了预料，但这样的好事尘埃落定也难免让人兴奋难以自己。越明宵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去抓韩谨的手：“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子我们又可以在同一个班啦！”

“下午四点开家长会分班。”越爷爷看了看表，“嚯，这时间还挺紧的呢！小韩，你下午还得上班不是？既然你也喜欢语文班，下午我去的时候就直接帮两个孩子都选了吧。”

韩妈妈连连点头：“又麻烦老师了。”

“嗨，多大点儿事，就顺手的工夫。”越爷爷摆了摆手，又和蔼地对两个孩子说，“明宵、小谨，等下爷爷去家长会了，你们两个一起先回家，行不行啊？”

越明宵拍了拍胸脯：“当然没问题啦！”

韩谨也点头：“嗯。”

越明宵低着头又捡了汤里的两根金针菇嚼了嚼，忽然抬起头：“爷爷，下午的时候让小瑛来咱们家可以吗？”

“可以。”越爷爷点头，“你们是有什么约定吗？”

“小瑛约我们毕业晚会一起出节目。”越明宵答道，“我想下午叫他来商量要怎么表演。他说要我吹箫，小谨唱歌，他可以跳舞——说起来小瑛竟然学过跳舞！”

“他长得倒就挺像会跳舞的样子的。”韩谨说，“还得是那种长裙飘飘的舞蹈，有点古风的那种。”

越明宵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觉得无力反驳。

“也不知道小瑛考得怎么样？”越爷爷忽然想到，“他考三中应该没问题吧？”

“我没考进前一百名。”

吴瑛陈述这一事实的时候神态已经变得相当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一无可挽回的无可奈何。越明宵看上去比他懊丧得多，垂着脸低头丧气。

“总归是在同一个学校。”韩谨冷静地说，“少不了很多见面的机会的。”

吴瑛抿了抿嘴，露出一个很温和的微笑：“是啊，韩谨说得对。总归也是我学习不够好，才错失了这个机会的。明宵你就不必为我感到沮丧啦！——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我们毕业晚会要表演什么吧！这个可是我在行的了！”

越明宵也打起精神来：“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有想过了！小瑛，我们来演《新贵妃醉酒》好不好？”

吴瑛歪了歪头：“怎么演？”

越明宵兴致勃勃地分配起角色来：“你肯定要演杨贵妃啊！然后小谨演唐玄宗。这样你们两个还可以对唱——因为小瑛假声唱女孩子的部分也丝毫没有违和感嘛！我呢，就站在一旁给你们吹箫营造气氛。这分配多合适！”

韩谨问：“我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你要做配角？”

吴瑛也附和：“明宵来演杨贵妃，我来伴舞，是一样的。”

“唉你们怎么都不懂我呢？”越明宵故意长长地叹气，“我就是故意做配角的呀！”

她解释说：“我不会唱不会跳，长得又没有小瑛好看，我演杨贵妃谁信呀！而且，我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想看小瑛穿裙子跳舞！虽然说起来可能有点没礼貌，但我觉得小瑛真的特别合适这个！我要是有一张小瑛这样的脸，我肯定每天变着花样地穿漂亮衣服！”

她眼睛里闪闪亮亮，似乎真的是相当期待。吴瑛还是有点犹豫，偏过头去看韩谨。韩谨的表情仍然平淡：“我说了我没有意见。”

吴瑛想了想：“那……就听明宵的吧！”

“嗯！”

“接下来好好策划怎么演吧。”吴瑛笑着说，“我来负责给明宵扒谱，衣服和道具的租赁就拜托你们两个咯？等这些都解决了，我们再一起来商量剧本，看看哪里要怎么演怎么唱怎么跳。这样可以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