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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猛地一拍桌子,跳起来叫道:“好小子,这话俺老张爱听,比起你小子,袁本初那个口口声声道自己四世三公的家伙,却显得不够大气了!他娘的,狗眼看人低,今ri俺二哥阵前请战,却……”
“三弟,休要胡言!”刘备瞪了口没遮拦的张飞一眼,待张飞悻悻的被关羽拉回了座位后,这才转头对韩非道:“韩公子说笑了,备实不敢当这‘英雄’二字,只余这七尺贱躯,当报国难,只是……”
说着,刘备话音一转,问道:“韩公子如何看这董卓?”
韩非笑道:“玄德兄,你是指董卓祸乱京都呢,还是指董卓这个人?”
“就说说董卓祸乱京都吧。”刘备略是沉吟,道。
韩非看了看刘备,见到他一脸的微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着什么。从表面上,韩非还真看不出什么来,从进了营帐起,刘备就是这一脸的微笑,前后根本就没有丁点的改变过,始终给人一种如沐风般的感觉。
不过,韩非防得最深的人,就是刘备!
曹cao黑,孙权厚,唯有这个刘备,是又厚又黑,韩非才不会相信,两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刘备会特意跑过来看他。有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是没安什么好心眼子!
想到这里,韩非谨慎地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好!”一直没有言语的关羽,此刻,忍不住高声赞道:“好一个‘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关羽本就是至忠至义之人,董卓祸乱京都,天子蒙难,他只恨不得早ri杀进洛阳,救驾于苦海,而韩非剽窃的这一首《从军行》,无疑是道出了他的心声。
关羽的赞声,韩非并没有放在心上,很明显,能传千古的佳句,当得一赞,又岂不是很寻常?又岂在乎关羽的一赞?韩非的目光,掠过关羽、张飞,却是落在了刘备的身上。
眼见着,刘备的面皮一阵的放轻松,旋即,就恢复了正常,只是一瞬,若不是韩非注意着,还真就发现不得。
这货,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不愧是世家子弟,书香门徒,韩公子出口便是文章,如此天才美玉,却弃笔从戎,实乃国之憾事,当真是可惜了,依备之拙见,当以良匠雕琢之,方不负公子天资。”刘备捻着胡须,笑道。
“刘使君所言甚是,以少主之才,不入名门却是实在可惜了。高密康成公与授之祖上有旧,少主若是有此愿,授愿代为引荐之,不知少主意下如何?”沮授也是动容说道。
无论是沮授还是刘备,都不曾读过这首诗,哪怕是听也不曾听过,如此也只能说,这首诗是韩非自己所写,而不是什么抄袭剽窃之作。
而十六岁就能做出如此大气之诗,才华又是怎的一个了得?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首诗乃是唐时杨炯所作。
韩非自然不想去学什么文,尤其是儒学,毕竟,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真去拜什么师,还不等他学成归来,冀州可就姓袁了!当下,想都不想的摇头,断然道:“多谢先生美意,只是非不想学文,只愿习武,却是辜负了先生的一片心思。”
沮授却是觉得韩非在文才上更有发展,才十六岁,就能写出如此大气的诗句,此子若是能善加培养,将来必是大汉的栋梁之才。闻言不禁劝道:“为什么一定要习武?今虽有董卓之乱,但天下共伐之,也长久不得,届时,天下已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学文更能辅佐君王,治理天下,名垂青史,不是更能实现少主胸中的抱负吗?”
韩非还是坚决的摇头,道:“非之抱负,乃是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匈奴连年犯境,鲜卑未灭、西羌未平,南蛮更是祸乱连绵,先生又怎敢说天下已定?”
“况且,即便董卓之乱得平,天下真就大定乎?众诸侯聚盟以来,每ri只会饮酒作乐,一个个拥兵自重,非却实在看不出攻取洛阳迎救天子的决心何在。以先生大才,难道看不出董卓之乱后,即是战国之相?”
刘备面se终于微微有些动容,就连旁边的关羽也是凝神细听的样子,张飞此刻也放下了手中的肉,只是拿着酒碗在独酌。
没有一个是傻子啊,就连粗莽如张飞,也小觑不得!刘关张三兄弟的神se丝毫不落的看在韩非眼中,对这三人,却是有了直观的认识。
“想不到我沮授自诩才智,却不及少主看得透彻,惭愧啊!”沮授愣住了,良久,他慨然长叹。
之后,五人均是沉默不语,默默的喝酒。
突地,刘备放下手中的酒碗,拱手道:“韩公子今ri阵斩华雄,却是实在令人心折不已。备之两兄弟,也颇习武艺在身,前番还在向备唠叨,言yu向韩公子讨教一二。备此来,一为瞻公子之风采,这二来嘛,也是为了遂两兄弟之愿,还请韩公子不要推脱,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闻听,关羽先是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兄长,随后,又看了看韩非,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倒是张飞,此时吃了些酒,兴致很高,听得刘备的话立即赞同道:“大哥这个建议却是极好,韩小子你能斩杀华雄,武艺定是差不了,俺老张早就想领教一番,与你战上一场了。官军中,也就孙文台和你小子有点意思,就连那潘凤的名头也是吹出来的,其他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还是来了啊!
韩非深深地看了刘备一眼,心里很是不平静。
无论是关羽的神情动作,还是张飞的话,韩非都能看得出,或许,这二人曾说过类似的话,但这所谓的“讨教”,却完全是刘备的主张,根本不是出自二人的本意。
也可以说,是公孙瓒的授意,袁绍的谋划。
此刻,他想起了沮授先前的话。在听到刘关张三兄弟到来时,沮授就曾断言,这三人此来,是找他比斗的。
想不到,竟被沮授一语中地!
如果是寻常的比斗,韩非自然是乐意至极,下棋找高手,弄斧到班门,能与关羽、张飞这样的绝世武将比斗,受益自然非浅,只不过……
只不过刘备所提起的比斗,xing质却不同,一旦韩非比斗输了,无论是输在关羽手中还是输在张飞的手中,其结果都是一样,将来公孙瓒若是入侵冀州,领军的大将必然是这次比斗的胜利者,此一计,却是与先前害死潘凤之谋,有着异曲同工之用。而且,也无人能说出什么来,毕竟,军中比斗,本就属正常。
这是**裸的阳谋,后面,则是图谋冀州的大yin谋!
但,韩非却无法拒绝。
是的,没法拒绝,韩非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况且,拒绝,更可能被理解为怯战,那样一来,比输了,结果更为可怕!不是不可能,韩非相信,以刘备之黑厚,完全做得出,更何况,刘备的背后,是公孙瓒,是袁绍,想要抹黑他,太简单了。
就算是能找到理由来拒绝,后面指不定还会有什么狠的在等着自己。
如此一来,也只能一战了!
“既是翼德兄愿意指教,非又安敢不从?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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