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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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西进汉中，”裴猪儿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将军放心，我勇武军日夜训练，枕戈待旦，一旦大将军有令，勇武军的弟兄们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原本忧心忡忡的裴小二，看到裴猪儿这一番愣头青似得表态，心情竟然恢复了许多。

“你们勇武军在金州还有多少人，能够上战场厮杀的有多少人？”

听到此言，裴猪儿立时便道：“我们勇武军本来有三万人，后来连番征战，有一些损伤，不过影响不大，现在要是能够出战的话，怎么着也有两万五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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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五千人，说实话有些少。裴家军自从建军之初，裴小二原本也是打算坚持精兵政策，即增大新兵训练时间，控制军队规模，以更少的兵力，来应对官兵连番的围剿。

当初计划的是，一年内做到对阵官兵，要达到三个人能够拼官兵精兵两个人，三年内，能与官兵一比一，五年内，能够对官兵以少胜多。

然而，有些计划虽好，但却赶不上变化。自从裴家军离开山西，千里转移之后，裴家军的规模也想吹满气的气球一样，迅速鼓了起来。求其原因，无非也就是经常转移，新兵没有过多时间训练，战斗力下滑严重，无奈只能走上高迎祥、李自成那种流寇路数，以数量换取质量罢了。

现在的裴家军战力，说实话，一万人未必是一万官兵精锐的对手，更惶恐洪承畴的洪兵，辽东的关宁铁骑，以及天雄军等等之类的精锐中的精锐。

如果，现在的裴家军将士与这等大军相遇，除非数倍于敌，亦或者凭借坚固城墙堡垒等等有利地形，可以跟这些天下强军打得有来有往。而一旦两军相遇与平坦的空地上，以裴家军目前的战力根本就不是这等官兵的对手。

不过裴小二也不好过于打击裴猪儿的积极性，于是拍着裴猪儿的肩膀说道：“此生有你等义士相助，此乃我之幸事。”

虽然兵力不足，然裴小二还是下令勇武军全军开拔，向西挺进了汉中，同时李国俊的宣武军分出五千兵丁驻守金州，算上将金州一带的防务全都交给了李国俊。

这个世上，就没有百分百把握之事，在造反这个行业中更是如此，一旦有了一两成的胜算，那么就值得十成的努力。

西乡通往南郑的官道上。

贾明佺、魏士章两人走的匆忙，根本就没有携带粮草的后果就此暴露出来，全军八千多早在七天前吃完最后一顿饭之后，就再也没有粮食可吃，刚开始还能忍受，后来是在忍不住的士兵开始扒路边的积雪，寻找着一切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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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还能顺着雪地上的踪迹捉一些兔子、野鸡、野狗等物打打牙祭，后来兔子也越来越难捉，再加上体力越来越不支，能够捉到的猎物也就越来越少，这些士卒只能翻开积雪，寻找隐藏在积雪下面的草根、路边的树皮等。

再后来，就来寻找木柴引火也变得更加困难之后，就连草根跟树皮也都无法再食用，饿疯了的士兵们开始以积雪、观音土等果腹。

然而，积雪不能让人吃饱，更重要的是吃雪会降低人身体的热量，最终会被冻死。吃了观音土之后，虽说能有些许饱腹之感，但是这些观音土根本就不能被身体顺利排出，最终被硬生生憋死。

大军所过之处，留下了遍地尸骸。

贾明佺、魏士章两人对此束手无策，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驱使着士兵更快的回道南郑，只要回到南郑之后，那么所有的危机也就随之迎刃而解。

陈天明带着一众降军如狼群一般远远缀在贾、魏二将的大军之后，已经过去了近十余日。他们的耐心极好，不等到贾明佺、魏士章二人的兵势衰弱道极点，他们是不会攻上去。

而现如今，他们认为的良机已经到来。

这日清晨，贾魏二人再度拔营西进，留下的满地尸体上，有不少已经残破不堪，好似被狼群光顾过一遍。

对此，贾魏二人只能装作看不到，现在大军绷着的那根弦已经到了极限，任何刺激都有可能让士兵哗变，这是二人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才走了五里，就看到陈天明已经率军堵到了官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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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明脸色铁青，魏士章更是破口大骂。然而此时陈天明已经没有兴趣与他们争辩，当势力远超对方的时候，任何的争辩都是白费力气罢了。

陈天明一挥手，身后的大军开始朝着贾魏军冲杀过去。贾魏军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离开西乡时的八千大军，现在残存的不足四千，并且人人虚弱无比，连随身的病人都不知道仍哪去了。

双方刚一接触，贾魏军便一击而溃，大批士兵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跪在地上只顾的磕头投降。

贾魏二人见识不妙，丢下大军撒腿就逃，然而早已有人盯上了他们二人的项上人头，没跑出去多远，两支利箭分别射中两人的后脑，与后心，将两人钉死在地上。一场大战就此落幕。

“将剩下的降军收拢起来，分给他们饭食，让他们吃饱。”陈天明吩咐道。

韩源在旁劝解道：“大人，咱们何必在这群人身上浪费粮食？还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陈天明摇摇头，“这些人我还有大用，先留着他们。此地距离南郑大约还有二十里，让他们快一些，吃完之后，就上路。”

陈天明此番可以说将西乡城内的一万多降军都带了过来，诺达一个西乡直留下了一千人留守，不仅如此，陈天明甚至还征发了城中的一万民夫，为他们运送粮草。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这个目的自然不是贾魏两人的区区残军，而是为了南郑城中的王万金。

只要他们能够在在汉中战胜王万金，并且夺取南郑的话，那么整儿汉中的大局便已经大定，他陈天明也就可以凭借此功，拿到他梦寐以求的总兵职位，对麾下的降军的控制也就变得名正言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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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的计策中，拿下南郑这一关键一步的秘密就在于这群降军身上。

巩昌府陇西县。

大明的兵部尚书，兼三边总督洪承畴也已经率兵刚刚抵达了陇西县，并且与原本驻守陇西的贺人龙汇合，一番寒暄之后，洪承畴将二人合兵一处，大军共计三万八千人，随后一同东出去救援汉中。

洪承畴原本收到汉中知府的求援信上说的是，汉中的贼首王万金裹挟民壮进攻南郑，然而今天到的一个消息则让洪承畴意识到问题要远比想象的严重得多。

裴家军的旗帜出现在了汉中府。

裴家军也算是跟洪承畴打了数次交道，当初在山西蒲州的时候，刘知足所率领的大军虽然最终不敌洪承畴的洪军，被逼撤退，然而那一战，裴家军士兵的悍勇依旧给洪承畴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

“裴小二此贼要原币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之流难缠得多，他们的威胁也要大得多，一旦要让这裴家军在汉中站稳脚跟，占据各处天险，在想将其将灭，恐怕难于登天。”洪承畴看着手中的情报喃喃道。

贺人龙却不这样想，他是一个粗人，这些年对阵过的义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死在他手中的更是不知凡几，却没有一人能让他有什么怯意，“大人莫忧，带我们大军一到，什么裴家军不过鸡瓦土狗罢了，有何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