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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傅笑道:“以前只听到没见过,今天是头一回见,好吃吗?”
这话问得司马韵台有点不好意思:“好不好吃,你心里有数。”
心中暗暗后悔,夸他一句怎么了,又不是没夸过,就是怕他得寸进尺,以为我从了。
能从,我早从了,这个傻瓜,不要白费心机了。
我司马韵台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男人,你这便宜也算占大了。
吃着,谢傅又无声的递过来一个鸡腿。
司马韵雪咬了一口之后,看见他在吃鸡爪,肉多的地方都不舍得吃,突然后知后觉。
一直如此,他都是把最好吃的留给自己,让她习惯得都成为理所当然。
吃着吃着,眼眶又湿润了。
谢傅无声的伸出手,有沾油的手指帮她抹去眼角的泪珠。
司马韵台将他的手拨开,嗔恼道:“不用你,我自己来。”
谢傅叹息一声。
听到这声叹息,司马韵台突然朝他瞪去:“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你恨我是应该的。”
“我恨你为什么要将我从禁地带出来,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我无论如何都讨厌不了你。”
谢傅苦笑一声。
司马韵台手指谢傅,强词夺理道:“看你今晚干的事,根本就是个禽兽,其实你一直在勾引我,用才华勾引我,用温文尔雅勾引我,用美食勾引我,你在报复我,让我变成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谢傅顺着她的心意笑道:“是,我一直都在勾引你。”
“你该死!”
“是,我该死!”
“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是,一万次都不足惜。”
……
司马韵台发泄着心中积攒已久的郁闷情绪,嘴上啃着鸡腿,狠狠报复,每一口似咬在谢傅的身上。
发泄之后倒也有一种莫名的痛快。
谢傅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司马韵台傲道:“我不想听你那些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谢傅还是缓缓说来:“说一个书生救了一位落水的妇人,这妇人生得貌美如花,身段那是娇翘玲珑,又美又圆,让人看了忍不住答答流口水。”
司马韵台见他眼光贼忒忒的朝自己飘来,冷道:“又想讲什么银情艳事。”
谢傅笑了笑,继续道:“惹得书生动了心,一番亲近,妇人本来拒绝,耐不住书生软磨硬泡,加之对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心存报恩心理,半推半就就在破庙成其好事。”
司马韵雪冷道:“厚颜无耻……”也不知道说谁厚颜无耻。
“隔日,书生将妇人送回家,遇见妇人的女儿,妇人的女儿生得更加美丽动人,书生顿时就动心了。”
司马韵台冷道:“无耻之徒!”目光盯向谢傅,似乎就是在说谢傅。
谢傅微笑:“这位小姐年芳十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见这位书生英俊,也一下子心动了,两人就对上眼了,暗中互通书信,感情越来越深。”
“后来啊,这位妇人就干脆将女儿嫁给书生,一者成全一段姻缘,其次报答当初救命之恩。”
司马韵台不应声,倒也合情合理。
“拜堂成亲当日,书生向妇人敬酒时叫上一声岳母大人,妇人想起当日破庙一事,与书生对视会心一笑。”
听到这里,司马韵台扬起手掌:“你讽刺我!”
谢傅抬手捉住司马韵台的手腕,“我没有讽刺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事只是分个前来后到,书生与妇人在破庙是你情我愿,书生与小姐也是情投意合缘分注定。两者并不相悖,只是凑巧碰在一起。”
“如果我先遇见你,先爱上你,又当如何。你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在茫茫人海中撞见了你,渴望相依为命。”
谢傅说这个故事,讲这一番话就是为了减轻小韵心中的愧疚感。
“可我是婉之的母亲啊,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共处。”
谢傅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柔声说道:“我只知道,你要是死了,我会一辈子活在内疚痛苦之中。”
司马韵台心神激荡:“难道现在就不内疚痛苦吗?”
谢傅笑了一笑:“木已成舟,如果只有今晚,就让今晚更美好一点,如果这辈子只有这最后一晚,就让这最后一晚忘记一切,爱我所爱!“”
爱我所爱四字出口,司马韵台啊的一声,多么美好的事啊,多么令人羡慕的事啊。
谢傅靠近对着她的脸颊亲了起来,司马韵台也不拒绝,脸颊紧紧挨着谢傅肩膀。
心中一股朦胧神秘的感觉,又羞又喜,又有种偷偷爱着的感觉,心跳得很厉害。
直到谢傅要去解她的衣衫,司马韵台这才回神阻拦:“你别这样……”
“小韵,你不爱我吗?”
司马韵台无法否认,她心中爱死了,嘴上应道:“不爱!”
谢傅又亲着问:“爱不爱?”
先拿下她再说吧,谢傅真害怕她掉头又引颈自刎。
那他一定会无比痛恨今晚的懦弱与犹豫。
他只是想小韵活着,至于那山大的压力,沦丧的恶名,所有的一切他来承受。
“不爱!”司马韵台捉紧自己的衣衫,不让谢傅得逞,可心中的天平却左右摇摆。
……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夜,明天天就塌下来了,爱我一次好么。”
司马韵台算是个冷漠的女子,如果说她为谁付出过,就只有孪生姐姐与婉之了。
至于王左达死去的时候,她连一点眼泪都没掉过,甚至感觉就像别人家在办丧事一般。
如果说有什么悲伤的地方,那就是婉之失去了父亲,所以她这个假冒的母亲,更应该像真的一样。
至于王右通,临死前百般哀求只让她抱一下,司马韵台也毫不动摇。
但是对于谢傅,她总是柔情似水,患得患失,多愁善感,她又与任何一个堕入情爱旋涡的女子没有什么不同。
她的初恋,她的初爱,她的贞节全给了这个男人,原本应该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但是她总感觉充满遗憾,缺少什么。
是的,缺少痛痛快快的爱他一回,让谢傅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他,小韵有多么爱他。
想到这里,心中爱我所爱的热烈渴望如滔天洪水将她淹没,司马韵台终于松口:“爱!爱!爱!公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多么希望只是小韵,不是婉……”
谢傅亲上她沾满泪水的嘴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司马韵台第一次手臂主动勾住谢傅的脖子,眼角泪珠让她清素如霜。
火光映在她的红唇上,猩红猩红的,那么美艳无双,只怕天下间再也找不到红得直透人心的唇了。
……
黑夜还在众星的点缀中,月儿像一艘晃荡在天河的渔船,红色的渔灯随着天河之水慢慢飘远。
黎明的光随之而来,驱散沉寂的黑,一簇生机勃勃的清蓝渐渐蔓延整个大地。
月落日升,周而复始。
谢傅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或者说暂时进入贤者时间。
原本他应该将与他恩爱的女子搂在怀中,好好温存。
但是他身心耗尽,好像将一生的爱都挥霍在这一夜,他谁都没想,什么事也没想,就这样茫茫然然,空空荡荡。
甚至他只想睡个觉。
司马韵台先站了起来,平静的穿着衣衫,无论刚才多么疯狂忘我,此刻她格外珍视这份体面。
这是她骨子里的优雅与高傲,就算在最爱的男人面前。
最后将一头凌乱的秀发梳理到脑后,用那根普通的发带扎好,乌发贴着她笔直的脊背,长长垂到腰际。
一帘汗丝从山泻,两眼浑不见天明。
便是这头乌发,已风华绝代,风流荡尽。
司马韵台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地上的衣袍就好像突然被风吹起,又恰好轻轻落在他的赤身上。
司马韵台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太安静了,以至于连她也受到影响。
当然如果他此刻活跃的说起笑话来,她想她或许会笑。
司马韵台走近,脚步声很清晰,谢傅却依然一动不动。
司马韵台轻轻踢了他的腿:“死了没?”
谢傅哦的一声。
司马韵台见他懒洋洋的爱理不理,又用力踢了一下:“死了没,应我。”
当时情浓所致,此刻倒有点懊恼自己的放纵。
第一次被迫也就罢了,第二次算什么,苟合吗?
谢傅应了一声:“快啦。”
司马韵雪忍不住一笑,蹲了下来。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慢慢的司马韵台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如果黑夜是做梦,那么天亮就是现实。
天已经亮了,现实摆在眼前,这不是说多爱,这不是一场鱼水之欢能够解决的。
司马韵台温柔的梳理遮住他脸容的几根头发,柔声道:“公子,天亮了,我走啦。”
谢傅沉声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现,这世上就不该有我这个人,知道吗?”
司马韵台没有应声。
谢傅严肃而又认真的重复:“知道吗?”
司马韵台点头,跪在谢傅身边,趴下身子,双手捧着谢傅的脸,重重的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公子,给我点时间!”
说完她就像个害羞腼腆的女子,站起就跑。
谢傅立即起身追喊:“多久?”
司马韵台停下脚步:“如果是永远,你愿意等吗?”
谢傅听到这句话,笑了,至少小韵已经断了轻生的念头,他的目的达到了。
“小韵,我愿意等,直到永远。”
------题外话------
很快解决,自己挖的坑要好好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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