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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风不似往年那般温柔,像是冬末的寒风。
宫女挂起高高的红色灯笼,瞥了一眼屋内静静坐着的昭沁,就如同毫无生命的佛像,甚至连动都没动过。
宫女们用湿润的布条擦拭着木板上的灰尘,宫里无人敢与这位造反的公主说话,据说昨夜她被送到此时已经昏迷不醒……
陆总管的声音响起,宫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接圣上的到来。
屋内一尘不染,昭沁一整天不吃不喝,漠然地注视着外面,宫人不和她说话,自然不会透露南安王的信息。
“听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李淮虞走进宫内,说道。
灰蒙蒙的天空让屋内阴沉可怖,压抑得可怕,桌边放着唯一的暖光烛火。
李淮虞见昭沁不说话,让人端上菜肴,放在昭沁面前。
“别耍什么花招,你不吃,我也会让人逼着你吃。”李淮虞冷冷地说道,他目光落在昭沁裹得紧紧的衣裳上,走到她跟前时,她就立马害怕得颤抖。
“你是想知道南安王的情况,是吧?”李淮虞眯着眼睛,轻哼一声,把昭沁把控得死死。
昭沁抬眸注视着少年阴沉狠厉的黑眸,这几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是,他怎样了?”
“你说,造反的贼人会得到怎样的待遇?”李淮虞俯下身子,轻蔑地笑了笑,“姑姑,快用膳,别没了力气”
昭沁含泪端起碗筷,开始用膳,一旁的李淮虞始终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缓慢地吃着一颗一颗米,希望能耗走他。
“你再吃慢些,都凉了。”李淮虞不满道。
昭沁并不理会他,只是突然人凑过来,吓得昭沁手中的碗筷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姑姑,你使劲耗时间,淮虞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耗。”李淮虞在她耳畔得意洋洋地说道,注视着昭沁落在地上的碎片,又让人赶快清理。
昭沁就像一具死尸,眼神漠然地望着远方,只是心脏跳得极快,手心冒汗。
李淮虞拿出一瓶药,问道“还疼吗?”
昭沁吓得一哆嗦,恶狠狠地望着他,“你该走了。”
“你是造反的公主,怎么敢命令朕?”李淮虞站起身,斜眸注视着昭沁苍白的面色,“莫要把朕当成是当初事事顺着你的人!”
昭沁惊恐地看着他,他又逼近,容不得昭沁反抗,便把昭沁抱起来。
无论昭沁如何挣扎,离床榻也越来越近,他熟悉地撩开裙摆,打开药瓶,淡淡道“还以为姑姑没多少精力。”
昭沁无论如何苦恼捶打他,也不能阻止他轻佻的行为,他很顺利地触碰到昭沁的大腿。
昭沁觉得羞辱,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孽障。
“姑姑,你只会那些词吗?”李淮虞微微皱眉,“我在军中学了不少,要不要我教你?”他凑到昭沁耳边说了几句,她顿时面庞血红,震惊地看着李淮虞的侧脸。
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昭沁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你一个反贼,朕让你住在最好的宫殿,已经是福气,怎么还不知足?”李淮虞冷声说道。
昭沁则大骂他狼子野心,弑父篡位,把他所作的恶事都说了一遍。
“你不怕遭报应吗!倘若死了,以后怎么见祖宗?”
李淮虞的呼吸微微沉重,毫不在意地嘲笑昭沁,在她耳畔亲密道“也就只有你在意这些,我不在乎。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列祖列宗,什么丰功伟绩,我都不在乎……”
他痴迷地看着昭沁通红的脸蛋,她像一条上岸的鱼,脱离了水后,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
昭沁不知何时睡过去,翌日醒来,感觉身子骨全部散架,她只能卧床睡下。到了傍晚黄昏才醒来。
醒来时,昭沁又慌张地看着四周,并未有人送一碗药过来。
她头一次对宫女开口,问“有人送药过来吗?”
“没有。”宫女疑惑地望向昭沁。
昭沁吓得脸色苍白,为何这么久李淮虞没让人送来避子汤?
“你让人去问问……”昭沁沙哑道。
宫女也不知道昭沁想要什么药,只能硬着头皮跑去御膳房问问。她心中难以想象,一个造反的公主竟然还能安然地住在宫中,不过看她神志不清,整日昏昏欲睡,身上又有伤痕,日子也过得并不好。
良久,宫女才回来告知昭沁并没有准备什么药。
昭沁彻底心凉,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惶恐不安地捶打
宫女默默地退下,此处又只剩下昭沁一人,她惶恐不安地搜寻四周,什么也没有……
最后,昭沁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难以自控地流泪,她暗自揣测李淮虞的心思,心中害怕不已。
宫女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看着昭沁,又升起同情之心。
夜里,昭沁用晚膳,外面传报圣上驾到。
宫女惊恐又谨慎地跪下,知道新帝脾气暴戾,据说在朝堂上处理了不少权贵,手段狠厉可怕,之前还拔过宫女的舌头……
李淮虞看着昭沁神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忍不住皱眉望向陆奇。
两人都已沐浴,他深夜闯进此处,目的不言而喻。
出乎意料,昭沁今日并没有反抗。
药膏微微冰凉,涂上去让昭沁忍不住皱眉。
“朕听说你今日心情不好……”李淮虞手指并没有停歇,抹上冰凉的药膏,再次擦伤药膏,眼眉春色盎然。
“整日锁着,心情自然郁闷。”
“那朕找几个小姐入宫陪你。”
“不用。”昭沁冷着脸拒绝。
李淮虞轻轻一笑,埋在她颈窝处,顺其自然地进去。
他抱着昭沁,比昨日温柔许多。
良久,李淮虞起身吹灭走后的蜡烛,却听见昭沁开口。
“我想要沐浴。”
李淮虞微微皱眉,沉默一阵,说道“这宫里正好有温泉,我抱你去。”
昭沁本就拒绝他一同前往,可他偏要去,果真在温泉又折腾许久。
翌日清晨,昭沁身边早早不见李淮虞的身影,宫人见她起身,为昭沁梳妆打扮。
不过就是用木梳子梳头罢了,为了防止尖锐的金簪钗子伤到昭沁,梳妆盒中根本没有任何物件。
不知内情的宫女只知道她虽然住在奢华的宫内,可佩戴的饰物都没有,必定是圣上为了辱没她,让她没尊严苟延残喘。
早膳结束后,昭沁对宫女道“我实在无聊,你去问问圣上,能不能让沈大人带点话本过来?”
宫女惊诧地望向昭沁,前两日她还要死要活,今日就有了兴致?
年长的宫女知道昭沁在圣上心中分量不低,做了造反谋逆的事还能安然地住在宫中,她隐约猜到圣上的心思,让人去找圣上身边的大总管陆奇。
午时,昭沁终于见到了沈鹤卿。
宫人仔细检查过话本子后,才放心地把沈鹤卿放进去见昭沁。
昭沁翻开话本,只是与沈鹤卿谈起家常,外面的女官勤勤恳恳地记录下每一句话。
直到,昭沁暗暗指着话本上的三个字“避子汤”,这一切才结束。
沈鹤卿离去后,昭沁又浑浑噩噩地躺下。
夜里,她还未用膳,李淮虞就出现在床榻边。
春日气温渐渐升高,微风吹拂着□□色的杏花,花瓣滴落在泥中,最终,昭沁的目光无奈地落在李淮虞身上。
她疲惫地眯着眼睛,主动开口道“你让我歇歇,这些时日太多了。”
李淮虞轻抚着昭沁温热软软的面庞,温柔地注视着昭沁,他轻轻开口“反贼怎么可以有歇息的时候?”
昭沁困倦袭来,再次闭眼,懒得理会李淮虞。
直至深夜,昭沁微微睁开眼,感觉手酸得很,她想要收回手,猛然听见李淮虞的声音,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淮虞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昭沁的手心,淡然道“你睡了,我没吵到你。”
“你怎么这样?”昭沁起身问他。
“我正值好年华,怎么了?”李淮虞微微眯着眼睛,面上浮现出毫不在意的笑容,“我李淮虞向来不是克制的人,想要得到什么,用尽一切都要抢来,你应该深有感悟吧。”
昭沁看他恶劣的模样,下意识地想要教训他,最后只是无奈地躺下,闭上眼睛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
今夜守在宫殿外的小宫女一直不敢睡下,她知道新帝刚刚登基,手段狠厉可怕,处置了不少贵人,连宫里许多宫女也遭殃,被他拔去舌头……
她今日见到了囚禁在此处的公主,据说只是一个假公主,但生得花容月貌,呆愣地坐在原地,都美得让人呼吸一紧……
小宫女前几夜守在此处害怕得要命,她想不通公主为何要造反,毕竟这之前新帝对她极好,金银珠宝不断地送到她面前,满宫的人都知道……
每天夜里都能听到造反假公主的凄惨哭声,小宫女不由地同情这位美若天仙温柔动人的假公主。
今夜,似乎没有听见任何哭声。
小宫女觉得疑惑,圣上进去这么久,没对假公主动用刑法吗?
夜里,圣上突然让人送一盆水进去,小宫女战战兢兢地送去……
夜深人静,小宫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从缝隙中惊恐地看见,平日暴戾的新帝正捧着公主沉睡的面庞,似乎在摇曳求爱。
小宫女从未见到新帝这样温柔如光,对待假公主如时间珍宝,将其捧在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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