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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了,这么快的车速跳下去可是会把腿折了的。”赶车贼子突然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啊?他背后长眼睛了吗?为什么能猜到我想跳车?谢影珊心下猜疑之际,还不忘好好打量了一番这贼子的背影,个子挺高的,因为穿了短打装束,能看出上身肌肉轮廓,身材紧致结实又不会过于粗壮,妥妥的男神身材了,相貌长的也不错,只是这么一副好皮囊怎么就落草为寇了呢?
“别探头探脑的,往里坐好了,前面有个大转弯。”赶车贼子又突然开口。
谢影珊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往后挪了一点,表示怀疑的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贼子微微侧了侧头,哼了一声笑道:“你这样的官家小姐大早上的出门,还能去哪?自然是去清虚观进香了。”
哟,这人还有点见识啊。谢影珊突然就对他来了兴趣,撇了撇嘴道:“你若是不怕我去告发你,就说说你的高姓大名呗!”
男子又侧了侧头,这一回把眼神也投了过来,看了谢影珊一眼道:“你挺有趣的。”
谢影珊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有趣,不说算了。”
“雪一飘。你呢?哪家的小姐?”
“雪一飘,这名字也是够怪的!”谢影珊咬了咬下唇忍住没笑。
“江湖中人没什么家世,有个名号就行。你叫什么名字?”
谢影珊倒是对他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豪气有几分认可,不过却故意想逗逗他道:“我一个闺阁女儿,名字怎可以随便告诉陌生人。”
“刚才还觉得你不拘小节,现在就扭捏起来了。”雪一飘扭头看过来,眼神中尽是戏谑。
“你就叫我谢影儿吧。”谢影珊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全名。
“谢影儿?当今朝堂之上,姓谢的高官非兵部尚书谢迁莫属了,莫非你是谢尚书家的女儿?”
雪一飘这话却立刻让谢影珊警惕了起来,一个强盗草寇,怎的对官家之事如数家珍,这人只怕不简单,于是闭了口,没应承。
雪一飘似乎感觉到了谢影珊的警惕,自嘲的笑了笑,也没再说话,专心赶起马车来。
很快,马车便驶到了三里坡前的大转弯处。
三里坡的半山腰上,几块巨石后面,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具尸体,而那些尸体的旁边,却齐刷刷的又站着十几个青衣人。其中一个深蓝锦袍的公子,正阴沉着脸将手中的剑插还到剑鞘中去。
“没留下什么痕迹吧?”刘逸晨看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应祥忙答道:“事先注意了的,绝对看不出是我们神机营所为。”
“好吧,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刘逸晨忙着走,是因为怕撞见后面赶来的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前世这些歹徒从半山腰冲将下去劫持了谢大小姐的车子,他正好路过出手将歹徒都杀了,而他那好弟弟很快也出现了,一副英雄救美的样子一直护在谢大小姐身边。他这一世算准了时辰提前出来,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歹徒给解决了。
正在这时,马车碾压路面的声音从大转弯处传来,刘逸晨知道是谢影珊的马车过来了,本想立刻上马从后山悄悄离开的,怎奈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他硬是忍不住躲在大石后面往马车行处望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他看出了不对劲。
车夫怎么换了人?细看那人,短打装束,腰悬双剑,马车的篷布上还沾满了鲜血,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他忽然想起来,前世在谢影珊遭劫之前一个时辰,这条路上还发生了另一起抢劫事件,一个叫梁员外的商户雇了镖师护镖,不知是得罪了哪方豪杰,被人抢走了一件重要物件。不过因为他不是三法司的人,前世也懒得去管这些抢劫案,便没有去关注后续。这时想起来,不由得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大人,怎么了?”应祥见大人居然拍自己脑门,紧张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骑马速速离开,到清虚观等我。”刘逸晨看一眼劫车的人就知道对方是高手,高手过招,人多了反而不便。
正赶着马车的雪一飘,忽然感觉山坡上有异动。猛地转头看去,一个蓝色身影在山坡上迅速移动,转眼之间,人便已经飞到了马车车顶。
人未到,利剑已到。
雪一飘本能的双手反握,“铮”一声就同时拔出了腰间双剑。
“哐”的一声巨响,三柄剑撞击在了一起,火花四溅,但瞬间就被弹了开去。
两人都吃惊于对方的内力,一招过后各自调整姿势,没有立刻使出第二招。
刘逸晨站在车顶居高临下,而雪一飘则已跃起,一屁股倒坐在了马背之上。
“来者何人?为何偷袭?”雪一飘双剑直指,盛气凌人。
“你是什么人,为何劫持谢小姐马车?”刘逸晨气势上分毫不让。
而此时此刻,车里的谢大小姐几乎被震晕了过去。刚刚兵器撞击的巨响和可怕的震动吓得她一激灵,借着马车行驶的惯性,脑袋直接撞在了门柱上,整个人被撞得完全摊在了车里。
两匹马失去了人为控制,开始了自由发挥,奔跑的甚是脱欢,马车也开始剧烈的左右摇晃起来。
我去,怎么回事,又打起来了。谢影珊摸着自己脑袋,眼冒金星,这一撞着实厉害,不会得脑震荡吧。正恨得牙痒痒,马车不知道是轧到了什么东西,高速行驶之下突然颠起了老高。刚刚悠悠醒转的雅音又被震晕了过去。
车内两个姑娘的尖叫声,打扰了车外正紧张对峙的两人的注意力,两人不约而同的往车内看了一眼,同时怒喝了一声,双双飞跃而起,剑指要害,都是狠辣无比的招式。
可就在这时,马车辗轧到了一块大石头,两匹马现在的奔跑节奏本就已经不太同步,车身这一倾斜,车尾便不受控制的往路边甩了出去。马儿受到车身牵制,反而更加奋力扬蹄,但方向有了偏颇,竟硬生生往路基之下冲了下去。
打斗的两人此时尚且纠缠在半空中,无法借力回到马车上,这一下,双双都落回了路面上,眼睁睁的看着马车翻下了路基。
“谢小姐!”
“影儿!”
两个大男人飞快的奔到路边,只看到那个丫鬟已经被甩出车厢,姿势诡异的躺在路基的边坡上昏迷不醒。
而那辆马车,虽风雨飘摇,但被两匹马拉着,依然跌跌撞撞的往山地里奔去。
就在此时,大转弯处有人高喊了一句:“贼子往哪里跑。”
刘逸晨转头看去,正是自己那个好弟弟刘逸清带着三千营的十几个官军赶来。他嫌恶的哼了一声,转头就跳下了路基。
而雪一飘看到有官军来了,也不敢耽误,同样毫不犹豫的跳下了路基。
马车里的谢影珊可就悲催了,马车跌落路基的时候,雅音被甩了出去,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留在马车里,两匹马已经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疯狂的只知道往前跑。她不会驾车,更别说她现在使尽了全身力气也只能勉强抓住车箱柱子,不被甩出去摔死。
也不知道马车跑了多久,透过早已破败不堪的车帘,谢影珊似乎看到前面乃是个陡坡。她尖叫了一声,不顾一切的冲到了车厢门边,试图去抓住那条飘忽不定的缰绳。这时候她才看到,两匹马身上都有伤痕,怪不得那个雪一飘要来亲自驾车。
可是此时,受了惊吓的马儿已经根本停不下来,虽然发现前方是陡坡,但依旧直直的冲了下去。
本已残破到四处漏风的车厢,此时再也经受不住山路的颠簸,大有四分五裂之势。可怜谢影珊自出生以来,何时遭受过这等艰险,吓得是着实不轻,但她没有放弃,双手紧紧抱着车厢柱子,防止自己被抛出去,脑子里还在思考现在该怎么办?从小练习散打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学会了困境中如何保持冷静的思考能力。
车厢尾狠狠的撞在了一棵树上,巨大的震动中,箱体四面的面板轰然碎裂,豪华马车箱立刻只剩下了几根柱子。谢影珊吓得闭起眼睛疯狂大叫起来,心中一股悲凉升腾而起,为什么这么倒霉,既然穿越过来后这么快就要死,干嘛还要让自己穿越。
正悲伤欲绝之际,忽然腰间被一只大手紧紧搂住,一股大力传递过来,似乎想将自己往上提起来。谢影珊本能的收紧双手,求生欲促使她更加紧紧的抱住了柱子。然后,背上就贴过来一堵温暖的墙,头顶一个声音说道:“放手,马车很快就要散架了。”
这人是来救自己的吗?心头虽然一喜,但不信任感油然而生,颤巍巍的带着哭腔问道:“你保证我们不会摔死吗?”
背后的人似乎没想到这种危机关头她竟然会这么说,停顿了一瞬之后失笑道:“我保证我们会平安无事。”
听到身后之人自信的语气,谢影珊终于放心的松开了双手。然后身体就像坐过山车一般飞了起来。
谢影珊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在电视里才看得到的轻功是怎么带着人飞起来的,感觉还挺好,应该比吊威亚有安全感。还在细细品味空中飞翔的乐趣,单手抱着她的人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根树枝轻轻一荡,消解了他俩的惯性,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就结束了!谢影珊意犹未尽,暂时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浑身是伤。
感觉到她站稳了,紧紧抱着她腰的手,像触了电一般迅速的缩了回去。
可是这时候谢影珊已经恢复了清醒,浑身如散了架一般的疼痛瞬间袭来,疼得她惨叫了一身,双腿一哆嗦,就跌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救她之人似乎也吓了一跳,迅速蹲下扶住了她。
谢影珊抬头,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那个蓝袍贵公子。
“啊?是你?你可真是个乌鸦嘴,我还真遇到了强盗。”谢影珊痛得眼泪汪汪,没说个谢字,居然还不忘抱怨一句。
刘逸晨看着眼前的女子,头发散乱、面色惨白,嘴唇也咬破了,下巴上丝丝的血迹。额头上两个青紫的大包,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格外狰狞。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已经哭得像两个水蜜桃一般楚楚可怜。一身原本昂贵艳丽的华服,此时也撕破了多处,内衬的襦裙都已露了出来。
一阵悔意袭上心头,都是因为他大意了,才让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遭了这样的罪。她今次受的这罪,可不比前世遭遇的严重了何止十倍。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不插手。
“对不起!都怪我想得不够周全。”刘逸晨说着,有些不忍心看她的低下了头去,可是这一低头,反而看见了更加触目惊心的一幕。她的一双纤纤玉手,因为一直紧紧抓着车厢柱子,此时整个手掌已经完全磨破了皮,鲜血直流,她双手现在正抓着裙子,那裙摆上都已浸染了一大片血迹。
他原本就懊悔的眼神,此刻更是染上了心痛。
“你的手流血了,得包扎一下。”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
谢影珊经他这么一提醒,一双手掌上立刻感受到了钻心之痛,真的就如别人说的那样,千万根针刺穿的那种痛。她“啊”的惨叫了一声,抬起双手一看,果然是惨不忍睹。
刘逸晨被她这一声叫,吓得手一抖,药瓶都掉到了地上。他也不知道是何缘故,想自己在战场上大伤小伤多少次自己都记不清了,什么时候皱过眉头,可现在看到她满手的血,竟让他心惊胆战、不忍直视。
谢影珊看着掉在地上的药瓶,又抬头看了看刘逸晨一副吓坏了的表情,心想原来这人如此胆小,刚刚看他轻功了得,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侠呢。哎,算了算了,看在刚才他冒死救自己的份上,她就忍痛装的勇敢一点吧。
“哎呀,也没什么事,就是破了点皮,你这是金疮药吧,涂上先包扎起来,回去我再让大夫看看应该就没事了。”
刘逸晨再次抬头诧异的看向她,心中震惊,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吗?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自己前世救她时的情形,他抓住了几个活口,用了一点私刑逼问幕后主使,结果她被吓得花容失色,直接就倒在了刘逸清的怀里哭泣不止。
“喂,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一个大男人这么胆小。”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回忆。
她这一抬手,嫩藕一般的半截玉臂露了出来,只是这本应雪白无瑕的手臂,现在已然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几处还磨破了皮,正往外渗血。
“你身上还有哪里痛?”他忽然枉顾礼仪,伸手扶住了她后背,心中自责不已,她可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官家小姐,马车都碎成那样了,他怎么就相信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哎哟,说到痛,还真是全身都痛。”不说不觉得,这么一说,她确实是快撑不住了,她从小练功的人,抗打击能力确实会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但这具娇弱的身体可不比她从小练功的身体,这一番折腾,已经是超负荷运转。渐渐的她便开始感觉到身体不听使唤了。
刘逸晨手放在她后背,就是在用内力探她经脉虚实,这一探便知,她完全就是靠着意志撑到现在的。果不其然,她说完话,便忽的瘫软了下来,他赶紧将身子移过去,让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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