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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好不坏的过着,夏天来了。
李畅经常就着电脑、网络的问题来找常青藤,两个人慢慢的熟悉起来,也开始谈论厂里的事。两个人不怎么八卦,谈论的多是厂内电路系统、互联网应用等,有时候,也聊名著,谈论各自的观点。
柳一帆要是撞见了,就会嘲笑他俩:“再没啥聊得了,聊这么没趣的东西。”常青藤有些惊讶:“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呀,难得有个人能聊这些。”李畅也怼她:“不要用你的眼界来看我们的思想,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去丹城玩的时候,常青藤也受邀去过李畅的家里。铁锈红和淡淡的黄色让楼房看起来没有那么冰冷,院子里种了很多树木,看起来生机勃勃。
李畅的家在二楼,两室两厅。李畅笑着介绍:“别看在丹城上班,我爸常驻单位,我妈在哪儿照顾他,这家里,经常都是我一个人。”
常青藤打量着李畅家的客厅:一三一的皮沙发,配套的茶几,吊顶灯在阳光的折射下璀璨夺目。墙角是空调柜机。
“你一个人住多好,想吃什么做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错,一个人特别孤独,吃什么都不香,玩什么都没意思。所以,我经常住在厂里。”
“大家都夸你敬业呢。”“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在厂里,最主要的是有人一起玩,一起吃。不过,我会做饭,中午做给你吃。”“算了吧,想逛街呢,中午去吃小吃呗?”“烧烤还是火锅?”“单人小火锅,怎么样?”“我知道一个百货,东西物美价廉,主要是,小火锅做的味道特别地道。”“好呀,let’o。”
炎热的夏天还没有过去,突然有一天,常青藤发觉李畅已经两个礼拜都没有来找过自己了,有些纳闷,不过,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躺在床上,看着房顶的吊扇旋转着,热风如同有了实质一般扫过来。常青藤百无聊赖的翻了一个身,不想看书,手都粘糊糊的。成成和大侠都去看男朋友了,汪萍回了家。外面的知了声嘶力竭的叫着,空气中更多了些浮躁的气息。
敲门声惊醒了半睡半醒的常青藤,她有气无力的问:“谁呀?”“是我。”“爱华,你今儿上班?”常青藤起来开门,心里有些纳闷:自从结婚后,按照厂里的规定,李爱华退了宿舍。再说,李爱华现在住在县城,骑自行车十来分钟就能到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宿舍楼了。
打开门,见李爱华热的红头涨脑的,常青藤清醒了几分:“这是怎么了,这么热的天,怎么过来了。”“我过不下去了,要离婚。”常青藤彻底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你才结婚几个月呀?”
“真的,我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今天中午,我和婆婆吵了一架,被她往门外撵。我不走,就推搡起来了。”“易达呢,他不帮你吗?”“他,哼,他帮着他妈一起推我,把我推出门后,用力太大,我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常青藤霍然而起:“摔着哪儿了?”“没事,我倒没摔着。我报警了,警察倒是来了,无非就是调解调解,也没什么用。我就过来了,先在你宿舍住几天。”常青藤给她找了一条新毛巾:“先去洗洗吧。”
晚上,易达过来找李爱华。常青藤开了门:“没在这儿。”“我知道,她今天前夜班。”“知道,你还不让她好好休息。”“我也没办法。那是我妈,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帮着她推我妈吧。再说,我真的是失手了,本来是想隔开她们两个人。你看,她给我抓的?”易达伸了胳膊让常青藤看。
常青藤没理他:“快走吧,我要休息了。”“等她回来,你劝劝她,别闹了。日子总得过。”常青藤生气了:“她闹啥了?合着等着挨打才是不闹?日子总得过?也得过得下去。你回去问问你妈,还能不能过下去?她是你妈,你也没办法不是?”
易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还没结婚,有些事,你不懂。”“我不懂,走你。”易达又缓了脸色:“青藤,你看,我们刚结婚,感情也挺好。我妈那边,我肯定说她。爱华这边,你也劝劝她,闹得大了,我们俩都丢脸。”
常青藤也缓和了语气:“吵架也就算了,别动手。人家爱华不就是看上你温柔体贴了,你咋能对她动手呢?”“我知道错了。她要是早这么厉害,别说我,我妈也不敢招惹她呀。”“欺软怕硬。真要想好好过日子,明天晚上你再来接她。说点儿好听的,当然,这是你的强项。”说的易达有些讪讪的,道了谢,走了。
第二天中午,常青藤下班回来,李爱华已经做好了午饭。常青藤稀罕道:“多么贤惠的人儿。”李爱华笑道:“你是金猪呀,怎么能不讨好你呢。”
吃过饭,两个人躺在床上闲聊。常青藤问道:“你什么打算?昨天晚上易达过来找过我。我听了他的理由,也有些道理。那是他妈,他也不能怎么着她。再说,你这么厉害的一闹,他妈也不敢怎么地你了。就是住一起有点别扭,你有没有想过到厂前区租房子?”
“厂前区的房子挺难租的,就是想租,也未必租的到。还是那句话,贫贱夫妻百事哀。我现在受委屈,在他家蹭吃蹭喝,就是为了攒钱买房子。就算他家能赞助一些,自己也总得有。我看,他家也未必有多少钱。
他妈不上班,一家三个孩子,就指着他爸的工资生活,他还有个姐嫁到农村了,也就是他上班了,家里才好过些。而且,他和他妈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相中了东西,只要手里的钱够,就买,也攒不下什么钱。他弟还上学呢,光花钱。”
“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要说,你这也算不错,自己谈的,感情好呀。”“要说,我也是有点傻。你看文雅,盯得都是真正的。当时,大家都笑话她痴心妄想,现在不也好了,和李畅谈上了。”
常青藤有些吃惊:“啥?”“你也没想到吧?文雅和李畅谈上了,还请我们值的人去吃饭呢。”“什么时候的事?”“就是最近。文雅真是有心计。跟李畅说,小党老缠着她,怎么样的。李畅就为她出头,找小党去谈。也不知道怎么谈得,反正,两个人打了一架,打的挺狠的。文雅就顺理成章的照顾李畅,然后,就上床了呗。”
“你怎么,这么,这么”“有啥呀,我是已婚妇女了。”“那你也别污染我呀。”“你别太傻,好男人真的很少,还有那么多心机女等着下手。”“也别动不动就说这话,你又没见过,万一没有,不是害了别人。”
“是文雅自己说的。还说,一个两个的,都喜欢不戴套,让她吃避孕药。问我,哪个牌子的避孕药好,怕吃多了,影响将来生孩子。”“你也吃避孕药了?”“我没吃,只是也没有怀孕。我可能不是易孕体质吧。再说,在他家住着,总是不舒服。”
“越说越离谱了。”“先给你传授点经验,将来结婚,最好能有自己的房子。”“这都太遥远了,还不知道男朋友在哪呢。今天你休班吧?等易达来接你,就回去吧。反正,也都知道你厉害了,你婆婆也不敢再招惹你了。”
“嗯,就回去了。早知道这样,早点厉害。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过分。易达带回去的劳保品,直接就给她姐了。还说,用我的就够了。我的还要给我哥呢。反正,我就用她家的,管她呢。这次,是因为发了冬天的棉大衣,我要把易达的给我哥,她不愿意,要给易达姐夫,就闹起来了。我就说,要给,也是给他爸的,怎么能给易达的。”
常青藤挠挠头:“你不早说,我的棉衣也不穿,报成大号给你哥也行。”“不用。主要是,易达结婚了,东西都是我们小两口的了,他妈再插手,就太过分了。”“好吧,主要是宣示一下主权。”
再次在水房遇到文雅的时候,她开心的跟常青藤说:“好久不见你了。我家李畅病了,我去他家照顾了一段时间。他真的太爱学习了,病着也不放松学习。准备今年考研究生呢。他说,让我也好好学习,一起考研。这不,都忙得没时间来找我了。”
常青藤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炫耀,不过,也不在意,笑着说:“现在考研成潮流了,好好学吧。学历高了,工作总能更好一些。”“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考研不?”“不考。预祝你取得好成绩。”“借你吉言。”
九月份,单位改革的风声越来越大,常青藤做好了回发电部的准备。十月份,改革的声音逐渐小了,厂长要退休的风声刮了出来。十一月、十二月,每个月的奖金都有几千块钱,更是坐实了厂长要退休的传言。
一月份,新厂长来了,一切尘埃落定,大家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年。这次回家过年,常青藤除了给家里留了3千块钱,还给家里装了一部电话机。自从到了信息中心,常青藤打电话就方便多了,老往邻居家打电话也不方便。
过完年,又开始讨论改革:精简科室人员。
这一年,柳清波、梅姝等十几个职工都拿到了研究生的入学通知。李畅和文雅都没有考上。文雅对此的解释是:“李畅为了帮助我学习,耽误了自己。不过,我们接着努力,今年再考。”其实,宿舍楼里,包括常青藤,都并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
柳清波收拾东西的时候,把一些没用过的三寸盘、五寸盘都留给了常青藤:“你留着用吧,我用不着了。”“拿着吧,说不准在学校也要用呢。”“不拿了。”
“我听说,许鹏给你介绍了个男朋友?”“是,易寒。还没见过呢。”“见见吧,厂里优秀的男孩子,一天比一天少。易寒算是不错的:家里条件好,自己又上进,还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见常青藤没吭声,柳清波又说:“厂里长得又好,又有学历的,那是给领导家闺女准备的,根本就轮不着你这种职工。”常青藤笑了:“还有这说法?”
“那可不。和我一年来的一个小伙子,长得可帅了,上来就给他介绍了厂长家的闺女。他一开始不愿意,直接调到零米去了。过了三个月,再给他介绍那闺女,他可不就同意了。一同意,就是值长后备,跟着值长学集控呢。总务科也有眼色,马上就给他在厂前区安排了一个单间,方便他休息,新粉刷的,三楼。急着结婚的职工,也轮不着这待遇,你要是不送礼,永远都是没有空房间。”
常青藤想了好大一会儿:“是呀,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真要是成了,你也就不用再怕改革了,他爸是县长,厂里总要给政府面子。”“谢谢你替我考虑周全。他这么好,怎么到现在也没找着?”
“大家都说他挑剔呢。”“我要是被挑下来,岂不是很没面子?”“不会,我有预感,你俩肯定能成,真的,你俩长得有点儿夫妻相。”常青藤笑着低下头,有一滴泪水滚落。
晚上,听着《单身情歌》。“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为了爱孤军奋斗,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而我只是其中一个。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想爱就别怕伤痛。”常青藤哭红了眼。
第二天一早,事过了无痕。中午的时候,在职工食堂,常青藤见到了易寒。一个白白净净、圆圆的头、圆圆的脸、带着圆眼镜的男生。看到他的第一眼,常青藤被萌到了,觉得真的可以试着谈谈恋爱。
虽说有了个男朋友,常青藤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卢冰知道常青藤和易寒交朋友后,专门跟常青藤说:“易寒的妈妈以前是我们单位的组织部长,我跟她没打过交道,但听别人说过,说她人很厉害,而且,特别节约,外号农民部长,整年都穿着工作服。
退休后,没两年,得了尿毒症,现在还需要人照顾。花钱的话,虽然他家里条件好,但你要知道,病人的开销无法预料。当然,易寒本身工作能力不错,人品口碑也好。就是性格有点儿冲,说话太直,容易得罪人,将来的前途很难说。所以,我劝你慎重考虑。”
常青藤想了想,说:“谢谢冰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他家里的情况我知道的没这么清楚,但也知道一些。不过,至少到目前,我们处的还可以,我就想处处看,真要合不来,再分手。”“你要不是被蒙了,那就好。我怕你不清楚,倒时候,反倒受伤害。”
易寒刚调到生技处,正是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时候,出差、加班是家常便饭,就是在厂里,一边忙现场技术改造一边还要学习许多管理制度,连约常青藤出来吃顿饭的时间都要挤一挤。
常青藤第一次独立开发程序,为单位的档案室做的。白天的时间不够用,经常晚上到办公室加班,也不是很在意易寒是否约她。有时候,易寒约她,她也没有时间。
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是,常青藤却没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也没有找到如胶似漆的热情。似乎,只是因为年龄到了,该谈朋友了,就找一个看着顺眼的,彼此熟悉,考量一下能不能共度余生。
有时候,易寒会带着资料到常青藤的办公室看,等到两个人都累了的时候,就起来走动走动,顺便聊聊天。
常青藤正是积极要求进步的时候,已经被确定为入党积极分子。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水杯去接水:“明天我要去上党课。你入党了没有?”“没有,我不喜欢学那些东西,就没有申请入党。”易寒也站起来,揉了揉眼角。
常青藤接了水,放到桌子上:“你不够进步呀。”“我不积极申请入党,不等于我不进步。我努力工作,认真生活,热心帮助别人,没有什么比党员差的。反倒是有些党员,从一开始入党就目的不纯,只是为了当官,既想多捞好处,又不给职工办事,背地里骂他们的人多着呢。”
“党员队伍里有某些分子,这一点,党中央也没有否认,各级党组织一直在查,也绝对不会包庇。但不能以偏盖全,因为某些党员的个人行为,就否定这个组织。这就太偏激了。”
易寒有些激动:“不是我偏激,你看咱们厂。”说完这句话,他住了嘴,“不讨论这些人。”“他们到底有没有问题,真正实锤的,无非是作风问题。而且,都不是我亲眼所见。”
“没有实锤的,都是没人查。你等着瞧吧,就这个新厂长,不定怎么卖厂呢。那是他一个人能干成的?”“人家刚来没多久,你可就知道了?”
“反正,他没憋什么好事儿。就咱厂建的铝箔公司,从日本购买的生产线,上上下下多少人去日本考察了多少趟?现在设备一买回来,技术骨干辞职了。
为什么?因为设备根本不可能通过验收,这些设备根本就生产不出来设计要求的双零箔产品,赔钱是一定的。然后,咱们领导的亲戚,就在铝箔公司附近,建了一个回收废铝锭的加工厂,你懂吧?”
常青藤有些转不过来弯:“我懂什么?我就懂?”“算了,不跟你说了。上完这套生产线,主要负责人,在丹城买了两套商铺。”“这么有钱?”“对,就是这么有钱。其中的猫腻,只看什么时候曝光了。这个技术员不想背锅,就走了。”“的确是口好大的锅。”
这天晚上,常青藤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想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打电话了,就打了个电话回家。电话中,秦小秀说话支支吾吾的,常青藤有些纳闷,也不想再兜圈子:“娘,还有事没?没事我就挂了。”
秦小秀说:“我和你表姐想一起做蜜枣生意。”“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这两年,做蜜枣生意的人都赚钱了。我都问过好几个人了。”常青藤有些无奈:“娘,做生意,主要是销路。你们都没有做过,只怕将来不好卖。”
秦小秀有些生气:“说啥呢,还没有开始做生意,你就先说丧气话。跟你爹一样。”常青藤缓和了语气:“那就先少做点,趟趟路子,摸住门路了,明年再多做一点。”
“也没打算做多少,本钱在哪儿管着呢。每家凑两万块钱。”“那也行。你多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我和果子都工作了,我爹现在也上班,日子眼看着越过越好了,不想让你累着。”
“不累,一想到能挣钱,我就高兴。就是本钱还差些,看看,你能不能给凑凑。”“差多少?”“一万块钱。”常青藤有些惊讶:“差这么多。”“也就是你上班以后,家里才攒了些钱。以前,你们俩都上学,哪能攒住钱。”“那行,周末我把钱给你邮回去。”
“哦,还有一件事。你四叔家和五叔家前后脚都生了儿子,前两天我和你爹一起回去看了看。”“计划生育不抓啦?”
“抓的没以前那么严了。你六叔转业了,带着你六婶和孩子跟着丈母娘一家去他大舅子工作的城市了。”“啊,我奶一定很伤心。”“肯定呀。但是,在县城,人们肯定更看重儿子。”“这样说,到大点儿的城市反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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