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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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做了决断,那自己只要执行就好。宋承业点点头,自去投贴子去镇远侯府不提。
镇远侯廖峥嵘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霉透了!从去年开始,这家里就没有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年前儿子的丑事就不要提了。虽然他立即把儿子给逐出京城,但这件事情,还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这事情,怎么想都是自己那位夫人做到。本来嘛,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虽然手段下作了些,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说起来,蓉娘以前跟着自己,也是吃了不少苦的。所以这些年来,自己一直顺着她,就算是给她的补偿。
她想要让文雄做世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用这样的手段,就算是他,也觉得不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文成也是自己的骨肉啊!所以,蓉娘让他给陛下上书,册立文雄为世子时,他一直也没有行动。
直到后来,赵嬷嬷跟赵叔找上门来,问他文成的下落,他这次知道,儿子居然失踪了。
找来护卫队长,由小五口中才知道,廖文成在南下的途中,于平安江跳水自尽,虽然他们也百般寻找,但依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侯爷,小的们觉得只要没找到,那就是还有希望,就没敢禀告侯爷您!”小五跪在当地,痛哭流涕。
“你……”护卫队长惊得七魂丢了一半,“你为什么不早说?”
“属下心想这事张扬出来不好,就想偷偷的继续寻找!”小五低声说道。
“你真是狗胆包天啊!”护卫队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挥着大巴掌左右开弓就是几十个耳光。
小五哭着求饶,“侯爷,侯爷,小的愿意将功赎罪,继续带人去寻找少爷。”
镇远侯摆了摆手,“陆子,算了,就让他带二十人,继续沿江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到最后,他也带着几分哽咽。
“我可怜的小世子哦!”赵嬷嬷坐地大哭起来。“我就不该让你来京城,知道人家不待见你,还让你进京,这就叫人给害了呀!”
“我的苦命的小少爷啊!这叫我怎么活啊!呜呜呜呜,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小姐啊!”
赵大叔黑着脸去拉赵大婶,“别哭了,我们这就去找,或许老天保佑,少爷会没事!”
“赵大哥,你们就在京城里歇息一段时间,我会派人去找的。”镇远侯沉声说道。
“不敢当侯爷如此称呼!”赵大叔冷声道:“从今之后,您是高高在上的侯爷,我们是低贱的军士,咱们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另外,也麻烦您不用派人去找了!我怕你这个派人去,不是找人,是趁机补刀吧!”赵大叔摸了一把眼泪,“人如果找到,那我们就回边城去,以后,他不再是镇远侯府的少爷,只是我赵大根的儿子。”
说完,拉着赵嬷嬷就往府外走。镇远侯眉头紧皱,“赵大哥,我说了,我会尽力去找的。他也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他?”
“还有,你永远是我的赵大哥。我永远都不能忘了,是你把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才有了我的今天。”他踏上一步,伸手拉住赵大根的衣袖。
赵大根老泪横流,“我要是早知道以后你会害死小姐,又害死少爷,我就是死了,也不能救你啊!我就是个混蛋,最蠢最蠢的混蛋!”说罢,就拔出腰间的短刀。
“大胆!”
“放肆…”
“放下刀!”
一旁的侍卫都纷纷拔刀,大声喝道。
镇远侯止住他们,对着赵大根道:“要是杀了我能解你心头之恨,那就来吧,我绝不反抗!”说罢,就负手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侯爷,不可啊!”旁边的侍卫齐声喊道。
这个动静把里面的侯夫人跟廖文雄也惊动了。两人赶忙跑出来,廖文雄大喊道:“那老头,不准伤我爹!”
镇远侯反手就是一巴掌,“没大没小,这是你大伯!”
赵大根狠狠的看了二人一眼,冷笑着道:“别假惺惺的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更没有这样的侄子。我觉得恶心!”
“死老头,你找死啊!”廖文雄大怒,跳将起来挥拳就打。
却见眼前银光一闪,顿时吓得尖叫起来,“爹,救我!”
“侯爷,救命啊!”侯夫人也尖声大叫道。
那刀光逼退廖文雄,跟着刀锋一转,切断被他拉住的衣袖。
“割袍断义,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要生气,让这些家伙把我们两个老家伙斩杀当地,我也不皱眉头!”赵大根把刀子往地上一丢,对着围过来的侍卫喊道。
“来啊!往你赵爷爷这里来砍!来啊,来啊!”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
“来啊!”他怒目圆睁,冲着那群人喝道。
一群人面面相觑,却都迟疑不定,不敢上前。
赵大根狂笑一声,“一群没卵蛋的家伙,丢人!”
说罢,带着赵嬷嬷就往门外走去。
镇远侯怔怔的看着二人走出门去,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忽地想起三十多年前,自己初入军武,还是一介小兵的时候,就是跟在赵大哥后面。
多少回死里逃生,多少回沙场博杀。,要没有他跟那一众老兄弟,自己早死了八回了。
可是今天,自己却伤了老大哥的心,永远永远的,失去了他。
廖文雄从惊吓里醒来,嘶喊道:“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你们手里的刀子是摆设啊,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众人给他骂的齐齐低下头来。
“闭嘴…”镇远侯一声怒喝,廖文雄顿时蔫了。侯夫人却不乐意了,“你冲着孩子吼什么吼啊?”
镇远侯沉声道:“慈母多败儿,你就不能好好管管他?成天游手好闲的,成什么样子?”
“是啊!”侯夫人酸溜溜的道:“我儿子自然是一事无成,可也比那个酒后乱性,逼死庶母的强吧?”
“你还说!”镇远侯怒喝一声,门厅之上的青瓦都震动起来,落下簌簌灰尘。
两人顿时不敢再说话,灰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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