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章 误会,我披马甲养成了宿敌,江涵秋,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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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屏息过后,周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这场失窃有了结果,谢源的心高悬不落,闭上了双眼。
裴诗淮死死盯着徐轶手里的纸,神色复杂,说不上是惊慌还是害怕。
他抬手轻声对徐轶说:“王爷,这是个误会。”
徐轶置若罔闻,他盯着裴诗淮的脸打开了纸片,刚瞥了一眼,眉头立即拧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
他闭上双目又移开,仿佛过滤了一遍看到的东西,把纸揉成一团,重新扔进裴诗淮怀里。
裴诗淮眨了眨眼睛,摸着徐轶扔过来的纸团,脸上的神色同样一言难尽。
长夜漫漫,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被圈在庭院里,人群中流言四起,躁动不已,惊动如此多人,书房里丢失的那封书信大概非同小可。
徐轶黑着脸看着裴诗淮,火光映照下这个吊儿郎当的人静静站在聒噪的夜里,竟然显得格外乖顺。
裴诗淮大概不知道羞愧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大大方方站在一旁,眼里落着细碎的光。
下人们手里的灯火影影绰绰,光映在人脸上明暗不一。
年轻的王爷脸上冷冽的轮廓感已经显出威严的寒意,一阵冷风吹过,浇灭了交缠的身体在他身上烧起来的热火,他的视线从裴诗淮身上移开,转向谢源。
“刚刚你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你害怕什么?”
谢源心跳骤停,原来方才是他差点害了裴诗淮,这些年看着裴诗淮不断作死闯祸,有点风吹草动他都汗如雨下。
谢源额间的汗已经凝固了,他不时偷偷打量身旁的动静,尽管他不知道徐轶从裴诗淮身上搜出了什么,但知道这一局有惊无险,于是回道:“白天多有得罪,小的不甚惶恐,请王爷恕罪!”
徐轶眼里的寒意渐渐平息,白天在赌坊,他们确有过照面。他回到最前面,吩咐副将杨飞带人挨个搜查,严控府里的各个出口,一只苍蝇都不能让它飞出去。
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兵分几路,高效的开始排查,前面的人轮流被搜身,后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叽叽喳喳。
亥时一过,很多人已经开始犯困了。
杨飞带人先搜查了裴诗淮和谢源,谢源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搜完身后,两个人都相安无事,谢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平复了心情,在无人注意时悄悄问裴诗淮:“慕王搜出了什么?”
裴诗淮面无表情地答:“没什么,幸亏不是银票。”
谢源无语地看着这个财迷:“那慕王为什么是那副表情?而你又是这副表情?”
裴诗淮惊讶于徐轶敏锐的洞察力,在审讯他时还能注意到另一边谢源的状态,对徐轶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他似乎不想解释,只扔了三个字出去。
“你不懂。”
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张春宫图而已。
谢源确实不懂,但他看徐轶的脸色,比裴诗淮更差,白天在赌坊结下的梁子还没解开,晚上又添了一件儿,他为裴诗淮捏了一把汗。
“你悠着点,慕王的性情还没摸清楚,说不定和传说中一样冷血,别惹祸。”谢源碎碎念,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四下无人注意他们,将声音压的更低,“你把信藏哪儿了?”
暮色四起时,裴诗淮和谢源回到将军府,书房里掌起灯,安孝帝给西北大将军和慕王的赏赐悉数送达,萧雪巍放下送进来的信件,带人出门迎接。
书房外的守卫走了一大半,裴诗淮放风,谢源趁空档从后窗进去,将桌上的书信临摹了一份,真信带走,假信留下,收拾好书桌后疾速离开,他将书信交给裴诗淮,两个人在屋子里还没坐热,外面已经人心惶惶。
谢源有个本领即擅长模仿人的字迹,能够临摹的惟妙惟肖,将真信带走是为了查验信纸上有没有玄机,留下假信拖延时间,等到萧雪巍发现信被替换,指不定他们已经处理完了,没想到桌上的假信竟然不翼而飞了!
夜色缭乱,晚风轻拂,一弓弯月悬在树梢,清光影影绰绰,院子里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府里的将士要把全府上上下下都摸查一遍,至今仍一无所获。
裴诗淮打了一个哈欠,将谢源的视线引到身后的柳世聪身上。
谢源恍然大悟:“原来你……”
裴诗淮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点了点头,二人心领神会。
裴诗淮趁和柳世聪说几句话的功夫,把书信塞到了他衣服里。
而现在的柳世聪并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正站在不远处谈笑风生,精神的很。
排查一直进行到后半夜,狗都睡了,裴诗淮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和谢源聊天,谢源看着柳世聪,忿忿说:“柳世聪平日里欺软怕硬,踩高捧低,中了科举考到盛平之后立马休掉原配攀了个高枝,这样的人该有报应。”
裴诗淮笑了笑,朝谢源招了招手,悄声说:“而且,柳兄是真的身在曹营心在汉。”
谢源应了一声:“在盛平的将军府里,文官不吃香。这种人铁定要骑驴找马,多边下注。”
夜色深深,柳世聪被带走,一个侍卫从他身上搜出了纸张,交给了徐轶。
徐轶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让人继续搜查。
柳世聪不知道自己衣服里为什么会有一张纸,吓得忍不住哆嗦,他什么都不知道,涕泗横流,不断求饶。
哀嚎声让人以为将军府在杀猪。
裴诗淮聚精会神地看着远处,人赃俱获,徐轶看了一眼信件后却无动于衷,继续搜查。
他忽然没了方才那股赖皮劲儿,无意识的换了一张严肃的皮,半眯起眼睛看着前方。
排查到了尾声,几乎所有人都筛过一遍后,萧雪巍披着狐皮披风从大堂出来了。
“轶儿,找到信了吗?”萧雪巍一开口,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找到了。”徐轶面不改色地说。
萧雪巍望着乌泱泱一片人拧着眉:“在哪儿?”
“带上来!”
随即,一名老家奴被五花大绑带了过来,扔在了地上。
徐轶把信纸折好,呈给萧雪巍,“舅父,信是从这名家奴身上搜出来的。”
老奴在地上不断挣扎,声泪俱下,看着萧雪巍大喊自己是被冤枉的,他脖上青筋暴起,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同这座府邸共同经历的风雨,头磕到地砖上,撞出一片红肿。
裴诗淮有刹那间的恍惚,谢源同样摸不着头脑,睁圆了眼睛,老奴的叫声在夜里格外凄惨,徐轶面无表情的等着萧雪巍的裁决。
五更快到了。
夜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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