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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倾离开楚歌馆,带着得福回到府上时已近三更了。
进了府门,便见父亲任启明的近身仆从全叔已在门上候着了,只道任倾父亲叫她回来了去父母的绵思院一趟。
任倾纳闷,为何父母这么晚了还不曾歇息。又想到自己满身酒气,心里惴惴。
进了绵思院,正堂外有任倾母亲翁氏身边的连麽麽守在房门上。连麽麽见任倾回来,忙往屋内看了看,朝着她使了使眼色。
进了正堂,便见任启明和翁氏各坐一边上首,屋内仆从皆已被遣了出去。任启明面色不愉,翁氏则面带忧虑。
任倾上前行礼问安后,任启明叫他落座。
翁氏闻着任倾身上扑面而来的酒气中混杂着丝丝脂粉香气,心想任倾不过是去瓦子看戏,莫不是从那沾染上了
任启明皱着眉看了几眼任倾道:“怎的吃了这许多酒”
“回爹的话,翁家表哥盛情难却,故而多饮了些。”
任启明见任倾眼神还算清明,又想起方才翁氏嘱托的话。翁氏只言父亲任槐不日便归京了,今日翁家二郎带任倾去瓦子虽不大合宜,但任倾确也松快不了几日了,只当是纵容一回也就罢了。接着开口说道:“我任家近十载不曾在东京居住,近日归京后,我托旧友打探了些京中情形,也顺便打探了些京中不错的书院。”
任倾闻言便知父亲这是在为五弟任佑找书院进学,只低了声应道:“五郎如今已十二了,在老家耽搁了两年多,很是应该找个书院好好进学才是。”
任启明点点头说道:“这几间书院中,当属国子监为最,只这事还需你祖父回京之后再定。”
任倾祖母三年前因病故去,父亲任启明及大伯任启晖均卸任携家小回故里丁忧,去岁冬月刚出孝期。此番任倾自是跟随父亲前来东京,往礼部递交复职文书的。日前,父亲已将文书递了上去,只怕还需等上些时日才能派差遣。
早在去岁腊月时,朝廷那边就已下了公文,让大伯任启晖一出孝期直赴梅州任。来京路上,又接到祖父任槐调任回京的家书。
任倾祖父任槐年少聪慧,早年状元及第,宦海浮沉,曾官至宰相。十年前却遭贬谪京东东路,随后一直在兖州、青州、密州等地外任。
今上明旨,任槐去岁腊月任满,召任槐回京补工部尚书缺。如今正在回京路上,算算日子再有三两日也就到了。
想起祖父回京后的诸事,任倾便有些提不起精神,只低低应了声是。
任启明又叹了口气道:“你祖父回京后,我与你娘便去你祖父面前请罪,为你正身。你若无他事,便不要出门了,随你阿娘在家学学理事。”
此事说来荒诞,任家三小郎君任倾,其实就是个年方及笄的小娘子。
本来是应娇养着的小娘子,却被充作小郎君养了十余年。无他,只因他父亲任启明宠妻若狂。
当初任倾父亲母亲,成婚六载,感情甚笃,翁氏却只得一女。翁氏再有孕时,任倾祖母曾有信言,若不是男胎,便当纳妾,以续后嗣。翁氏闻言,郁郁于怀,十月怀胎生下了一女,便是任倾。
彼时任启明携翁氏外放荆南下县,见妻再育一女,宠妻心切之下次女就成了次子。按族中行三,任倾就成了任家三小郎君。再三年,翁氏再得一五小郎君,任家祖母再不提纳妾之言,如此安稳过了这十余年。
任倾闻言,只低声应了句“儿知道了”。
任倾第二日如常早起,用了朝食后便在屋内温书,此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时近午时,却见贴身侍婢阿菁入内回禀。“郎君,前头阍人递话进来,言开封府的司法参军有要事相询,请见郎君。”
任倾纳罕,自家刚至京城,怎的就有开封府的刑狱官上门来了。想到参军品轶虽低,但事涉刑狱,且京城达官贵胄遍地,不可轻易得罪,急忙往花厅赶去。
到了厅门,只听见里面传来父亲任启明开口询问何事,那人却只说等任三郎来了再提。
进了房门,只见开封府的参军看似近而立之年,方脸圆目,正饮茶相待。见礼后坐定后,参军自言姓秦。
任启明摆手让仆从退下,便又开口所为何事。
“某今登门,乃为公事前来。请问任三郎君,昨夜是否与友人于‘楚歌馆’饮酒,并点了一名唤泠娘的歌姬奏曲助兴?”
“什么?你昨日还去楚馆了?”任启明闻言,不禁惊呼出声。
任倾窘迫低下头,红着脸低声答道:“是”
秦参军诧异地瞧了一眼任启明,当今少年士子流连秦楼楚馆已是司空见惯,看来任启明治家甚严,颇为可敬。
“何时前去,何时离去?”
“约摸戌时初进得馆内,离去时近亥时末了。”
任启明撇了撇嘴,到底忍住没开口。
“此间饮乐,泠娘可有无异样之处,请细细道来。”
“某此去乃是受表兄之邀。我等入内后,只是寻常吃酒玩笑,泠娘一直陪侍在旁,弹琵琶助兴,并无异样。直至直至酒酣,便有北斜街梁家六郎和承安郡王家的二郎进门前来邀泠娘前去。某酒后无状与梁家六郎起了口舌之争,而后梁六郎携泠娘去了隔间,某便与表兄出门归家了。”
承安郡王府?北斜街梁家?去楚馆吃酒赏乐?为歌姬起口舌之争?任启明几欲气绝,实在不解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女儿,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
秦参军又细细回想了翁二所言,确定二人所说,并无出入之处“恩,如此某便知晓了,有劳任郎君。”
任倾看了看任启明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敢问参军,泠娘她可是出事了?”
“今晨楚馆阿姆前来报官,言自家歌姬泠娘昨夜失踪,故而上官谴某查问此事。”秦参军言毕,便行礼告辞出门而去。
泠娘久居烟花之地,且自来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颇多,或是与人私奔?却又想到,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无故失踪,若是为歹人所害,岂不是还未细细想完,任倾突然耳边一声震响。
“啪”
任启明拍案怒斥。“你给我跪下!”
任倾忙收回心思,双膝着地跪得笔直。
“你可知那北斜街梁家乃是太后娘家?你可知承安郡王乃是靖亲王独子?你还敢在楚馆与人因歌姬起争执?”
“儿知错了。”
任启明怒不可遏。“欺瞒父母在外厮混,有违教养,你枉自读了十年圣贤书。自来烟花之地令人颓废弥散不思进取,你”
本是女儿身,也不至于流连声色之地,任倾垂头腹诽。
任启明理了理混乱的思绪。“罚你闭门思过,无命不得外出!”
闭门思过的次日,任倾就破了责罚。
“郎君只当可怜小的,我家郎君昨日已与礼部那边将补录之事定好了。今日小的若办不成这差事,只怕回府少不了一顿好打。求郎君发发善心,让小的领着小郎君把补录之事办妥吧。”
进得会客的花厅时,任倾只见清泉正跪在任启明面前声泪俱下。
任倾无语,任启明更无语。自这侍从清泉进得门来,任启明已经婉拒数次了,理也讲了。自家小子年纪尚轻,备考不足以中榜,打算三年后再考,已说的明明白白了。可这侍从却是一遍一遍恳求,定要带任倾去录名。
最后,这都下跪哀求了。任启明不敢轻易开罪孟令,且其乃是好意相助,只得头痛点头。录便录吧,横竖每届弃考者也不在少数。
任倾跟着清泉一路穿城而过,到了宫门口,已有一小内侍在宫门候着了。说是孟令遣他来,领任倾往中书省去。
任倾跟着小内侍一路入宫进了礼部,到了办公的邂房内,见一挺秀俊朗的少年坐在里面正与一青衣官服的青年官员吃茶,另有两个身着襕衫约三十余岁的士子坐在一旁。此俊朗少年自是孟令。
“怎么的来得如此之晚。任倾,过来江员外郎这里录名。”
随后又给孟倾介绍那两位士子,此是孟令为任倾寻的互保人,因路途偏远误了礼部录名之期,今日方才至礼部补录。
大兴朝科举有制曰:“凡应试者,每三人一保”。意在让互保之人,互为担保无不孝不悌之举,本人及祖上无作奸犯科之罪等。孟令所选之保人,任倾自然放心,且原本便要弃考,本也无碍。
任倾等三人上前递上一应家状文书等。少顷,便录完出了礼部衙门。任倾对孟令行礼相谢,孟令颔首一笑领了谢,又嘱咐任倾好生备考。
孟令看任倾皱着一张脸,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有话直说,作何这般扭捏。”
任情回家的路上,忍不住思索。方才她问的,正是泠娘之事。
自她和翁二之后,泠娘所见之人便是孟令和梁六。泠娘失踪,按理开封府参军应该也会至孟、梁二府相询。孟令说,开封府的人的确有上门询问,只是那晚自己与梁六离开之时,泠娘并无异常,此后之事,更是不得而知。
任倾叹气,罢了,只是一面之缘,自己胡思乱想也无益。祖父不日便要归京,逍遥日子快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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