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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旬休之日,任倾早早动身出了府门,骑着马一路向北到了内城宣化坊的靖王府寻了孟令一道出门往北郊行去。
孟令考虑到二人用饭饮酒后,恐怕不能纵马归城,是以让清泉架了马车随行在后。
任倾今日定的酒楼在北郊五丈河边上,是去年新开张的酒楼。酒楼是一幢临河而建的三层小楼,坐在三楼雅阁,可以远眺北郊的春景。酒楼主卖淮阳风味菜系,也兼顾了不少南北特色饮食。任倾与任佩前几日试过之后,觉得别具风味,是以今日特意邀了旬休的孟令前来。
二人出门尚早并不着急赶路,一路上信马往东,先出了东城门,才又绕着城墙边向北而去。
四月天里,路上行人皆换上了春裳。任倾和孟令,今日皆是薄襕衫常服出行,不同的是任倾系了一条竹青色的束带,而孟令束带却是黛蓝色,活泼与典雅倒也相得益彰,又兼二人形容雅俊,故引得路上行人频频注目。
任倾望着成荫的绿柳和路旁葱郁的野草,转头弯着眼道:“郎君可还记得‘春风得意时的踏青赏花之约’?”
孟令转头看了看弯着月眼的任倾,想起当年离开潭州之时留给任倾的信笺,点了点头。“是以慕心今日才专程从东门出城,便是为了应这迟到三年之约了?”
任倾应了句是。三年前以为这场‘踏青赏花之约’不过是南柯一梦,却不想今日却成了真,说来真是阴差阳错,也多亏孟令相助才有今日登科之喜。
孟令略扬了扬唇,又看了看一脸春风得意的任倾淡淡开口:“官家念你年幼,特准了你在秘阁修学两年,而后再行考录派遣官职,你对此可有何打算?”
“自是好好进学,以求早日得以派职。”
孟令看了眼任倾一本正经的脸,轻‘嗤’一声。一时有些拿不准任倾说的是否是实话,或者说只是一部分实话。
任倾腹诽,难得休沐还要聊公事,莫不是满眼春光也入不了这位贵人的眼。便转了话头,与孟令说起了雅集“散伙席”时,顾潜众人的豪放事迹。
到酒楼时已近午时了,任倾早与酒楼老板预定了雅阁,菜品也是拣着本店特色风味的上。此外店家还推出了传自西北金城的新品饮子,也一道叫上了来尝尝鲜。
清炖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淮安茶馓、大煮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淮扬菜口味平和鲜美。对于美味佳肴,任倾向来是不挑的。孟令也用着不少,看得出菜品也很对他的口味。
果真如孟令所料一般,二人就着清鲜的菜品皆未少饮,归家需坐马车了。
任倾坐在马车内,时不时抬手拨开衣领,伸入脖颈轻轻挠动。
孟令坐在一旁看着任倾微微露出的脖颈,因饮酒之故白皙中泛着微红,挠动之后就立时竖起了几簇风团。随即抓住任倾的手贴近细瞧了瞧,抿唇蹙眉道:“似是起了风疹,越脑越难受,快停手别挠了。”
微带梅花清酒的气息呼在面上,任倾面上霎时从脖颈红到了耳根,慌忙从孟令掌中抽出自己的手。随即又故作镇定地将微张的领口理顺,遮住脖颈。“嗯,只是有些微痒,故而挠了挠,既是如此,便不挠了。”
待任倾的手从掌中划过,孟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任倾的手似乎也比一般男子生的纤细些。
孟令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放在膝上。“只是有些微痒?我瞧着你这似乎是起了风疹了,这病发起来可并不好受。”
任倾正襟危坐,略带疑惑。“是么?可我之前并未起过风疹。”
“这病似乎常因饮食、气候变化所致,方才在席上可有什么你不常用之食?”
“嗯,鱼虾、牛羊肉食本是常用的,糕点时新些却也用得不多。再就是最后上的那一道醪糟汤倒是第一次喝,以往在潭州时均是取泉水烹煮的,今日所饮倒是新奇。”
“那就是那醪糟汤的缘故了,此汤乃是用牛乳所烹。我有一友人亦是饮了牛乳,便会浑身发风疹,肿痒难耐。”
任倾听得孟令此言,只觉腰腹、胳膊也痒了开来,不由微微扭了扭身形。只是碍于孟令在面前,再不敢动手挠了,只得蹙眉忍着。“可有何缓解之法?”
“似并无特效药物可解,只得等其慢慢自行消退。若实在肿痒难耐,用些清凉的草药汁子或膏药擦拭可好受些。”
任倾听得此言,即意味着只能生忍着等这风疹发过了,不由抿唇蹙眉忍耐着。孟令见得他如此,只得命清泉将马车赶快些。
这风团发作起来,抓心挠肝令人心生烦躁。任倾一路上只靠意志生忍着没去挠,风团却发作得越发厉害了,连手背耳后都痒了起来,只盼能早些归家冲凉缓一缓。
可这时马车却一个急急骤驻,任倾险险扶助窗框才稳住身形。
“哎哟哎,我的腿”,车外传来一声哀嚎。
孟令掀帘一看,却是一披头散发的老翁躺下马下,灰头土脸哀嚎不断。再细看褐色裤管已被大片污渍渗透,两股鲜血顺着脚踝淌下,滴落在泥土里。
清泉下马一看如此情形,只道老翁骤然从道旁冲出,自己已急急勒马。自家马车并未撞到老翁,不知如何遭了如此重的伤。
老翁却只道是被车马冲撞所致,一时争吵哀嚎声声不绝,引得行人驻足、巷陌邻里开门探头对此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任倾因风团发作本就忍得心烦,见此情景更是难免心生躁郁。抢在孟令前面下了车,站定后一瞧如此情景,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只怕是清泉为着抄近路,走近了这陋巷,却被这老翁赖上了。
“清泉,据老翁所言,他这伤却是被马车冲撞所致。你且将老翁扶起,替老翁看看这伤势如何。”出于自身修养,任倾语气还算温和。
孟令下车站定,听得此言微微颔首,面上瞧不出喜怒。
清泉见此,依言将老翁扶坐起来,伸手便要将搀扶至道旁,老翁却哀嚎又起,只言清泉又不懂治伤,自己这腿只怕是断了再难动弹,只赖坐在地上不起。
孟令哪有不明白此事的,冷脸上前淡淡开口道:“既是如此,某到略通医理,便替老翁瞧瞧罢。”
任倾听闻孟令此言,自是知道其乃信口胡诌,习武之人普通跌打损伤自是随意诊治便了罢了。可这老翁若伤势属实,那必是深可见骨的重伤,孟令如何会诊治?不过是断定老翁此伤有诈,故而一试罢了。
老翁听得孟令此言,嗫喏张了张口未敢答话。
“某于此巷口医馆坐诊,不如让某替老翁一看?以免贵人屈尊。”一位身着灰色薄衫的瘦削年轻男子自人群而出,对着孟令、任倾揖礼说道。
周围一众围观群众也纷纷劝道,此是巷口叶家医馆的叶大夫,医术颇佳云云。
孟令看了眼叶大夫,抬手示意清泉让开。
叶大夫上前,伸手微微撩开老翁裤管,只见干瘦的小腿上腥红一片血肉翻飞,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如涓涓细流,顺着小腿一直流到脚踝,滴入土中。瞧着却是伤势颇重。
老翁此时倒是住了哀嚎,只是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也不知是因伤痛还是为何。
孟令习武之人,对于外伤自是了解。任倾与之对视一眼,对方颔首示意。老翁这伤口虽鲜血如注,却非新伤。腿部伤口显见得缺少了一块血肉,倒更似因剜肉致伤所致。且剜肉至骨,不知是因伤势颇重还是因延误医治不得已而为之。
叶大夫细瞧了瞧伤口,又转头看了看孟、任二人的神色,起身拱手。“某家医馆便在巷口,老翁这伤势颇重,急需妥善医治,可否允某先为老翁治伤?”
二人听得叶大夫此言,自是为老翁遮掩求免罪的意思了。孟令对此不置可否,只看向任倾。
任倾本以为此老翁是借故装伤讹人钱财,却不想的确是伤得如此之重,当下也免了追责之心。“叶大夫医者慈心,如此便赶紧着人将老翁送去疗伤吧。”
叶大夫自是致谢,周围邻里忙帮忙抬着老翁往巷口医馆去了。
叶大夫抬首瞧了瞧任倾下颌耳后红肿一片。“郎君仁心,某观郎君似是发了风疹。虽说并不急重,却极为难耐。某有家传清凉膏可缓解一二,恳请郎君移步医馆。”
孟令见任倾风团都发作到面上了,当即让叶大夫领了路前去。
清泉出来将药奉上,又言叶大夫说可佐以金银花水涂抹,可消散得快些。
孟令接过药膏打开看了看,若有所思。“银钱可留下了?可有异常之处?”
清泉应是,说自己离去时叶大夫正在为老翁治伤,面上瞧着并无异常。
任倾试探出口。“郎君也觉得此事过于凑巧?”
孟令将药递给任倾,莫名一笑。“药是无碍,你大可放心用。至于人嘛,我再派人盯着。”
任倾回到府中,阿菁替其脱衣一瞧,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风团簇簇,亏得任倾忍得住没挠,否则只怕少不了抓破皮肉。忙替任倾取了清凉膏细细涂抹上,又换了宽松柔软的衣物。过不多久,又煮了金银花水替任倾擦了遍身,再涂了两遍清凉膏。到了晚间,风团总算是渐渐消散下去了。
任佩听闻,傍晚时携了连麽麽前来探望任倾,听说是饮了牛乳之故。
连麽麽只道任倾未断奶时,因一奶娘偶感风寒,乳汁不丰不足喂养,的确佐了一顿牛乳。当时也是突发风团,病起急骤,吓得翁氏自此之后将府中牛乳、羊乳一应物品都禁了。故而任倾自小到大从未再在府中饮用过牛羊乳品,才致今日误饮发作。
任倾听后,只感叹那醪糟牛乳甚为鲜浓以后却不能饮了。
任佩只笑她嘴馋,都做官的人了,何以还似小孩子般贪嘴。
任倾只笑笑道:“除进学经事外,惟有美酒与美食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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