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姐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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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吴家小院的人已经散去，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为了表示感谢，吴瑶瑶准备了粗茶淡饭，留了李云清吃晚饭，李云清婉拒了。

李云清的父亲是村长的二弟，其父在县里经商，一家人从村里搬了出去，这次是回来看望大伯，受了大伯之托，前来吴家帮忙罢了，他三岁离开了凤凰村，一去十年，对村里的人都不熟悉。

之前每次回来，都会耳闻吴家老二的大闺女貌美如花，年纪虽小，长得跟小仙女一样，他从三岁开蒙，就苦读圣贤书，对窗外的事情，从不关心，所以从未好奇过这个吴家小女的长相。

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见到了传说中的仙女，他没有太关注吴瑶瑶的外貌，但被她身上冷清的气质给吸引了，她明明是带着笑，可还是带着疏离之感，似乎并不想与他人有过多的牵绊。

她也热情地留他下来用晚饭，却给他一种划清界限的感觉，那他自然不会答应留下。

吴瑶瑶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嘴角一撇，小伙子还挺拽。

他不吃，我们自己吃。

“年臻，带妹妹洗手，我们吃饭啦。”吴瑶瑶在厨房里喊道，她拿了陶碗盛了一碗玉米糊糊。

吴年臻在堂屋看着四妹，眼泪扑嗒扑嗒往下落，他现在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一夜之间，娘没了，他想不明白，爹爹不回来已经让日子很难过，为什么娘还会走，娘为何这么狠心。

吴莲莲看二哥哭，也跟着哭起来，呜呜呜，襁褓里的吴茉茉被三姐的一声嚎哭惊得双手张开，小嘴一瘪，哇哇地哭喊起来。

吴瑶瑶听到哭声，从厨房跑过来，看到三个孩子哭得哇哇叫，顿时天旋地转，巴不得眼睛一闭赶紧晕过去。

如果她有罪，请上天来制裁，而不是让这三个孩子来折磨她。

吴瑶瑶先抱起四妹，她这是第一次抱小宝宝，胳膊僵硬，头仰得高高的，腰板挺得直直的，怀里的吴茉茉很给面子，在她抱起来的那一刻，立刻停止了哭泣。

吴茉茉出生刚满月没几天，小眼睛圆溜溜的，淡淡的眉毛，鼻梁小而挺，小小嘴巴粉粉的，小舌头往外伸。

吴瑶瑶被四妹软萌的样子给拿住了，天呐，她这么小，居然会笑，吴瑶瑶的心都快融化了。

“年臻，快看四妹笑了。”吴瑶瑶一脸傻乐，全然不管二弟和三妹还趴在那哭。

吴年臻止住了哭声，心里有些怨气，爹不在，娘走了，大姐却跟无事人一样，一点也没见难过。

好像不是她的爹娘一般，可一想到大姐为了养活自己，给村民们一一鞠躬道谢，他不能对大姐有怨言，相反，他要快快长大，撑起这个家，让大姐和妹妹不被别人欺负。

听到了大姐的呼唤，他把三妹拉起来，小声安慰：“三妹，我们不哭，看看小妹妹吧。”

吴莲莲才五岁，对娘亲还很依赖，她很想娘亲，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亲，她越哭越伤心。

“二哥，我想娘了。”吴莲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脏脏的衣袖擦过去，弄得一脸黑乎乎的。

吴年臻眼睛红红的，他也很想啊，可是光想又有什么用，村长已经差人打听娘的下落了，他还小，不能出门去寻娘亲，他拉起三妹的手，劝慰道：“三妹，我们的娘会回来的，你不要哭了。”

吴瑶瑶默默看着二弟和三妹，说实话，她很同情这兄妹三人的遭遇，他们要是知道大姐也不是曾经的大姐了，只怕会更难过，可既然她来了，眼前的处境又这么糟糕，她是万万不能再一走了之的，不说殚精竭虑，也该用心照顾弟弟妹妹们。

“莲莲，听大姐说，娘走了，我们都很难过，但你放心，等四妹长大些，我就出去爹娘，到时候我们一家一定能团聚。”

吴瑶瑶一边安慰四妹，一边安慰自己，这样的日子只是暂时的，风雨后必有彩虹。

吴莲莲脸上挂着泪珠，扑闪着长睫毛，开口问道：“真的吗？我还能见到爹娘吗？”

稚嫩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好听极了。

吴瑶瑶点点头：“相信大姐，爹娘不在，大姐会努力把日子过好，不会让你们吃苦受罪的。”

一番劝慰后，吴年臻和吴莲莲都平静下来，小孩子的心思很简单，吃饱饭不想家，他们看到吴瑶瑶做的饭菜后，口水直流。

别说红烧鱼段有多好吃，就是简单的玉米面糊糊，喝起来都香的不行，以前的稀饭真的就是稀饭，清汤寡水的，哪里吃过这么浓稠的，颜色还是黄亮亮的。

吴瑶瑶见弟弟妹妹吃得香，脸上露出了笑容，其实她的厨艺很一般，只能说是凑合吃，可因为他们都没吃过珍馐美味，她的手艺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一顶一的好了。

饭菜量都是按人头做的，一点也没浪费，没有冰箱，吴瑶瑶也只能这样，避免剩菜剩饭什么的，蔬菜之类的都放在了干燥阴凉处，米面比较金贵的放在了木桶里，盖上了盖子。

她是有些不放心，从外面找来石头压在了盖子上，临睡前检查好门窗，尤其是厨房的门，从外面拴上了，只是没有锁，她想着等有钱了，一定要先买把锁。

四妹被抱去了张大婶家，全村只有张大婶的儿媳妇李翠娥在奶孩子，这个李翠娥也是个菩萨心肠，听婆婆说了吴家的情况，立马同意了帮忙喂孩子，并主动提出晚上带着孩子一起睡。

吴瑶瑶求之不得，要知道这么小的宝宝夜里都是要吃奶的，她是真的带不了，但为了不长时间麻烦人家，她打算去镇上买羊奶，虽然不如母乳好，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吴瑶瑶带着弟弟妹妹睡在土炕上，累了一天，三人都快入睡。夜深人静的时候，吴家小院，出现了两道人影，只见他们鬼鬼祟祟，在厨房门口摸索，轻轻地拉开门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