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自古英雄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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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回海寇的第二日，莒县令急急来报，海边有大批战船开进，为首的是东海一带实力最大，穷凶极恶的海龙帮盗匪，扬言若不交出昨日捕获的贼众，便要血洗莒城。同时，吴国边界也有军队集结。整整一天，柴玮晔、柴玮轩两兄弟都在县衙商议御敌。

莒县地处吴、周两国交界处，常有吴国游兵假扮海寇，劫掠边境民众。待大周军队出击，游兵便退回国境，大周军队很难分清游兵和海寇，又怕惹出边界纠纷，总是忍一口气不再追击。

县衙议事厅里除了柴氏兄弟和莒县令，还有边城副将徐巍和一众莒县武官。楼县令三十六、七岁，精明能干雷厉风行，他率先掷地有声道“二位公子，莒县老百姓常年受海龙帮侵扰，家家户户对海寇恨之入骨，这次三公子捕获贼首，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放走贼人，定要将他枭首示众。小县目前有兵丁三千，全凭二位公子调令。”

边城文将军派出的副将徐巍上前拱手道“大公子、三公子，据斥候探报，从昨夜开始，吴队便有集结的迹象。文将军让末将禀告公子，有我一万儿郎，大周边境决不会让吴国占到一丝便宜。若是吴军妄想勾结海寇犯我大周，文将军一定果断出击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柴玮晔站起身，扫视一周，平时眼里的温柔退去，满是英武和果断“众位军士，海寇一直是莒县的心腹之患，况且这些海寇常与吴军勾结，一旦大周与吴国有战事，加上海寇的力量，恐怕对我大周极为不利。”

“徐将军，我与三弟手上并无兵符，不能征调军队。而且边境是国土之争，不可松懈。你们一万守城将士务必日日警戒，时时操练，威慑吴国。固守为上，不可轻出。我已派人快马禀报皇上，一旦吴国有动，必有大军支援。”

“三弟，你率领莒县二千五百兵士，星夜突袭海寇，许胜不许败。一旦大破海寇，边境之危自然能解。”

“楼县令，我与你领余下兵丁，坐守莒城，防止海寇和吴散兵突袭。”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柴氏兄弟到校场点兵，如云一身青色铠甲早已守在辕门外。

“晔哥哥，我要帮玮轩上阵杀贼。外祖父健在时，就常为海患操劳。这两年我跟随先生游历天下，亲眼目睹各种恶人欺压善良的人，替天行道是我的梦想。”

柴玮晔想了一下，侧身道“宇涵，你随军护卫云姑娘，不得有半点闪失。”

如云心里一阵温暖，低声对霁月吩咐了几句。

海边，密密麻麻布满海寇贼船。夜色昏沉，众海寇喝酒赌博打架声断断续续传过来。柴玮轩领众人静静伏在岸边的礁石后面，轻蔑地低哼一声“乌合之众”。入夜的海水冰凉，浪打在铁铸的铠甲上寒意刺骨。柴玮轩拉了拉伏在身边的女子，发觉她在瑟瑟发抖，不觉往她身边靠紧些，希望把自己的暖意传过去几分，一丝熟悉的甜香随着冷风飘来，他突然明白过来是怎样的香甜，不禁有一瞬面上微微发热。

海滩上，一个灰色的人影迅速靠近，低声回报“启禀三公子，小人已打探清楚。贼船共二十艘，每艘约有二百余贼人。贼首唤作龙咛大王张敏，在中间载有四百人的龙头大船上。除了昨日公子捉住的龙吼大王张宇，匪帮中还有一个老三龙啸大王张庆尚未探得行踪。”

柴玮轩略一沉思，果断地低声向左右两侧吩咐“吴翔，你率领五百名水性好的将士，潜水靠近七艘小型战船，以岸上烟火为信，夺取贼船。李凯，你指挥岸上火器营，猛攻八艘近岸船只。钟晓，你统领我方战船正面迎敌，掩护我和宇涵的三百精兵攻上龙头船。刘项，你率余下的兵士在岸边埋伏，阻击逃窜上岸的海寇，不得放走一人。大家各自准备，后半夜擂鼓为号同时出击，务必攻其不备，全歼海寇。”

部署完，柴玮轩看了如云一眼，刚想说话，女子手按剑柄坚定地望着他“我和你一起进攻龙头船。”

夜，很沉，只有海浪撞击岩石的哗哗声，平静的黑暗中，铁光浮动，按捺下丝丝血腥。

猛然间急促的战鼓划破长夜，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嘶叫声，兵器撞击的刺耳铿锵声混合在一起，火器的亮光刺入黑暗深处，几艘贼船燃起熊熊烈火，上百人在酒醉的鼾声中葬身火海，跳海避火者无数。

最先回过神的是龙咛大王张敏的龙头大船。张敏也算身经百战，他迅速分析了眼前的局势，指挥附近的七艘小型战船靠近自己，远离岸边火器的射程，一起调转船头，向五艘大周战船攻去。

突然，空中炸开刺眼的烟火，仿佛无数神兵从船底跃起，七艘战船上血光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船上的桅杆也被尽数砍断。

张敏知大势已去，命令大船不再恋战，全速逃向大海深处。黄色龙头船后面紧跟着一艘大周战船，眼看龙头船越驶越远，柴玮轩弯弓搭箭，嗖嗖嗖连发三箭，分别射死了船上的舵手和两名指挥，龙头船顿时乱了方向，周船乘势追击。两船相接之际，柴玮轩，如云和宇涵先后跳上龙头船。见主帅身先士卒，士兵们也争先恐后攻上贼船。

柴玮轩跃上甲板，挥剑直取众海寇护卫下的张敏，如云和宇涵分头迎战张敏的四大护法。

柴玮轩内功深厚，剑势如泰山盖顶，沉稳中招式变化虽少，却招招取人性命。张敏手持双刀，长刀攻击，短刀格挡，出刀极快。两人在甲板上你来我往斗至上百回合，柴玮轩忽地剑锋斜刺张敏小腹，张敏迅速使刀来挡。没料到柴玮轩虚刺一剑，抬腕向张敏胸口面部挑去。张敏猝不及防，急收回长刀欲压柴玮轩剑锋，刀剑相交之间，张敏的长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整个右臂酸麻得失去知觉。

擒住了四大护法，如云把余下海寇交给宇涵料理，自己盯住张敏和柴玮轩。张敏虽失了长刀，但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搏，反而穷寇末路有愈战愈勇之势。两人身法越来越快，内力迸发，刀剑呼呼带风，旁人怎么也插不进去。

此时，大周士兵已制服了船上众海寇，纷纷围到交战的两人周围，不断为柴玮轩呐喊以助声威。呼喝声中，张敏略一分心，柴玮轩纵身跃起，挥剑骤如闪电，利剑带着锐利杀气，张敏的首级竟从脖颈处被齐齐斩断，瞬间鲜血喷溅，士兵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一剑制胜的统帅昂首屹立，又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后的女子。晨雾中，女子的铠甲泛出光晕，面色有些许苍白，眼神却透着坚定与他对视。

东方已渐渐发白，柴玮轩的金色战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宝剑和战靴，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如雕塑，如战神，是一代不败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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