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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
安静的办公室里除了吃饭的咀嚼声，突然响起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筷子上满满的胡萝卜丝木耳丝+肉丝刚送到嘴里，廖丝蕴咬住筷子尖，抬起头愣了愣。
什么一百万？
程昱看出她没反应过来，多解释了一句“你刚刚问的，楼下策划部经理年薪一百万。”
廖丝蕴嚼动嘴里的食物，口腔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百万？！
那可是七位数啊！
胜华内像他那样的经理怎么也有数十个，那一年内光是发出去的工资就够她花一辈子了。
廖丝蕴咽下嘴里的鱼香肉丝，偷偷瞄了眼程昱。
此刻她眼中的男人伟岸高大。
对比之下，自己渺小的像大海里的一只蜉蝣。
廖丝蕴默默低下头，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她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像廖璟一样把自家的银行管理的井井有条，也从小习惯了廖洪涛对她“废物”的评价，可从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端着饭盒怔住许久，直到程昱问出那句话时她才突然回过神。
“考虑做我秘书吗？”
她记得，好像很久之前程昱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那个时候也是因为程昱开了这个头，她才去找廖璟，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廖丝蕴没看他，摇了摇头。
不做。
之前不做，现在还是不做。
“没关系。”程昱像是自我安慰一般低声自语。
廖丝蕴把手里的饭盒往茶几上一放，没有继续吃下去的。
她食量一向小，再加上被程昱锢在身边不自在。
白花花的米饭被整齐地挖走一半，剩下一半的边缘染上了鱼香肉丝里豆瓣酱的红油。
廖丝蕴继续往沙发上一躺，打了个饱嗝。
午间的日光照在程昱侧脸，一起一动，像个无情的吃饭机器。
她真的不懂，程昱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明明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喂。”廖丝蕴冲坐在茶几边吃饭的男人道，“可以提个请求吗？”
程昱抬眸，这个角度在阳光下格外惹眼。
“说。”
简简单单一个字，说完目光却没有下意识回到饭菜上。
廖丝蕴脸上堆起笑，讨好似的“我待会可以先回家吗？”
“你有事？”
“那倒没有，这大周末的我又不加班……”
“楼上有卧室，你要是嫌沙发睡着不舒服，可以上去躺着。”没等她说完，程昱打断她。
廖丝蕴。。。
“我认床，不在书房我睡不着。”
“昨天在我房间不是睡得挺香么。”
“……”
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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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卧室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沙发、一个小圆桌、一个书柜外加一个衣柜。
床上被子铺得整整齐齐，一丝皱褶都没有。
狗男人，说什么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把她拴在身边还不就是为了报复她，冠冕堂皇！
行，你报复，老娘让你报复！
廖丝蕴在二十多平米的小卧室里扫了一眼，目光坚定地停留在纯白的陶瓷咖啡杯上。
程昱这人有洁癖，卫生间里贴着白瓷砖，一点水渍都没有。
而这白色的陶瓷杯也像照了层圣光，在廖丝蕴手里显得尤其纯粹、亮洁。
圆肚的杯子在水柱下反复清洗，溅得洗手台上满是水滴。
已经伸向纸巾的手停在半空。
老娘为什么要帮你擦？！
细白的胳膊利落一抬，廖丝蕴拿着杯子潇洒转身。
将杯子倒扣在杯架上，待里面的水晾干。
期间，廖丝蕴趴在床上，从包里拿出镜子和口红，悠闲自在地给自己补了个妆。
镜子里的女人，唇上的口红厚得像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贵妇。
廖丝蕴满意地点点头。
就得这样。
随后起身，拿起白色陶瓷杯。
一口。
两口。
……
直到沾满一圈口红印她才停下。
把杯子举到眼前，白色陶瓷杯上盖了一个红色的盖子。
完美！
简直堪称艺术品！
不是有洁癖么，老娘恶心死你！
到时候被你女朋友看见，看你怎么解释！
哈哈哈！
廖丝蕴把艺术品·陶瓷杯重新放回圆桌上，背着双手看向书柜。
程昱涉猎极广——文学、、科技、名人传记还有其他许多时尚杂志。
这些书按类分放，每层的书都是同一类，而同一人的书也都放在一起。
程昱采用十分巧合的办法让这些书从外观看来，从小到大，整整齐齐。
廖丝蕴随手抽出一本，里面没有书签记录，也没有折痕。新得就像刚印出来，根本没人翻过一样。
既然这样……
廖丝蕴把书柜里所有的书全都撤下来，铺在地毯上，闭上眼随机选出十几本，狠狠折了几页。
然后又把书打乱顺序，从书柜右下角一本一本随机摆放。
程昱个子高，原本那些书基本都放在上面，廖丝蕴够下来时需要踩着沙发。
现在，是时候告诉程狗高个子是种生理缺陷了！
“整理”好书柜，廖丝蕴的目光继续盯上程昱的床。
这张床，床单被罩都是灰褐色的，只因为她刚才趴在上面而出现一个陷下去的窝。
廖丝蕴脱掉袜子，一脚踏上去。
脚下软绵绵的，像踩在云彩上。
非常好，还记得小时候玩的蹦蹦床吗？
回忆一下吧。
砰——
砰——
砰——
跳下去可以弹高十多厘米。
程狗可真会享受，睡这么好的床垫。
跳了几下，廖丝蕴觉得不过瘾。
掀开被子，从头上捋下几根长头发天女散花一般洒在程昱床上。
就几根，不能多，要在他睡意朦胧中突然抓到一根头发……
哈哈哈……
到时候程昱那张脸，不知会拧巴成什么样。
想想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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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楼下，人事主管来程昱办公室送文件。
那是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穿着白色西装，踩着高跟鞋。模样干练不做作。
“程总，这是上次您要的服装设计师的资料，我和她同校，上学时有过几次交集，您如果觉得合适，我拿下她没问题。”
程昱伸手接过主管送来的资料，淡淡的“嗯”了一声。
砰——
砰——
头顶传来撞击声。
人事主管皱皱眉。
程昱看出她表情疑惑，声音依旧淡淡的“养了只猫。”
人事主管笑了笑，心领神会。
毕竟，胜华的程总，今年也只有二十四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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