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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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言冰笑的喘匀了气，才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瞬间又沉下了脸色，低声问道“大师兄……十五师兄……你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封尘笑的正欢呢，被这一问，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拉长了脸，沉声说道“小师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啥跟啥就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我刚才明明看见你俩一前一后……”言冰一边说着，一边扭头指着院子，说到一半，卡壳了……

刚才因为屋里没点灯，言冰又匆匆看了一眼，所以只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没注意到底下还有个浴盆……

如今真相大白，只能憨笑了两声，挠着后脑勺一脸尴尬的冲着封尘和陆良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妹刚才一时眼花，误会了……”

前一刻她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想着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彩衣呢，现在，只感觉脚下的城堡都已经快成型了……

但陆良实可委屈大了，大声抱怨道“你则一丝眼花不要怎！我擦点被岑打死！！！”[你这一时眼花不要紧，我差点被人打死！]

封尘在一旁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拍了拍陆良的肩膀说道“师弟……你先别说话了……好生调养吧……”

“哼！”陆良头一次对言冰生这么大的气，一卷被子，往下一躺，却碰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哎呦”了一声，随即抬眼看了看拼命憋笑的众人，又“哼”了一声，抱着铺盖，去后院找了间空房睡了。

封尘捂着嘴又笑了一会，才看着言冰说道“先说说你俩吧！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言冰眨了眨眼，立刻扭头看着雪葵说道“对啊！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跑这干嘛！？”

“我这不是为了保护……”雪葵一脸无语刚要反击，随即一顿，又盯着封尘道“对啊！大晚上的，这丫头跑你这干嘛？”

“你特么问我！我问谁去！？”封尘一脸的黑线，瞪着雪葵说道“明明老子……！不对！我师弟才是最冤的好不好！？我俩洗完澡就准备睡觉了，没招谁没惹谁！你看他让人给打的！说话都漏风了！！”

言冰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自己为了彩衣姐跑的这一趟，而雪葵则是为了暗中保护自己，结果自己黑灯瞎火没看清楚就闹了个误会出来，最后害得陆良遭了好一顿毒打……

所以，归根结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

黑夜！！！

对！！就是黑夜的锅！！！与我言某人何干！！？？

想到这，不由得对自己的机智狂点了一波赞！

于是微笑着对雪葵说道“师妹此番是想来找大师兄聊点往事，雪葵师姐的好意，师妹心领了，但师妹要聊的事，实在也不方便有他人在场，师姐还是先一步回府，早点歇息吧。”

雪葵听到这话，面色也沉了下来，冷笑一声，眼圈瞬间有些发红，低声自语道“呵呵……他人……我大晚上的不睡觉，担心你，你却拿他人二字赶我走，真是好个他人啊……”

话音一落，雪葵转身便走，直接跃出了院墙，飞速的朝着府门而去，一滴滴眼泪随着冷风吹落，化作冰雾，飘散在空中。

言冰看着雪葵离去的背影，一脸纳闷的扭头对封尘说道“我说错啥了？？”

封尘看着小师妹那懵懂的表情，摇了摇头，硬声硬气地说道“你别问我，再问我都想抽你……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雪葵这丫头我看着长大的，就没见过她对谁这么上心过！更别说是哭了！可因为你！她这几天怕是把前二十年攒的泪水，都快哭光了！你说话不是向来挺周全的么！？咋跟她说话时，就不动点脑子了！？”

言冰“…………”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大师兄怼得哑口无言。

因为大师兄说得确实没错……

自己好像唯独对雪葵说话时，丝毫都没有顾虑过她的感受……

就好像仗着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似的……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女孩子……又是自己的同门师姐，自己确实有些过了……

“师兄……说得对……启华知错了……”言冰嘟着嘴，吞吞吐吐的说道。

“啥！？？”封尘瞪大了眼珠看着言冰，随即一扭头，拿耳朵对着言冰说道“师兄没听错吧？你能跟我认错！？”

言冰眉头一皱，嘴一撇，大声说道“对！没错！师妹知错了！之后改正！！”

封尘随即露出了一脸的微笑，看着言冰点了点头，一拍她的肩膀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师妹！师兄改天请你吃酒！哎？对了？你找我到底啥事？”

“其实……没啥特别的事，师妹就是好久没和师兄谈心了，想找师兄聊聊天。”言冰眨着大眼睛，看着封尘，善意的谎言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

封尘拿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言冰，摸着下巴自语道“找我聊天？你个大忙人，自己那点事都忙不过来，能找我聊啥天？？”思索半天也不得其解，索性直接盯着言冰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是你大师兄！长兄如父！瞒谁也不该瞒我！实话实说！到底啥事？”

言冰闻言，一脸苦笑。

妈的！！！这货还特么占我便宜！！

可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好奇，师兄为何这个年纪了还不成家，想帮你说个媒啥的。”

“说媒！？这大晚上的……说啥媒啊！？”封尘闻言，老脸一红，但很快又一脸严肃的说道“而且，师兄……这辈子就想一个人，没心思去成什么家，师妹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回去睡吧。”

言冰一听，哪有男的不想找媳妇的？何况都到了这把年纪，自己之前也是男的，这还听不明白么？这里面必然有事！

索性便使起了激将法，抬头看着房梁，徐徐说道“若师兄不想说，那师妹就只能自己猜了，莫非……师兄真的有龙阳之好！？？”

此话一出，再看封尘，脸都气紫了，起身就开骂“呵呸！！！你这小屁丫头！脑子里都装些啥！？老子有喜欢的女人！那女人也喜欢我！只不过……！！”

说到一半……刚刚还一脸愤怒的封尘，瞬间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缓缓瘫坐回了床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但光听到这一半，言冰心里基本就已经有数了。

赶忙上前，坐到了封尘旁边，抚着他的背，轻声安慰道“师兄，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别老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容易憋出病来……你慢慢讲，师妹听着呢……”

封尘皱着眉，强忍着泪水，浑身都开始颤抖，把头扭向了一边，低声说道“师兄今天不想说……你先回吧……改天再跟你讲……”

改天？？

言冰知道，这时候如果她真走了，那这改天……恐怕就是十年以后的某一天了……

可他都快四十了，再等十年，那就真成了老菜帮子了！

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将来你俩要真成了！！再慢慢感谢我吧！！

今天，只能先做回恶人了……

“是……二师姐么…？”言冰直接开口道。

封尘猛然转头，睁大了眼睛瞪着言冰。

“谁告诉你的！？陆良！？还是雪葵！？”

言冰默默地摇了摇头，只回了两个字“猜的。”

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难猜，但对于一个从小看着各种狗血电视剧长大的现代人来说。

简直……太好猜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痛失玉人，寡居独身。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答案都指向了二师姐……

更何况之前大师兄与自己讲述飞霞门过往时，两次都是在二师姐这里哽咽而泣，其实从那时候开始，言冰就已经怀疑了，只是今日一口气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而已。

封尘沉默了良久。

言冰也不好逼问，只能不停的抚着他的背，以示安慰。

“我俩……其实已经私定终身了……”

言冰猛然抬头看向了封尘！

卧槽！原来你不是处男啊！！？？藏的够深的啊！！

“但……未行周公之礼……”

艹……你特么还能再惨点么！！？？

想到这，言冰加快了抚背的频率，以示同情。

“我本想着……等到她十八岁那年，我便跟师父提亲，娶王歌进门……”

十一年前……大师兄二十六……十五岁救的六岁的二师姐……那二师姐当年就是……十七！！！卧槽！！就差一年啊！！！？？？

“所以……你说师兄……！”封尘一开口，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顺着下巴不停地滴落，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哽咽道“师兄心里如何还能容得下别的女人！？？我做不到……我也不想……”

言冰闻言，缓缓起身，走到封尘面前，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轮回么？”

封尘闻言，木讷的抬眼看了看言冰，随即点了点头。

言冰微微一笑。

那这就好办了。

就见她继续说道“那你觉得这一世，师姐会去哪里？是男？是女？可还能记得你么？”

封尘想了想，无力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俩此生缘分已尽，只能等到千百世后再重逢，介那时，你不再是你，她也不再是她，但你们终究会在一起，你信么？”

封尘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缓缓低下头，轻轻推开了言冰的手，说道“那不知是要等到千世，还是百世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世，你俩是再也碰不到了，而二师姐，可能会嫁人，也可能会娶妻，你这样……还有意义么？”言冰咬着牙，说出了这句狠话。

没有办法，重症，就只能下重药了……

封尘一听这话，果然动了怒，直接抬手指着门，恶狠狠地说道“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言冰不为所动，继续沉声说道“即便是二师姐真的又投胎到这中原，待她十八时，师兄你都已经年近五十了！如果她那时又有了新的青梅竹马！师兄你忍心以五十的年纪，再去横刀夺爱么！！？？”

“你…你…！！你给我滚——！！！滚出去——！！！”封尘怒不可遏的站起了身，气得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一声声怒吼，直接把后院睡着的陆良都给惊醒了，一瘸一拐的来到前院，正看到封尘一副要对小师妹动手的样子，赶忙上前劝阻。

“瑟兄，你干撒？有撒似不棱好好嗦？”【师兄，你干啥？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陆良一边说着，一边把言冰拉出了房门。

而言冰在被推出门之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师兄你已经年近不惑了！阴阳相隔，强求不得！只会空留徒劳，荒废青春罢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师妹先告退了……”

“啪！”

陆良从外面，把封尘的房门关上了。

看着言冰，叹了口气，说道“我姿道，你似为他好，该嗦的你也嗦了，怎参揍泽样吧，你散回侧搜厮。”【我知道，你是为他好，该说的你也说了，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

言冰撇了撇嘴，拍了拍陆良的肩膀说道“十五师兄，明天早点起，先把牙补了吧，别让师父知道了，不然那群黑锦卫……怕是都得残废……”

陆良刚要张嘴，言冰直接又说道“你放心！补牙的钱，师妹出，他们也是忠于职守，其实，错都在师妹，要不……要不你打我出出气吧？”言冰说完，把脸往陆良身前一送，闭着眼，做好了准备。

陆良愣了一下，随即一挥手说道“散了，反正也似误会……”【算了，反正也是误会……】

言冰本来真的打算甩锅给黑夜的，但是看到十五师兄现在说话都困难的样子，既心疼又愧疚，索性一发狠，冲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死命地抽大嘴巴子，等陆良反应过来，一把拦下时，嘴角都已经打出了血……

她实在没办法……虽然闯祸的是雪葵和黑锦卫，但说到底，起因还是她自己，这个锅也只能自己背，没法去怪别人。

陆良拦下了言冰，一脸憨笑的说道“肆意自此，楞打倒牙也没撒意义，记得欠哥个楞曾揍森”【事已至此，你打掉牙也没啥意义，记得欠哥个人情就行！】

言冰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抱了抱她这个憨哥哥，随即松开，说道“行！哥，那妹就先回去了。”

陆良红着脸的点了点头。

言冰微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翻身跃出了围墙，漫步在回府的路上……

家，亲人，爱人，朋友……

言冰从一无所有的来到这里，到如今，似乎已经拥有了一切……

既感叹着自己的幸运，却又无比的惧怕失去……

如果说，她之前的人生目标是救国的话……

那现在，这个目标已经变得更加具体……

那就是守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包括家人，朋友，还有百姓……

就算倾尽她的生命……

也在所不惜……

任何人！休想轻易的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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