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管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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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在宫中，皇上已有这个意思，只是他极力阻拦才未被明确提出来。

为此皇上暗火攻心，借口身子不舒爽早早下朝，将事情交由几位王爷和中书令上官明来处理，齐王他们也是因此，这才赶来到卫国公府继续和上官明谋策。

萧瑾的身影消失在亭中，上官云泽轻轻一叹，往文渊阁相反的方向走开。

文渊阁。

书房大门紧闭，两层侍卫在外严守，给房内几位留下足够安静的环境商讨要事。

“沂河北岸良田颇多，如果没有水灾向来收成是整个大翰最好的，若是让洪水继续往北，一旦淹了万顷粮食，对朝廷损失过大，本王觉得赶紧还是在南岸开闸引流，挽救北岸的良田。”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晋王端着茶盏，先说出自己的想法。

齐王将视线从墙上一卷书画上移回来，思虑片刻，折中出言。

“大翰粮食的库存一直不多，年年都是紧紧巴巴，青州的上供又是每年国库的大头，万不能受到损失。”

没说赞同，也没说不赞同。

“正是这个理，粮食也是百姓的根本，若是粮食不足，最后死的还是百姓，只不过一个是淹死一个是饿死，所以这田绝对不能淹。”一拍手掌，晋王神采飞扬回道。

这次齐王没急着回话，而是沉默了一会。

今日早朝皇上虽未说出口，但大家都知道他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碍于萧瑾在，没好意思直接提出来。

这会儿晋王上来就抢着挑明，估计也是想在此事上邀功，可事情岂会那么简单。

齐王抬起头看向上官明，“不知中书令大人觉得如何？”

齐王顾及的事，上官明自然也懂。

他不愿意做坏人得罪萧瑾，不愿在此事上为难，便将话头抛给他，让他来决定。

不等上官明回话，身姿斜倚，一直摸着手中扳指的萧瑾，冷笑起来，“祸水南引流入的是我的云州之地，这事是不是要经过本王同意？”

晋王不悦出声，“南引是流入你的云州之地，多少会对云州造成一些损失，可我这个法子也是为了挽救国之根本必须做的选择，难道楚王想眼睁睁看着青州县的万顷良田被淹，颗粒无收，引发饥荒？”

萧瑾轻哼，“一些损失？沂河南岸的云州之地虽没有万顷良田，可全都是百姓居所，祸水引过去无处安放，直接淹没云州百姓财产，就算百姓全部安全撤离，上万百姓流离失所，晋王以为如何安置？”

“云州以南都是你的地界，你将他们全部往南安置便是。”晋王避开萧瑾的冷视，局促不安看向别处。

“上万百姓的口粮，居所，这笔用度不比万顷良田少，那本王是否可以向朝廷索要？如果晋王许可，那本王对晋王提的法子表示无异议。”萧瑾手指轻点案面，说得很随意。

倒抽一口气，晋王拧眉，“云州之事有你这个楚王来处理不就行了，水灾本就损失严重，朝廷哪里还能再出这笔用度。”

萧瑾好笑的看向晋王，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脑子果然是好东西。

“水灾是发生在青州，不关我云州之事，你们挽救青州的良田，凭什么要我云州承担后果？晋王以为这是过家家，好处都往自个家里揽，坏事全推到别人身上。”

“你！本王也是从大局考虑，你云州之地向来富饶，这次吃点亏为朝廷出点力，何必这么计较。”晋王气鼓鼓，面色不善道。

以晋王的智商，萧瑾认为不必浪费时间和他废话。

轻击案面，他直道，“我云州之地每年上供给朝廷的已经足够多，贡献也足够大，此事本王不同意。”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上官明抬手，平息二人的剑拔弩张，轻叹道，“晋王的法子虽说对青州有利，可南引之后对云州损失也不小，我看还是再斟酌一番。”

这个办法仅仅对青州有好处，对百姓来说还一样，只不过换一批百姓受难，对整个灾祸并没有什么任何挽救的作用。

所以上官明内心也不是很赞同晋王的法子。

晋王放下茶盏，板起脸，“中书令大人是不赞成本王的办法？那以您之见该当如何？”

方才晋王言语之中已经说明北岸是万顷良田，不能受损，上官明自然也不能提议北引。

北引不行，南引也不好。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沉寂。

上官明的身份虽不如皇子尊贵，可毕竟是国家栋梁，贵为中书令，又是他们的长辈，晋王言语如此不客气，是丝毫面子都没给他留。

齐王微微一笑，缓和道，“此事事关重大，的确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咱们还是心平气和静下来，再另想想良策。”

闻言，几人都不再出声。

文渊阁的紧张之势总算被按下来，可百荣园的却没消停。

凌南依和闻飞雪走出湖中凉亭后，打算回到席间略坐坐再回府，不想与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魏芊芊再次发生纠葛。

三岔路口，凌南依与闻飞雪要往东边走，而魏芊芊却往西边走，几人本来就行的近，加上跟随的丫头也多，一时搅浑在一起。

兜兜转转之后，凌南依正好挡在魏芊芊前面，阻拦了她的去路，而魏芊芊因方才之事本就心中郁结，当见挡住自己去路的人是楚王妃，心中怒火顿起，伸手就将凌南依推了一把。

力道极大，凌南依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一旁的花圃中。

“王妃！”无双和凡儿冲上去扶她。

闻飞雪转头看见她模样狼狈，一身衣裙也脏了，一时也是怒不可竭。

“魏小姐，你太过分了。”

一而再的欺负南依，闻飞雪心火实在难消，上前便要抓住魏芊芊，不让她离开，打算请娘娘重责她。

可她哪里是魏芊芊的对手，不仅没碰到魏芊芊，反而一同被她推翻在地。

“啊！”

闻飞雪撞到一个丫头身上，发髻微散，珠钗四落。

“魏芊芊你找死！”

眉间霎时染上怒意，凌南依敛目松开无双和凡儿的手，瞬移到魏芊芊身后，气势十足的挥过手臂。

当魏芊芊反应过来时，只觉一道白影扇过来，还没看清是什么，已经打在自己脸上，力道极大，她整个脖子都歪倒一边。

“啪！”

响亮的耳光，让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楚王妃你敢打我！”魏芊芊吃惊的捂着脸。

从来只有她打别人，什么时候被人打过。

怒火冲头，魏芊芊完全忘了自己还有罪在身，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卫国公府，银光一闪，拔出腰间小刀向凌南依刺过去。

“我要杀了你”。魏芊芊大叫着攻击凌南依。

“魏小姐疯了，大家快散开”。

眼底滑过精光，凌南依推开一旁可能波及的丫头，用看似慌乱却明确步伐的闪到一边，然后立在原地盯着对空气胡乱挥舞的魏芊芊。

还以为她多厉害，这招式实在不怎么样。

也就盛京城内的贵族小姐不习武才被她这三脚猫的功夫欺负。

“魏小姐疯了，快来人啊”。

余光瞥见远处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人群，凌南依故作惊慌的抱头闪躲，明明已经远离魏芊芊的她却转回了魏芊芊身旁。

万花照应之下，凌南依明媚的面容展现在魏芊芊眼前，顿时，魏芊芊毫不犹豫将短刃划过去。

“啊！”

惊恐的轻喊一声，凌南依抬手去挡迎面袭来的短刃。

“嘶”，听见刀刃入肉的声音，凌南依只觉手心一凉，随机传来刺辣的疼痛，她拧眉闷声轻呼，“我的手”。

费了半天的力气，见终于砍刀凌南依，魏芊芊神色一喜，还要来袭，可不等她再次挥刀，却见眼前秀着祥云的白靴一闪，接着腹中一阵巨痛，整个人飞了起来。

“砰！”

魏芊芊闷哼一声重重撞到五步之外的树上，再跌落在地，当她起来时，只觉心口剧烈翻涌，有股淡淡甜腥味冲上来喉咙。

“世…世子，你…怎么踹我？”抱着腹部，魏芊芊疑惑不解的看一眼人群前白衣胜雪，身姿风流的上官云泽，痛的连话都说不清。

今日她可是为了齐王妃出气才找楚王妃的麻烦，明知她方才占了上风，上官云泽作为齐王妃的哥哥竟然冲出来帮楚王妃打她？

扫扫衣袍上的灰尘，上官云泽向来放荡不羁的面容难得严肃起来，他黑着脸出声，“本世子绝不允许任何人在卫国公府施暴”。

言完，他蹲下身子颇为自然的拿过凌南依受伤的手，揪着眉头仔细查看起来。

“伤口不浅，必须要医治”，眼底闪过一些慌乱，上官云泽的脸色越发阴沉，“快去请胡大夫过来”。

闻飞雪拎着裙角也跑过来，同样蹲在凌南依身边，她想从上官云泽手中抽出凌南依的手掌看看伤势，不想怎么也抽不出来，无可奈何，她只得远远从上官云泽指缝看一眼。

当见到细长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霎时捂住嘴，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起转，“南依？”

那道伤口把闻飞雪吓的不轻，凌南依荡开嘴角，不甚在意的笑道，“飞雪姐姐不要怕，我没事的”。

盛京城华府深宅的女子有几个真正见过血，瞅见凌南依的模样，其他人也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倒是兰夫人不同，她疾步走过来，心有不安道，“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没事，耽误不得，快，再寻个人去催胡大夫”。

清楚他们是好意，可凌南依却坚持拒绝，“不用了，兰夫人，这点伤等我回楚王府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不用麻烦府上大夫”。

双眸一紧，上官云泽急道，“怎可等回楚王府再处理！片刻不能耽误，今日你必须在这包扎好才能离开”。

从未见过这样强势的上官云泽，凌南依微微不满，口气也强硬起来，“我说了不用”。

神情一顿，上官云泽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

抬眸看了看周围的夫人和小姐，上官云泽勾起嘴角淡笑一声，收起阴沉的脸色，恢复往日目空一切的姿态，再次成为众人眼中花名远扬的上官世子。

“楚王妃在我卫国公府受伤，在下有义务医治好你的伤”。上官云泽再道。

虽然观点不变，可口气随意了许多，已经听不出任何关怀之情，似乎坚持这一切只是他作为卫国公世子该做的，并无其他。

“虽然本王妃是在贵府受伤，可此事与你们无关，仅仅我与魏芊芊二人纠纷，上官世子不必在意，本妃不怪你们”。凌南依扭动手腕，想要远离他。

手上力道加大，上官云泽不仅不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长袖一甩，避开其他人的视线，他靠近凌南依的耳边，用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言。

“我知道你是故意撞上去的”。

他的声音迷惑而又低沉，轻的连一旁的闻飞雪都听不清，可是，却像利刃戳在凌南依心尖。

眸色陡然加深，凌南依眼中闪过凌厉之色。

安抚一般手下再紧了紧，上官云泽继续开口，“你不用担心，我没打算告发你，只是…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何须要伤了自己，我觉得这并不划算”。

悬起的心稍落，凌南依也用他一人能听见的声音，防备道，“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其他我都可以不管，你的伤必须处理”。

见胡大夫拎着药箱出现，上官云泽拉起凌南依执着的将她的伤势送到胡大夫面前。

想不到上官云泽这么难缠，凌南依不顾伤口继续崩裂，使出全力要从上官云泽手中挣脱出来。

“放手！”

惧怕她的伤势继续恶化，上官云泽只得松开。

凌南依转过身背对胡大夫，撂下狠话，“世子的好意，本妃领了，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本妃今日就算这只手废了也不会让胡大夫医治的”。

方才燕九月正是因为胡大夫是男子，才没让他查看伤势，此时凌南依以此为借口，拒绝胡大夫的医治也很合情合理。

胡大夫一脸尴尬的立在原地，今日是怎么了？

他一连被请了两次，两次都被人拒绝了！

燕九月以此推拒胡大夫的医治，上官云泽相信是出自本心，可他却不怎么相信凌南依也是因此才这么做。

她分明有其他目的。

这个女人，小心思一向就多，连他也猜不出来。

可不管她有什么心思，伤口还是必须要医治。

“那好，请楚王妃先暂且等待，我现在让人去府外请一位女大夫过来。”上官云泽又招了两个小厮，正打算让他们骑着快马去请人，人群中的俞芳再次站出来。

“何须这么麻烦，如果楚王妃愿意，请胡大夫准备药材布巾，俞芳来替楚王妃医治。”

又是她！

上官云泽收紧目光，他宁愿让凌南依多等片刻，也不想让俞芳来给她医治。

“岂能一而再的麻烦俞小姐，我看还是去府外请人吧”，他笑的疏离。

凌南依侧目不解的盯着上官云泽，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对俞芳表现出的防备，反观俞芳，落落大方并没有特别之处。

凌南依猜不透他的想法，可不管他怎么想的，今日注定不能如上官云泽所愿。

“那就多谢俞小姐了”。凌南依迎上俞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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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我写的不是很明显，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女主为何故意受伤？当然不是为了让魏芊芊受到更严重的惩罚（就像上官世子所说，如此是不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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