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表妹风华又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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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凉如水，天上仅有一弯月牙，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梁空空最终屈服在殷轻羽——他明媒正娶的发妻的淫威之下，歇在清幽阁。案上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站在床跟前，抱着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随身伺候的丫鬟们也被殷轻羽遣去休息了。

梁空空如今脑子混乱得不得了，今日算的上是他二十年来过得最倒霉惊险刺激的一天。

先是酒楼喝酒被无缘无故揍了一顿，让其手指惨遭“毒手”，而后平白无故替相府小姐传信，再紧接着——家里的悍妇突然一改往日凶悍的一面，变得柔情似水，还邀请他同塌而眠。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便是，那封信——居然是封举荐信，推荐他——东清国大名鼎鼎的京城纨绔去享誉盛名的辞官已久的前太傅傅老先生那儿上课。

傅老先生曾是帝师，桃李满天下，曾言传身教教授当今圣上，以及几位藩王课业。容丞相更是其得意门生，有了容丞相的举荐，他去听课的事儿十有成了。

只是就连爹都没想明白一个问题——自己为非作歹，一事无成的不成器不孝子，何德何能入了容丞相的法眼，得此殊荣。

傅老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听闻傅老先生年纪大了，脾气怪得很，如今的皇子贵女他都不一定乐意教授课业。

在梁空空之前，容相也曾举荐过一寒门子弟去傅老先生那儿学了一年半载，那人便是数月前一举高中的年轻状元郎——方圆。

梁侯爷觉得事有蹊跷，逼问梁空空近日做了什么事儿。

他只好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他至今不能忘记他爹和悍妇看他的眼神，古怪，疑惑又难以置信。

容大小姐看上他了？

梁空空有自知之明，怎么可能！梁侯爷和殷轻羽也不信，可奈何，镇南侯府与丞相府并无往来，再加上是丞相府的千金亲自将信转交给梁空空。

他们只能在一切不可能的答案中，选一个有可能的选项。

“哎，你就不担心，容家大小姐真的看上我了，想入我侯府？

说来容大小姐花容月貌，性格温凉，身份地位与你不相上下，若真是入了我侯府，做个正妻也是绰绰有余。”

梁空空停顿了一会儿，趁机观察殷轻羽的脸色，见其面不改色。

自嘲一笑，也是，她一直看不上自己，自己这激将法有什么用。

“当然怕，夫君这么优秀，阿羽是真的怕容大小姐看上你了。”

嗯？夫夫君。悍妇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梁空空觉得今日所见所遇之事，如梦境一般，虚幻缥缈的很。

“夜深了，歇着吧。过几日，你就该去傅老先生府上上课了。”

殷轻羽巧笑倩兮，见梁空空依旧傻愣着，直接穿着里衣，将梁空空扔进了被褥上，而后吹灭了烛火。

“睡吧，日后，不论何事皆有我。”夜色中，看不清殷轻羽的脸，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脸色发烫，耳尖发红。

梁空空盖着被褥一路滚到床的最里边，身体紧绷了许久，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熬不住睡意，入了梦乡，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殷轻羽是习武之人，一听呼吸声便知梁空空已陷入沉睡。她睁开假寐的双眼，脑中不断回顾前世的画面，她竟然回到了三年前，刚入镇南侯府的第二年。

她一生都在怨恨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却不曾想这个平常傻傻呆呆的男人，才是最爱护自己的人。

她一直看不上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她心有所属，那人便是——当今太子蕲长柏。即便迫不得圣上赐婚，嫁给梁空空为妻，却与梁空空无夫妻之实。

只因，蕲长柏与她有约，待坐上龙位，成为九五之尊之后，定会接她入宫。

她心悦蕲长柏，愿为其守身如玉，并且劝说父亲扶持太子一脉。甚至在之后皇上欲废太子而立新帝时，改了遗诏。

哪知他登基为帝之后，竟然给她下药，将她送上了同样中了合欢散的梁空空的床榻。

一夜交欢，她满腔爱意悉数湮灭。她心灰意冷，将所有怨气撒在梁空空头上。

她骂他草包，无一技之长，他不吭声。

她拿樱花枪，刺穿他的肩胛骨，他亦一生不吭。

她不过说了一句，喜欢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血汗男子。

他竟然为自己，放弃镇南侯府中尊荣华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去千里之外的军营做一个小兵。

军营生活艰苦又岂是他一个细皮嫩肉能忍受的。可他偏偏从士兵一步步升为将军，两年后带着一身功勋凯旋回府。

“羽儿，我回来了。”

“羽儿，我心悦你很久，你可愿意做我的妻，伴我一生一世。我知道你曾经心有所属，但请相信我，这一生，我都会护你周全。”

“羽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羽儿，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到她最终接纳他，想要安安分分做他的妻子，为其生儿育女。

然而，狡兔死，走狗烹。

蕲长柏登基为帝，为了取回镇南侯手中的十万兵权，竟以伙同梁王密谋造反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将镇南侯府一网打尽，连同知道他登基秘辛的安平侯府收到牵连。

镇南侯府举府上下，无一生还。安平侯府因有四公主，以及太皇太后的庇佑，性命无忧，却也淡出朝堂，不复往日显赫。

也正是有四公主，以及太皇太后，她才能在镇南侯府举府锒铛入狱之时，幸免于难。

她去向蕲长柏求情，蕲长柏没有丝毫动容，甚至下令，镇南侯府午时问斩。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身穿白缟素衣，去法场一同赴死。

“羽儿，我食言了，对不起。”

“除了你之外，我从未碰过其他女人，那些女人都是我带回来，找个地儿睡觉的。”

“羽儿，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宠你爱你护你一生无忧的人。而不是跟着我一同受罪。”

她带着腹中刚足月的孩子毅然决然地与整个镇南侯府死在了午门邢台。

尸骸成堆，血流满地。

她发誓，若有来生，她一定会早早爱上他，保护他，而不是害得他家破人亡，英年早逝。

如今，一切从来，她定不会重蹈覆辙。

可是，她记忆中，并没有容丞相的举荐信这么一出。梁王兵变失败，丞相府受到牵连，那么容府大小姐，日后的梁王妃，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容府大小姐会看上如今的梁空空？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莫不是，她与自己一样

殷轻羽敛了敛眸，陷入沉思。

而此刻让她无心睡眠的人儿——

睡不着觉，正在人家屋檐之上做起了梁上君子呢。

－－－－－－题外话－－－－－－

容悦准备准备，建立炮灰大联盟～

某某某娘子，你是不是忘了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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