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偏爱的是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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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天以后，乔诺便每天下午都来找乔婉辅导功课，她刚从书伊学院毕业，一言一行似乎都遗传到了学院里的那些老师。

乔婉是无奈的，不仅仅如此，乔诺还亲自监督她练琴，敬业认真程度，让乔婉有些无奈和愧疚。

在乔老爷子的寿辰的前一天，乔诺还待在乔婉的小楼阁里。

晚上十点，乔婉放下小提琴，看向了照片的乔诺，后者带着一起欣慰的微笑，

“真好听，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乔婉习惯性地露出浅淡的笑容，辩不清真心假意。

乔婉和乔诺离开琴房，她将乔诺送到门口，说道，

“回去小心。”

乔诺笑笑，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有的忙了。”

乔婉扯了一个笑容给她，乔诺的身影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第二天早上，乔安夫人让人送来礼服，乔诺再三叮嘱乔婉放学后早点回家。

乔雅乖巧地点头，牵着乔婉的手一起离开。

下午五点，乔婉放学，依旧待在自己的小楼阁里。

晚上七点，乔老爷子的寿辰宴会正式开始。

作为苏区上一任的海域掌权人，即便是退下了这个位置，也依旧让人敬畏，并且趋之若鹜地想要巴结和讨好。

宴会举行在苏区的酒店，灯光酒影中，男士西装革履，女士美艳温柔，他们的手中或端着一杯香槟或其他的酒水，一举一动，点头微笑都能够让人感觉到身上礼貌的气质和端庄礼仪。

乔老爷子和乔安夫人一起，身边的还有一个乔诺，乔家这么多年，能够代表乔家的，似乎只有这三个人。

向来严肃的乔任，今天晚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许，看起来慈祥和蔼。

乔婉站在角落里，目光落在宴会中间的乔老爷子三人身上，精致的眉眼凝着一层嘲讽和疏离。

忽然，大厅变得骚动了起来，乔婉回神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了三人。

一位是莫家老爷子，一个是司漠，还有一个，便是莫安月。

那是乔婉第一次见莫北怀，现在的她绝对不会想到，以后的自己，会因为司漠而屡次和这个老人杠上。

莫安月那时刚成年，虽漂亮有气质，但苏区已经有一个乔诺了，莫安月此刻的美，便也显得没有那般突出了。

莫家来人，乔家自然要上前寒暄两句，更何况来的还是莫家的老爷子。

这两个人，都是苏区曾经有名的掌权者，在权力场上斗了一辈子，就算是退下，也别指望他们能够尽释前嫌。

看见莫北怀出现的那一刻，宴会的氛围便有些不一般，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观察着等待着。

莫老爷子走到了乔老爷子的面前，眼睛炯炯有神，神采奕奕，脚步轻快，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八十岁的人。

两人在相隔半米的位置停下，相互微笑寒暄。

乔老爷子说“莫老先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莫老爷子说“乔老弟，今日你大寿，不要嫌弃我晚到才是。”

“哪里哪里。”

乔老爷子爽朗地笑着，苍老的脸上此刻神采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北怀的到来让他有多么的高兴。

宴会厅中的众位来宾们看着这样一副言笑晏晏，兄友弟恭的画面，脸上虽然都微笑着，内心却不得不赞叹一声，果然是混迹权力场的老狐狸，瞧瞧这寒暄友好的画面，也不知骗了多少人。

乔老爷子和莫北怀寒暄完之后，莫北怀便莫老爷子介绍着身边的司漠和莫安月。

“这是鄙人的侄子，司漠。”

“乔老先生。”

司漠淡淡地点头，神情姿态不卑不亢，点头间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企及的优越和矜贵之感。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乔老爷子内心暗自惊讶，他退位多年，已经不怎么在媒体和大众眼前出现了。

这一次若不是自己的大寿，或许乔老爷子还会继续消失。

司漠其人，他早有耳闻，也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见过，但要论起交集，这还是乔老爷子和司漠的第一次见面。

“好。”

乔老爷子压下心中的惊讶，平静地点头。

莫老爷子又说道，

“这是鄙人的孙女。”

“乔老先生。”

被点名的莫安月微笑着点头，情绪温和且平静，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早听说莫北怀十分地宠爱这位孙女，亲自教导，今日一见，倒也担得起媛淑女二字。

乔老爷子点头，神情越发地慈祥和蔼，似乎是很喜欢莫北怀带来的这两位年轻人。

角落里，乔婉端着一杯酒，清冷的目光落在宴厅中间的几人身上。

一个服侍生走到了她的身边，

“乔婉小姐，大小姐说，可以开始准备了。”

乔婉没应，微抬了一下下巴，目光在宴会厅那个矜贵的男人身上掠过，转身离开。

回到后台，原本待在乔老爷子身边的乔诺不知何时在那里等着乔婉，看见乔婉，贴心地替她整理了一下礼服上不小心泛起来的褶皱，

“待会放松点，别紧张。”

乔诺一直以为这是乔婉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却不知道，她的小提琴，曾经上了帝京最高的音乐学府舞台演出。

乔婉配合地点了一下头，乔诺对她笑笑。

宴会中央，乔老爷子在乔安夫人的陪同下同各位来宾们相互寒暄问好着。

气氛场面和谐美好，水晶的吊灯在众人的头顶上散发着琉璃的光彩。

言笑晏晏间，可见宾主尽欢。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出现，缓缓徘徊在客厅中央，一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这样的宴会，也不是说没有乐队，乔安夫人为了这一次的宴会，专门请来了苏区最有名的音乐团队。

此刻这个乐队的动作已经停下，取而代之却是另一道声音。

客厅中明亮的灯光被熄灭几盏，最亮的光源聚集处，出现了两位身穿晚礼服的女子。

白色的钢琴面前坐着一位更为温柔恬静的女子，侧颜安静美好。

白色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神圣的光辉。

在这位女子的身旁，则是站着另一人，姑且只能称之为女孩，身量纤细，歪着头，安静地拉着小提琴。

在看见这两人时，众人还有一些迷茫，年龄相仿，长相相似，不知道这是苏区上层哪位家族的千金。

就连乔老爷子和乔安妇人心也疑惑了一会。

但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和孙女，两人很快反应过来。

一向对乔婉挑剔的乔安夫人，此刻脸上也忍不住浮现了一丝轻微的笑容。

两人的合奏愉悦悠然，给了众人一次完美的洗礼。

一曲毕，坐着的女子起身，和另外一位女子鞠躬谢礼，毫无疑问赢来了一阵漂亮的掌声。

“啧啧啧，那就是乔诺小姐吧，闻名不如见面，还真是有气质啊。”

“是啊，落落大方，不愧是苏区第一名媛。”

“乔诺身边的那人是谁啊？”

众人惊艳声不断，却都是有关于乔诺的，直到这人问了一句，众人才注意和乔诺一起合奏的另一人。

“这……是乔婉吧。”

“乔婉？呀，还真是，没看出来啊。”

众人定睛一看，确实是乔婉，这才又惊讶了一番。

这边，乔诺和乔婉已经下台走到了乔老爷子和乔安夫人的面前。

乔诺在前，脸上的微笑自信有度，周身气度卓然优越，仿佛一颗耀眼生辉的明珠，

“爷爷，母亲。”

乔诺点头道，一举一动，仿佛都是苏区名媛的典范和榜样。

乔安夫人满意地点头，乔老爷子脸上的慈祥笑容也真实了几分。

乔诺说道，

“我和乔婉合奏的这首曲子，爷爷可还喜欢？”

她提到乔婉，乔老爷子两人表现又将目光落在了站在乔诺身后的女孩身上。

她低着头，神情面容安静，明明有不输于乔安夫人和乔诺的姿色，却因为这看起来怯懦的神姿，而让人刻意忽略，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反倒是，毫无存在感。

乔老爷子的心中依旧不喜乔婉，碍于如今的场面和乔诺，点了点头。

“乔婉为了很辛苦练这首曲子，为了让爷爷开心，还特意去找了帝京白石老先生的画作，献给爷爷。”

乔诺开心地说道，她招了招手，一旁等候的服侍生便端着一个木盒上前。

乔诺推推身边的乔婉，用眼神示意她。

不明状态的乔婉从惊讶中回神，很快明白乔诺这是我为了自己好，于是上前接过那服侍生怀中的盒子，亲自递到乔老爷子面前，

“爷爷。”

乔婉低声地说道，心中却道，这一声，只当替真正的乔家二小姐说了。

乔老先生狐疑地看了一眼乔婉，乔诺在一旁解围，

“爷爷快看看喜不喜欢。”

乔老先生本意并不想打开，但乔诺既然这样说了，他便打了开来。

盒子中躺着一副画轴，展开来是一副山水墨画图。

乔婉看见乔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光亮，便知道，乔诺为自己找的这画，算是送到点上了。

乔老爷子将画轴放回盒中，再看向乔婉时，眼中的满意已经多了几分。

“你有心了。”

乔婉低头，

“爷爷喜欢就好。”

乔老爷子点点头，看向乔诺，

“你的呢？”

“爷爷，哪有像你这样伸手向自己孙女要礼物的人啊？”

乔诺故作委屈地说道，哀怨地看了一眼乔老爷子。

“你妹妹都已经准备了，不要告诉我你这个做姐姐的没有？”

“哪里！”

乔诺嘟囔着，

“爷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哎，你这臭丫头！”

乔老爷子作势要打，乔诺慌忙躲到乔安夫人的背后，威胁道，

“爷爷，你要是打我，我就不给你礼物了。”

乔老爷子哭笑不得，朝着众人无奈地指了一下乔诺，教育道，

“你这丫头，亏你还是个大姑娘，这里来了这么多的客人，给我注意一点形象。”

当然，这只是乔老爷子的玩笑之言，众人十分配合地笑了起来，为这样一副濡慕的爷孙画面而微笑着。

乔安夫人说道，

“好了，别闹了，诺儿，快把你准备的东西给爷爷瞧瞧。”

乔诺嗯了一声，乖乖地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是一副墨玉棋盘。

乔老爷子的爱好不多，唯独喜欢赏画和下棋，今日乔婉和乔诺送的东西，可以说是送到老人的心坎上去了。

只是大家也看出来了，对比乔婉，乔老爷子始终还是偏爱乔诺多一些。

礼送完了，乔诺待在了乔老爷子的身边，接受着众人倾慕艳羡的目光，乔婉则是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继续站着。

“就是她吧？”

“嗯，没错，就是她，乔家今年刚认回来的二小姐。”

“听说她以前住在一个破落的小镇里？还是孤儿院出来的？乔安夫人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总归是亲生闺女，难不成还流落到外头去？真是小地方出来的，瞧瞧那穷酸样，晦气。”

耳边传来了窃窃私语的讨论声，乔婉听了一会，这才发现对方是在说自己。

“你没看到她刚才那样子，乔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妹妹？真是丢脸。”

“我听说乔老爷子和乔安夫人都不喜欢她。”

“看不出来了，要不是乔诺，这人还不知道呀在哪当背景板呢。”

耳朵有些痛，乔婉歪了一下头，随手拿了一杯香槟朝着那些人走去。

“她过来了。”

看见乔婉的举动，站在一起议论的几人纷纷转开了自己的目光。乔婉和其中一人擦身而过，走向了另一端无人的角落。

那几人朝着自己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也转身离开。

其中一人没走几步，身上的礼服便突然脱落，而后便传来了尖叫声。

乔婉压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眼底掠过一丝冰冷，那端混乱不断，她安静地像置身事外。

“手速不错。”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夸奖，虽是夸奖，音质却淡漠冰冷，凉薄至极。

乔婉的动作微不可见地一僵，转头看去，看见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而后眼皮子一跳。

司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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