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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娘,我在关内虽没什么产业,但毕竟是关内的人,走过的路、认识的人都比你多,若你信得我……”
“不信。”林燕娘依然不看男人,却斩杀截铁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这话真是伤人,云靖宁顿时黑了脸。
“那你信谁?你能信谁?”云靖宁沉声问。
“要你管!”林燕娘被逼得急了,心里也有些烦躁,猛地转头怒视着他。
“赶紧养好你的伤,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就当我们从未相遇,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好凶!
好无情!
云靖宁看着她,眼中暗芒涌动,似有陌生的情绪在蓄积。
林燕娘说完,依然倔强地与他对视,不肯妥协闪躲。
“燕娘,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半响,云靖宁眨了下眼,又变成一脸委屈地看着林燕娘。
“我的命是你救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上门女婿是你自己说的,现在不肯认帐的也是你自己。”
“怎么,我不能说话、不能有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云靖宁蹙眉一副很难过的表情。
林燕娘眉头拧得更紧,心里骂道我信你的鬼!
其实一开始她还没那么紧张和多疑,就是发现这男人似乎在纠缠自己了,这才多想了几分。
再怎么说,一个关内汉子、一个原本要去北苍收货的人,就算是遇到了劫匪被洗劫一空,那逃出命来也是想回家吧?
不管开始的失忆是玩的什么套路,现在他也记得自己是关内的谁,安份养好伤然后离开,才是他应该做的正确的事情。
便要感恩,也是许些银钱或礼物,哪有上赶着赖上一个村女……不,是一个山野猎女,这完全没道理。
一开始她是为势所迫冲动说了上门女婿,可爹娘不同意,她也就打消了主意,打算送人回家、换回一些银子酬劳。
这本来也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那也行,钱和人她都不要,赶紧离开便是。
怎么还缠上瘾了?
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怀疑男人的意图,他图什么?
今天他竟然还跟她说、跟爹说、跟六叔说,他想上山打猎,难道是发觉做猎户比做一个皮毛贩子更好?
放着大买卖不做要当个猎户窝在这穷山沟里?
有病吧?
林燕娘一脸嫌弃地扫了男人一眼,瞪视对峙的气氛因着她目光一扫而淡化了不少。
只是……
云靖宁通过她的反应猜测她的心思,不由勾了勾唇。
“是不是发觉哥哥我长得其实也还可以,做你夫君还是般配的?”
“滚!”林燕娘再次瞪起了眼,只是眼中早已没了当初随时能流露出来的凶悍。
大约,早在被男人扑倒在炕时,一身凌厉杀意就被破解,被人窥见窘态,再也装不了强势吧?
事实上她已发现,当男人能够四处行走时,就对她没有那种畏怯之意了。
要如何才能将这粘人的家伙赶走呢?
她眨了眨眼,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见她失神,云靖宁眉宇沉了沉,突然上前一步勾起她的下巴,男子之气倾近几分。
“你的名声要,我的名声也要,既然你开了口,我也答应了,你我成亲就是约定。”
“喂!你够了!还有完没完了!”
林燕娘蓦然回神,就听见男人这翻话,气得抬掌将他的手打开,再一个反手就扫向男人的脸。
云靖宁将未受伤的腿后移一步,侧身避开她的掌风,抬手将她手掌扣在自己手中,牢牢牵住。
“既然你无睡意,不如我们出去走走,看看月色?”他勾唇一笑,目光闪闪,笑得恣意。
花前月下的事儿他没干过,但听说过。
听人说,若一个女子愿意跟着男人花前月下,心里一定有他。
“白痴!”林燕娘气得骂了一句,挣开手转身就走。
一开始还刷存在感,后来就直接要强娶了,现在还想带她去赏月、约会?
是不是过了今晚就得成亲了?
他是怎么做到对一个陌生女子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想娶,再到现在这般死缠烂打想要强娶的?
这境界不是一般地高啊。
她才没那空闲陪他周旋,有这时间不如睡觉去。
大步走回自己屋里,顺手将坐在门前小马扎上擦头发的小丫头拎进屋,就将屋门关了。
“……”林灿。
“……”林杰。
“云三哥,你把我姐姐气得不轻啊。”半响,林灿咽了下口水,这才转向云靖宁。
“你姐姐这么凶,除了云三哥,怕没人受得了她。”云靖宁挑了下眉,忽然呵呵一笑。
虽然那丫头脾气硬得跟石头似的,但她今天的反应都挺大的,这说明什么?
兵者伐谋,攻心为上。
他这是攻乱了她的心啊。
“云三哥,以前有没有人跟你说,你……脸皮很厚啊?”林杰眨巴着眼睛,突然咧嘴一笑。
“估计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云靖宁看着他笑了笑,不以为意。
脸皮薄能娶到媳妇儿吗?
脸皮薄能躲得掉那些强塞给他的女人吗?
“我也累了,你们给我打些水来,我要洗漱,再泡个热水脚,今天伤势有些加重了。”
云靖宁将两手负在身后,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衣衫寒酸不整、而姿态优雅地往屋里走去。
林灿和林杰哥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撇嘴、耸肩、摊手,还是赶紧到厨房打水去了。
其实云三哥除了总惹姐姐生气,到是没什么不好的。
尤其是他不想在家里白吃白住,还想上山打猎帮姐姐分担,也想要帮着一起撑起这个家。
说实话,他的这翻好意,真的让他们兄弟感动。
“燕娘,我还差双鞋,明天我这双靴子要洗了啊。”
走到屋门口,云靖宁没有直接进屋,却是看了一眼隔壁的门,突然喊了一声。
“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关着的门板上,发出一声响。
然后,屋里一片静寂。
“悍女!”云靖宁终于撇了下嘴,嘀咕出声,立刻走进了自己的屋里,将屋里的灯点上。
夜深,他躺在炕上却有些辗转反侧,一时想那难搞的悍女、一时想那未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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