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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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永旭终于从程悦房间出来，小双子脸上表情开始变得惊喜。只是那惊喜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不过维持了短短一瞬，很快又充满了忐忑以及不安的神情。

有人夜探香闺，作为程悦的哥哥以及师兄如果果真没有什么动作的话，永旭心里肯定会瞧不起他们。不过，因为对象是自己，所以永旭现在脸上多少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尴尬。

“当然是留下了。走什么走？本宫知道自家小师妹明天就要离开京城，所以过来道别一声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永旭的身份决定他不可能真的如“夜探香闺”的宵小一般仓皇逃离。

虽然他确实挺想离开的。

但是身为堂堂一国储君，他总不可能敢做不敢当吧？况且，他这辈子认定了程悦会是自己的太子妃，因此他更不可能让程曦和邵恒误会今天到这里和程悦说话的人是别人。

“参见殿下，给殿下请安。”

程曦和邵恒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春熙院的院门之外。

只是他们两个尚来不及敲门，院门便被小双子从里面打开。同时，他们两个也发现了正背着手站在院子中央貌似正在赏月的永旭。

他们来不及询问永旭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出现在程悦的春熙院中，习惯性的在看到永旭的第一时间赶紧行礼问安。

“四师兄，小师弟，你们两个也过来和小师妹道别吗？不过你们两个来晚了一步，小师妹他已经上床睡觉了。”

永旭如同在鬼谷时走近程曦和邵恒两个，一手一个将他们拉了起来，一边亲切又随和的同他们闲话家常般的开口说话。

“殿下，我和小师弟两个已经和小师妹道别过了。我们是发现有陌生人在这边活动，不放心才过来看看。对了，殿下是刚来吗？还没有和小师妹道别过吧？要不，咱们让小星侍候小师妹起床？总不能让殿下白跑一趟是不是？”

邵恒有些担心程悦刚刚是不是独自和永旭相处过了。

他虽然能够感觉到永旭对程悦是有所不同，但是他们两个到底身份悬殊，他担心程悦到底太年轻，说不定会被永旭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也不一定。

因此，他明知程悦确实已经上床睡觉，但是还是觉得要亲眼看看程悦到底有没有“吃亏”他心里才会觉得放心。

“四师兄，别，还是让小师妹好好的睡她的美容觉吧。本宫来了已经有一会了，刚刚也已经和小师妹道别过了。小师弟，本宫想告诉你的是，本宫对悦儿是认真的。本宫想娶悦儿做本宫的太子妃。你是她的哥哥，她的未来能不能稳坐仲宫还需要你的努力和支持。小师弟，你不会让悦儿失望吧？”

永旭原本并不需要向永旭解释这么多。

但是他敏感的觉得邵恒对程悦的关怀和担心好像已经超出了一个师兄对师妹的关怀程度。因此，这些话他几乎没有经过头脑就已经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殿，殿下，你，你。。。”

永旭说的这些话很显然对程曦的冲击很大，他有些结巴甚至不敢置信。但是，他在看到永旭眼底的认真神情时，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都问不出来。

“可是，殿下，如果你要娶小师妹的话，皇上和娘娘应该不会答应才是。所以，微臣觉得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再接近小师妹，这样对你对小师妹都好。”

邵恒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已经知道永旭确实对程悦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但是，他觉得身份地位如此悬殊的两个人应该不会互生情愫才是。而且，他虽然并不是很了解程悦，但是却也觉得以程悦的个性，应该不会喜欢皇宫，不会喜欢以后注定会拥有整个后宫的皇帝。

如果是之前或许他并不会想这么多。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好像越来越喜欢追逐着程悦的身影，每天想要尽量多见她一面，即便什么话都不说，他也能暗自开心一整天。

他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程悦，只是很不喜欢永旭这种好像把程悦已经非他不属的态度。

“四师兄，本宫和悦儿两个两情相悦。本宫是一定会娶悦儿成为本宫的太子妃的。所以，本宫才会将本宫的心思说给小师弟听。至于小师弟以后能不能成为本宫和悦儿的坚实后盾，小师弟自己知道怎么做。好了，本宫还有政务要忙，就不同你们两个多说了，咱们有时间再聚。”

永旭看向邵恒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清楚的知道，邵恒也已经对程悦有了一丝心动。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提醒邵恒的。

看在邵恒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程悦的份上，他大度的原谅之前邵恒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那个，殿下，你别走。咱们今天把话给说清楚。。。”

邵恒敏感的觉得自己有可能忽视了什么，但是他对感情一向迟钝，并没有发现自己这样急着要让永旭和程悦撇清关系是因为自己也对程悦有了好感。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程悦是他的小师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妹被人欺骗了感情。

永旭临走前看他的那一眼让他敏感的觉得哪里不对，因此他赶紧出声想要挽留住永旭。他无端的觉得，只要留下永旭他或许就能弄清楚永旭最后看他那一眼的含义。

“邵侍卫，殿下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对不起，殿下今晚还有政事要处理，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邵恒的挽留自然留不住永旭的脚步。

焦急之下，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永旭，关键时候却被小双子给挡住了步伐。

就在小双子皮笑肉不笑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永旭已经不慌不忙的走出了春熙院，转瞬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程小将军，邵侍卫，奴才还要侍候殿下，就不多陪你们了。奴才告辞。”

看到永旭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小双子赶紧向程曦邵恒匆匆一礼后也迅速消失在他们眼前。

“小师弟，你，你就这样让殿。。。殿下走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小师妹。。。”

看着永旭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邵恒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一动不动，一点动作都没有的程曦有些恼怒的问道。

“四师兄，你着急什么？你不信殿下，难道我还能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别说悦儿现在尚未及笄，他们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就算悦儿已经及笄了，也会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程曦终于开口。

他看着邵恒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一脸平静甚至有些疑惑的问道。

程曦的一番话成功的让邵恒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和话语。

对啊，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程悦是程曦的嫡亲妹妹，他相信自己的妹妹，那他这是在担心什么？他不过是程悦众多师兄中的一个而已。程曦都不担心自己的妹妹被永旭给“欺负”了，他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难道他也喜欢上了程悦，所以心里下意识的不愿意程悦和永旭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里，邵恒蓦然明白了永旭最后那一眼的含义。

“我，我自然是相信小。。。小师妹的。对了，小师弟，关于殿下刚刚的那番话你怎么想？”

突然间明白了自己心事的邵恒总算想起问起程曦的意思来。

整个程家，能够被永康帝和永旭看上眼的也无非只有程曦程悦兄妹两个。只要程曦没有想过要把程悦嫁进皇室，那么他应该还有机会。

“我还能怎么想？我觉得这事关键要看悦儿怎么想。如果悦儿确实和殿下两情相悦的话，无论如何，我都只能想方设法成为她的坚实后盾，让她能够如愿以偿，助她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如果悦儿并不愿意入宫，不愿意成为太子妃的话，大不了这个将军我不做了，一家人再回山前村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我也愿意。”

程曦心里却没有邵恒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说，半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什么不对。

“小师弟，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九死一生才能有了今天这样的身份地位，你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再说，你即将迎娶镇国将军府的姑娘，万一你没有了今日的身份地位，万一镇国将军府看不上你了怎么办？”

邵恒没想到程曦的心思会这么单纯，情急之下不得不帮着分析起现在的情诗。

“四师兄，你不知道，我之所以会这么拼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一家人过上想过的日子而已。如果悦儿想要成为太子殿下的正妻，想要成为未来的一国之母，我就是拼尽全力也要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如果悦儿只想嫁个普通人，我现在就算带着一家人回去过着最简单的日子，也能扶她周全。至于我和镇国将军府的婚约，我相信，婷儿只是镇国将军府的姑娘，她既然答应嫁给我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镇国将军府有他们自己的使命，但是或许镇国将军府全家并不愿意自己的女婿也和他们一样过着马革裹尸的日子。”

关于这一点，程曦想的很清楚。

他和绍裕婷两情相悦，他很清楚，绍裕婷其实并不愿意自己和她的父兄过同样的日子。只是，他当初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她也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决定而已。

“小师弟，我没想到你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实在太草率了一些吗？难道你心里就没有自己的抱负，没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吗？”

邵恒想起自己。

他为了功名利禄做过这么多的努力，可是如果让他把未来的一切都交给自己的妹妹来决定的话，他自信做不到。

可是，偏偏他知道，程曦居然是真的那么想的。他相信，只要程悦选定了目标，程曦只怕想都不会想的跟着她做出同样的决定。

“我当然有自己的抱负。我要让阿爹阿娘一辈子吃穿不愁，我要做悦儿欣儿的坚实后盾，让她们无论将来嫁到什么人家，都没有人敢轻贱她们。当然，我还要和婷儿白头偕老，一辈子幸福开心的生活在一起。”

程曦的愿望在邵恒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他偏偏能感觉到程曦的认真。

他是真的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这一刻，邵恒不得不相信，程曦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程悦究竟会怎么选择。

如果程悦选择嫁给他的话，想必程曦也会无怨无悔的一辈子选择帮助他，帮着他在京城站稳脚跟，帮着他将邵家踩在自己的脚下吧。

想到这里，邵恒隐隐有些兴奋。

“小师弟，你和小师妹感情真好。真羡慕你们。”

邵恒好像有着无限感慨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四师兄，你和无忧妹妹感情也一样好。行了，咱们两个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是悦儿的院子，咱们两个大男人站在这里聊天影响不好。”

程曦却没有继续和邵恒站在程悦院子里说话的。

就算他是程悦的嫡亲兄长，在夜深之时也不适合一直呆在程悦的院子里，更何况还有邵恒这个外男在。

“是是是，都是为兄的疏忽。小师弟，不如咱们去外院书房喝杯茶，然后再说说话怎么样？对了，既然师傅和两位师兄小师妹准备明天动身返回师门，那为兄亲自护送师傅师兄师妹他们回师门怎么样?刚好为兄明天沐休。”

虽然不知道程悦究竟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的睡着了，邵恒也知道他们再继续留在这里说话是有些不妥。

他是喜欢程悦，并没有想过要败坏程悦的名声。

他想，和永旭相比，他不是没有优点。

毕竟，他的身份要比永旭自由的多，也更有机会接近程悦。再说，他现在和邵家并没有什么关系，程悦嫁给他的话，上没有喜欢恶意刁难媳妇的恶婆婆，下没有难缠的小姑。

他现在身边的钱刚好可以够他在离青衣巷不远的地方买一座宅子，程悦嫁给他马上就可以当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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