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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世铭压下眉骨,“你确定吗?”
确定吗?
陶然想起第一次在超市里见到顾淮云,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是灼热地看着她。
在胡英孤僻简陋的老屋里,她一转身就看到了披着一身风雪寻她而来的顾淮云。
在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电梯里,他毫不犹豫地跳下轿厢,把她托举出去。
还有,昨晚,他带着她翻云覆雨,让她成为了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果不是他,她有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摆脱那个梦魇。
别人的回忆都是用时间来计量的,可是她不是,她的回忆全是顾淮云对她密密匝匝的好。
“也许我喜欢你哥,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陶然坦然地笑了,“是我配不上他。”
陶然回到房间时,灯亮着,没有人,书房里有隐隐的窸窣声传来。
“什么时候去睡觉?”
顾淮云抬眼看了看立在书桌边的人,“和阿铭这么快就说完话了?”
“不然我再过去找他唠唠嗑?”
“看来精神还挺好。”顾淮云朝门的方向抬了抬手,“去,先去洗澡,洗完了去床上等着。”
“……”
陶然觉得是时候把她的皮卡丘睡衣拖出来穿穿了。
明天再去买一套熊出没的。之前看到的那款恐龙造型的睡衣也不错,还有尾巴,谁敢对她图谋不轨,她就尾巴抽死他!
睡觉前,顾淮云看到大床的中央摆着的东西,问道,“这个又要干什么?”
陶然摸了摸睡衣顶部的纽扣,扣好了,“三八分界线,你那边,我这边,不准越过界。”
顾淮云斜睨着穿着让人看了就没什么的卡通睡衣的陶然,“如果越过界呢?”
陶然临时想越界惩罚,“罚款,越一次……”
她想要罚狠一点,但这个惩罚对她同样也有效,万一她晚上睡不老实越过界怎么办?想当初她可是都扑到他身上睡的。
“1000。”陶然想了一个她承受得起的最大数额。
闻言,顾淮云沉默不语走回书房。
陶然顿时警惕起来,不会又要拿高尔夫球杆来对付她吧。如果今晚他敢用球杆来威逼她,看她怎么哭给他看!
顾淮云进了书房却没看到人出来,陶然讶异的同时,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先见男人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没有球杆。陶然刚松一口气,只听到他说——
“把钱收了,我先预付十次的钱。如果不满十次,明天记得把钱退给我。”
“!”
陶然吓得赶紧去翻手机,发现她的支付宝到账一万块。
一次一千,十次一万。
越界十次够她死十回了。
所以说她挖了个坑结果把自己给埋了,是这个意思吗?
一想到“十”,陶然怕了,也怂了,“顾老板,不行,今晚真的不能做,我、我那里……好痛。”
“出息!拿去卖都没人要你。”顾淮云动手将床上摞成一排的书全都搬走,“昨晚是谁先主动提出要求的?”
“……是我。”
“是谁偷了我一瓶十几万的酒?”
“是我……”
“那昨晚是谁占谁的便宜?”
陶然被打压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还是我占便宜……”
顾淮云躺下来前目光在她身上轻飘飘地打过,骄矜又轻蔑的表情写满了“好自为之”四个大字,“晚上睡老实点,别往我身上爬。”
好了,这一局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陶然扯了扯身上的卡通睡衣,觉得自己真的是好惨一女的。
“啪”的一声,灯关了,小夜灯亮着莹白色的光。在微弱的灯影中,陶然的脑海里漂浮过的是刚刚和顾世铭说话的场景。
刚刚咄咄逼人的顾世铭像个影子一样,挥之不去。
在她纠结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冷不防地出声,“阿铭……你不用理会他,给他一段时间,他自己会想通的。”
陶然顿时心惊了一下。
她不知道顾淮云说的想通是想通什么,还是他察觉出了什么。
“哦,嗯,我知道。”
“他们以为我用尽手段就是为了从阿铭手里抢走顾氏继承权,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阿铭争顾氏总裁这个位置。”顾淮云突然开腔,语气在白色的光线中莫名地沾上几分落寞和寂寥。
陶然的心提了起来,她怕他说的“他们”包括她。
“我没这么想过你。”
男人用气声短促地笑了笑,“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陶然又听到他说,“他们可能不相信,我是真的把阿铭当做自己的弟弟。”
一股沉闷的气息撞击着她的胸腔,呼吸也变得难受起来,陶然伸过手揽住男人的腰身,“顾老板,你说错了,你没有抢走顾世子的东西,你也是顾家的人,你也有份的。”
“可是我……来路不明。”
“……”
半晌后陶然压下沉沉的心疼,厉声道,“这种话我只听你说这一遍,以后敢再说,别怪我翻脸了。”
从被窝里突地翻坐起来,陶然接着说道,“谁的来路还不都是一样的?不都是从一颗受精卵开始的么?”
“知道了,”顾淮云将她往回拉,“躺好。”
难得这么痛快地训他一次还没被还手,陶然训上瘾了,“做人怎么能这么没底气呢?多少年前都是一颗受精卵,多少年后又都是一柸土,谁也别比谁有优越感,都一样!”
“现在到底要不要睡觉?”男人的忍耐到极限了。
陶然的情绪依然很饱满,“你等我把话说完……啊呜,别咬!别咬!我现在就闭嘴,不说,马上睡觉,你下来。”
男人埋首在她的颈窝里,忍不住地笑,“这么怕我?”
怕死了好吗?
一想起早上起来浑身上下像被拆了一样,那叫一个酸爽!
但这是个死亡测试题,万一她回答“怕”,他真的又要再让她好好怕一次怎么办?如果说“不怕”,后果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顾老板……”陶然凭着本能求生。
男人又笑了一声,笑声细碎,“叫老公,叫一声我就放过你。”
有言道,士可杀不可辱!
哎,算了吧,先保狗命要紧。
“老公。”陶然甜腻腻地叫道,脸上还开着一朵灿烂的小花。
男人用怪异又说不出的难受的眼神看着她几秒钟,“以后还是别叫了,肉麻死了。”
“……”
陶然忍气吞声地折腰,“那我们去睡觉好不好?晚安。”
男人依旧压在她身上岿然不动,“下面真的很痛?”
这句话他说得很低声,低到几乎像用气声附在她耳边说。他的嗓音本来就很磁,一小声,就更是要人命的性感,还有她根本就抵挡不住的温柔。
“嗯,痛死了。”
本来不想说实话的,但他的关心太浓厚,让她不由自主地矫揉造作起来。
男人沉默,更像是不知所措,“那怎么办?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要!丢死人了。”陶然偏开头,耳根渐渐发烫起来。
“那我下次再轻一点。”
他说下次,陶然知道今晚她是能逃过一劫了。但知道她安全后,身体又很诚实地记起昨晚他的手放在她身体上时所有的感官知觉。
一阵悸动像高压电流在最短的时间里通向她的四肢百骸。
“……嗯。”
顾淮云从她身上翻下来,“睡吧。”
“好。”
进入睡梦时,陶然突然想知道,他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
早上四点多,陶然还在做梦,但她没意识到自己造了孽。季博的生物钟非常准时,大概是当运动员的那几年养成的习惯。
自从被顾淮云拉起来让他给陶然当健身教练后,他就每天定了三点四十五分的闹钟。
现在陶然不练了,他也不用订三点四十五的闹钟了,但他的生物钟定了。
早上八点,太阳穿过雾霭照亮了山和树木。
季博生无可恋地开着大奔。
“季博,你这黑眼圈有点重啊。”扒在前座的椅背,陶然的心操得还挺碎。
季博有苦不能言,“嗯,我早上四点晨练。”
陶然吃惊,“你还起来啊,干嘛这么早,我现在好了,不用再锻炼了。”
“车摇晃,坐好了。”一旁的男人开腔,他的大腿上还摆着一份文件。
陶然往回坐,顺道问,“一会儿你也去省立?”
今天是她到省立复诊的日子。
“嗯。”
“不用特地陪我去,我自己可以的。”
男人没抬头,目光随着翻过去的文件转移到左边,“今天有时间。”
“哦。”陶然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和李文浩约好的时间是九点。
一见面,看到的还是李文浩标志性的微笑,很治愈,仿佛到他这里来,可以把俗事烦恼暂且放一放。
“来,坐吧。”
顾淮云想进一步了解,被陶然推了出去,“你去外面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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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真正爱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语言多么的脆弱和无力,文字与感觉永远有隔阂。”
今天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非常有道理。
……
谢谢看文,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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