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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红的光芒自预言家的身下扩散,以极快的速度在地面勾勒出玄奥的图案。那是一只独眼,一只活灵活现、仿佛拥有自己意志般的独眼,以淡漠而无情的眼神凝视着天顶。那深渊般的瞳孔仿佛根本没有尽头,通往死寂而幽暗的深海,让人望而生畏。
埃维拉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对预言家的临死反扑丝毫不以为意。待到地面上的图案彻底成型,他才微微挑眉:“只眼缄默之神,阿斯特沙的印记?看来你从旧神教会手里得到的,不仅仅是那瓶神赐药剂。”
“物尽其用。旧神教会不过是影卫和逐暗者为了合理索要经费才放任的存在,他们注定成不了气候,不如为我所用。”
口中说着话,预言家慢慢从地上起身。他的动作缓慢而有力,丝毫不复之前虚弱的样子。从他满身的疮痍中,红色的液体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汇入地面的图案之中,让其绽放的红光更加醒目。其数量……已经远远超出人类所能拥有的血液最大上限了。
甜腻的血腥味越发浓郁,空气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降临。埃维拉掩住口鼻,银色的眉头微微挑起。
“借用旧神之力施展的仪术,这具化身确实没有储备与之正面抗衡的力量。如果它损毁了,我大概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重新赶制出新的替代品,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就没法干涉你的行动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胜机’吗?”
“想法很好。但可惜,在你慢吞吞施展仪术的时候,我并不会像个看客一样原地不动。”
埃维拉抬起手臂,隔空对准了预言者,右手虚握。正在布置仪术、无法移动的年轻人周围,空间以极快的速度凝结,并且浮现出道道裂纹,眼看在刹那之间就要崩碎、将倒映其中的一切都绞成指甲盖大小的碎屑。
然而,就在那之前,灰狼公的表情猛然一变,即将握拢的手指,也骤然僵硬。
“你知道我的名字……‘汞螅’的含义吗?”陌生而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至深的恶意。而其发起处……近在咫尺!
“汞是水银,螅是水螅。水银构成的水螅,这就是我名字的含义。我所持有的神之碎片:液汞毒心,顾名思义,能随我的意志释放出概念上的剧毒,不论实体虚体,只要仍受到物质的束缚,就要屈服于我的毒液之下!”
埃维拉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的视角也随之如同显微镜般朝着更加微观的领域靠近。然后他看到了,匍匐于他肌肤表面,用肉眼根本无法确认到的,正朝他挥舞着触须、耀武扬威的银色微生物——水螅!
脑海中的画面快速回放,最终定格在那试探攻击般的液态水银球——是那个时候吗?
麻痹、虚弱、困顿、眩晕……各种各样许久不曾体验的感觉上涌,让灰狼公的思绪出现了片刻的混沌。
所谓片刻,是指零点一秒。如果对手是和他相差无几的存在,这“片刻”已经足够成为他的败因甚至死因了。
然而,很遗憾。预言家也好,汞螅也好,还是太……弱!
埃维拉的身体猛地一阵虚幻,仿佛化作了水中的倒影,半透明的体内掺杂着一丝不祥的黄绿色氤氲气体,那就是汞螅注入他体内的概念毒。
刹那间,以自身为中心,灰狼公周围的空间猛然崩碎,将他自身、微生物水螅以及概念毒绞成漫天的碎屑,
随后,半透明的结晶体在不远处飞速聚合,灰狼公完好无损的身躯再现,淡漠之中带上了一丝真实不虚的杀意。
他意识到了预言家的难缠之处,这一次他不会再漫不经心,而是动用这具化身的全部力量,杀死……
冷峻的面色再次微变,埃维拉察觉到自己的右脚踩到了异物,那熟悉的触感是……
怎么会?他的落脚地是随机选择的,应该没有任何预判的空间才对。但为何就在这样的前提下,会有埋伏不偏不倚地布置在他的脚底?
未卜先知……预言……难道,预言家的所谓“未来记忆”,是真——
轰鸣的巨响声中,来自南大陆的制式高爆灵性地雷引爆,被封印其中的磅礴灵性化作纯粹的毁灭性洪流喷涌而出。还不仅仅如此,大片不祥的黄绿色气体也喷涌而出,被灵性奔流吹散、弥漫于这片狭窄而密闭的空间之内。
源自液汞毒心的概念剧毒!
“……啧!”埃维拉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身体再次化作投射于空间内的虚幻倒影。无论是灵性奔流亦或概念毒都无法触及这个状态下的灰狼公,但是相应的,并非本体的这具化身,也没有在这个状态下干涉物质的能力。
还不仅仅是如此,制作这地雷的原料之中还包含有上位种族的遗骸。这份遗骸之中蕴含的残余气息随着灵性奔流一同扩散,甚至对灵界造成了干扰。短时间内,超凡者的灵性触感会变得迟钝,对危险的洞察能力大幅度降低。
不要,灵性奔流是爆发性攻击,持续时间极为短暂。只要等它平息,一切就会……
“咕噜噜~~~”
缭绕的概念毒烟雾中,什么金属物滚动的声音响起。一枚金币自黑暗中滚出,撞在他的鞋尖翻倒。背面,戎装的建国王拜伦浮雕目视前方,英武不凡。
拜伦王国法定货币:金伦!
在埃维拉微微皱起的眉头中,那枚金伦猛地扭曲、膨胀,轰然炸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金光闪闪的黄金化作荆棘,紧紧捆绑住灰狼公的身躯。在这过程中,埃维拉试图闪躲、试图阻止,但这一切行为却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那黄金之锁仿佛命中注定般,以一种不可违抗的趋势将他束缚。
“……必中的锁链吗?”银发的青年眉头一皱,就想要故技重施,化作倒映于空间的镜像,摆脱这黄金的枷锁。
然而……没有反应。
他的身体并没有化作镜像,依旧保持着实体的状态。
面色微变,埃维拉立刻进行了其他尝试。镜碎、解体,其他各种类的秘术仪术,甚至启动这具化身的自毁开关……httpδ://.ъμé
什么都没有发生。
黄金锁链束缚的不仅仅是物质,更是虚无缥缈的灵性甚至……超凡本身!
“……怎么可能!?”
自始至终都没有展露出多少情绪波动的埃维拉,终于面色凝重起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灰狼公。虽然不在这里,但我除了汞螅以外,还有另一名协助者。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预言家略微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其中轻浮而玩世不恭的笑意,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
汞螅的概念毒烟雾被抽空。黑袍的年轻人屹立于独眼图案的中心,银色的流体面具从他的脸上脱落,在地面砸一滩水银流体,半死不活地朝中央聚拢,缓慢地凝聚出形状。
预言家看着被黄金锁链束缚住的灰狼公,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几乎咧至耳根:“他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物质世界唯二两个有资格饮下神赐药剂的超凡者之一。顺道一提,另一个不是你,原因你自己也清楚。”
“黄金,亘古不变的金属,其永恒的特性封印了你的超凡。面对它,你引以为豪的‘镜’之秘符文可帮不了你,除非你在密度上完全碾压施术者……而显然,你并没有。”
“……你是在朝我炫耀你广博的人脉吗?”
冷哼一声,埃维拉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没有试图挣扎,他就这么以被束缚着的不雅姿态,深深地凝视着预言家,像是要把对方的脸庞牢牢铭刻在深紫色的眼眸深处一样:“动手吧,毁灭我这具化身。你如愿以偿,获得了为期两天的为所欲为时间……这是你应得的。”
“但是,希望你不要忘记……自今时今日起,直至未来永劫。无论你生还是死,灵体破碎亦或融入天地,化作任何生物或者物质。灰狼的眼眸,都会一直凝视着你。你当小心映照着你的每一面镜子、水面甚至瞳孔,那很可能是你生命中最后见到的影像。”
“……哦,被注定要成为伟大存在的灰狼公惦记上了,真恐怖。”嘴上说着恐怖,预言家的表情却依旧那么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不过有一点你还是猜错了。我正在施展的这仪术,目的并不是发动一次强大的攻击、毁灭你的化身。我可是记得的很清楚,两条打火匣之犬徘徊在你的周围、确保你会交好运。如果我那么做了,不仅杀不死这具化身,还会打破黄金的束缚,把你释放出来,那我们就完蛋了——就像我记忆中的那般。”
屈起食指轻轻敲击着太阳穴,他夸张的笑容变得越发狰狞:“它们很讨厌你,因此不会那么尽心尽力……但即使如此,困住你也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毕竟狗狗总是那么忠诚,无论主人好坏。”
埃维拉深深看了他一眼,以仿佛是在讨论别人的语气淡淡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等到它们不再跟随我之后再动手吗?”
“呵呵。”预言家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灰狼公一眼,话锋一转,“之前你有问过,我为什么要费尽心力从大祭司手中获得神赐药剂,没错吧?”
闻言,灰狼公忍不住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及这件事,但还是顺着话题往下说道:“难道不是和你口中的协助者做交易,确保能剥夺我的自由吗?”
“很遗憾,猜错了。我确实和他做了交易,但涉及的内容并不是神赐药剂。”
预言家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其中冲着埃维拉而去、丝毫不加掩饰的讥讽与恶意,让银发紫瞳的青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对方的大脑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癫狂想法。
在一瞬间,他的脸色勃然大变:“你……难道……”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何必还来问我?”神经质地抽笑着,预言家一抬手,准备完成的仪术开始发动。无数猩红的触须自地面图案的独眼瞳孔中伸出,化作锋利的尖刺,贯穿灰狼公的身躯。泛着气泡的液体通过触须中空的管道注入他的体内,乌黑而粘稠,如同干涸的鲜血。
“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有资格使用这药剂。但谁也没有规定没资格的人就不能用,不是吗?”
预言家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扭曲,如同大片纠缠在一起的蠕动蛆虫:“只是用了会怎样嘛……那就后果自负了。”
埃维拉的身体剧烈挣扎着,力道之大甚至让黄金之锁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裂:“不,住手,你不能……嗷——!!!!!!”
灰狼公的话语尚未能说完,便扭曲为充斥着狂乱之感的狼嚎。那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庞拉伸,银色的毛发增生,手脚开始扭曲为更加狰狞的姿态,深紫色的瞳孔朝中央收缩,化作野兽般的竖装瞳孔。
在极短的时间内,银发紫瞳的埃维拉便再现了传说中的场景,从人类扭曲为半人半狼的疯狂姿态。黄金的锁链前所未有地剧烈震颤起来。狼人周围的空间发生轻微的扭曲,如同万华镜般浮现出无数的形状与色彩,频率之快、颜色之鲜艳,让人望之便胃部翻涌。
无底的镜渊之国深处,一根深紫色的手指静静悬浮,其指甲的部位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布满血丝的瞳孔猛然睁开。从它的断口处,无数的血管增生,在这没有边际可言的纬度中疯狂扩张,探索着某物的存在。
在明暗的变化中,狼人般的躯体逐渐扭曲、增生。全身无数眼球睁开又爆裂,无数的肿瘤鼓起又炸裂,血肉破碎声、触手挥舞声、疯乱而不可名状的低语……扭曲的镜像中,那道被黄金锁链束缚住的身影,正朝着更加骇人、更加恐怖、更加疯狂的姿态蜕变。
一旁,直视着这一切的预言家表情不再疯癫,而是变得庄严肃穆。他微微后退一步,摊开双臂,以如同剧院中旁白般的抒情语调,将充满讥讽与恶意的颂词唱诵:
“镜世界的霸者,无尽地平线之主。你是狂乱的根源,都市的扭曲者。你是万千疯狼之首。你的信徒都诵汝之名,以求死后升入神国,于永世疯乱之地沉沦。”
“汝名埃维拉·斯特雷奇·克劳里迪亚。”
“疯神,克劳里迪亚!”
……
“……那是,什么!?”
丰饶之结界内,密斯特斯停下了一切的动作,抬头朝着某个方向眺望,“怒”之颜那双永远充斥着无尽怒火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茫然与呆滞。
下一秒,一根粗大的藤蔓破地而出,将密斯特斯的身体狠狠甩开,恰好避开从侧面突袭而至的尖锐利齿。
查贝奇主教把密斯特斯从地上一把扯起,大声咒骂道:“你在干什么?这是战场!要我从逐暗者培训营开始教你怎么对付邪教徒……圣灵在上啊,那是什么!?”
训斥的话语只说到一半,矮小老者的声音之中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惊恐。他抬起头,倒映在他瞳孔之中的,是被整栋包裹在多彩结晶体中的……大金钟钟楼。
不仅仅是查贝奇主教,大祭司,两名影卫的高层,三方联军以及旧神教会的残党,一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以不敢置信、不可思议的眼神,仰望着发生异变的钟楼。
随后,一声悠远而又充斥着疯狂意味的嚎叫,平等地回响于所有人的脑海。
“嗷~~~呜~~~~~~!!!”
圣灵历1880年11月6日,下午四点整。天气阴转小雨。
神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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