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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阳劝舅舅去自己家,舅舅不同意。他把舅舅送回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没急着走,又给舅舅煮了粥,炒了个青菜,陪着舅舅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又让舅舅脱了衣服,给他抹了药才离开。
北方的天气即便是夏天,中午温度最高时也就二十四五度,其他时候大多是十度,凉凉的风吹在人身上,并没有闷热感。
张新阳一路骑着电动车往家里去,走到半路上与对面骑着电动车的高金凤撞面,张新阳点点头算是和她打了招呼,等不及高金凤回复,两个人就擦肩而过。
进院时,看到堂弟正拿着手机在白菜地狂拍。
“二哥,白菜长出来四五天了,叶子上有小虫洞了。”张万龙比谁都挂心这片白菜地。
“今天就可以喷点发酵的糖醋液。”张新阳是用现在最普遍的办法来防治虫害,在回家第二天,他就用冷翠取的方法来防虫。
“二哥,你弄糖醋酒和辣椒啥的就能杀虫?”张万龙又习惯性的把手机举了起来。
“我做的这个糖醋液并不是杀虫,而是驱虫,白菜上喷上这个,虫子不喜欢闻就会远离白菜,这叫生物防虫,还有物理防虫。”
张新阳从仓房里拎出白水桶打开,味道扑鼻而来。
张母在屋里听到动静喊老头子一起出去看看,张老汉躺在炕上动都不想动,张母也不理他,自己到了院里观看。
“将发酵好的糖醋液与水勾兑之后喷在农作物上,初期要喷频繁一点,因为我们要先把周围的环境养起来,把这些气味慢慢养进土壤和环境里,久而久之效果会慢慢加深。”
张母笑问:“那有些虫子不嫌弃味道,还是吃菜叶了呢?”
“勾兑的糖醋液喷到菜叶上,有些虫吃了,会拉肚子脱水,最后慢慢死掉。”张新阳说起这些很有耐心,“我们自己制做的这些生物杀虫比不过杀虫剂效果,那我们还可以加上物理驱虫,在菜地里放上吸引虫子颜色的粘板,夜间还可以放上灯设陷阱抓飞蛾之类的虫子,把稻糠炒香加上杀虫药放在挂盒里抓虫,有效果。”
“虫子这种东西,就是喷农药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消灭掉,甚至在喷农药之后虫子还会产生抗药性,这样一来,只能再喷毒性更大的农药去杀虫,这就和我们用化肥种田越用越多才能保证相同产量是一个道理。”
“虫子都是有天敌的,这样我们在驱虫的情况下,加上虫子的天敌,就可以除虫。农药喷得少了,土壤才会慢慢养回来,生态也慢慢变好,简单的一个防虫驱虫,最后又回到生态环境上,其实最后还是回到了我们先前提过的有机农业上面。”
张万龙连连点头,口服心也服,真心的竖起大拇指:“二哥,以前我一直觉得种田是件简单的事,现在听你说这些,我发现自己懂得太少了。”
“我说的这些只是针对像咱们家菜园子这些小的方面,我说的这些也是老师们多年来慢慢总结出来的,东西很简单,但是过程需要我们用耐心去做,有很多人坚持不住,嫌累嫌麻烦。”
趁着天还亮着,张新阳舀出一小盆糖醋液,分别倒进几个水桶里,他同时也解释稀释浓度一定要低,这样不会烧掉叶子。
“所有东西都可以喷吗?”张母问。
“茄科类的不行,会产生拮抗作用。”
“啥叫拮抗作用?”张母没想到越问知道的越多。
“抑制阻碍植物长生或者杀死植物。”张新阳生怕母亲听不懂,又详细解释一番,“准确点说我勾兑出来的这个糖醋液喷到茄子上,不但不会起到防虫杀虫的作用,还会把茄秧杀死。”
院子里只有三人,说的却很热闹。
张老汉躺在炕上,也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以为意,什么生物杀虫物理驱虫,不就是早些年老人使用的办法吗?
菜园子有二亩地,用喷水水管很快就将白菜地都喷了一次,一切弄完天都大黑了,张老汉坐在屋里,隔着窗户看着外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三个人干什么还没有回屋。
第二天一大早,张老汉明白是咋回事了。
只见白菜地里从南到北拉了绳,高度到膝盖左右,上面还挂着黄色蓝色的纸片,在黑乎乎的菜地里,像一片小彩旗。
看到这一幕,张老汉越发肯定小儿子从回家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回去,就是种白菜地这事肯定早有预谋的,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准备这些粘虫板?
清晨,新鲜的空气里也弥散着一股辛辣的味道,不用走近也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
张老汉额角青筋直跳。
他就想看看儿子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来。
当天,通过视频张家菜地里一片片小“彩旗”的事就传开了,村里好奇的人涌过来看,高朋举也过来了。
他看的最认真,在视频里听到张新阳说的那些后,还细问了一下张新阳,比如为什么要发酵半个月的糖醋液,还有什么叫冷翠取,有什么作用。
村里老人倒是懂一些:“我们小时候没有农药,防虫也会勾兑醋水喷在白菜上,效果是有,也烧菜。新阳这个更科学啊。”
“是啊,这专业东西还得靠你们文化人。”高朋举比张新阳大三岁,虽一个村长大的,从小却不在一起玩,所以关系不远也不近。
高朋举自打有了事业后,虽然只高中毕业,在张新阳这样的大学生面前,腰挺得也特别直:“张新阳,你是有大才的人,留在村里白瞎了,你得出去逛一番大天地,特别是南方气候好,一年种好几茬庄稼,你应该去那里发展。”
“种田在哪里都一样,咱们家这边虽然一年一季种植,但是是稀有的黑土地,土地更肥沃。”像高朋举这样说的人也很多,张新阳没多想。
他要真把想法说出来,他相信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读书读得脑子生锈了,现代社会谁不想着挣钱有好的生活,什么信仰造福子孙后代,扯得远了点。
高朋举笑了笑。
又有人问张新阳,两人也没有空再回话。
八月中旬,白菜已经甩出四片叶子出来,张新阳在这期间每隔两天就喷一次糖醋液,张老汉面上说了几句弄一院子味,可也没有说别的。
张新阳平时除了照顾白菜地,就是去后屯照顾舅舅,他浑身的痒并没有因为抹药膏忌口就好起来,仍旧和以前一样。张母急了,不管不顾带着舅舅去了市里。
张新阳要跟着去,张母没同意,直接叫上老伴,三人一大早在村头坐上客车去了城里。
一向平静的村里,这天突然吵闹起来。
张新阳和堂弟正在白菜地里抹干草,就是前些日子张新阳从外面捡回来的,避开白菜铺在白菜地的垄沟和垄台。
这也是防治长草的一种办法。
两人从早上就开始弄,中午下的过水面条,打的黄瓜鸡蛋卤,吃过后就又去白菜地里,才没干多大会儿,就听到后院吵了起来。
村里一共四十多户,房子分成三排盖,张家在中间这排靠着村西头,而后排把头的是赵家养猪场。
“靠,打架了。”张万龙直接蹦起来,快步往后院看热闹,还不忘记把白菜地头的手机拿上。
张新阳回村也近一个月了,村里人口不多,年轻人都在外面,只有一些老人在家,平时要不去屯中间的小卖店买东西,还真见不着啥人。
屯子里的人大多是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少有吵架打架的事情发生。
张新阳也好奇养猪场出了什么事,放下手里的活奔过去。
站在后墙头,翘脚一望,原本以为空落落看到不人的村子,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聚了十多个人,都站在养猪场外面往院里看。
张新阳跳上墙头,轻轻一跳落了地,待走近也看清楚了,院里是赵德家两口子,和他们吵架的人张新阳现在天天能看到,正是高朋举。
“你算哪根葱,就是政府都支持我们养猪,你凭啥驱逐我们出去?”妇女的嗓门一向大,特别是吵架的时候,“还驱逐?你当你是谁啊?你爸是支书和你有啥关系?我们家就在这呢,我就等着看你咋把我们家驱逐走。”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没人说不让你家养,可你家在村里养,闻闻村里都是啥味,弄的村子都待不了人了。”
“住不了人那边站的都是啥?”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还有看热闹不怕事小的,张万龙拿着手机跑到院子里一顿拍,院里三人只顾着争吵,没有人腾出空来理他。
赵德性格软得像烂面条,跟人说话都腼腆,他媳妇却是个厉害角色,吵架的时候他一直在拉着妻子,甚至还频频向肻鹤道歉。
村里这个养猪场弄起来之后,味道一直不怎么好,村里人心里都有意见,可赵德夫妻会做人,一到腊月,都会杀几头猪,挨家挨户送肉。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德送肉时也遇到对他们家猪场味道熏人,他从不与人红脸,总是点头弯腰和人家赔不是,让人家不好意思再说难听的话。
今天高朋举在村里转,转到赵德家的养猪场,被臭味熏到,正巧赵德媳妇在院里做事,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大队部在太安村西边,离养猪场有五里多地,有人开始拉架,把高朋举劝开,有人去给高支书送信,得了信的高支书很快赶了回来。
高支书喝了一声儿子:“你跟我过来。”
“高支书,你咋还过来了?啥事?我家这个养猪场有味道村里人不说,我心里也都知道。”赵德走上前来打招呼,情绪有些激动。
高毅江惭愧:“德子,你别说了,是叔没把高朋举教好。”
说完,又喊儿子上前道歉:“一个村里住着,不能帮上忙,起码不能添乱,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还不快和你赵哥认个认错。”
“爸,我也是为村里人着急,天天被臭气熏着,也不是个事,早晚要把人弄出病来。”
“你住口。村里人祖祖辈辈家里养猪,你听哪个说过被熏病的?”毅江头气得生疼。现在鼓励农民创业,他这个儿子到好,回到家就惹祸。
“高支书,都不是外人,又没有啥事,不用道歉,你就别为难孩子了。”明德搓着手,难为情的样子。
“他多大个人了,哪里还是孩子,做错就得道歉。”
“爸!”高朋举见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道歉,“德叔,婶,今儿的事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
高毅江又和明德道歉,这才带着儿子离开,对出来看热闹的村民道,“都散了吧,一个村住着,有啥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高支书,高朋举也没别的心思,你回去也别训孩子。”
“这又不算啥事。”
人群里有人说了两句。
高毅江笑着说知道了,可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这事还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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