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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里屋床上,张万龙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张新阳都被他弄得心烦了。
“白天没累着?”
张万龙翻过身面朝他:“二哥,你想过没有?高朋举把好好的耕地改成玩的地方,这样算不算破坏耕地?”
“好好的怎么想这个了?”
“你回来是想让大家明白土地的重要性,而他却是把耕地改成娱乐的地方。”
“他不是种树种花吗?虽然不知道他的规划是怎么样?但是看他进的那些树苗,绿化面积不会少,而且说起来他这是退耕还林,比种庄稼对水土保护更好。”
“是啊,种地还要上药,种树会防止水土流失。”张万龙好似有些理解了,不过下一秒他又有了新问题,“他种的那些树不喷药吗?还有花草啥的,不喷药全是虫子,到时来这里玩的人落一身虫子,谁还敢来啊。”
“这些喷药是一方面,不喷药也能处理,慢慢生态平衡,引来鸟多了,自然就解决了。”张新阳累了一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十月份,中午热早晚冷,早起时天冷,就不爱起床,且早晚都要穿着厚衣,中午热时要脱掉衣服,很是麻烦。
张万龙打着哈欠:“可是我还不困啊”
等了半晌没有听到人回应他,他又打个哈欠,一闭上眼就睡了,连身都没有翻一个。
听到身边呼噜声,张新阳坐起来,这一晚怕是睡不好了。
在城里为了把学业弄好,又能抽出时间来多钻研有机农法,他时间安排得一直很紧,这样一来也让他得了神经衰弱,回到家里后,他白天会找多些活做,这样晚上能让自己睡下时和家里人同步。
刚开始时确实有些困难,没有睡意他也逼着自己躺下,手机也不碰一下,半个月后这种情况终于慢慢改变,每晚十点之前他能很快入睡,直到上个月大哥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他有时要熬夜等大哥回消息,睡觉规律又被打破。
但是睡下后神经衰弱被惊醒的时候也少了,可是今天堂弟这呼噜声,睡意已经被赶走了。
“新阳,睡不着吧?”母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张新阳起身下床,也不用担心把堂弟吵醒,就那个睡觉怕是摇他都不会起来,他打开门,看到母亲站外面:“妈,你咋还没睡?”
“小龙呼噜声这么大,我和你爸也睡不着,你本来就睡眠唛,想着你也不会睡。”张母说归说,到没有嫌弃,“外屋有个折叠床,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去那里睡吧。”
“行。”明天还要早起干活,他要推托说不用母亲还不担心,张新阳干脆应下,回床上抱起被子就去了外屋。
外屋张母已经把折叠床打开,上面有折叠床垫:“我去找个就床单给你。”
“妈,不用,被子大,我铺一半盖一半就行。”
“这样睡着哪舒服。”张母不同意,人已经进了屋。
张新阳知道不让母亲铺,她心里会一直不安稳,所在只要母亲提的事,张新阳从不反驳,都会应下,母亲很快拿了床单出来,铺好后脸上才有了放松的神情。
“好了,快睡吧。”张母笑道,“这还是你和你哥的床单呢,上初中给你们买的,如今你大哥结婚了,你也研究生毕业了。”
别看生活在农村,张母却是一个很干净的人,甚至可以说到了洁癖的地步,家里的碗筷没有城里的消毒柜,每天吃过饭后家里餐具都要放在大锅里用热水煮,所以说他家的筷子最有特色几乎都是弯的,张父又是个暴脾气,看到弯筷子就会骂上几句,他们家筷子也是换得最快的。
四口人四种碗筷,从不乱用。
在张新阳的记忆里,他小时候家里很穷,母亲还是多做出两套被褥来,只为来客人盖着用,他们家的被褥也从来都是各人盖各人的,从未窜盖过。
以前农村家家屋里都泥巴地,他们家的地面却是用白灰和水泥抹的,母亲每天都要擦两次,就是春天干活都是泥,他家地面也没有多少灰尘。
不知不觉中受母亲的影响,张新阳也落下这个毛病,与身体接触的衣服只要被同学借着穿了,哪怕是试穿一下,他都会洗了之后再穿。
隔着两道门,张新阳很快就沉沉睡过去,清晨父亲虽然动作很轻,张新阳还是醒了,看着天亮了他也立马起身。
从决定回乡之后,他就没想过睡懒觉,春耕秋收都是农民最忙的时候,特别是春天育种子时,三点多就起来,那时天还冷着,就裹着羽绒服钻进大棚里。
把床收拾好,张新阳抱着被子回屋,直接把堂弟也喊了起来。
“二哥,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张新阳不多话,直接把被子扯开。
张万龙却一动不动,张新阳没理他,出去帮母亲烧火做早饭,为了能干动活,现在早饭也做的干粮,张母嘴上不说,心里却也不赞同儿子叔子家帮忙,老头子嘴上说着不让,可心里却不这么想,这也是张母不赞同也不说出来的原因,只能在吃食上照顾着儿子。
蒸的肉包子已经上桌了,发现侄子还没起,张老汉起身去了里屋,隔着墙也能听到他在喊,声音落,人出来,身后也跟着垂头的张万龙。
张新阳笑着把筷子递给他:“叫你起不起,被骂一顿舒服了?”
张万龙打着哈欠:“二哥,我能不能把包子带着去地里吃,然后多睡一会儿。”
“你问问你二大。”
张万龙就不吱声了。
张老汉吃着饭,眼皮也没抬一下,或许是刚骂过人,这次听了这话虽不满意,也没再开口。
最后,张万龙还是塞了两个包子一碗汤,又带上五个包子去地里。
一直走到田里,张万龙才打起精神来,浑身的酸痛又懒的一动也不想动,可看着堂哥已经开始割了,张万龙只能跟上去。
两人干到露水都退下去,太阳升了老高,张树林两口子才慢悠悠的上地,看到儿子和侄子已经割出一大片,张树林笑得眼睛眯在一起。
“新阳早早就来了吧?”王华有些不好意思,外人来帮忙反而早来了,他们却才上地。
“妈,你和我爸也来得太晚了,再这样我和我二哥也不干了。”张万龙正愁找不到耍赖不干活呢,立马借机找茬,“要说我就花钱用机器收得了,人这么累,万一累坏了花钱买药多少钱?”
“等机器也得看天,要等地里干些了机器才能下地,否则下去了机器跑不起来,更要等稻子干了才能收,稻子水分大还要晒。”王华想过用机器,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家里三个大闲人,一年也就这时干点活。
她是心疼儿子,可丈夫整年只是待着,不让他干点活她心里都不痛快。
多少也有赌气的五方面在里面,所以年年都不用机器收。
“等就等呗。”张万龙撇嘴,“现在割了还是不要码在地里晒着。”
张新阳原本不想开口,想着堂弟埋怨几句就算了,怎么说老叔老婶躲懒是实事,可见他越说怨气越大,只能打断他。
“五常大米现在全国打响名气,那边的稻子都是人工割,然后晒在地里再晒一个多月,这样一来稻子口感更好一些,等我搞有机农业,几乎都是人工干活,你到时还嫌弃累?”
“当然不嫌弃,我这不是说我自己家的地吗?”张万龙嘟囔着声音小了。
不管怎么样,有能让儿子听话的人管,王华也放心了。
作为长辈的张树林根本没理会这些,他慢悠悠地割着稻子,还有空观察四周:“那边是在种树呢吧?”
他望向西边。
张万龙也看过去:“是老修家的地,高朋举找人帮着赶收,再拖下去他那点树苗也种不活了。”
他直起腰就没再弯下去:“请来的园艺师还是个女的,都赶上模特了,有机会我也拍拍她,让粉丝们知道也有美女往咱们农村来啊。”
“你少往那边凑。”一听有女的,王华很反感,“人家是城里人,看不上农村人,又是高家请来的,你少去招惹。”
她不是不相信儿子,而是觉得这种事情是非太多。
“她比我大。”
“让你离远点就远点,不信你问问你二哥去不去?”王华又把事扯到张新阳身上。
张万龙不吱声了。
二哥昨晚就告诉他不要去胡闹,现在见家里人都这么说,他还是心里有意见,干嘛说得那么严重啊。
四个人三个都在低头割地,没有人搭理他也觉得没意思,干起活来。
一连三天,隔着虽远,也能看到修家地那边种起一片片树苗,张新阳白天都在田里,晚上回家吃完洗洗就睡,有一天中午回家吃饭,才发现河岸边的树苗都栽完的。
回家吃饭时也听母亲说起栽树的人是在附近几个村子里雇的。
“用机器挖的坑,三百块钱一天雇的人,比割地轻松,很多人家自己家地先放着不割,去栽树了。”
“这几天有点阴天,看样子要下雨。”张母面露担忧。
“下雨啥,亮瓦晴天的。”张老汉让她少操没用的心。
张母不和他理论,只叮嘱儿子带着雨衣:“这天说变就变,都准备着。”
然后等上地的时候,张母把找出来的雨衣塞给儿子。
张万龙在一旁看热闹,结果下午时就被打脸了。
“二哥,这哪是下雨啊,这是下雪啊,这大十月的咋还下上雪了?”
张新阳可没空理他,向前方喊:“老叔,先别割了,把今天割的稻子码起来吧。”
下雪就会上冻,到时倒在地上的稻子穗都得冻到地上,损失也会不少。
张树林慢慢走过来,嘴上还骂着:“这什么天啊,好好的下上雪了。”
四人手上动作加快,眼看着雪在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三人把今天割的也码了起来,急急忙回家了。
明明是下午三点多,天昏黄一片,大如席片的雪盖住了大地,能见度也就几十米,张新阳套着雨衣往家里赶,眉头也紧紧拧着,上个月底很多人家水稻被雨水淹了之后大片倒伏,如今再下这场大雪,更是雪上加霜啊。
回到家里,看着自己种的那片白菜上面盖上了干柴,猜到是父母盖上的,人才进屋母亲就迎了上来:“冷了吧?快把雨衣脱下来,回炕上暖和暖和。”
“没事,有雨衣也没那么冷。”张新阳脱下雨衣搭到身旁的电动车上,跺跺脚上的雪才换上拖鞋,跟着母亲进了屋。
“这个时候咋能下雪啊。”张老汉也在叹气,“趴秧的那些稻子可完喽,也不知道能收上来多少。”
“今年又是白折腾一年。”张母道。
“白折腾还行呢,就怕本钱都挣不回来啊。”张老汉起身又去窗前站着,和儿子一起望着窗外的大雪,站在屋里,连家里的大门都看不清了,这雪下得多大啊。
就是冬天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啊。
“我看很多人家稻子割完也没码起来,就在地上放着晒,你老叔家的也是吧?”张母问。
“我和我老叔说码起来晒得更好,都边割边码起来了。”
“那就行,还能少点损失。”张老汉点点头,转念想到自己家的地,后来被水淹有些也倒伏,但是不多,为了留稻草,他和儿子已经割起来码起来晒着了,虽下了雪,自己家的倒没有损失。
这场大雪下了一宿,第二天起来时,积雪有十五厘米厚,一开门冷风瞬间扑来,张新阳打个冷战,急忙关上门。
“这场雪之后秋收可遭罪了。”张母念叨着,“看了看天气,现在零下五度,昨天没下雪前还零上呢。”
零下已经能结冰了,晚上冻白天化,这样稻子上面也会结一层冰。
“哼,那些为了挣钱自己家地不抢收的,现在有他们愁的。”张老汉背着手从里屋出来,他说的那些人,正是前几天帮高朋举种树的。
“高朋举的树苗刚种下,这不得冻死啊。”
“一天天净瞎操心,啥事你都操心,你也不嫌累。”张老汉穿着棉衣去了外面。
张母冲着他的背影喊:“多抱点柴回来。”
说完,张母对儿子笑道:“昨天一开始下雪,你爸就抱了许多的柴放到仓房里,别看你爸一天天脾气不好,老了老了也知道心疼人了。”
张新阳笑了:“知道心疼人就好,我爸有时和你喊,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要和他计较,早气死了。”张母往灶台那走,“你大哥那也不知道下没下雪,下雪了不能放牛,饲料够不够啊?”
“放心吧,那些和牛要精养,饲料都是早早准备好的。”
张母先前就听儿子说过了,可不问问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现在踏实了,再想到老头子那边还在生气,又叹起气来。
父亲虽不提起了,可这事在家里还是不能讨论。
张新阳没再多话,一家三口吃早饭时,几天不见的高毅江来了,鞋上粘着雪进屋里没走几步就化了,白色的瓷砖上面全是鞋印。
高毅江发现时,人已经坐到炕上了:“哎哟,踩一地脚印,二嫂得受累了。”
“下雪天就这样。”张母笑道,“到时一擦就行了。还好你家高朋举的树苗都种下了,不然现在上冻了,可不好挖坑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新阳的,树苗才种下,天就冷了,防护是不是得做一些啊?”高毅江愁啊,儿子不上心,可他担心啊。
张新阳被问愣住了:“杨彤没弄吗?”
“昨天栽完树就走了,说要回去取些工具再回来,走时我还怕上冻,问她要不要先把防冻弄了,她说不用,谁能想到下雪了。”高毅江也没把张新阳当外人,“早上我让朋举打电话问了一下,那边说不用管,等她回来再说,我心里放不下,就过来问问你。”
说到最后,又补了一句:“之前看她的园艺证我就觉得有些假,现在她说的话我心里也没底。”
张新阳心里也猜着低估,按理说园艺师最起码的工作就是对植物的日常养护,想了想他追问一句:“杨师傅有整枝修剪,剪除枯枝及病虫枝吗?”
“直接种下了,说等她回来再修剪。我也在网上查了一下,这样不行啊。”
“这样确实不行,咱们这边温度降到零下,树苗虽停止生长,但是基本的防寒没有做好,成活率保证不行。那树干涂白剂涂了吧?”
“也没弄,所以我说她不专业。”人是儿媳妇介绍来的,高毅江又不能多过问儿媳妇,只能催儿子,儿子又全然相信,他也没办法了,“新阳,你看看现在需要做点什么?”
“高叔,我对这些了解的也不深,杨师傅那边说不用,我再出主意,你们这边也不好做,不行你先等等,这场雪下过后白天还能暖和,她去取东西几天就能回来,再处理也不晚。”
这些当然是宽慰人的话,张新阳这也算是委婉的推掉这事。
在场的张老汉夫妇没有多说,他们也不想儿子掺合高朋举的事,毕竟过后树苗有什么事也能扯到儿子身上了,好心帮忙是行,最后又捞一身埋怨就不好了。
“新阳,这事你不用管,高叔今天能过来找你,也是能做这个主,真有啥事也不用你担责任,朋举那边也不敢说三道四。”
“高叔。”张新阳一脸为难。
“张二哥,我是啥人你们也知道,我也明白你们的担心,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让新阳难做。”
有了这亲口保证的话,张老汉才对儿子道:“你高叔都这么说了,你也别让他着急,看看用不用做什么?树苗也不少钱,别有啥损失。”
见此,张新阳也不好再推辞,想了想:“树苗剪枝没有做,也没有做涂白,现在最好是烧干柴,用烟熏在树苗附近保持温度,等天暖和剪枝涂白,防止树皮冻伤,还有喷一些防冻剂,现在怕是来不及了,防冻剂是在秋季落叶之前使用的。先做前两步吧。”
“我就说嘛,树苗怎么能不做御寒啊。”高毅江得了办法也不耽误,立马起身走。
张新阳和父亲起身送人到院里,目送他踩着雪出了院门往村里去了,才回屋。
饭吃到一半已经冻了,张母说再热热,张新阳没让:“也吃得差不多了,还温着呢。”
“我看一会儿还得找你过去,到时你就去吧。”张老汉坐在炕沿上抽烟,一边交代儿子,“到后面要是高朋举有主意,你就少说两句,他不信你你也别和他较劲。”
“放心吧,我啥时候和他较劲过。”
“那就行。”张老汉对儿子还是放心的。
他不放心的是高朋举,村里人都看得出来高朋举不服儿子,看到这点张老汉心里还挺得意的,高朋举就是大老板又咋样?儿子现在虽然没有事业,可有能力啊,你再有钱还不得在我儿子面前低头?
果然让张老汉预料到了,高毅江离开不过半个小时,儿子电话就响了,挂了之后说让他去树林看看,张老汉点头,一边让老伴给儿子找厚衣服出来。
现在是高朋举求着儿子,张老汉心情好,难得也能把关心的话说出来。
张母笑呵呵道:“早就找出来了,秋天的时候我就把他厚衣服都拿出来掠过,羽绒服也洗了。”
“那个洗了还能穿吗?你一天天净瞎干净。”
张母不搭理他,从衣柜里把昨天就翻出来的羽绒服掏出来,让儿子换上,送儿子出门还不忘记叮嘱别冻到。
张老汉看了就喊她闲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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