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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9日星期三
10:30a
“所以,你确定想在这附近开一家花店?”
任望珊窝在单人沙发上,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嘴巴里还小口小口吃着向晚从戚乐那边打包来的草莓慕斯,看着不远处翻箱倒柜的黎向晚。
她茶几上的桃木色花瓶插着今天早上刚从浦东中心送来的数枝新鲜的向日葵,湿漉漉的花盘上有微小的,毛茸茸的刺。层层叠叠的鹅黄色细长花瓣半开半拢着。传说中世界上只有1的人会每周买花,而任望珊就是那个稀有1的组成部分。送花的小姐姐还附赠了店长的手写心情卡,上面是向日葵的花语:“我的眼里只有你,你是我的太阳”。
店长的行楷是特意练过的,字体很秀丽,任望珊皱皱眉,想把卡片扯下来扔掉。想想终归不忍心,又把手默默收了回去。
“是啊。”黎向晚终于在任望珊的一堆口红中比对出了她一直想找到的那个色号,满意地记下货号,边朝她看过去,语气很轻快:“我不一直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嘛。”
“店面找好了?广告商有着落了?这儿住宅区这么密,房租是很贵的啊宝贝。”任望珊娓娓道来。
“都没。我现在纯属有这么个想法。”向晚摇头晃脑笑嘻嘻:“不过进度还是有的,比如花店的名字我想好了。”
“嗯哼,说说看。”任望珊挑挑眉。
“半夏向晚。”
任望珊怎么听怎么像某个非主流时期的网络流行词汇,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好在名字还挺好听,向晚是个非常合格的文艺女青年。
“怎么样,是不是很唯美,也很符合我的气质。”
“你比较想我赞同前一种表达还是后一种。”任望珊面无表情。
“哈?什么意思?”黎向晚回头,懵懵然。
“咳咳,就是。”任望珊把电脑“啪”一声合拢,正色道:“要是我同意很唯美,那就不符合你的气质;如果符合你的气质,那就唯美不了。”
黎向晚没多说什么,直接往任望珊的单人沙发冲过去挠她,二人在沙发上笑得滚成一团,差点打掉了任望珊的宝贝慕斯。
真正关系好的朋友,一定是互相开玩笑骂骂咧咧,没节没操地打打闹闹,但其实从不会戳到对方真正的疼处。心里总在为她小心翼翼,温柔地绕道。
前两天生日上和于岿河见面的事情,二人都默契的闭口不提。七号晚上给任望珊打了好几个电话的也是向晚,她看着望珊沉寂了一天,又再次变回了太阳。
其实黎向晚很不乐于见到这样的任望珊,可是她没有办法。身处局外的明白人啊,能做的或许只有陪伴;而身处局内的痴情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然沉沦其中,无法自持。
向晚把望珊的笔记本电脑扔到床上,给自己在单人沙发上腾出了个位置,坐在侧边扶手上道:“其实找店面这种事情,交给人脉广路子多的我哥就行了;我还想把戚乐拉进来,你说她愿意不愿意?她店里的插花造型都是她自个儿弄的,我觉得特别好看。”
任望珊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行,戚乐虽然忙,但这种事情应该足够引起她的兴趣。于是认真点了点头:“可。”
黎向晚打了个哈欠:“啊呜——我给我哥发个消息,就让他去苦恼着吧。本姑娘要睡一会,昨天熬夜了。”说着边掏出手机给黎阳交代了艰巨的“任务”,揉了揉眼睛就要往望珊床上倒。
任望珊:“你美瞳没摘。”
“靠,差点瞎了,多谢救命。”向晚苦哈哈地去卫生间摘了n,晃晃悠悠倒在床上,再也不省人事。
任望珊默默等了一会儿,站起来轻手轻脚地把睡得正熟的黎向晚的被子边角认真地掖好,看着向晚被齐刘海稍稍挡住的侧脸笑了笑。
我最快乐的宝贝,一定要一直无忧无虑地这么快乐下去啊。
望珊带着电脑走到阳台,坐在藤椅上给戚乐发了长短的语音。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轻松地微笑着回复了声好。然后打开电脑微信,继续和导师交流,顺带再熟悉一下明天在f大作为研究生代表的演讲稿。
另一边——
黎阳坐在办公室,突然收到他那个麻烦妹妹的指令,扶额重重地长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怎么就没先把黎向晚抱出来呢。他明明只比她大了十多分钟,怎么做的事倒像是长她十岁不止。
窗边插兜喝着黑咖的于岿河转过身:“怎么了?谈的不顺利?”
黎阳摆摆手:“不是。合作方没问题。没什么大事,我那宝贝妹妹要我替她找找公寓附近的空店面。小丫头不知怎么想的,明明在读书呢,心血来潮想开个花店。”
于岿河蹙眉:“她一个人?”
黎阳明白他在问什么。顿了顿之后温声道:“她没说,我再问问清楚。”
“不必了。就我们最近开发的那块地皮,直接最低价格分一块给她。”
黎阳没多想,微微皱起眉头:“于总,这样不合适。公司的每一分钱都很重要,个体的特殊化不该上升到公司整体的利益。”
于岿河觉得黎阳有时候真是执拗得很有趣,挑起眉:“你还知道,老板是我?”
黎阳一噎。
“我有我的想法,你应该也能猜得到。”
黎阳沉默,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替向晚谢谢于总。”
“该是我谢谢她。还有,现在已经没外人了,就别这么叫我了。本来就不喜欢这称呼,而且我大名不知道比这好听多少倍。”
黎阳温和地笑了,“好的,岿河。”
于岿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之前f大请我去参加研究生开学典礼,记得之前因为日程表上冲突,我让你给推了是吧。”
黎阳点点头。
于岿河低头啜饮一口黑咖,苦味在唇齿间滋滋地蔓延开来。
他沉默了一会,声色微沉:“跟他们f大的负责人说,我可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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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0日星期四
7:00a
f大的开学典礼比较晚,九月下旬才陆陆续续开始,又是本硕博分期进行,轮到研究生已经十月了。
教务处给任望珊的演讲稿她都快背出来了。望珊对于代表讲演的事情早就轻车熟路,从没出过差错,导师也对她很放心。
开学典礼的时间是九点整,任望珊为了让自己有更清醒的状态,七点就起了床。
任望珊其实很不喜欢穿这种规规整整又拘束的黑色正装,即便她很适合,穿上去还有种企业精英的风韵。不过每次望珊遇到需要穿正装的场合,都会再备一套私服,等到必要的事情一结束,就去就近的更衣室换回来。
她今天带了条方领的奶黄色压褶摆裙,颜色和设计像奶油一样甜美,后背还有个抽身黑丝带蝴蝶结。又拿出毛茸茸巴掌大的便携式首饰收纳袋,把lr青石玛瑙盘手表,酒红色樱桃耳夹和sarvski星月项链全都装进去,又捎上柠檬味的甜系香水小样。
然后换上一身正装,绑好低马尾,用直板夹把鬓边的碎头发打理好,转身出门落了锁。
8:20a
f大校园的早晨习习拂着清风,阳光把苔绿的叶子照成半透明,发出喁喁细语。广场草坪中央的喷泉之上,清澈而泠泠有声的生动流水在白石玉盘上欢舞,又不断散入贮水池中。除此之外,四周几乎是万籁俱寂,除了远处偶尔有自行车链条摩擦和打铃的声音,给寂寥的四周添了些许慰藉。
非研究生今天没有课,全都待在宿舍或图书馆。此刻离开学典礼时间又还早,没有人往这边来。望珊可以安安静静地独处,这对身处在学校里的她来说很难得也很惬意。
9:00a
任望珊没有去到她场内的座位上,因为校长开头致完大约七八分钟简短的辞,研究生代表就要上场了。她的东西都堆在后台,准备演讲完换身衣服再回场内坐好,听完剩下的典礼内容。
“——那下面就有请我们此次研究生代表,法学院国际法19级研究生任望珊同学,来为我们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任望珊面带微笑,气质出众地走上台跟校长握手,站到演讲台前。
与此同时,于岿河在礼堂大门口站定,隔着数千人潮,远远地看着她,在演讲台上自信又出众,内容和观点都既三观端正又吸引眼球,引来台下一阵阵喝彩声与共鸣声,嘴角勾起笑容。
“欸欸欸!于总您总算来了之前左请右请请不到,今天可终于把您盼来了您作为本校奖学金的新投资方,等会直接坐第一排的位置,已经给您安排好了,就挨着研究生代表呢。我这就带您去。”身着黑色套裙,负责接待的老师在大门口看见一身剪裁精良的高定,仪表相貌堂堂的于总,忙殷勤道。
于岿河朝她礼貌地一点头,转身迈开步伐直接进了主会场,在第一排坐下。右手边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任望珊下了场之后,直接跑去宿舍楼底楼的更衣室把裙子换好,头发解下来用手指抓松散开,再依次戴好配饰,又换了一个颜色稍微粉嫩一些的口红,少女的甜味气息溢满了周边的空气。
出了宿舍楼,望珊赶着回大礼堂。之前接待的老师给她看过座位表,研究生代表是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左手边就是学校奖学金的一排投资方,她舒了口气。
投资方的座位一般都是空着的,这些老板们都可忙了,哪有时间参加这种开学典礼呀。来了也无非就是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站一站朝后挥挥手,来的意义不大。
少女在树林阴翳的校园小路上小跑着,随风带起一阵阵的花香,路过的校友都转头回看,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法式复古的樱桃耳夹衬得她脸更小皮肤更白,星月项链和方领口显得她锁骨纤细而长直。粉红色的嘴唇让她看起来像是一朵散发着甜香的春日奶油色保加利亚玫瑰,浪漫且动人。
不,不对。今天的她应该是一株迎着荣光的,高高仰起头的向日葵,目光自信又坚定,连每根发丝都闪烁着耀眼的,骄傲的,张扬的光芒。
她是太阳,是一切值得用美好称颂的人间事。
望珊到门口还微微有些喘。座椅的靠背很高,从后面看过去,第一排投资方的座位好像是有坐着个人的吧,看着还挺年轻。
作为研究生代表,在学校投资方前面肯定是要礼貌表现的。她顺了顺奶黄色的裙摆扬起嘴角,走到那个男人身边轻轻坐下,随即转过脸友好地伸出手:
“您好,我是————”
任望珊笑容凝固,说不出话。
于岿河左边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轻轻碰着鬓角和额头,侧脸鼻梁挺得不像话。他微微挑眉偏过头:
“所以你是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任望珊收回伸出去的手,漂亮的眼眸在礼堂舞台光线的映射下显得微微闪烁:“你怎么会来。”
“呵。我倒奇了怪了,有什么地方只准你任望珊来,不许我于岿河来的?”男人冷冷道。鼻翼却不经意间轻轻嗅了嗅少女的柠檬气息。
“于岿河。你说话一定要是这个语气吗。”任望珊皱眉,眼神却依然不看他,淡漠地看向前方:“就不能好好说话。”
于岿河一愣。他好像没有注意到过,当面前是任望珊的时候,他所说的话,所做的行为,所想的事情,都会陷入一种混乱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要好好说话的话,得面对面说。任望珊,你难道平时口中的“好好说话”就是拿你的侧脸对着人?”
任望珊朝左边回过头,眼神里满是埋怨。随即又把头转回去。
“也不必好好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可聊的。”
典礼结束,你回公司我回家。
于岿河挑眉:“是么。”
“?”任望珊瞥了他一眼。
任望珊深呼吸克制情绪:两三年不见他是不是又新添了什么毛病?
难道他们还有话要聊?
操。
任望珊看着手机里前一个小时校长发来的消息,真想骂人:
“望珊啊,典礼结束之后我们要和这次来的投资方一块吃个饭,你是研究生代表,也一块来,位子都订好了。之前实在是太忙忙忘了,就没来得及没跟你讲。投资方就做你左手边,样貌特别好,仪表堂堂的。你看到了也认识了吧?我特意留了个心眼儿,让接待老师把你俩座位排一起的。记得先多说说话,多接触接触啊,我们和这位于总也不太熟悉呢,免得待会儿饭桌上尴尴尬尬的,多不好看。”
她最想打的当然还是左手边撑着头的于岿河。
待会儿还要和这个人再次面对面吃饭?还嫌上次不够尴尬吗。她真想撬开于岿河的脑袋仔细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来?是公司不够忙还是人太贱?
肯定是后者,她心里逼逼叨叨。
纤纤手腕上的玛瑙绿表盘上,时间已经指向早晨十一点。礼堂外的人群慢慢熙攘,学校食堂渐渐忙碌起来,锅子里陆续冒出热腾腾的蒸汽。白日已然升到天际中央,透过树隙在水泥路上投下一片片斑驳与琐碎,绿叶都反射出亮光来,一闪一闪晃人眼睛。喷泉水面碎银浮动宛若灿烂浪漫神秘星河。教室里一根光柱斜射进来,打在自习同学的练习簿上,五颜六色的粉尘在光柱里纷飞。
有人的心情在红尘中起伏,但又不敢说出来。因为比悲伤更令人悲伤的东西,叫做大梦一场空欢喜。
可是依然瞒不住我眼的里都是你,因为你是我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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