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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22日星期六

“我就说老于肯定不比成醉差吧!”程鼎颀边喝着碳酸饮料边跟萧宸道,“一模一样的一张省一等奖这不就来了嘛!”

下节就是延时课,二人此时在办公室外面唠嗑,办公室里面,于岿河正在王神牛办公桌前听王神牛讲着什么,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牵。程鼎颀中午就瞥见王神牛办公桌上放着的那张省一的奖状了,这会儿就带着萧宸在办公室门口堵着呢。

“吱呀————”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于岿河一走出来就看见他俩:“干啥呢你俩?”

“老于你怎么没拿你的奖状啊?”程鼎颀看着他空空的两手。

“和去年成醉学长一样呗,也要挂一阵子荣誉墙直到毕业,你忘啦。”于岿河插着兜,无所谓地笑道。

“哦哦哦也对。”

于岿河就是这样,得了省一倒也没见他多得意的样子,但这也绝对不是谦虚的表现,而是一种觉得完全理所当然的傲气。

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资本显出这样的傲气了。

今天下午上完延时课就可以直接放假回家,每周六望珊依旧是要留下来做值日。关了灯临走的时候,看见荣誉墙那边还围着许多人,她便转身也走过去看。

荣誉墙上,她上次因山河而获江苏省一等奖的那张奖状旁边,赫然是一张色泽更新的奖状:

江苏省高中生物理化学联合竞赛一等奖高二(1)班于岿河

两张奖状,两个名字,合在一起便是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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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1日星期四

红葡萄酒品鉴与欣赏课的任课老师看起来很亲和,名字叫做胡萄,倒是和这节课的课程挺相配的。

任望珊走近阶梯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黎向晚穿着白色的宫廷风小衬衫,批散着乌黑的发丝坐在第三排的位置,望珊也就信步走过去。

这门公选课开课很晚,道今天才上第一节课。任望珊穿得很低调,黑色棉质防晒衫和牛仔裤,扎着马尾辫脚上随便踩了双纯白色af1就来了,可惜她经过开学典礼之后,在学校的知名度实在是比较高,后面几排依旧是窃窃私语起来。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节课的讲师,我叫胡萄。”那位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的老师对着话筒说道,“今天我们来学习的是第一章绪论,大家看一下ppt”

“有谁知道葡萄酒按照二氧化碳含量和加工工艺可以分成哪几个种类吗?”胡萄笑着问。

任望珊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发现周围人都低着头的时候已经晚了,胡萄笑眯眯地点了她:

“那位黑衣服的女生可以回答吗?”

望珊瞥见黎向晚正在拿手机疯狂打字查百度,她碰了碰向晚的手臂示意不用。

她站起来,声音平静:“平静,起泡,特种。”

黎向晚目瞪口呆。

胡萄很满意地笑着示意她坐下,并且问了她的名字和学号,在课堂问答成绩单上加了一横。然后翻到下一章ppt,上面显现的赫然是刚刚的问题和答案。

“其实学习任何一门课都是这样的,提前做好预习,在听老师讲就会清楚很多。我们看这三种分类”

“望珊望珊,你竟然练公选课都预习了啊。”黎向晚她耳边小声说。

望珊不想骗向晚,轻声道:“谁公选课还预习啊,没。”

“那你怎么知道?可别跟我说这还是nsense啊。”

“很久以前,于岿河说过的啊。”望珊淡定道。

“哦听课吧。”黎向晚心里有点对不起,但看望珊的表情倒是云淡风轻的。

望珊,希望你是真的能释怀,不要背着我的时候悄悄难过。

但其实,任望珊毫不在意的眉眼里,再往下深入,便是隐忍的克制。接下来胡萄在讲些什么,虽然是在ipa上刷刷地不停记录着,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脑海里都是那一段夜晚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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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岿河——你到底好了没啊——”

任望珊的声音懒洋洋地拖长带着撒娇。她盘着腿坐在公寓外的露台上,带着雾气的月亮渐渐地升高,偌大的北京城早上的天空还是多洛米蒂的浅蓝色,到晚上后雾霾渐渐起来,深蓝的天空没有长明的星星,此时已经近十一点,楼下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早已经听不见了,空中支援一阵阵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好像听得出来漫漫野草在生长。

于岿河的发尖还有些湿,拿着两个酒杯走出来,望珊闻见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近,随即一件质地舒适的男士大衣就披在她肩上,于岿河磁性的声音俯在她耳边,很低很低:

“宝贝很晚了,当心着凉。”

“知道啦知道啦你烦死啦。”望珊偏过头刚好蹭到他湿漉漉的鼻尖:“那个酒到底醒好没啊,怎么喝个酒怎么还这么多步骤,用户体验极差。”

“那可不哦,极致的用户体验是需要代价的。”于岿河在她鼻尖上啄了一下后,也盘腿坐下,把细长的高脚玻璃杯递给望珊。

再往远处的高架桥上看,车流崩腾不息,霓虹闪烁不定。

望珊稍微眯了一口,觉得酸的不行:“呸呸呸什么呀,好酸。”

于岿河憋着笑:“醒其实是醒得够久了,估计是因为从冰箱里拿出来,它的tann特性更明显,所以比较涩。”

说着一手拿过望珊的杯子倒了一半在自己杯里:“这酒可好了,看来这位望珊小客户还是不太适合,可别浪费了。”

望珊懵懵的:“什么什么什么丹尼熊特性?”

于岿河无奈地笑着扶额:“是一种化学酸性物质。其实你喝到的那种感觉不是酸,是涩,这也是红酒的特别之处。”

望珊朝他那边挪近了一点:“哇哦于老师啊您懂得很多嘛。”

“那当然了,我初中就开始喝各种奇奇怪怪的酒了,不然高中的时候在娴姐那边怎么能一直不倒,还次次扛程鼎颀他们几个回去。”于岿河哂笑。

“唔唔唔。”

“给你喝的呢其实已经是半甜的糖度很高的平静葡萄酒了,按二氧化碳含量来分,它分为平静,起泡和特种,越往后越哈对你来说就是越呛。”于岿河仰头稍稍饮了口。

“十一点了。要不要进屋睡了?不困吗宝贝。”于岿河喝了红酒之后的嗓子是沙沙哑哑的,怎么听怎么性感,带着几分随意的漫不经心:“我今天下午还晒了被子呢,夸我。”

任望珊往他怀里面一靠,小小的身体瞬间被薄荷味的荷尔蒙气息包围:“不困,也不夸。你头发还没干,我给你吹干再睡呗。”

“好的。谢谢宝贝。”于岿河宠溺地摸摸她头,忍不住亲亲她柔软的带着柠檬香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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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珊?望珊?下课啦!你干啥呢!”黎向晚不停在她眼前挥着手,好几秒后任望珊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座位都已经空了。

“唔刚刚走神了。”任望珊赶紧调整了状态,拿起双肩包挎在背后:“向晚我们走吧,去吃海底捞,我想吃甜玉米啦。”

“好嘞走着吧,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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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2日星期六

虽说已经十一月,但魔都的天气却不太冷。今天望珊和向晚约好了下午穿闺蜜装,一长一短的草莓优格风格子连衣裙在花艺培训班里显得格外出众。

“素色欧根纱包内圈粉金色细铁丝不要剪得太多”黎向晚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包都感觉手里的紫色郁金香被她包的不太好看。

“差不多是不是这样?”望珊已经用复古旧报纸包好了外圈,粉色粗花边丝带系好了蝴蝶结,绽放的正盛的向日葵花瓣尖上还在滴水。

“望珊!你是想要气死我啊,刚来就这么会包。”黎向晚撅起嘴。

“哪有呀,不过是有样学样呗。”望珊抬眸看向她笑道。

“下回你来我店里也一起帮忙哦!”黎向晚笑嘻嘻。

花艺老师走过来看到望珊包的向日葵:“包得很漂亮啊,之前没见过你,”她看到望珊和向晚的衣服,微笑道:“向晚的朋友吗?”

“恩,谢谢老师。我叫望珊。”望珊温软地笑笑。

花艺班上了两个多小时,望珊和向晚从店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街上人潮汹涌,灯火渐渐明亮,光影纵横交错。向晚突然发现自己手表落店里面了,要望珊在十字路口等她一下。

于岿河此时在半公里开外的丁字路口等着红绿灯,手上的烟搁在窗口燃了过半,清白色的雾霭飘散和闹市模糊不清的气息揉在一起,钻进了左心房缝隙填补空缺。

“滴滴叭叭————”

“前面的车快点啊,开高配的揽胜就了不起啊?咋不走了?”后头的车不停地按着喇叭。

于岿河烦躁地关上车窗,在车内熄灭烟头,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啧,他最烦遇到的就是这种人,他现在这么低调开个300多万出头揽胜都还要逼逼叨叨。要是换以前他还爱开spyer和ferrari的时候,像后头这种人更是多的要死。

他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细长的眼角瞥见了什么,瞬间踩下刹车,打着方向盘靠着对面路口缓缓停下。

居然是任望珊。

她拎着个奶油白的涂鸦风提包,格子裙在风中荡漾,漂亮的不像话。她站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面,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两分钟后,于岿河看见黎向晚从一家店里走出来,二人挽着手过马路。于岿河慢慢地踩油门。

下一条路口的街道嘈杂声响,音响店里在放陈粒的歌: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你就在对岸走得好慢,任由我独自在假寐与现实之间两难。”

望珊无意间朝左边路对面看去,刚好对上于岿河错愕的目光。她愣了两秒,又笑着回头和黎向晚聊天。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你还在对岸等我勇敢,你还是我的啊,你看。”

望珊的眼睛水雾朦胧,和向晚打趣到风还挺大啊。

她看见我了吗?

于岿河皱了皱眉,他没法确定。

他终是没再跟上去,而是回打方向盘绕了道,回了刚刚的十字路口街头。

于岿河在路边停好车,走进那家店。店里的老师和帮工正在收拾东西,任望珊束的向日葵摆在窗台,煞是好看。

店里的花艺老师看见于岿河,礼貌地笑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今天结课后就要关门了哦。”

“啊,您好,我是想来问一下,刚刚是不是又两个穿着格子连衣裙的女孩子来过?”

本来是不能随便透露客人信息的,但于岿河这张脸实在太有迷惑性,帮工小妹直接抢先回应道:

“是啊是啊,你说的是向晚和望珊吧。她们已经走了。”

“她们刚刚是来”

“当然是来上课的了。”帮工小妹笑笑,“开花店的女孩子很多都来老师这边上课,之前啊,向晚一直是和戚乐一块儿来的,今天戚乐没来,倒是带了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名字就叫望珊。而且她很聪明,心思也巧,你看这束向日葵就是她包的,第一次呢,是不是特别厉害?老师还让她带走呢,只是她太客气了,最后没好意思要。”

那位帮工小妹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真的是很喜欢望珊了。花艺老师不停朝她使眼色,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透露得太多了些,毕竟还没问清楚对方是谁呢。

啧,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花艺老师拿出基本的职业素养,诚恳地微笑道:

“那么请问这位先生,您是来干什么的呢?”

于岿河看着她眼睛:“这束向日葵既然她不要那我能带走吗。”

花艺老师有些为难,这好像不能乱给吧,可是她抬眸对上了于岿河的眼睛。

那双眼睛逆着屋外的光躺在阴影里,装着和刚才不一样的东西。

说是恳求又太过,说是忧伤又不及。

花艺老师已经有些年纪,瞬间读出了些什么,眼眸微微一动。

他看花艺老师没再说话,微微欠身:“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她叫住他,缓步走到窗台上抱起那一束向日葵,往他身边一送:“先生拿着吧,既然望珊不要的话,我们也没办法直接拿着卖的,不如直接给喜欢这束花的人。”

“谢谢。”他笑了笑,转身出了店。身后店内桌上的碎纸屑随风纷飞,帮工小妹忙蹲下来清扫。街道外面有几株棕榈树翩翩起舞。

于岿河上了车,把向日葵小心地放在副驾驶上。再次路过前面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望珊早已经不在,只是音响店的歌曲换了又换。

“gbye,yalstlver,

再见了,无缘的爱人

ealkealreet,

我们各自穿行在拥挤的街道

theshae,

我的眼睛在阴影里

iatrygnttthkabty,

我试着不再想你

ybakistrneny”

我将转身离去

帮工小妹终于把碎纸片清扫完了,起身活动活动脖子,扭头对花艺老师说:“老师啊,刚刚那个人长的好帅好帅啊,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把望珊的花直接送给他的啊。”

“当然不是了啊。”花艺老师淡淡道,手上整理桌面的动作并未停下。她看着前方于岿河消失的背影方向:

“我只是觉得,想要抱着满满一大捧别人束的向日葵的男孩,一定很温柔很难吧。”

“啊”帮工小妹不理解她怎么会这么想呢。

但是花艺老师好像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提醒她天快黑了,早些回去。

凌晨两点钟,于岿河坐在白色床单上,别过脸抬起手,低下头点烟,慢慢地吐出一口。身侧是烟雾缭绕,瞳孔深沉不见底色。夜色清冷浓云闭月,微弱的火光在黑暗里若隐若现,他的棱角也随着火星照耀着浮现。

“gbye,yalstl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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