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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6日星期五
高三高考前一天,所有的同学今天都早早放了假。各个考场也都已经布置完毕,此时的教学楼走廊上空无一人,于岿河留下来负责检查。他现在心情很好,因为中午收到他爸妈的微信消息,说是后天要回家了。
“我来啦。”任望珊在后门口敲了敲。
于岿河抬眸笑了:“怎么没走?”
望珊两手攥着背包带:“等你呀。”
于岿河最后检查了一下桌肚里有没有纸屑,起身把书包挎道肩上,把门窗都关好:“陪我去操场走走。”
刚过下午五点,夏日此时的天色丝毫没有暗下来,瑰丽的玫瑰色云层在空中浮动,洒下万千缥缈的玫红因子。任望珊踩着沿草丛边凸起的细边灰色石阶走,里于岿河的眼睛又近了些。从他的角度看下去,任望珊垂下的眼睫在下眼睑上打下层层叠叠的阴影,云层把她的脸颊染成微微的粉色,像是天生的美好代名词。
于岿河怕她摔,在后面用手提着她的背包带。任望珊突然轻轻开口:“我现在想问你一个,以前我觉得特别俗,现在又很想知道你的答案的问题。”
“恩?你问。”于岿河左手插着兜,懒洋洋地跟着任望珊的步子挪,也不嫌慢。
“恩就是那个。”望珊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耳廓有点红红的。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让我想想。”于岿河低下头。望珊本以为他要笑她呢,可是并没有,于岿河真的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烟灰色的台阶即将走到尽头,前面是圆溜溜的一排石头,于岿河突然轻轻开口。“好像有谁不是说过一句话吗。”
“你光是站在那里,我就觉得喜欢。”于岿河自嘲地笑了笑,“可能真的很早吧,你第一天逆着光进教室坐到我前面的时候,气氛就好像不一样了。”
“我具体的也说不清楚,但是宝贝你要知道,我不是因为你的优秀而喜欢你。”于岿河神色认真。
望珊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哦我懂了,就第一天的第一眼,敢情你就是个见色起意的主儿。”
“啧。你信不信我——”于岿河笑着把她扯下来,拉到自己怀里。
“知道啦知道啦,跟你开个玩笑嘛。”任望珊笑着推开他,再踩上石阶,努力和他的身高贴近一点。
石阶到了尽头,望珊想踩那一排圆的石头,但好像站不太稳。
于岿河把右手在她面前摊开:“需要帮忙吗宝贝。”
任望珊把左手放到他手心里,一脚踩上圆形的石球,小心翼翼地往前跨。于岿河牵着她,手上跟着她的力度走,保持她身体的平衡不会掉下来;眼睛则随着她整个人走,她走到哪儿视线跟到哪儿。
青草,石台,晚霞,对视,摇摇晃晃的影子。
露水,夏日,书包,微笑,手牵着手的样子。
咔擦。
“邹校长,我要实名举报。”
2014年6月10日星期二
第一节课下课,大课间。
“望珊,邹校长找你和于岿河。”夏成蹊走到任望珊旁边,不自觉地皱着眉。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文漾笙正在和望珊聊天,在她眼里夏成蹊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十有事情不太妙。
“我感觉情况不太对。”夏成蹊沉思了两秒后回答,“我是在楼下交资料的时候遇上邹校,他是让你们俩直接去校长办公室的。”
“会不会是上回拍学校的高考励志短片获奖的事情?上次不也是虚惊一场吗。”文漾笙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感觉到气氛渐渐凝重。
文漾笙陪着望珊出门,特地先去了(1)班。里面于岿河的座位已经空了,程鼎颀和萧宸也不在。
文漾笙担忧地去看望珊,此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走到行政楼的时候,她们在门口遇见了程鼎颀和萧宸。还没等文漾笙问出口,二人不同于往常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们答案。
“我陪你一块儿进去。”文漾笙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不用了,谢谢漾笙,我们可以的。”任望珊挤出一个笑容,“大家先回去吧。”
望珊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听着自己鞋跟踩着楼梯发出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楼梯间扩音又随即消散。
走到邹校长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住狂跳的心脏,轻轻推开了本就掩映着的门。
里面除了邹校长和于岿河,还有钱主任。邹校长看见她进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无可奈何更多一些。办公室里安静得让望珊感到呼吸困难,她感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邹校长以前教高一(1)班的时候没少为难望珊的数学成绩,但心里还是喜欢这个小姑娘的。知道她监护人已经不是父母,也没忍心打望珊个人信息表上林深的电话号码,只是通知了于穆。
于穆在电话里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在表示歉意后,对老邹说自己随后就到。
望珊之前总是担心总是害怕,若是某一天高压线真的断了怎么办。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高压线这么脆弱,脆弱到一个火星就能点燃,她就这样落进暗处的冰河里。
“校有校规,岿河望珊。”邹校长缓缓地开了口,“无人有特权修改。”
“你们的喜欢没有错,错的只是时机。等考了大学,老师随你们怎么谈。”老邹一脸愁容,“但现在不行。实名举报啊,你们知道这说明,你们已经给学校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吗。”
其实邹校和钱主任早就想到过这个情景的发生,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在心里跟自个儿说好了,只要没影响学习,那这事儿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实名举报啊,让他们不得不放下偏爱。怎么说学校都比个人重要,身为校长和主任,他们没法儿选,也没得选。即使打拼到现在,都四十多岁快奔五的人了,在为人处世上居然仍旧身不由己。
“断掉,或者走一个。你们一起选。”
望珊眼眸微动,想说我走。
于岿河突然开了口:“邹校长,让望珊她先回去吧。我留下跟您说。”
他看向任望珊的眼睛。他的眼睛坚定又执着,黑漆漆的眸子里面不是平日里的不羁与少年感,而是透着能让人安心的冷静与自信。
你能听到我内心的声音吗?
宝贝,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快点想。
恩,我记得。
那就放心,别怕,一切都交给我,会没事的。
于岿河,那你必须要答应我,我们不选分手。
好。不选分手。
没有微弱的呐喊,没有出声的机会。仅仅是对视,仅仅是这几秒钟,二人已相互心知肚明。
“邹校长,对不起。”任望珊深深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于岿河选什么,我也选什么。”
钱主任和邹校长叹了口气,示意她先回去。
任望珊走出行政楼,知情的几个都来了,她朝大家摇摇头,随后垂眸:“实名举报。”
“谁这么没良心啊!”文漾笙急得快哭了。
“其实那不重要了。”望珊安慰地拍拍漾笙的肩膀。
“是谢钦。”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夏成蹊突然开了口。
望珊点点头:“我也觉得是了。事已至此,别管他了吧。”
回到教室,耳边依旧是喧闹和嘈杂,她不知道教室里这种吵闹和喧嚣还能在她身边维持多久。如果他和她其中任何一个人离开,恐怕再听到这平日里嫌闹的声音,都是一种奢侈。
大课间结束,要上课了。
行政楼办公室。
指针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待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于岿河能辨别自家老爷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敲门声响起。
“请进。”
邹校长看到于穆一身高定,步履平稳走进来的时候,大约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于岿河这样的人。
于穆和两位老师微微颔首打过招呼后,冷冷地看向自己儿子。
“你跪下。”
钱主任急了:“于先生,其实没必要这么”
“爸。我错了,但我不跪。”
于穆气得右手都抬起来了,可手指在半空中颤抖痉挛了数秒,又下定决心似地狠狠落下。
“别叫我爸,你是能耐了。”
“从小我就怎么教你的?什么年纪!就做该做的什么事儿!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我和你妈吗?我没你这个儿子。”
于穆是真的生气,从小到大他来学校的次数不多,却没有一次是因为于岿河犯了错而来的。他稳住情绪,克制地对两位学校领导欠了欠身:“他不懂事,是我教的不好,人我先带走了,我于穆保证,一定给校领导一个交代。”
老邹老钱答应着,目送于穆和于岿河如出一辙的背影离去。
于穆带着于岿河上了校内停车场的车,于岿河坐进副驾驶时一惊:他妈妈也在车里。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开口请慎重,最好能说服我。”于穆锁上车门,眉头紧锁。
“爸,妈。”于岿河坐直了身体,眼神坚定不容置喙:“我从小没求过你们什么事儿。”
“这是第一次,请你们帮帮我。我和她,一个都不能走。”
“我拿我的前途跟你们保证,成绩不掉,我会一直是第一名。同时也不会拖累别人。”
“真这么喜欢那个女孩子?”何女士语气温柔地开了口。
于岿河没有迟疑:“恩,喜欢了很久很久。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她,想了很长时间才决定在一起的。她特别好,就是我上次跟你们在餐桌上提过的——”
“知道了。关于那女孩就别再说了。”于穆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即便是用这样的表情突兀地打断于岿河的言语,也显得风度和气质异于常人。
“别以为我给你收拾了烂摊子就是没脾气,把成绩稳住,毕业前别再让我烦心第二次。”于穆压着火。
“欸。谢谢爸妈。”于岿河静坐了一会儿,听到车门锁开的声音,默默下了车。
他走到教学楼下,绿草被风吹过,他抬眸看向四楼的教室。
望珊,我赌赢了。
宾利车上。
“老公,真不了解了解那女孩儿?我还挺好奇的呢。你说咱儿子这么优秀,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儿啊。”
于穆嗤笑了声:“大可不必。我儿子我还不知道?小小年纪能懂些什么,谁还没犯过点事儿。我高一那会儿喜欢得死去活来女同学我现在早就不记得叫什么名儿了。”
“到了哈佛快毕业,我不才遇上了你。”于穆淡淡道,“所以这个年纪的喜欢啊,没过多久就耗光了。等他再过段时间,自个儿也就分了。”
于穆云淡风轻地说完,打开扶手柜取出墨镜戴上。
“唉,好吧好吧,那你打算怎么给儿子帮忙啊。”何婧姝无奈道。
“这个方便。”于穆还没回答完,启动车子开出了昆城一中的校门。
11:35a
打铃了,老师还没说下课,班级里早已蠢蠢欲动。
任课老师前脚踏出班级门,班级里就一哄而散。于岿河走过来趴在(2)班的窗口,文漾笙见到忙跑出来:“怎么样怎么样?”
任望珊看着于岿河,紧张地不说话。
于岿河仿佛看不见其他人,当着戚乐,夏成蹊,文漾笙的面,牵起任望珊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
“宝贝,我们私奔吧。”
没等望珊反应,拉着她就往楼梯口跑。
剩下三人在(2)班门口凌乱。
程鼎颀和萧宸勾肩搭背地出来,手里还拿着饮料。
“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俩知道吗?”文漾笙还是急。
“啧,这么跟你说吧。”程鼎颀挑了挑眉,“等下午您就会亲眼见到,什么叫做——”
“有钱能使磨推鬼。”他直接跳过了鬼推磨的环节。
“我这回连于岿河都不服,就服他老爷子。”萧宸竖起大拇指。
“于岿河你等等!”任望珊边跑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没办法,你已经答应我跟我私奔了。”于岿河在操场边界停下,从草丛里找出折叠的梯子。
“我刚刚哪有答应啊!”
“那你现在答不答应?”
望珊一噎,于岿河看着她这可爱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那我们要私去哪儿。”
“私什么?”于岿河故意看向她眼睛。
任望珊打了他一下。
她看着于岿河爬上墙头,对面居然也架起一架梯子,树老板的头冒出来。
任望珊目瞪口呆。树老板冲她挥挥手:“岿河这小子就是折腾我,偏要我从这儿送进来,树老板回去忙了啊,望珊拜拜哦。”
“欸!树老板小心点下梯子啊。”
“树老板自从认识了你,都对我没那么客气了。”于岿河笑道。
“就你这样折腾树老板,要是我早不理你了。”望珊毫不客气,随即闻到了慕斯的香气。
“走着,爬楼私奔去。”
天台。
望珊吃着蛋糕喝着橙汁,于岿河自顾自喝着树老板磨的咖啡。
他们是第一次在中午的时候爬上天台,临近期末考试,篮球场上此刻也没有贪玩的学生在打球了。
于岿河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铁盒子,递给望珊。
“?”望珊接过来。
“半年前就想给你的东西,之前想放在生日蛋糕里来着,后来想想还是没放。”
望珊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只粉白相间的asi,明显比于岿河手上戴的黑金那款小一号,款式倒是一模一样。
“最早是想在你生日就表个白的,但还是考虑到学业为主,最后也没拿出来这只手表。”
任望珊把手表拿出来,发现表带上有喷漆状的一个y字。于岿河把手上的表举起来,上面居然有个英文字母的r。
“其实,要不是谢钦,我真的会等到你毕业。”于岿河自嘲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还是没忍住。”
“一定要收下啊,收下就表明,你把我放心上了。”于岿河认真道。
望珊一顿,随即垂眸:“好。”
于岿河拉过她手,把手表在她纤瘦的手腕上戴好。二人的脸贴的很近,于岿河不自觉亲了亲她的眼睛。
啧,甜的。
远处,一辆辆货车正开进校门。
于穆老爷子给昆城一中捐了栋配全套最先进器材的实验楼,顺带把全校的黑板换成了白板,粉笔换成了水笔,直接推动整个昆城一中教学资源革新换代。
校长团乐得合不拢嘴。
萧宸勾着程鼎颀的肩膀,啧啧道:“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再过一周,匆匆的高二就即将落幕。
高三即将到来。
他们终于要把寒窗十二年,熬成了最后的十二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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