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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和潮涯被葬在客栈的背后和辽溅片风安葬在一起。月神和潮涯的坟塚还是黑色的泥土而片风和辽溅的坟塚上已经长出了嫩绿色的草。一离一离的演示着死亡和生命的彼此纠缠。寒冷的风笼罩在坟墓的上空我和皇柝站在坟墓的前面彼此都没有说话大风呼呼地吹过去我和他的长袍猎猎地作响。

皇柝你为什么要杀死月神?

因为她要杀我。

可是你没看见我已经出手了吗?她根本就没机会杀你了。

皇柝没有说话只是依然有诡异的笑容弥漫在他的脸上。他说王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分开吧。

分开?你是说

我是说我要回到刃雪城中去了尽管也许你觉得那是个玩具城堡可是那个地方毕竟有我的整个族的人在等着我我是他们的神。

你是说你要放弃以后的行程吗?

王你觉得你还有以后的行程吗?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而我也已经疲惫了王我要离开。

当皇柝走的时候我突然对他说皇柝其实你才是真正的西方护法对不对?

皇柝没有回过头来他说卡索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你觉得你还有希望经过西方护法的领域吗?连西方护法都过不了那你怎么可能战胜渊祭呢?

当皇柝快要消失在浓厚的雾气中的时候我跑到他的面前拦下了他我的剑笔直地指向他的咽喉我说如果你是西方护法我绝对不会要你走出去。

皇柝看着我脸上是恍惚的笑容他说可是我说我不是你会相信吗?

皇柝最后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下他在我的剑下流淌了满地白色晶莹的血。我听到他喉咙中模糊的声音他说王您不要再被禁锢了自由地飞翔吧

皇柝被我杀死的地方是在这个西方护法灵力幻化出来的凡世的尽头那个地方是一大片耀眼得如同清澈的阳光的金色麦田那些风从麦田上面匆匆地跑过去然后奔向这个凡世的尽头在那个尽头我隐约地看到雪花寂寞地落下来落下来我知道走到了那个尽头我就可以回到我的刃雪城回到我的寂寞得可以听见时光碎裂的声音的生命然后在那里孤单寂寞地再回几百年几千年。

皇柝倒在这片麦田中脸上是如同月神死的时候一样的忧伤的笑容他的头在金色的麦田中如同闪亮的水银随着起伏的麦浪无边无际地流散开来长袍早已被血浸湿了贴在黑色的泥土上面如同死亡的苍鹭展开的黑色羽翼。

我仰望苍蓝色的天空上面的鸟群低低地向我压过来它们盘旋在麦田上面不肯离去如同我一样如同我这个迷惘而绝望的王一样因为我也丧失了自己的方向。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真的孑然一身我想到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亡失白色的瞳孔和飞扬的长袍消散在戾杀的空气里面我再次听到亡灵的歌唱所有死去的人站在天空上面他们透过云朵向我俯视可是在我抬头看天的时候我难过地心如刀割。

我还是没有知道西方护法到底是谁如同一个经久不散的梦魇般让人无法挣脱也无法看清。我甚至不知道月神皇柝甚至潮涯和片风辽溅他们是不是因为我的不信任和无能而死亡也许真正的西方护法正在我的背后看着我微笑。那雾气中的莲花一样的微笑。

我告别了那间客栈的店小二我想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是要孤独地走下去。

那个店小二送我离开他没有说什么话就是个单纯的凡世的子民和我千千万万的子民一样只是他不知道我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伟大的神。

当我离开的时候我回过头去看那个渐渐缩小的客栈青瓦白墙柳木扶疏。已经有梨花开始开放了那些一点一点的白色如同细小而温柔的雪弥漫在空气里面又从空气中聚拢。

我转过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因为我的眼泪已经开始流下来。

一幕一幕时光残忍而空旷地跑过去我看见辽溅站在他的父皇面前对他的父皇说父亲我会成为最好的东方护法。我看到月神寂寞而坚强的样子偶尔笑的时候如同舒展的春风。我看到星轨倒在血泊中瘦小的身影听到她叫我要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看到片风快乐地操纵着风的样子看见潮涯弹琴时一群围绕着她翩跹的白色蝴蝶看见皇柝为我撑开的防护结界看见熵裂最后惨烈的死亡

我只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渐渐地分崩离析一片一片尖锐的碎片

我已经远远地离开了繁华的街市周围已经没有凡世的人。我躺在空旷的草地上面阳光从头顶温柔地覆盖下来。周围的空气里有着凡世春天来临的香味。

当我坐起来开始考虑我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在草地的最远出在地平线跌落的地方那里的空气出现了透明的旋涡我知道肯定有一个灵力卓越的人出现了我隐隐地感觉到大地的震动然后我看到地平线的地方突然汹涌起无数鹅毛大雪。如同当初梨落出现的时候一样我的记忆开始轻微的摇晃如同散乱的倒影。

然而当所有的雪花落尽之后我看到了我无法相信的画面。

星轨高高地站在空中凌空而立风从她的脚下面汹涌地往上冲她的头长袍向上飞扬如同撕裂的锦缎。

星轨下落到地面上然后缓缓地走过来我看着她模糊而诡异的笑容如同观望一个幻觉。

她走到我的面前仰起面孔对我说王你还好吗?然后她的笑容一瞬间弥漫开来。

我觉得身体的力量一点一滴流失仿佛连站立的力量都丧失了。

我问她星轨你不是在北方护法星昼那儿就死了吗?

星轨的声音出现在我周围的空气里可是我看不到她嘴唇在动她的脸上惟一出现的就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她说你以为凭星昼的灵力可以杀死我吗?

那么你

我就是你找了很久的西方护法。星轨。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星轨的笑容在我面前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模糊。星轨怎么会是西方护法?我的脑海中不断出现这样询问的声音如同从天而降的审问。

王我亲爱的王我不是给了你最后一个梦境吗?叫你在看到西方护法的时候打开的您忘记了吗?

星轨的笑容如同符咒。

在星轨的梦境里她的样子同出在我面前的时候一样模糊的笑容诡异的声音。她告诉我其实一切只是她的游戏。

她说王你是我哥哥最信任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不简单于是我尽我的能力来帮你度过了前面三个护法因为如果你死在他们手上那就太没意思了他们那些人敌不过我的一根手指。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一个杀人和被杀的游戏你是个很好的对手只因为我的生命太无趣所以我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刺激的事情。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谁才是真正的西方护法可惜我哥哥信错了你你的思想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卡索我会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掉这是一场伟大的追逐和厮杀到最后如果你身边的人全部死了那么我就会出来告诉你我才是真正的西方护法只因为你已经不能奈何我了论灵力你比不过我尽管你有一个灵力卓越的弟弟给你的继承幻术可是你还是不是我的对手。

王星的路线已经被我设定请跟我来玩这场最好玩的游戏

当我从星轨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的时候星轨的笑容依然在我面前只是周围的景色渐渐清晰我看到了草地和头上的阳光可是内心却如同冰雪笼罩。

星轨在我的面前我看到她手上突然出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无数的仿佛闪亮的黑色缎带一样的东西围绕在她的手指间又似乎是有形的一缕一缕的风纠缠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全部凝结一样让人感到窒息我听到星轨的声音高高地飘荡在我们的头顶上她说卡索你现在孤单一个人我看你怎么过我这里!

我突然觉得很疲惫然后我低声缓慢地对她说是吗?那你回过头去看看。

因为我已经看到潮涯皇柝和月神出现在星轨的身后。他们三个人的长袍翻涌如同变换的流云。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人。

星轨的神色仍然安静只是她望着我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些光芒。她说原来他们都没有死。

我说是的他们都没有死。我宁愿我死我也不愿意他们死掉因为他们是刃雪城里最优秀的人。还有片风甚至包括死在你手下的辽溅和熵裂。他们都是最优秀的人。

你连辽溅是被我杀死的都知道?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吗?

不是的那个时候我根本想不到是你。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西方护法的?

从很多的方面先就是辽溅的死。因为我们在他的头顶现了一根剧毒的针所以我们全部被引到一个你设下的圈套以为辽溅是被人用毒针杀死的其实不是后来皇柝在辽溅身上现其实凝聚到他头顶的那种剧毒是从叫做熵妖的那种慢性花的毒转换过来的也就是说辽溅在我们进入西方护法的领域之前就已经被人下毒了。而那个时候他整天都抱着你最有机会亲近他而且不被人察觉地对他下毒的人就是你。

对辽溅是我杀死的而且也的确是用的熵妖那种慢性毒。然后呢?就从这一个简单的推想就知道我是西方护法吗?

不是除了辽溅的死然后就是你的死。

我的死?

对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死亡是你最精明也最厉害的手段谁都不会怀疑到一个死去了的人。因为皇柝在你身上下的防护结界是最好的一种结界是他的生命所在也就是说如果他不死的话那么一般他的结界里的人就不会死否则如果防护结界被攻破那么先死的人肯定是皇柝自己。可是你还是死了开始皇柝和我都以为是因为你太虚弱的体质和占星师之间奇妙的克制所造成的于是只是难过。难过你的死亡。然而你哥哥给我的信中却说他占星预感到你一个人去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叫我不要让你孤单地一个人。当时我以为星旧占星到你的死亡以为你去了冥界。可是后来知道你是去了自己幻化出的西方领域等待我们走进去。就因为你怕你哥哥告诉我你没有死的事情所以你才叫我先不要对你哥哥讲你已经死亡的消息。

星轨的眼神越来越寒冷她望着我冷冷地对我说说下去。

然后还有在北方护法星昼那儿其实杀死她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她死的时候她正想说出西方护法是谁因为她看到你在我们之间觉得特别可笑可是你没有让她说话的机会你再次召唤了幻术杀死了她。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只是以为你用的是渐次玄冰咒而且我们很奇怪身为一个占星师的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复杂高深的黑魔法因为一般只有最好的幻术师和司暗杀的巫师才会这种幻术。

然后我们就进入了你的西方领域之后你和凤凰乌鸦制造出一系列的死亡让我们根本无时间来想以前你的一些问题。直到在伢照死亡的时候我又开始怀疑你。

为什么?

因为月神对潮涯的怀疑本来潮涯和月神都有能力破除那个梦境可是很奇怪的地方在于潮涯的释梦能力比月神强可是却破不了那个梦境很显然有一个比潮涯的释梦能力更强的占星师在周围而你就是一个最好的占星师。本来你利用潮涯来让我们怀疑到她的身上可是你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不可能同时有两个西方护法。如果潮涯是假装受伤那么皇柝为什么要帮她隐瞒呢?所以我告诉月神潮涯和皇柝都不可能是西方护法。

所以你们就假死来引诱我出来?

还不是那个时候只是怀疑到你真正让我们下定决心引你出来的是熵裂。

熵裂?你们怎么会知道是我杀了他?

因为他的手势他死的时候手上是你们占星师最常用的占星手势开始我们以为熵裂是占星师可是潮涯说她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释梦和占星的灵力存在所以我们知道熵裂是在告诉我们杀他的人就是个占星师而且是个会顶尖幻术的人因为一般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能力杀死熵裂。

所以你们就彼此假装厮杀引诱我出来?

对而且这是个很冒险的举动我知道只要你对我们的行动占一次星那么你就会知道我们其实是在演戏。可是我相信你太骄傲太自负你会低估我们所有的人。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按照你的预想一一实现的所以你根本不会想到这里面还有秘密所以你也不会对我们的行动做占星。

皇柝站在星轨的背后他说我和月神潮涯其实一直都在王的身边我们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因为我们知道你是个骄傲的人你从来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对于孤单的卡索你肯定会现身因为你不认为卡索一个人是你的对手所以你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看他错愕惊诧的表情只可惜卡索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没用。

星轨望着我她的笑容自信而轻蔑她说卡索你信吗我可以不动手就让你死在这里。

我望着她没有说话。

她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你还记得你最爱的婆婆吗?你记得她把灵力过继到你身上之后紧紧地握着你的手吗?你还记得她粗糙的皮肤让你的手觉得针刺一样疼吗?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可能真的用针刺了你吗?然后我听到星轨放肆的笑声。

我的回忆突然恍惚起来心空荡荡地往下落。

然后星轨突然对我出手黑色的缎带如同闪电一样向我刺过来。可是我却简单地闪开了。

星轨望着我眼中有愤恨的神色。她说你听到这个事情之后你为什么没有一点慌乱?

我望着星轨我告诉她因为相信人性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值得我相信的东西比如婆婆对我的爱。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

星轨没有说话只是她的长袍猎猎地飞扬在她的四周很久之后她说卡索看来我哥哥的确没有看错你你是个了不起的王可是我敢保证如果你们一起对我动手虽然我不可能赢过你们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有足够的能力在我死之前让你的血染透这片草地。

星轨手上的黑色缎带突然飞地扩展开来如同风一样迅捷地将我和皇柝他们隔开当我躲开那个缎带的纠缠的时候我看见月神潮涯和皇柝已经全部被那些黑色的缎带分开了每个人都独自守护着星轨在我们中间她驾御风站在高高的空中俯视我们脸上是诡异而光芒四射的笑容。她说游戏的最到了王你是个很好的对手我们继续

月神的月光被黑色的缎带纠缠着那些光芒在浓重如同夜色的黑暗下变得越来越暗淡我听到月神急促的呼吸她的衣服和饰飞扬在空中随着她的跳跃而飞扬。潮涯的白色闪亮的琴弦同星轨黑色的缎带纠缠在一起逐渐勒紧如同彼此厮杀的黑色苍龙和白色冰龙无数的白色蝴蝶从空中破碎掉坠落到地面上如同雪花一样细小而破碎而皇柝在每个人身上都撑开了防护结界星轨的黑色缎带撞在结界透明的外墙上出尖锐而清越的响声如同闪电一样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

我已经召唤出了几十把冰剑那些冰剑悬在星轨的周围可是一直不能摆脱不了那些黑色缎带的纠缠有的冰剑甚至被那些缎带包裹住然后被勒紧破碎成一块一块的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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