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蔡毓荣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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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集东城的铳炮声令得刚刚抵达军营的督标震惊不已，他们都是蔡毓荣的亲信，心知总督大人是遭遇敌袭了，慌得抄起武器就往城门处奔去。

可这会城内的大街小巷全是到处乱窜的百姓，失去了指挥的清军竟一时被堵在街道上冲不过来，当然也有少数清军发了狠，对着街道上的百姓疯狂地砍杀起来，然而却令得街道上更加混乱。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怀集城内的民夫乱成一团的时，适才飞马而走的陈二狗又骑着蔡毓荣的战马回来了，只是这次他的身后却跟着无数的柳州巡防营营兵，为了分清敌我，他们手臂上还绑了白巾，一个个拿着火铳，持着刀矛，看着颇为精锐。

只不过柳州巡防兵抵达怀集东城后，并没有加入战场，而是迅速控制了城门附近的大街小巷，彻底断绝了已经进了军营的督标回援的通道。

“奉旨捕拿通贼逆臣周有德和赵应魁，与他人无关，百姓可退至街道两旁听令！”

控制了街道后，陈二狗旋即带着剩余的兵丁向正在城门处被琼州军压着打的督标逼了过来。

百姓本就是盲从的，听到和他们相干后，除了逃到城内的民夫以外，大多数人都是不由自主地跪倒了下来。

“你这个叛徒！”

到了这时候，傻子都能看出柳州兵是长毛贼寇的内应了，何况赵应魁和周有德这样的老兵油子，可他们却没有想到陈二狗这狗娘养的会指鹿为马，这会一个个指着马上的陈二狗怒骂不已。

湖广总督蔡毓荣同样也明白过来了，不过他到底是一方大员，绿营总统，虽然深陷重围，但涵养气度还是有的，只对着得意洋洋的陈二狗怒目而视，脸色不停地变幻。

“蔡毓荣你可愿降？”

陈二狗对赵应魁和周有德的喝骂视而不见，反而纵马踏前，冷冷地看向蔡毓荣。

“陈三狗你这狗奴才，你居然勾结贼寇，背反大清，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见陈二狗如此卑鄙无耻，周有德和赵应魁是越发的愤怒，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这会陈二狗恐怕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要本督投降？”

蔡毓荣抬头看了看城头上密密麻麻的琼州军，有转头看向端坐在战马上的陈二狗，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栽了，可他始终想不通这柳州巡防兵是怎么和长毛贼寇搅和在一起的？更想不到陈三狗居然会招降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答，只怔在那里。

蔡毓荣这还未答话，从城头上下来的李兴却冷冷地说道：“城下的清兵听仔细了，杀蔡毓荣者者免死，官升一级！否则，一个都别想活！”

正茫然不知所措的蔡毓荣听了这话，身体立时哆嗦了一下，身体不由地颤抖起来。

陈二狗有些不明白了，蔡毓荣是湖广总督，位高权重，一纸调令就能抽调整个湖广的绿营，要是有他做内应，琼州军还愁拿不下湖广吗？

“他是湖广总督，可他在湖广做过的孽也不少，长沙、衡阳、永州三府有多少百姓被他残杀，武昌和襄阳又有多少百姓被他强征为民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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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周军攻入湖广后，清军为了扼制吴周军兵锋，蔡毓荣这个湖广总督做的恶，可不比赵良栋、张勇等人在四川和云南做的少，用人神共愤来形容都不为过，因此马仲英在反复考量后，还是传令李兴，着他务必诛杀蔡毓荣这个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刽子手。

因为琼州军是大明王师，将来肯定要北伐三楚，北伐南都，若是容留蔡毓荣，那样反而会失去湖广百姓的人望，让他们认为，反攻过来的大明和伪清是一丘之貉。

陈二狗恍然大悟，不过他也没在意，在他的认知里，马仲英这个财神爷要蔡毓荣死，那蔡毓荣就可以死了，至于湖广，大不了以后让自己大人想办法处置，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故尔看向蔡毓荣的眼神立时变得狰狞起来。

“保护大人！”

望着四面八方慢慢逼近的长毛贼寇和叛军，赵应魁持刀护在了蔡毓荣的身侧，可他却发现除了他以外，周围的督标一个都没动。

“还不动手？你们难道真想替蔡毓荣陪葬吗！”

李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逼迫湖广督标对蔡毓荣下手，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收编这支湖广军中最能打的一支武装。

陈二狗一边大叫，一边带着手下的兵丁向前威逼，若湖广督标真是忠心无比，不肯弑主的话，他便要亲自动手取蔡毓荣的老命。

身前那帮叛军的进逼让蔡毓荣的亲兵一阵骚动，旋即一些人看向总督大人的眼神变得异常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提刀侍立在蔡毓荣身边的赵应魁看到部下神情变得狰狞可怕，心里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只得强撑着喝斥这些已经有了反意的督标亲兵们。

督标亲兵们却无人理会他，四周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在场的百姓也一个个屏住呼吸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敢乱动。

蔡毓荣脸上也是难看的很，缓缓扫视着他身前的亲兵们，嘴唇不时地蠕动，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不说话，不代表没有人不怕死，突然一个亲兵迈脚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身上还淌着血，却是刚才冲锋是被琼州军的铳子打伤的。

这兵丁来到蔡毓荣的面前，却没有提督大人，而是看向忠心护主的赵应魁。

“你们要杀我么？”

虎死余威在，蔡毓荣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声音听起来却隐约有些颤声。

督标亲兵没人回答他，那个走到他面前的亲兵也没有回应他，但却又有一个亲兵持刀站打到了赵应魁的面前。

有人带了头，剩下的人自然再没有心理压力，越来越多的亲兵动了，他们将蔡毓荣、赵应魁还有周有德紧紧围拢在一起，现场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从兵营过来的清军大队，好不容易冲破了人群，来到了柳州巡防兵的防线前，可前方的军情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一个个呆呆地看着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总督将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