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天理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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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儿留什么辫第558章天理循环

浙江省城杭州，大岚山义军领袖陈文佳、张念一、朱兆奇、胡双奇等人一个个不可思议地地看着杭州城头高高飘扬的皇明日月旗和那一面面黑底红字的楚军军旗。

“楚国公大军不是走湖州转攻南都的吗？杭州怎地也光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岚山义军是楚军攻入严州境内后在余姚起兵的，本来陈文佳是准备配合楚军主力收复浙省的，可是在他们拿下余姚县城后，却收到了楚军已经北走湖州，清军在临安集兵的消息。

为了策应入浙明军，陈文佳当机立断，即令各部南下宁波，想着吸引清军主力，可陈文佳怎么也没想到，大岚山义军攻入宁波后，根本没有遇到一支清军，宁波下辖的江北、奉化等县甚至在看到义军旗号后，就直接易帜反正。

然而宁波北部诸县的投降，并没有达到陈文佳分化浙江清军的目的，他脑子一热，索性就带着全部义军直扑杭州，要行那所谓的攻敌必救之计，谁曾想，这杭州城竟打起了楚军的旗号。

接管杭州的楚军正是水师旅副帅陈上川和游击潘学忠部，不过二人均不在杭州城头上，而是在杭州满城城下，他们正在执行马仲英刚刚传来的军令。

因为杭州驻防八旗早已被闽浙绿营歼灭，杭州满城其实在楚军未进城时就被闽浙兵攻破，只不过赵总督还顾念几分香火情，并没有处置这些和他一起从辽东进入中原的满洲旗人，因此楚军水师是兵不血刃就控制了杭州满城。

和所有的满城一样，杭州满城同样有富人区和平民区，清泰街和望江巷因为紧临西湖，住的多是满蒙旗丁，侯潮街住的都是汉军旗的家卷。

只不过，现在的杭州满城无论是满洲人还是蒙军旗又或者是那些汉军旗的旗丁，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和绝望之中，他们一个个紧闭着院门，男人们提着刀、拿着棍躲在大门后，不时还透过门缝朝街道上看去，女人们则是抱着孩子躲在里屋瑟瑟发抖。

往常热闹无比的街道上，现在根本看不到有人在走动，甚至连猫和狗都看不到一只，夕阳下的杭州满城静谧的可怕。

所有的八旗家卷都在恐惧，都在害怕大明兵即将到来的报复，也都在祈求萨满大神能保佑他们能躲过此劫。

显然神仙菩萨和满洲人信奉的萨满大神是救不了他们的，正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根据马仲英的号令，楚军水师的任务是将杭州满城所有的丁口全部押解南都，充做攻打清军城池的炮灰，现在潘学忠的目的就是抓人，把杭州满城的丁口全部抓光。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杭州满城的宁静，那些脚步声正是楚军水师开进满城的声音，听着街道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杭州满城内旗丁此刻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王三你带四个步队的人跟本将去西湖那边，其余人去侯潮解拿人，大帅有令，凡满城旗丁，不论老弱，不论男女，务必全部解送南都，一个不留！”

“潘将军，那些还没长大的孩童怎么办，要不要拿？”

汉人终究不是只知道屠杀的蛮夷，尽管满清入关后，在华夏大地上发起过无数次的屠杀，但很多人还是有怜悯之心的，在潘学忠下令后，就有好几个队正和队副主动站了出来，让他们对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孩童动手，他们是真做不到。

“这个……？也罢，大帅传的令是将杭州满城内的男女老弱全部送至南都，并没有说小孩子，要不这样，凡十岁以上的孩子全部解送南都，至于十岁以下的，暂时羁押在两江总督府，等汇报大帅后再作定夺。”

潘学忠长叹一声，李汉明夺取大胜关和秣陵关的战报他是亲眼看过的，光是一个大胜关，填进去的满洲八旗就有八千余人，秣陵关更是填了一万三千人，才拿下了这两座军事要塞，大帅就紧急抽调杭州满城的旗丁，其原因就是满洲炮灰不够用了。

杀成年的满洲丁口，潘学忠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这些人都是逼的他走投无路的刽子手，但是对不足十岁的孩童动手，潘学忠实在做不到，他也想不通李汉明那狗日的是怎么狠的下心，把那些还嗷嗷待哺的孩童扔到大胜关和秣陵关下的。

一户挨一户的八旗旗丁的大门被楚军水师撞了开来，那些个躲在院门后拿着刀棍的满洲丁口瞬间就被冲进院子的楚军士兵砍成了一堆烂泥，然后趾高气扬地将缩在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拽了出来。

刀子一旦沾了血，军纪也不可避免地败坏起来，尤其是军中的那些蒙古水兵，他们甚至当着满洲男人的面撕开了女人身上的衣裙，然后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对于蒙古兵的所作所为，潘学忠没有过问，因为这些蒙古水兵不过是楚军的炮灰而已，他们对满洲人行凶，不过是狗咬狗而已。

侯潮街临街的一处院落里，已经六十一岁的老汉军年大德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被一个明官扛进了里屋，那个军官在做什么，年大德一清二楚，但他却不敢反抗，他的儿子已经死了，他可不想因为反抗这些大明兵，又害死了他唯一的孙子。

“爷爷……我怕！”

年大德的孙子名叫年从言，今年刚刚六岁，虽然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幼童，但他也知道这些撞开他家门的兵丁不是善类，望着自己母亲生生被人掳走，年从言此刻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只一个劲地想往年大德怀里缩。

年大德此刻很想抱住自己的孙子，可是他却不能，因为身后明军的长刀正高高扬起，他生怕因为自己的莽撞，会害了自己的孙儿，只那脸上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把这孩子送到总督衙门，其他人全部带走，解送南都！”

没有人在意眼前的老头在想什么，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快清空杭州满城，清空里面的八旗旗丁，一个士兵很快上前，将哭成了泪人的年从言拖出了院门，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望江门下，无数的满州老弱排成了好几队，在楚军士兵的押解下缓缓走出了他们居住了近三十年的杭州满城，队伍很长，但没有人敢乱说话，甚至连一点噪杂的声音也没有，队伍中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麻木的表情，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些天杀的明朝人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他们只是机械地跟着前面的人流漫无目的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