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楚王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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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辅臣手中高举着的圣旨确实不假，不过却不是新发的，而是当年他官升平凉提督时发的，这黑灯瞎火的，再加上衣三捷不在，党雄等人虽然怀疑，但却不得不跪倒了下来。

校场上的那些不明所以的平凉绿营兵见长官都跪了，自然是望风景从，顿时跪倒了一片。

“奉旨，平凉总兵衣三捷，副将李魁、参将党雄……勾结江南马逆，意图谋反，着平凉提督王辅臣即刻捕拿，解送京师，交三法司处置……。”

见衣三捷的心腹们就范，将台上的提督亲兵顿时一拥而上，将党雄等人牢牢按住。

“你……这是矫诏，……你把圣旨给我们看……刘将军快救救我们……！”

党雄、李魁等人大惊失色，他们哪里想到王辅臣竟敢当着数万大军的面对自己动手，想要挣扎，可又被提督亲兵牢牢按住，只得疯狂地嘶吼起来。

“居然敢质疑圣旨，当诛！”

王辅臣勐然拔刀，狠狠地朝党雄头顶砍去，虽说王辅臣已年近六旬，但武艺却未曾荒废，只一刀便枭了党雄首级，反手又是一噼，李魁的大好头颅顿时飞出，脖颈处的鲜血顺着刀光溅的到处都是。

“你……！”

刘占元心中一惊，刚想招呼左右的亲兵上前，可那些校场两侧的兵丁却在蔡元和王光勇的号令下齐齐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刀矛对着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平凉绿营围拢了过来。

“刘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别忘了你的家小都在平凉城内，若是你能奉本帅号令，本帅便可饶你一命。”

虎死余威在，何况王辅臣这个老虎还没有死，这会在将台上立斩二将，这令得刘占元惶恐万分。

蛇无头不行，总兵大人生死不知，副将大人和参将大人又身死当场，手下的兵丁又都被王辅臣的心腹围的死死的，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家小确实就在城内，望着面目狰狞的王辅臣，刘占元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将台下，低垂着脑袋说道：“末将愿奉王帅号令。”

“末将等愿奉王帅号令！”

见刘占元跪地请降，蔡元、王光勇、邵苓芝等王辅臣的心腹将领立时振臂高呼起来，主将们都带了头，围拢在校场周围的那些兵丁也一个个有样学样，高举着手中的刀矛，齐声吼道：“我等愿奉王帅号令……！”

“我愿奉提督大人军令！”

“我也愿意！”

“……！”

人是有盲从性的，况且平凉绿营的兵马中大多数人本来就是王辅臣的旧部，现在周围的袍泽兄弟都在欢呼，他们也一个个犹豫地举起了手臂，跟着呼喊起来，起先是几个人，然后是十几数十个，接着就是成百上千的人在欢呼。

“好……好，你们不愧是我马鹞子带出来的兵，都是好样的！这几年老夫被衣三捷监视，连府衙都出不得，诸位兄弟受苦了，受苦了啊！老夫有愧啊！来人啦，把东西抬上来！”

自古收买人心，无非就是钱和女人，大明楚王马仲英如是，六姓家奴王辅臣亦如是，在初步控制了军队后，就是命人抬出了十余口大木箱来。

这些箱子是王辅臣的管家早就准备好，王辅臣入营时，装载箱子的车队也跟着入了大营。

待家丁把箱子一字排开后，王辅臣便大步踏下将台，随手掀开了一口箱子，指着里面堆的满满的银元宝继续说道：“老夫今日入营的目的，不为其他，为的就是诛杀衣三捷、党雄、李魁等人，如今大仇得报，老夫心愿已了，这些银子诸位就分了吧，省的牵连尔等。”

“愿为大将军效死……！”

“愿为大将军效死……！”

蔡元和王光勇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王辅臣收买人心的手段，于是又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来。

俗话说仗义都是屠狗辈，见王辅臣如此做派，原本归属王辅臣的绿营兵都是动容，一想到投降清廷后，衣三捷、党雄等人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样子，这些兵丁就热血上涌，跟他们身后大吼道：“愿为大将军效死。”

到了这个时候，平凉游击刘占元和衣三捷的部下也都知道形势不可逆转，只得也一个个举起武器高呼起来。

“……好，既然诸位兄弟都信得过我王某，王某便再带你们去博一个富贵，如今明朝复起，数十万大军兵临长江，安亲王岳乐屡战屡败，皇帝亲征也没能挽回颓势，连江宁都被明军拿下了，明中堂和闽浙总督赵国祚业已明檄天下，说大清之所以连遭败绩，乃是朝中出了奸臣，蒙蔽主上，逼反三藩，这奸臣就是当朝国丈索额图，本帅有意奉明中堂号令，举平凉之众，先取西安，北走山西，直捣燕京，诛杀索逆，以振朝纲，明国本！”

平凉军总兵力约有四万，王辅臣的旧部差不多有三万不到，不过这些兵马脱离他掌控已有七年，其实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剩下的那一万余人则是衣三捷的部下，狡诈多变的王辅臣知道靠银子和打鸡血蛊惑人心只能维持一时，因此他索性也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用明珠和胤缇的名义举兵。

“诛索逆，正朝纲！”

王吉贞这会也是神采奕奕，他早就想去找康熙报仇了，当年在京师西山校场当众失禁之事，被他引为平生之耻，要不是康熙是大清皇帝，手握无数强兵勐将，他早就鼓动他老子反了，现在清军主力被明军吸引在长江一线，他自然不介意偷了康熙的老巢。

“诛索逆，正朝纲！”

“诛索逆，正朝纲！”

在一浪接一浪的呼喊声中，王辅臣终于重新掌握了平凉军，正当他意气风发，准备下发赏银时，守在辕门处的亲兵却匆匆来报：“大将军，外面来了个和尚，自称是明朝楚王马仲英的使者，说是有军国大事要和您商议。”

“……请他进来……等等，本帅亲自去迎接！”

王辅臣心中疑惑，老子刚刚脱困，明朝的使者怎么就闻着味追到了大营来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什么，而是在短暂的错愕后，就是还刀入鞘，带着两个亲兵往军营大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