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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的加尔文就这样在年轻的加尔文怀中迎接自己最后的时光。
这与其说是早有预谋的谋杀,更像是一个准备多时的祭典。
而这场充满仪式感的祭典就是老年的加尔文对自己最后的交代,也是对年轻的加尔文成长的最后一次温暖却又冰冷的提醒。
人的死亡分三个阶段,的死亡、社会地位的死亡,以及最后也是最残酷的一种,存在的消亡。老年的加尔文就是最后一种。
他没有留下尸体,死去的老人的身躯就像是画布上被抹去的笔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加尔文的面前。
在他把自己的“名”交给加尔文后,他也就不再拥有“存在”的资格了。
在这条曾经属于他自己的时间线里,他短短百年却也可以谈得上丰富的人生轨迹,被从头到尾地抹除得一干二净。
而他消失造成的空缺,例如所曾遇到过的人或是参与过的事,全部被时空中存在的自我纠正能力所抹消、纠正为没有他的结果。他这一生的所有努力与成就,就此烟消云散。他的所有存在将回到最初的原点,然后被纠正成为加尔文的人生轨迹。
就像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曾存在过这位老人一样。
加尔文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座只有他自己的小屋,他知道当他离开这里时,这座小屋也会同样地消失。但他已经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老年加尔文的意志从未曾离去,他就在这里,就在自己的身上。
加尔文的灵魂在经历这次灵魂上的合并后并没有得到多少增强,相同的灵魂再多也不会补全他的缺失。他的变化更多是体现在时空意义上的权重的增强。
而老人一辈子低级灵能者的记忆和使用经验,对他来说也仅仅是聊胜于无罢了。
屋子里没有其他的物品值得带走,只有那把匕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枚铜质的戒指,就安静地套在加尔文的右手上。
它微微散发的热量轻轻地灼烧着加尔文的手指,似乎预示着它将指引着加尔文继续这段未完的旅行。
视角再转,现实世界中,已经达到改造手术基本参数要求的加尔文,被从维生舱内取出,放置在手术台上。
在灰骑士战团的首席药剂师注视下,两名近距离执行操作的药剂师兄弟,与医疗室外面两名聚精会神操作自动手术仪的战团药剂师组成的手术小组。
开始尝试把已经培育完毕的超人器官开始向加尔文的身躯植入。两名药剂师短暂地对视后,望向在旁边伫立的首席药剂师。
在得到允许后,其中之一向室外挥手示意:“手术开始。”
全自动手术仪嗡鸣的机械臂上,专用于切割的一支开始向下探去。机械臂的尖端,通过高频震荡完成切割功能的刀片开始充能。在加尔文的胸腔右侧制造一个10公分的手术视野,是这一刀的目的。
“手术视野良好。继续尝试游离心脏动脉,体外循环准备。”在刀具完成任务的一瞬间,早已在旁等待的药剂师熟练地开始清理创口,并开始评估这一刀的效果。
于是整个手术开始顺利地进入漫长的改造过程的第一步:
阶段1-第二心脏,作用:完全自持的器官,能够在加快星际战士的血液供应的同时,为他们添加一层保险——在原生心脏被摧毁时,星际战士仍旧可以借助这颗第二心脏获得相对完整的血液循环能力。
这个阶段并没有太多的难度,排除体质过差产生排异反应的极少数样本外,大多数被改造者都能成功接受这一器官。
而在第二心脏开始跳动,并入体内循环之后,进一步增强的生命力能够为接下来的手术创造更有利的基础条件。
“动脉接驳完毕,电击激活。”完成移植的两位药剂师简单确认为手术中对动脉回路的改造与新增的几条动脉缝合效果后。向室外的同事们下达指示。
“第二心脏启动成功,体外循环关闭。”室外的药剂师通过话筒将声音传进室内。
“检查完毕,没有失血点。”两位药剂师再次确认。然后看向首席药剂师。
“缝合,静置72小时观察。”首席药剂师在评估完毕后,快速下达了最新的指令。
另一边,加尔文也顺着戒指的指引,在一片梦一样的世界中穿梭几秒后,来到了一个位于帝国边陲但却始终牵动着整个帝国高层注意力的地方——卡迪安。
这是一个战场的残骸,加尔文来到这里后就只看见一片掺杂着帝国卫队、阿斯塔特以及更多的混沌星际战士的尸体的战场。
遍地横倒的树干和一脚下去两尺厚的虚土证明这里曾经受过饱和式的轰炸,而密集的尸体则说明这里的守军在最后的时刻进行的惨烈肉搏。
这里没有易守难攻的地形,那么战斗双方能在这里投入如此多的生命进行绞杀的理由只有一个:这里一定是通往某个关键节点的必经之路。
加尔文顺着指引往战场后方走去,在战场的尽头,他看见了自己的目标,一个濒死的阿斯塔特。低垂着曾经高贵的头颅,静静的坐在那里。
蓝色的涂装和倒置的Ω,都说明了这是一位来自奥塔拉玛的战士。肩甲与掉落的头盔上金色的羽装贴饰则证明,这位依靠在巨石上战斗至最后一刻的战士,是一名荣耀的战团冠军。
加尔文缓缓走到他仍旧雄伟的身躯面前,轻轻蹲下。他看见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这具身躯的主人似乎也感应到加尔文的到来,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我来晚了吗?”加尔文有些伤感地问道。
“不,并不晚。你能来,就不晚。”冠军加尔文的嘴角笑着,脸颊上的皱纹和额头右侧的服役钉都在说明他曾经为这个帝国守望了多久,眉宇里的笑意似乎还能看见他全盛时期的骄捍。
“来吧,带着我走吧,去迎接我们新的战场。”冠军加尔文一边说着,一边挣扎地抬起他那仅剩的右臂,巨大的拳套攥成一个拳头,轻轻地向加尔文伸去。
这一刻的加尔文无师自通的明白了这个动作的意义,他也同样伸出带着戒指的右手攥成拳头,让戒指的面朝前。
两个拳头轻轻碰撞了一下,他抬头看见冠军加尔文在消失前对他最后的笑容:
“以后,承蒙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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