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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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正是北方寒冬腊月天。

室外寒风刺骨、北风呼啸，大街上泠泠清清，光秃秃的小树苗可怜巴巴地立在道路两旁，曾经生机勃勃的小草也变得枯黄了。

天气预报早在一周前就开始不停地播报京都将会迎来今年第一场大暴雪，这场暴雪还有可能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雪。

学校食堂里的电视机不停地播放着同一个声音“市民们最好提前准备，往家里贮备粮食，尽量避免在暴雪天出门，如果不得已要在暴雪天出门的，一定要做好防暴雪的准备！”

常欢乐周围的同学们也是有备无患，早早在宿舍储备了一周的粮食。常欢乐这个来自南方的女孩却喜滋滋地想着，下雪不就是可以堆雪人了吗？还想着实质情况也该没有天气预报说的那么可怕吧！

接过，就是因为这种天真的想法，常欢乐硬是一直拖到暴雪来前的最后一天才开始储备干粮，也不是因为常欢乐懒，主要是她本人对干粮不感冒，她还想着就算是暴雪天应该也可以出门去饭堂找些吃食的。

她之所以会在最后一天下定决心储备干粮，是因为她周围的人都准备了，她觉得自己不能拖舍友后腿，而且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因此在周五下午下完最后一节马克思主义课后，常欢乐便冒着寒风，狂奔校门外隔了一条人行天桥的超市，买了几个干面包和几杯泡面。

常欢乐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虽然携带着北风的呼啸，天气寒冷，但却没有一点暴雪即将来临的迹象。

直到她到达商场，刚逛了不到十分钟，外面的天色就开始慢慢变暗。风越来越大了，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

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

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常欢乐随意在购物架子上抢下几包泡面，这个时候连口味都不用挑了。主要也是因为如果你跳来跳去的话，货架上所剩不多的泡面也会被他人抢购一空了。

常欢乐也是被这空荡荡的货架子还有外面阴沉不定的天色逼急了，才从一位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普通话的大妈手下抢到几包为所不多的泡面。

她觉得她在南方的十三级台风天到来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猖狂！

……

话说，常欢乐从商场里面饰品店挑到那只小小的缩头乌龟后，也就不管不顾外面的狂风呼啸，大雪纷飞，把购物袋捂在胸前，紧紧抱着自己身上的羽绒服，飞奔出商场。

暴风雪越来越猛烈，天开始上冻了，常欢乐走在路上，人的鼻子和面颊冻得更厉害了，凛冽的空气更加频繁地灌进羽绒服外套里，需要把衣服裹得更紧些。

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多，走到最后，常欢乐脚下的长筒靴已经深陷下去一厘米。

天边，地平线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

风似乎开始在改变方向了；一会儿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会儿从旁边讨厌地把羽绒服的帽子从头上吹下来，嘲弄地拿它抚摩着常欢乐的脸；一会儿又从后面通过什么窟窿呼呼地吹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常欢乐终于回到宿舍后，她清晰地感觉到在狂风暴雪中走路是什么滋味，寒冷倒是不用多说的，还至少要比以往走同样的路程多花三倍的时间。

回到宿舍，舍友都不在，应该是到图书馆避寒了。

常欢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把手中的购物袋直接扔到地上，也没来得及把身上早已被大雪浸湿的羽绒服脱下来，而是拉开了羽绒服口袋的拉链，从里面掏出那只小小的、栩栩如生的缩头乌龟。

接下来她又从书架上掏出三只不同尺寸的小乌龟，拿在手里，一个一个摩挲着乌龟壳上面的纹路，再与刚刚购买回来的那只小乌龟背上的纹路作对比，隐约之间觉得哪些纹路雕刻的规律有些熟悉，可是待她再次确认的时候，她又觉得刚刚的熟悉感只是一种错觉。

最后，常欢乐还找出了放大镜仔细描摹观看，可惜眼睛都看花了，也没察觉出几个乌龟之间的相似之处。

常欢乐叹了一口气，觉得刚刚自己在商场的时候肯定是脑袋发热不清晰了，才会觉得这个刚买回来的小乌龟与另外自己收藏的那几个有什么相似之处。

哀叹完之后，常欢乐才察觉出自己此刻全身发冷、僵硬，抱了抱手臂，发现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才想起要换衣服。

最后，常欢乐还是因为这场突然提前赶到的暴雪感染了风寒，暴雪下了整整一周，常欢乐也因为感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

期间，很多同学都出去打了几场雪仗、滑冰、堆雪人，而常欢乐只能自己一个捂在被窝里，倾听外面大广场上传来的欢声笑语，常欢乐伸手扯上棉被，捂住小脑袋，在心里哀叹实在悲哉、悲哉！

……

大雪过后，常欢乐的风寒症状总算有所好转，这时候路上的积雪也开始慢慢融掉了。

常欢乐可以出门的时候，已经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试。期末考试持续半个多月的时间，同学们都是一边备考一边考试的，期末考试关乎到奖学金的问题，常欢乐也很认真地备考。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寒假了，常欢乐为了节省火车票的费用，早早提前一个月的时间定好回家的火车票。

常海川和刘芳知道常欢乐定的是慢车之后，在电话里坚决表示反对，说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坐那么久长途火车不安全，无奈之下，常欢乐只能大手笔的给自己定了一张高铁票。

因为定的是高铁票，回家的途中自然是比坐绿皮车舒服了许多，而且也就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不用在火车上吃喝住宿，常欢乐觉得这钱花的值了，突然有一种成为了暴发户的自豪感。

回到家之后，半年不见自己女儿的刘芳自然上来嘘寒问暖的，主要是她发现自己的女儿这半年的时间还瘦了不少，刘芳捏了捏女儿没有多少肉的脸颊，简直心疼死了。

一个月的假期，刘芳变着法给女儿做好吃的，把女儿掉下的肉给补回来。

刘芳想着自己女儿暑假的时候去打工本来就瘦了不少，现在更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在这样瘦下去都要没个人样了，还是小时候胖嘟嘟的可爱。

因此，每次上桌吃饭，刘芳做的一件事就是不停的往常欢乐的碗里夹菜，常欢乐也不拒接，时隔半年，好不容易吃上家常菜，怎么算都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

好在，经过一个月的食补，常欢乐原本苍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不少精神气，原本瘦削的脸颊也长回了不少肉。

过完年后，常欢乐再次收拾行李独自一人回学校上课，出门的时候，刘芳拉着常欢乐的手不停叮嘱常欢乐，去到学校要多吃一点，不要省伙食费，不够钱就往家里打电话云云。

常欢乐都一一点头应了下来。

其实她瘦的原因不是因为要节省伙食费，而是学校饭堂的饭菜并不是很符合她的口味。

半年多来，她也没有怎么习惯北方的饮食，每次在学校饭堂吃饭都只是点个青菜、土豆丝什么的，这样一来自然而然就瘦了不少，不过这件事她都没有和家人说。

每次常欢乐打电话回家，刘芳有问到她在学校的吃住之类的习不习惯，常欢乐都是挑好的事情来说，要不是这次回家，刘芳看到自家女儿瘦了那么多，她还真以为女儿去学校是在度假享福的呢！

常欢乐告别了家人，辗转换乘了几次车，总算到了学校，开始新一年、新学期的学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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