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天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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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一瞬间,江梦卿仿佛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她没想到平时柔弱不堪、病得像只猫的九王爷,在关键时刻居然救了她的命。
她来不及向王爷道谢,便被丫鬟们从九王爷怀抱里扶将下来。
离开温暖的怀抱,她居然十分不舍。
“咳咳咳……”
九王爷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爷,你怎么样?”
江梦卿急切地问。
只见九王爷面色苍白,印堂泛黑。
“无妨,咳咳咳……”
王爷依旧在咳嗽,却还要在王妃面前逞强。
“王爷,你咳得这么厉害,还是让我给你诊脉吧!”
江梦卿说着,就要上去抓九王爷的手。
谁知九王爷竟然非常生气,将自己的手藏于身后,聚了一口气于丹田,怒喊道“江梦卿,你身为九王妃,居然如此任性妄为,今日如果不是本王,你可知是何后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赶紧走!回唯伊阁闭门思过,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阁半步!”
九王爷的命令下来,江梦卿红了眼眶。
原本还觉得九王爷温柔多情,刚刚又救了她,她是要向王爷表示感谢的,再看他咳嗽得如此厉害,故而想着替他诊脉看看病情。
况且,她之所以爬上房顶,不过也是为了看一眼九王爷,没想到却被九王爷劈头盖脸一顿骂,还要禁足!这让她心里实在难受!
九王爷的脸色变得更差,已然发白。
江梦卿虽然没有给他把脉,但单从中医望、闻两种看病之法就能看出,九王爷的病情必定是十分严重了。
可既然九王爷如此不领情,她也不好强求,于是极力忍住眼泪,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亭轩。
王妃一走,丫鬟们也都跟着散去,最后九王爷的身边只留下月儿和赵宇两人。
看着王妃的身影从长亭轩彻底消失,九王爷好似突然松了一口气,这口气由丹田往外吐出,原本是靠着它聚于胸口,才勉强止住咳嗽说了这一大段话,如今这口气散去,加上刚才救王妃时耗了内力,九王爷只觉胸口热浪翻腾,“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王爷!”月儿吓得大叫一声,赶忙去扶住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赵宇也是吓了一跳,喊了手下一个侍卫去请刘太医,随后他和月儿将王爷扶回了房内。
很快,刘太医就赶了过来,看到九王爷口吐鲜血,便赶紧放下药箱替九王爷诊脉。
这一切脉,刘太医脸色就变了,似没有从前那般镇定,他先是取出银针,给九王爷施了几针,王爷便不再咳嗽,安然睡着了。
“月儿姑娘,这是药方,你且去药房跟我那徒儿取了药,再将药熬好了端来给王爷服用。”刘太医有意支走月儿。
“是!奴婢这就去。”月儿是极懂事的,她明白刘太医的用意。
月儿走后,房里只剩下赵宇在一旁守候。
他站起身,跟着刘太医走到前厅,才问道“刘太医,王爷怎么样了?”
“赵大人,王爷自小就体弱,十几年来全靠名贵药材养着,再加上跟着洪帮主学习内功心法续命,才得以活到今日,现如今他的病情是愈发严重起来……
”刘太医欲言又止。
“刘太医,上次您给王爷诊脉,分明说有所好转,可这才过了没两日,王爷的病怎就变得严重起来了呢?”赵宇完全不能理解。
“王爷这病本身就是充满了不定性,修养得好可以慢慢好一些,但若是寒气入肺严重,又拖上一拖,那可就是回天无力了。”刘太医也希望九王爷能够早日好起来。
“这……刘太医,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可不能让王爷的病继续严重下去。”赵宇非常心疼九王爷。
“恕老臣无能为力,没办法根治王爷的病,目前,只能靠银针和汤药镇压一段时间,使他血脉顺畅,免了咳喘之苦,之后,唉……”
刘太医沮丧至极,叹着气猛摇头。
刘太医是太医院最有权威的医官,他都无能为力,那王爷的病……
赵宇突然觉得浑身发凉,他抓住刘太医的手,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王爷这十几年来撑得太辛苦,但不管是跟洪帮主学内功心法,还是喝汤药施针,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他是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刘太医,我们不能先放弃了王爷!赵宇求您,求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王爷吧!”
赵宇态度诚恳,求得刘太医潸然泪下。
当年他跟随江太医一起做了九王爷的府医,每每九王爷犯病,他都到场,想来已有数十载。
虽然他是九王爷的府医,经常救治九王爷,但其实九王爷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仅救过他,还救过他的儿子,刘夜华。
当年,前太医院院士江天擎因病离世,皇上虽感恩于他的敬业,却也因为九王爷病情不得好转而迁怒于太医院,欲将一众太医斩首示众,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刘太医;后来九王爷得到了消息,拖着病进宫求情,皇上心疼九王,才赦免了这一众太医,还让他们官复原职,从此后刘太医便视九王为亲人般对待,恭恭敬敬,倾其所有。
而九王爷救他儿子刘夜华,是在京城的时候,那时候九王爷只是皇子。
当时刘夜华仗着父亲在太医院供职,便也在朝中谋了个芝麻小官的职务,但他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对人更是傲慢无礼,故而有人看他不惯,想着将他整治一番,诬陷他盗窃杀人,刘夜华入了大牢,知府连夜突审,证据确凿,他的罪名坐实。
眼看就要被处斩,刘太医没有办法,只好来求九王爷,原本想着让九王爷帮忙去给知府求情,赦免了死罪,留条活路便好。谁知九王爷运筹帷幄,派了赵宇前去调查,还找到了刘夜华被诬陷的证据,最后赵宇将证据送至公堂上,知府迫于九王爷的势力,重新审理了此案。
刘夜华被无罪释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刘太医得了九王爷恩惠,自然是要尽心尽力为他诊治,如今发出这番感慨来,可见也是无能为力了。
想来九王爷是个贤良之人,聪慧敏锐,事事皆能看透,如果不是病魔缠身,定然是做君主的不二人选,只可惜,天妒英才!刘太医在心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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