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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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静虚意味深长的盯着莫无看了许久，莫无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听静虚问道“和尚想问一句，施主可相信天道？”

莫无微微蹙眉，语气坚决“我不信！”

什么天道，若是真的有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怎么会看不到坏人的猖狂，而让好人不长久。

所以，莫无从来就不信。

静虚听罢沉笑几声“那你今日来做什么？”

莫无“大师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来只希望大师能告知师心的去处，小女子有事相求而已。”

“求，出家人最怕遇上一个求字”，静虚幽幽说道“你明明心中装着大义，却总是固执的将它归为一处，以为只是为了一个人，可你想想，真的是因为一个人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若是没有那人，你又当如何自处，遇到种种事情便袖手旁观了吗？”

“自然不是”，莫无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惊到了，猛然看了静虚一眼，竟被这和尚牵着鼻子走了，心下略微吃惊。

却又好像得到了什么，舍去了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泛了上来。

那心底的踟蹰顿然间豁然开朗，静虚说的对，扪心自问，她确实因为白寒牵扯了许多事情，白寒所顾及的一切，她默默的强迫自己也要努力做好，起码做到无论何时两个人能够心意相通，不会顾此失彼。

但是没有白寒，她真的能不顾一切，永远做那个刚出清风的小女孩吗……当然不能！

看着莫无怔住了，静虚继续问道“现在你说，你是为了一个人而奔波还是为了所谓的大义而操劳。”

“为了信仰。”

莫无抬眼看着静虚，不假思索道，她那眼睛本就生的极为好看，认真起来会让人深陷其中，那股无辜却又如小鹿般雪亮的清澈，不由自主就让人信了她。

静虚怕也是没料到莫无会是这般回答，低低念了句“阿弥陀佛”，“这便是了，施主可还有要问的？”

莫无一愣，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显得不那么迫切，她问“大师神通广大，知世间所不知，能告诉我白寒…活着吗？”

静虚无奈的摇了摇头。

莫无胸口一滞。

就听静虚开口“生死乃是常事，况且白公子是生是死，施主比谁都清楚不是吗？换句话说，难道因为人死了，你就不作为了吗？”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来的痛快，莫无想，若是心下真的清楚，又怎会徒劳的问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能谈“清楚”二字。

看着藏头露尾的静虚，莫无一瞬间有些憋气，怪不得和尚孤僻，果然三言两语就和人不对头了，心下不痛快，莫无脸色也难看了不少。

静虚却跟没看见一样，甚至有些笑眯眯的端坐着，将那垂垂老矣的仙人之姿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莫无叹了口气。

静虚仿佛知道她还要说什么似的，双手合十，闭上眼“至于施主今日来寻的和尚那师弟，不用担心，他跟施主一样，心中有结未解，所需之时，自然会出现，若是成心找，恐怕会适得其反。”

莫无起身，行了一礼，转身出了偏殿，至于师心到底会不会出现，她现在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和老和尚叽里咕噜了半天，莫无觉得有些可笑。

院内静的可怕，也没个小沙弥过来引领莫无出去，看样子是让她自便的意思了。

莫无本想快些离开，可行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主殿金身霞光的佛像，莫名其妙的就走了进去，香火缭绕，莫无站了会，便轻轻跪在脚底的蒲团上，盯着面前还人心愿的金像看了会，苦笑一声“若是你真的灵验，就让我莫无心有所想，问心无愧。愿我所爱之人，得以安康，所愧之人，万寿无疆。”

人事已尽，只听天命，屁话！莫无起身，肆意的拍了拍衣摆上莫须有的灰尘，转身大步离去。

走在街上，就隐隐感觉到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京城的一举一动，恶意的，善意的……

回到长驻的小院，门口的树已经秃了，莫无刚一进去，十七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莫无一惊“回来了？”

十七一点头“幸不辱命，我一路寻了过去，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还活着，我就带回来了。”

莫无拍了下十七的肩膀“去看看。”

当时落无痕除了送来一样东西，还写了一个地址，莫无心下有疑，却对落无痕无端的信任，十七匆匆便走了。

推开门进去，几个暗卫守在屋里，见到莫无齐刷刷一点头，莫无撇眼一看，地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人，可能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抖得厉害，脸色惨菜，岁月狠狠的蹂躏过他，苍老的厉害，却看着让人别扭，此人动作扭捏，跟个妖人似的，莫无一皱眉，随脚勾了个凳子坐下。

那人眼神闪躲，却极其有眼力见，听十七说，自从抓到这里，嘴特别硬，一句话都没说，一把老骨头就被十七扔在马上颠了半月，半死不活也没说话，这会看到莫无，一眼就瞧出来面前的姑娘才是正主。

莫无微微勾唇“还不说！公公……”。

那人剧烈的一抖，看样子要不是绑着恐怕能飞了，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你…是谁？”

声音尖细，正是应了莫无的话，果然是宫里的。

莫无陡然眼神一厉“躲了这么多年，你恐怕不是随便从宫里逃出来的吧，谁身边的？”

那人却是不说话了。

“不说也行，让我猜猜”，莫无轻轻一笑，她每轻笑一声，地上的人就剧烈的抖一下，一看就分明极其贪生怕死，却又嘴硬，只能说明心里的事比死更可怕，莫无冷道“看公公的年纪，自然不是当朝的，那就是前朝的了，前朝几位王爷早早立了府，后宫的娘娘不胜其数，却没个厉害的，自然也没什么秘密，如此……公公就是老皇帝身边的人了，萧权湛！”

莫无陡然逼近，那公公直接吓得瘫倒，看莫无的眼神跟看厉鬼一样，哆嗦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莫无还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

十七隐约在莫无身上看到了白寒的影子，十七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莫不是两个人真的行事作风会越来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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