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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拿到药方之后就和七叔一起离开了,离去之前,他又亲手拿出一个小木盒送给楚寒希,楚寒希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颗深紫色的人参,有手掌心大小,她之前从未见过这样颜色的人参。

“徐诺,你爷爷给我的这个真是人参吗?”来到这个时空,楚寒希才发现有很多药材她并不认识,而徐诺应是个内行人。

果然,徐诺看到楚寒希手中木盒里的东西脸上惊讶闪过,看着她说道“没想到爷爷竟然舍得把这株紫人参给你,这种颜色的人参非常少见,有时候上百年也未必能寻到一根,药谷也只有一根,这种人参据说个头不大,但能保存上千年也不腐烂,它一片的功效就能抵得上一根五百年左右的黄色人参,我问爷爷讨要了好多年他也没舍得给我。”徐诺言语中透着淡淡的失落和遗憾,不过紫人参现在在楚寒希手里,他心中的不平衡少了许多,总归没让别人得了去。

“这么珍贵吗?”楚寒希想着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徐宏把这么珍贵的人参送给她,难道就是因为那几张有关瘟疫的药方?她微微摇了一下头,然后又看向徐诺,心下有些了然,对他说道,“徐诺,从今天开始,我先教给你外科手术的缝合方法,只要你想学,我这一身医术都可以毫无保留地教给你!”

徐宏为了自己的孙子都已经拿出这么大的诚意了,她也不能小气,徐诺是个能调教出来的天才好学生,这样难得又聪明的专业人才她更要用心培养了。

“师父,真的吗?!”徐诺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等楚寒希这句话都等了好久了。

“当然是真的,只是拿手术针可比绣花针还难,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尤其还要保护好你自己的这双手。”楚寒希以前也带过学生,能令她觉得满意的徒弟可没几个,徐诺资质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底。

“嗯!”徐诺重重点了点头,只要能学到楚寒希的真本事,什么苦他都能吃。

“那好,今天我先教你在猪皮上练习缝合打结!”厨房里还剩一块猪皮,楚寒希找来之后教给徐诺如何利用手术工具在上面缝合打结,不过药石空间里的石屋内只有一套完整的备用手术工具,她还不舍得让徐诺拿来当练习工具。

“徐诺,你们药谷可认识打造银质刀具方面的匠人?我把手术工具给你画下来,你找人打造出来,这样以后练习就方便多了。”医生要做手术,工具就是他手里的兵器,器不全不利这仗就输了一半。

“师父,我们药谷的五长老就会打造刀具,你快把东西画下来,我让人拿回药谷去!”徐诺恨不得现在就有一套完整的手术工具摆在自己面前。

“那他技术怎么样?我这一套工具要求可高?”药谷的人也擅长打刀具吗?楚寒希担心徐诺口里的五长老只是“会”而不是“精”。

“师父,你就放心吧,连皇帝都求着五长老给他打造兵器刀具,他可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工匠了!到时候我让五长老多打造一套送给师父你,绝对比你手里这套工具还要好!”对于五长老,徐诺表现出了绝对的信心。

听到徐诺这样说,楚寒希总算放心了,于是她回到房中画了一套完整的手术时需要的工具,然后又画了一套银针,希望徐诺口里很厉害的五长老再帮她打造出一套银针来。

徐诺拿到工具图之后立即让徐葛出去找药谷的人,将图纸送回药谷,同时还有他写给五长老的亲笔书信,言语之间都是催促他尽快打造出最好的工具送来。

楚寒希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把紫人参带进了药石空间,结果一进去就发现空间里灵气环绕,甚至还有淡淡的紫色,小灵宝正兴奋地在刚萌芽的药田里蹦跳,而等楚寒希把紫人参拿出来,它就更开心了,一口就把紫人参吞了下去,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小灵宝不但长出了更多的灵须,整个身子也长大了不少,身上还发出淡紫色的光亮。

远处的灵泉汩汩冒着水,一条淡紫色的灵泉水顺着原本有些干涸的小溪缓缓流出,整个空间里瞬间灵气逼人,楚寒希也觉得自己仿佛被通身洗涤了一般,原本在空间里觉得厚重的灵魂也变轻了不少,都快要飞起来似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怕空间里的灵气不够用了,她也就能救更多人的性命了。

再说楚家庄的人,听说楚寒希从外边回来之后,有人就开始拿着自己已经做好的艾绒找上门来。

“希姐儿,你觉得大娘家这艾绒怎么样?这可都是按你说的,用的咱们山里多年的红艾叶做成的,里面一粒沙一点儿尘土都没有,我用石臼一遍又一遍捣了有几千下,绝对不比山杏她们说的少。来回分拣了七八遍,你瞅瞅,绝对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这可算是最好的艾绒?”这天一大早,楚庄生的妻子刘氏紧抱着一个干净又补满补丁的布袋来到楚寒希家里,问的小心翼翼。

楚寒希将她布袋里做好的艾绒倒在自家干净的笸箩里,又看了一眼刘氏被磨出血泡的十指,然后低头继续检查艾绒。

原本上等的艾绒最好用陈年熟艾,但是楚寒希发现这个时空的红艾叶和紫艾叶只需要在阳光下晾晒几天,做出来的艾绒比三年的陈年熟艾效果还要好。

刘氏拿过来的艾绒质量的确算是上等,她十分满意,便笑着对刘氏说道“大伯娘,你这算得上一品艾绒,一斤我给你三百文。只是,现在我家没秤,暂时没办法给你称量,要不你再等会儿,我让人去镇上买个秤去。”

楚寒希手感很强,刘氏这些艾绒她只掂了掂便知道两斤有余,但买卖东西村民们可不只相信她的手感,还是秤更准确放心一些。

“好好,我先等着,不急,不急!”刘氏紧张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一下,只要是一品艾绒就好,那她忙活这么多天也就值了,自家这艾绒怎么也有一两斤,能换来五六百文的银钱足够了。

于是,楚寒希让刘氏先把艾绒再带回家,等到秤买回来她再来。

刘氏前脚刚走,后脚楚有川就过来了,他也是拎着一个干净布袋,里面是他妻子唐氏做出来的艾绒。

唐氏也是楚家庄出了名的能干妇人,而且干活又快又仔细,他家的艾绒一打开,楚寒希也非常满意,绝对的一品艾绒,只是她对楚有川说的也是同样的话,家里没秤,暂时没法称量。

楚有川很理解,别说是楚寒希家没有秤,就是整个楚家庄也没有一杆秤,这地方家家都穷得叮当响,连一个会做生意的都没有,平时根本就用不到“秤”这种东西。

“族长爷爷,咱们村子里做艾绒的人家不少,你看由族里统一收取分好品级给我送来怎么样?收艾绒的时候,我让七月跟着,她会辨别艾绒的品级,我家人手实在不够。”楚寒希不想这样一家一家地收艾绒,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收艾绒这种小事就交给七月负责,让族里人帮忙协助,“我不会白用大家的,我会给工钱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哪能再要你工钱,你已经为咱村里人做了太多事情,这种小事用不着你操心,到时候只要让你家那个叫七月的丫头跟着将大家的艾绒分出一二三等来,只要你信得过我,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就好。”收艾绒对于族里来说并不是一件小事,楚有川主动把这件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我当然信得过族长爷爷,那这件事情就麻烦您多费心了!”应对族里的这些叔伯婶娘们,楚有川比自己更有威信和办法,事情交给他楚寒希自然是放心的。

楚有川从楚寒希家出来之后就先去和几位族老商量收艾绒的事情,然后也没让楚寒希出钱买秤,他们几个凑钱买了一杆秤,又在新盖的祠堂里专门找了一间小耳房存放艾绒,还找几个年轻机灵的小伙子专门看守。

秤买来的当天下午得到消息的村民就拿着自家的艾绒去了祠堂,七月就坐在祠堂门里边一点儿,进去一个人,就有人把大门关上,然后把自家艾绒倒在七月面前的笸箩里,她仔细检查之后分出品级,由楚有川亲自过了秤,然后再倒进身后不同的三个大麻袋里,而每个麻袋都有两个人专门负责。

村民们都是一脸忐忑地踏进楚氏祠堂的大门,不知道自家做出来的艾绒究竟能不能卖上个好价钱,然后又一脸喜滋滋地踏出门槛,捂着胸口不舍得撒开,那里面可是一家人这么多天辛辛苦苦挣来的救命钱。

直到大半夜,七月才揉着酸酸的脖子回来,不过一看到院子里楚寒希点着篝火还在等着她,她就兴奋地跑了过来。

“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七月凑到楚寒希身边的时候,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纸包,等她靠近就把纸包递给了她,“姑娘,这是什么?”

“这是我让徐葛去镇上的时候给你买的点心和糖果,今天辛苦你了,吃一个解解馋吧!”七月这个小丫鬟勤快又懂事,最重要的是这丫头很有个性,真要是认真做起事情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楚寒希尤其欣赏她这一点。

“姑娘,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吃什么糖果!”七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楚寒希,但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感动,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关心和惦记过,她都实在想哭,但还是忍住了,这种事情她得让姑娘高兴才是。

“吃糖果可和年龄大小没关系,不过这里的糖果的确不怎么好吃,以后有机会,我亲自做一些糖果和点心给你们吃。”徐葛刚买回来点心和糖果时,楚寒希只看一眼就觉得不好吃,但这已经算是这个时空还比较不错的点心和糖果了,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吃到的。

“嗯!”七月点点头,打开纸包吃了一块黑乎乎又有些黏的糖果,一脸的幸福模样,看得楚寒希脸上也带上了微笑,接着又听到七月报告今天的成果,“姑娘,我今天才发现,庄子里的人穷真不是因为他们懒,十户有九户送来的都是一品艾绒,即便是剩下的那一户,拿出手的也算得上二品艾绒,奴婢可没有徇私舞弊,都是按姑娘常说的那个标准来定的。”

“我相信你,不相信你,也就不会让你去办这件事情了!”楚寒希之前告诉过七月每一种品级的艾绒最低要求是什么,而七月一向是个很有原则的丫鬟,所以她一定会按照楚寒希的要求严格去办的。

“姑娘,楚家庄的村民真幸运,他们能遇到姑娘这么好的人,不然他们真要卖儿卖女了。”人懒大都会很穷,但很穷不一定是因为不勤快,七月曾经是王府的丫鬟不假,但她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知道很多人生活并不容易。

“所谓幸运都是互相成就的吧!”楚寒希笑笑,没有楚老三的收留,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楚寒希。

“咚咚咚!”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有些急的敲门声,七月跑去打开门,一看是楚世乐。

“世乐哥,这么晚了有事吗?”楚寒希见楚世乐头上都跑出了汗,赶忙问他道。

“我见你家院子里有光亮,就先跑来告诉你一声,刚才我和世强窝在清河边的深草从里准备抓野物呢,无意间听到有个人和楚世德说话,就听楚世德告诉那人,咱们村在收艾绒这种药材,然后那人就给了楚世德十两银子,让他今夜去祠堂把收好的艾绒一把火都给点喽!”楚世乐心下很急,原本他要跳出来揍楚世德一顿,但是被一旁的楚世强给拉住了,然后楚世强让他来找楚寒希,他自己则跑去了楚有川家。

“什么?!”楚寒希还以为经过上次黄杜鹃毒杀案的事情,楚有义一家人会安分守己下去,没想到还憋着坏呢,“咱们快去祠堂!”

可是三人刚跑出楚寒希家的大门,就看到村中祠堂的方向传来了火光,暗夜之中尤其的显眼,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喊“走水啦,祠堂走水啦!”

紧接着,就是各处慌乱的脚步声,然后都朝着祠堂的方向涌过去,救火的声音都惊到了下游黄家庄的人。

“快救火,快救火!”楚有川满脸地怒气和焦急,他正带着最快赶来的几个村民拿着木桶救火。

大火是从祠堂里的小耳房外边烧起来的,因为楚氏祠堂外边是一片空地,村民们常在此处晾晒一些稻草柴火之物,所以一点点火星就引燃起来了。

好在离着清河近,全村的人又都来救火,火势并没有蔓延太大,也没有波及到其他村民住的方子,只是刚修盖好的祠堂烧黑了一大半,看得所有村民都是怒火中烧。

自古以来,祠堂都是宗族最看重最神圣的地方,也是族人心目中最敬重的所在,如果是天灾造成的坍塌毁坏族人们也能勉强接受,可若是人为的毁坏祠堂,那便是所有楚氏一族的族人不可饶恕的公敌。

火势灭了之后,楚寒希看到楚世德耷拉着脑袋被楚世强和另外两名族人押跪在烧成黑炭的祠堂大门外,楚庄贤和泪水涟涟的曹氏也都跪在他身边,而楚有义躺在不远处的木板上,闭上眼睛,假装昏迷过去,也没有人理他,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跑不掉。

“族长,这一定是有误会,我家世德怎么可能放火烧祠堂!”即便楚世德被人抓了个现行,楚庄贤也要做最后的挣扎。

“那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眼瞎了不成!”楚有川实在忍不住一脚踢到楚庄贤身上,将他踢翻在地,“你真是养得好儿子,连咱们祖宗祠堂都敢烧!”

被人莫名狠狠踢了一脚,楚庄贤很想破口大骂,但他忍住了,现在他爹已经不是族长,在村里他们一家现在本就不受待见,楚世德又烧了祠堂,按照族规,这可是要被逐族的,而没有宗族的庇佑,他们在这个世上很难存活下去。

“我家德哥儿一定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仗势欺人,也不想想我爹当初做族长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巴结我们家的,现在见我们家落魄了,你们就来欺负人,一个个的白眼狼,天理何在呀!老天眼,你可睁睁眼看看这帮杀千刀的怎么欺负我们这可怜的一家人呀,没天理呀,没天理!”曹氏一见丈夫被楚有川踢翻在地,儿子被人押着全身发抖,她就撒泼打诨哭嚎起来。

只可惜,这一场大火只烧出了所有村民对她一家人的愤怒和恨意,却没有多出什么同情心,烧了祠堂就是得罪了祖宗,到时候祖宗怪罪起来,说不定全族人都要跟着遭殃。

“说,让你放火烧祠堂的那个人是谁?”楚世强也狠狠踢了楚世德一脚,他一告诉楚有川楚世德要火烧祠堂里的艾绒,然后两个人就朝祠堂跑过来了,结果楚世德一听到动静,直接就把火把从耳房的窗户里扔了进去,人本来想跑,但被他给抓住了。

“什……什么人,我不知道!”楚世德打死不承认还有别人,反正他知道这次烧了祠堂这里就再也没有他容身之地,要是连手里的银子也没有了,那他就更没有活路了,所以绝对不可以供出背后之人。

“还嘴硬,我亲眼看见那人给你十两银子,现在不说送你到县衙,挨了板子看你还说不说!”楚世强见楚世德不说实话,气得又踢了他一脚,看得曹氏心疼极了,对他大骂起来。

“你还有脸骂我儿子,也不看看你的儿子是个什么缺德货,连祖宗祠堂都敢烧,胆子真是大破天了,咱们族里还没见过你家这样会出好儿女的,杀人放火都占全了!”曹氏骂自己的儿子,楚大婶可不乐意了,原本她就看不惯曹氏在族里嚣张显摆的性子,为人又是自私自利,和楚有义尖酸刻薄的二儿媳蔡氏有的一拼,这样的人就是老鼠屎,生生坏了一锅粥,村里有些妇人就是被她们给带坏的。

“你个贱人!”曹氏被楚大婶骂的羞愤至极,起身就要和她去厮打,结果被村中几个身强力壮的妇人直接就给推开了,然后楚有川一个冷厉的眼神过来,她们立即心领神会,把曹氏也给押跪在地上,还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发臭的布,让她再也不能多嘴骂人。

楚庄贤脸色灰白起来,楚有川这次态度如此强硬,村民们现在也都站在他这一边,自家想要逃过此劫有些难了。

“世德,你跟爹说实话,是不是有人逼着你这样做的,你快把那人说出来,要不然咱们家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是要被冤枉死的!”楚庄贤突然冲到了儿子楚世德面前,摇晃着他的肩膀说道,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眼睛里的意思。

现在只有供出幕后主使,他们家才能洗脱火烧祠堂的嫌疑,也才能不被逐出族。

“爹,我——”楚世德还想为了怀里的银子不说实话,但楚庄贤抓的他肩膀生疼,他恍然明白过来,这时候只有供出幕后之人他身上的罪责才能减轻,于是忙看着楚有川和楚寒希等人说道,“我……我说!”

“说,是什么人让你火烧祠堂的?”楚有川此刻眼神犹如一把利刃刺向楚世德。

楚世德肩膀瑟瑟发抖地后撤了一下,然后才怯怯地说道“是……是黄财主家的新管家,他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烧了祠堂里的艾绒。”

“咱们村收艾绒这件事情我已经下过族规,不许任何人往外说,黄冒财前段时间听说就已经离开了晖县,他怎么会知道艾绒的事情,还派管家来让你把艾绒给烧掉,难道他就不怕得罪烈北王府?!”楚有川有些不相信楚世德的话,艾绒的事情只有楚家庄的大半村民知道,难道是有人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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