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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还命人调查金矿的事情,没想到刚查到荣介,他就被人杀了,裴还只得来找贺星悬,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听了贺星悬的话,裴还却不置可否,转而看着顾如槿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的事情已经了了,这几日就回去!你呢?可还有什么事情?”顾如槿满肚子的疑惑担忧,却顾及有外人在,不能问出口。
“嗯!”裴还了然地点头,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
听出了裴还话中的意思,顾如槿担忧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她就知道裴还少年老成,心中自有算计。
“你说咱们若是一同回去,村里人会不会说咱们私奔了?”顾如槿手指轻点着下巴状似疑惑地歪头问着裴还。
此话一出,阎东阳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原来主子爷喜好如此奔放的。
贺星悬的表现倒是平静的多,他行走江湖多年,见多了热情大胆的女子。
裴还平静地看着顾如槿,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时不时地调戏,只在敛下眉眼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见没人回答自己,顾如槿也不尴尬,继续道,“保不齐村里人现在就在村口议论着咱俩呢!”
说完自己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趴在桌子上的王云林暗暗地翻了个白眼,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俩人只怕是隔了层金刚纱。
任由顾如槿嬉闹了一会儿,裴还这才耐心地嘱咐道,“你跟郑熙呈来往要万分小心,那个人城府极深!”
顾如槿郑重地点头应是。
遮颜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顾如槿只得亲自上手,用不娴熟的化妆技术给贺星悬装扮了一番,将一个壮硕的青年才俊装扮成了一个积劳成疾的庄稼汉,跟着裴还一起离开了。
傍晚,遮颜拿着贺星悬的生平事迹回了小院,顾如槿看了看,果然跟贺星悬自己说的一般无二甚至更加细致,又看到两年前贺星悬带着父亲来岳州求医,二人还发生过争执,不得不感叹缘分还真是奇妙。
次一日,天气突然转阴,外面刮起了大风,北风呼啸,吹的人直哆嗦,计划着这几日要回去,在这之前要将铺子的装修风格定下来,顾如槿不得不冒着大风天气出门。
新买的铺子原来是个布庄,就在岳州城最繁华的大街,跟德运楼隔了十几个铺面,而再往前走,过了一座石桥便是青楼妓馆的聚集地留春街,铺面只有一层,且面积也只有几十平,价格却高的出奇,竞争的人也多。
不大的铺子一眼就能看到头,顾如槿估算着铺子的尺寸,在一张宣纸上写写画画。
“这铺子原来是夫人买下了!”一道温润带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顾如槿回头,逆着光看不清人脸,却能瞧清楚对方挺拔儒雅的身姿。
“原来是聂公子,快请进来吧!这么冷的天聂公子怎么出门了?”顾如槿起身请来人进门。
聂琛指了指对面的酒肆,“在下来查账的。”
顾如槿顺着聂琛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大大的牌匾上书‘青竹酒坊’,牌匾下不时有人出入。
“那可真是巧了,竟和聂公子做了邻居!”顾如槿笑道。
聂琛轻咳了一声,跟着笑了起来,“还请夫人以后多关照咱们的生意!”
“这是自然!”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聂琛这才问起了顾如槿打算做什么生意。
“妾一个妇道人家也只会做些女人的生意!”顾如槿并不愿详说。
聂琛也并不强求,只是道,“岳州城如今以郑家马首是瞻,夫人若是无把握还是不要与郑家硬碰硬!”
“多谢公子提醒!妾晓得了!”顾如槿感激地道了谢。
作为仅见过一面的人,能出言提醒已是万分的善意了。
“公子的酒坊可考虑与外人合作?”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顾如槿觉得聂琛此人还是个值得合作的好伙伴。
“夫人是想与在下合作吗?”聂琛倒是来了兴趣,不知会是个什么合作法。
“妾有些新的想法,只是尚在实验阶段,等成功了,可否请聂公子来品酒?”
这个时代的酒度数较低,大多用草药提升酒的辣味,若是能制造出蒸馏酒,便可以将酒的度数提高到五十度左右,应该会更受欢迎吧。
“是在下的荣幸!”聂琛礼貌地答应,原先起的兴趣也失了大半。
这也不怪聂琛,这个时代闺阁女子闲来无事总是会有些新奇的点子,无外乎是果酒花酒,这些风花雪月的文雅之物,在市面上也流行不起来。
聂琛走后,顾如槿又在铺子里坐了一阵子,将铺子的设计图纸画好交给遮颜,这才起身坐上马车回了小院。
马车拐进胡同,远远地看见院门口缩着三个孩子,为首的正是狗娃。
狗娃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鼻青脸肿地将怀里的弟妹搂的紧紧的。
看到有马车进来,狗娃自觉地将放在地上的被褥往里挪了挪。
遮颜上前开了院门将马车赶了进去。
不待顾如槿从马车上下来,狗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夫人,我知道您是好人,求您买了咱们吧!咱们做牛做马报答您!”
身后的两个孩子也跟着磕头,“求求夫人了!”
顾如槿看着浑身是伤苦苦哀求的孩子,怜惜地道,“快起来吧!这是怎么回事?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当初看着小小的孩子竟将蓝莓树养护的那么好,顾如槿想给孩子一个养家糊口的机会,才起了让狗娃跟着回陈水镇的心思,如今才过了两日,好好的孩子怎么被打的满身是伤?
狗娃却并不起来,“夫人,狗娃如今走投无路,只有带着弟妹来找夫人,求夫人收留!”
狗娃的哭喊声引来了邻居出来查看,遮颜无奈只得一手将狗娃提起,来喜跟着将另外两个小娃提了起来,下人们这才关了院门。
三个孩子第一次被人提着走,具是惊恐不已,两个小的吓得瞪大了双眼,一声也不敢吭。
正厅,顾如槿让人端了热水点心,让三人洗了手脸,这才详细的问题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十两银子惹得祸。
三个小孩骤然得了一笔巨款惹来了多年来漠不关心的亲人们的觊觎,爷奶说狗娃爹是长子应该孝敬他们,姑婶说狗娃爹在世时欠了他们的银子现在该还了,孩子们自是要反抗,最终银子没保住还挨了一顿打。
“二叔说让我带弟妹来找夫人,夫人买了我们,我们就和棠梨村吴老四家再无关系了!”狗娃眼里满是委屈,二叔还说以后就是乞讨也别再回去了,可是爹娘还在那里,他舍不得!
“那你知不知道若是卖了身,以后你就是一件货物了,我随时都能把你们卖给别人!”顾如槿心里胀胀的,这世道竟逼着孩子要自卖自身才能活下去。
“二叔说夫人是好人,会好好待我们的!”狗娃眼里充满了真诚,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你可知道,若是入了奴籍,以后你们就不能念书考科举了。”顾如槿耐心地劝着。
狗娃反问道,“可是若我跟弟弟考了科举,爷奶又找上门来,我们该怎么办?”
更何况他们哪里有钱读书考科举。
顾如槿无言以对,若真是被那对极品的长辈缠上,仕途也就断了。
最终在狗娃领着弟妹要出去乞讨的威胁下,顾如槿无奈地跟三个孩子签了卖身契,若真要三个孩子去大街上,指不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尤其是还带着个女娃。
签字画押,顾如槿吩咐遮颜去官府办户籍,顺路请个大夫回来给孩子们把把脉,狗娃鼻青脸肿的,顾如槿怕他还有内伤。
大夫把了脉,两个小的除了身子虚没有其他问题,狗娃也是些皮外伤,只开了活血化瘀的药。
眼开着天气阴沉沉的,顾如槿怕下雪水路不好走,第二日便收拾了行李,踏上了返程,临走前想跟裴还打声招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仍是不知道他的住处,只得无奈作罢。
就在顾如槿的船开出不久,一艘小船紧随其后也离开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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