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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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和几个长老整夜无眠，商量对策。当阳光透过孔洞洒进来，虽然没有人开口，但从他们低垂的头和沮丧的神情便知道结果。族长起身，向山洞中的族人宣布投降的消息。与商王的这场战争中，他们失去了亲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听到这个消息时，麻木疲倦的脸上浮现出悲悯的神色。

从此以后，他们就没有家了。

不知什么时候，姮儿睁开眼睛，一双眸子黑的惊人。

“妲己。”姮儿唤道。虽然是姐妹，但她习惯了喊她的名字。

妲己握住妹妹冰冷的手，柔声道“姮儿，我在这里。”

姮儿唇角绽开一抹笑，为再次见到她而喜悦，但旋即消逝，“我看到顺他死了，妲己，我也要死了。”

妲己眼中滴下大颗的泪，“姮儿会好的，巫祝已经祈求神明，求神明庇佑你。”

神明吗？姮儿摇头，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不会庇佑他们，神选择庇佑商王。她忽然望向潘朵拉，用尽力气握住她的手，“姐姐，你救救妲己，救救我的族人。”

回光返照，她的脉搏和心跳，已经微弱到不可辨识。潘朵拉望着她的眼睛，“妲己不会死。她会成为商王的妃子。”

“那就好。”姮儿想起什么，忽然笑了，“妲己，朱槿就要开了，我想去摘朱槿花，那么美，那么红”

她停住，不再说话。

“姮儿？”妲己托起油灯，想要认真的看一眼妹妹，光射进她的眼睛，瞳孔已经扩散。

妲己终于低低的啜泣起来。

当正午的阳光照耀群山，有苏氏数千人在族长的带领下走出大山，向商军投降。一百素衣素服的女子走在最前方，上千名壮年男子自缚双手，跟在她们身后，队伍迤逦绵亘，向商军的统领九侯走去。

九侯骑在马上，有苏氏果然美女如云，尤其走在最前面的女子，貌若桃花，身若夏柳，大王一定会喜欢。他望着族长，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负隅顽抗？”

族长以头触地，“都是我冥顽不灵，妄图以螳臂之力，与商王的天权对抗。今有苏氏愿意归降，将族中美貌的女子和壮年男子献给商王为奴隶。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求九侯宽恕他们，让他们留在此地，耕种稼禾，饲养牲畜，为商王缴纳岁贡。”

这个年代，最稀缺的就是奴隶，奴隶能干活，能打仗，能贩卖。出征三月，俘获一百名女子，两千名奴隶，足以向商王交差。可是若不杀一人，难以震慑这些奴隶。

“将族长和长老们杖杀！其余人带回朝歌复命！”九侯下令，又对身后的商朝将士们道，“将息一日，明天拔营，班师回朝！”

妲己和族人们站在一起，看着父亲和长老们在棍棒下哀嚎，血肉横飞，渐渐没有声息，一双美丽的眼睛变得通红。仇恨如野火，在胸臆内滋长蔓延。

潘朵拉穿着素色葛衣，站在妲己身后。她的目光越过九侯，锁定他身后的年轻将领。她听到九侯唤他伯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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