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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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跟着顾之衡穿过廊桥就走进了一个写着“何所”两字的圆形洞门。

这里就是顾之衡的院子了。

进门就是一个小水池，中间有一根小石桥向前延伸，石桥两边开满了一朵朵娇嫩的睡莲，显得格外有情调。

再往里走就能看到一颗巨大的石榴花，树梢上已经结出了几个小小的石榴果，几片娟红色的花瓣掉落在地上，带着一点张扬的美。

沈惟想等到初秋或许就能吃到又大又红的石榴了吧。

依旧是顾之衡走在前面，沈惟跟在后面。

石榴树后面就是屋子了，顾之衡带着沈惟走进了一间偏房。

“以后你就住这儿。”

“是。”沈惟的眼睛往里面瞟了瞟，这个偏房也比她之前住的廉租房好上百倍。

站在一旁的顾之衡转了身，指着隔壁主卧的方向说道“那是我的房间，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也方便叫你。”

“好了，你先收拾一下，收拾完就来找我。”顾之衡说完长腿一跨就走了出去。

沈惟看了看屋里，雕花的木床，即使是个偏室也很讲究啊。

沈惟将打开行李箱，将为数不多的衣服拿到柜子里就走了出去。

“这么快。”顾之衡拿着手中的茶盏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阿伟手脚也利索得可以。

沈惟看了看顾之衡的房间，古色古香的家具中也带有西洋的元素，进门就是一把棕色的真皮沙发，书桌旁除了一个白色台灯外还有一台电话机，沈惟在济世堂前院见到过一个，据说即使两个距离很远的人也能对话，很是新奇，听说这个电话机价格也很贵。

沈惟原以为顾之衡会更喜欢住在洋楼里，只是没想到他还会选择这种苏州园林式的屋子。

这时站在门口的佣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东家，到用饭的时辰了。”

顾之衡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边，走到中间的红木桌前坐了下来。

沈惟领会了意思，将佣人手中端着的饭菜一一放到了顾之衡面前，只见他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米饭有些烫，饭碗上还冒出了几缕白烟，顾之衡轻轻吹了吹才吃进口中，他的手指修长又白皙，拿着筷子的手也有些几分正经的意味。

佣人送晚饭留下托盘就走了，沈惟觉得有点尴尬，站着看人吃饭总觉得怪怪的便说道“东家，我去外面候着。”

“嗯。”

顾之衡吃饭的时候特别认真，所以也很慢。这时的沈惟站在门边也不觉得饿，她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石榴花，觉得一切都让人安定得很，沈惟想到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心中有了一丝期待，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筷子放到桌面的声音，顾之衡吃完了。

沈惟走屋里，见顾之衡正拿着一块白色手帕擦拭嘴巴，于是她将桌上的碗筷餐具往托盘上一放，准备拿去厨房，可是人还走出门，只听身后的顾之衡喊住了她。

“你知道厨房在哪儿？”

“知道，刚才小王告诉我了。”

顾之衡点了点头又说到“去了厨房吃完饭再过来吧。”

“好。”

沈惟端着托盘小心地往厨房走去，她来到东陵城后见过不少富贵人家的仆人，虽然现在佣人的地位比起旧社会时提高了很多，但骨子里还是下人，随意打骂的情况也不少见，沈惟想起顾之衡的话，疏离却并没有任何的命令，怪不得柴师父说这是个好机会呢。

“为了柴师父为了自己更为了报答东家，我一定要认真工作。”沈惟在心里默默想着。

穿过偏厅就是后厨房了，顾宅里人并不多，所以连带的佣人也少，整个后厨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年纪大约50来岁的张婆子，另一个看上去和沈惟年纪差不多的叫月娥。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吃完了饭，后厨房也没了之前的喧嚣。

沈惟端着托盘对月娥说道“姐姐，这是东家用下的，麻烦您收拾收拾。”

月娥手里正在剥准备晚餐要用的豌豆，抬头看着面前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俊俏英气似有些男生女相，心里不禁问到这是哪个院子里的小厮，她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这位小弟是哪个院子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呢？”月娥伸手接过托盘，细细打量着沈惟。

“我叫沈伟，今日刚来，跟在东家身边做事。”

“你就是接替小斌的？”

“小斌？”沈惟并不认识她所说的顾斌，也不敢随意答应什么。

“小斌就是之前跟在东家身边的，只是上次南下出了意外。。。”

原来如此，怪不得东家身边缺人了。

沈惟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灶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姐姐，我想问这儿能吃饭？”

“以前小斌在的时候，我们都会给他留菜，你今日来也没有提前告诉我们，现在就只剩下。。。。”月娥有些为难地擦了擦手，给东家和二姨太那儿送去饭菜以后她们也才刚吃完，现在确实没菜了。

“要不我给你炒个饭？”一旁也在剥着豌豆的张婆子想起锅里还剩下一些剩饭，加个鸡蛋炒一炒饭还是可以的。

“那就麻烦婆婆了。”沈惟不挑食，有东西吃就够了。

沈惟坐在厨房里吃着张婆子刚做好的鸡蛋炒饭，掺着月娥拿给她的榨菜，耳朵里却听到了她俩的对话。

“我听说小姐今日又要去买珠宝了！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花了东家多少钱！”

“人家就算是姨娘生的，那也是个小姐，不比我们奴才的命啊。”

“她那是运气好，若是早生个几年那就叫庶女，和丫鬟没啥区别，更何况现在老爷没了，东家也懒得管她们。”

“你这话少说，现在那院儿的人都回了乡下，若是在以前被听了去有你好果子吃。”

“我这也是和你说说，哪里会说出去！若是有下辈子，我也想投胎做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

沈惟很快就吃完了，临走前又向张婆子和月娥道了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月娥感叹道“这阿伟长得可真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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