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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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是个急性子！

想着妖怪的事儿心里就有些搁不住，回家之后就心急火燎地摸回了房间，然后又抓耳挠腮地等着家人们休息。

好不容易，就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整个屋里才终于安静了下来，左安也在青悟隐身结界的藏匿下悄声翻墙出了院子。

直奔李一元家中而去。

没想到，那么一大早的，老头儿就已经放出了魂在院子里逗鸟。

只是这一次左安在院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魂，而且也没有了第一次来时的恭恭敬敬，反倒是像回自家屋一样，门也不敲了，理直气壮地翻了墙，冲着李一元的生魂咋咋呼呼地道“老爷子！”

稳重什么的，早已经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李一元对于她的突然出现似乎也没有多少意外，反而因为独身一人过年，忽然有人来访而感到有些高兴，“小仙儿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里转转？”

“您可别这么称呼我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叫我左安，或者杉杉都行。”说着，左安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跟李一元好好的介绍过自己，人家都帮了自己这么大个忙了，这才正儿八经的告诉别人该如何称呼。

李一元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消瘦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笑意，点头“行，那我就叫你杉杉吧！”

左安连连颔首，一时间忘记了眼前的站着的不过是一缕魂，竟然伸手想去搀他的胳膊，结果捞了个空。

“老爷子，您这生魂真的是跟活人一模一样！”左安感慨着，自顾自得推门而入了。

屋内，李一元盘腿闭目坐在宽大的木席上，席间有个矮几，上面有一个香炉，檀香缭绕而出。

整个人竟然透着一种形仙道体的清逸！

左安直勾勾的看着李一元的生魂归位，笑嘻嘻得说“每每都被骗，真的像双胞胎似的！”

“谬赞了！我这修炼都算不上，不过是本能地让魂魄出去走动走动！”已经睁开眼眸的李一元面容柔和“大年初一，怎么没有出去转转，看看热闹？这么一大早来我这糟老头这里？”

左安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矮几的另一侧，眉目间有着那么一点儿卖关子的小神情“我今儿来就是因为我瞧见热闹了！特稀罕，所以来找你聊聊天！”

“哦？”李一元又伸手捋了捋胡子，脸上神情笃定“让我来猜一猜……”

听到李一元这个回答，又看着他那么意味深长的模样，左安心中顿时了然他的所指“看来，您知道我所为何事了……”

“这里过年无非是去娘娘庙！”李一元脸上笑容更甚。“李某大概猜到了一些！”

“早些时候，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呢？”左安侧头，“知道是个什么妖精么？”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李一元起身“喝茶吗？我这里只有茶。”

左安点头“谢了！”

拿起茶壶，李一元斟了两杯茶，端到了矮几上，再次盘腿坐下后，浅声叹气“你只是想打听一下那个妖精的消息呢？还是……？”

“听你的口气，它不太好对付？”左安喜欢挑战，感觉到了难度，竟然刹时间兴奋了起来“我当然是想纳为己用了。来找你打听，是奔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来的。”

李一元看着左安信心满满的神情，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据我所知，那个妖怪至少修炼了六七百年了。”

左安认真的听着。

“当初娘娘庙修建之初，应该是在请神的环节上出了错，没有请入正神，可是人们并不知道阿，依然给它供奉了香火，那个妖精机缘巧合地听了几百年道经，受了几百年香火，竟然开了灵窍，发现了娘娘金身里没有正神后，便趁虚而入了，居然堂堂正正地受起香火，也开始想要列仙班了！”

“这么说来，它兴风作浪也很长的时间了？”

“这怎么说呢？这事情我曾经听土地爷随口说了几句，那妖精虽然道法有偏，可是，它的每笔交易都是你情我愿的，还真不好说是不是兴风作浪！”李一元说着，深思有些悠远。

“偏门术法，不可能是完美的，即便它完成了愿主的愿望，那术法必然会对愿主有反噬的。”左安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

“它成了不少人的心愿！自然也破了不少冥簿命录，不过它从不主动伤人性命，全是愿主自动献身，所以，即便愿主是因它而亡，牛头马面也那它没有辙。”

“听你的口气，你跟这个妖精打过交道？你好像很维护它？”左安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我跟它怎么会打过交道？”李一元连声否认，叹息着回忆道“它曾经有过一个愿主，走时是我送他上的路！他死时情状哀伤，一心只想着再见那妖精一面，对妖精那叫一个感恩戴德，口口声声感谢它，说是它让他不枉此生！这件事，对我的震撼很大！”

“……”左安满脸的不敢置信“他明知道它个妖精还感谢它？”

“那个人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全然知情的，到死也是心甘情愿。我只能说，妖精手段高明吧！这种你情我愿的交易，鬼差都束手无策……”

“……”

“你该知道的，大千轮回，讲的是因果。愿主有愿，它就帮其种因，再帮其收果，它在中间扮演的就是农夫角色，其中手段，它玩的很溜。”

“这倒是让我好奇了？”左安喝了口茶，摆出了听故事的姿态。“它到底怎么做的？”

李一元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目光也悠远了起来“那个男子家中五代单传，作为独子，续香火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可是家穷，娶不起媳妇，他的父亲年迈多病，在病床上日日痛哭，说他上辈子没有积德，竟然让儿子娶不了媳妇。”

“……”左安听着，心下便对后面的事情猜到了两三分。

“看着老父亲日夜哀啼，他心下难堪，听闻娘娘庙灵验，他便去了。妖精说可以为他实现愿望，只是要他三十年阳寿。”

“三十年阳寿？”左安感叹“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嗯！”李一元不禁叹气“他却答应了！”

左安凝眉，继续听着，

“妖精将自己嫁给了他，一年后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眼看就要咽气的老爷子在它的照顾下又多活了三年多，自己儿子不仅有了一个贤惠媳妇，自己还有了一个大胖孙子，老爷子临终的时候可以说是含笑而去的！”

左安眉头深蹙“我没听错吧，妖精自己嫁了？它成人形了？”

神识中的青梧也是眉头一凝已然成形的妖精，她根本没有对付的把握！

李一元摇头“并没有！幻术而已！”

幻术？

左安和青梧同时舒了口气！

“这么说来，那妖怪是个母的？它也挺能下血本的阿？为了三十年阳寿什么都可以不顾了！还能给人生一孩子，也算是敬业了！”

这么说着，左安脑海里脑补出了一个穷小子和一个美少女的浪漫山间爱情故事。

最后还生了个儿子！

难怪那老头最后能含笑九泉呢！

就在左安发呆之际，李一元摇头回答“都是术法而已！儿子也不过是术法而已……一切都是假的……而且，它自己可是只公狐狸……”

“……”公狐狸？左安瞠目结舌“那么基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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