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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错便是对,对便是错。

因此有了缘。

因缘际会。

便有了故事。

呆滞的看着镜子还在怔怔出神。肩膀被人轻轻拂过,是师姐姚羽清。依旧红着脸,却是嗔怒。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正行!怎的一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师姐,我……”

“好了!不说了,陈师姐还在生气呢!你知不知你昨天闯过去差点害死我们?”

“什么?”还自不明白怎么回事的程冬春呆呆的看着师姐。

“你闯过去惹得柳廷玉对我们动手,师姐我差点被他手下的护卫杀了!”

“啊!师姐,我!怎么会这样!”

白了她一眼,翘着兰花指在这丫头的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还不是你!叫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倒好,上去就跟人家动手!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啊?那柳廷玉就是师父都不敢招惹,你还想冲进去杀他?”

“我……”

一把按住她,姚羽清继续叱道:“若不是有陈师姐在,咱们三个现在安有命在!师姐被她打伤了!必须回云州了,你也得回去!”

“啊!”

不理会她说话,姚羽清过来收拾包袱,边走边说道:“这事没有商量!若不是陈师姐,昨晚你我都已经死了!师姐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另外师姐也有事要回去和师父商量!找苏姑娘的事情以后再说!”

……

微微低下头,脸蛋上多了些许平静。程冬春并没有犟嘴的意思,昨晚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但是和柳廷玉一个照面,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那柳廷玉的实力也足以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了!

遥想去年师父自建安回来之时对建安的事情决口不提,只说是天下要变了。

虽然不知道是何事,但就凭借她刚入神识的洞察,建安聚集了那么多神识,忽然全散了,定然不是小事。可是师父来,只提了这一个人的名字!

柳廷玉。

这一年来不见其人,却是大街小巷耳熟能详的人!

微微轻咬饱满的嘴唇,圆脸姑娘点头:“知道了!师姐。”

正在收拾行礼的姚羽清忽然停下手头的活看着她,这个丫头难得会有这么乖的时候!本以为她会跳起来如炸雷一般死活不从,甚至想一个人去找。却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听话!

走过来轻轻拉住她的手道:“冬春,怎么了?苏姑娘以后还可以找,咱们先打听清楚她人在哪?在那之前……”

微微摇头:“师姐,我没事!既然要走,能不能在走之前,陪我去街上买点东西!”

“买点东西?”……“好啊!”

没想到这宝贝祖宗这么轻易答应了,不由松了口气,姚羽清冲着窗外笑笑。

陈佃香没有说话,去屋里拿了包袱,背在肩上,出门下了楼。

之前一直坐的是阮芸姜的车子,如今既然这丫头答应回正一道,那便寻辆马车即刻启程。

与柳廷玉一战,老道姑的领悟要比程冬春深的多。

比起不谙世事的嫩丫头,她可是成熟老练的人,三剑道的柳廷玉仅仅片刻的出手,无论是心机和城府,还是玄术的功力都在自己之上。以前都是风闻,如今是真的见面,她亦有了一句深刻的感悟!

百闻不如一见!

等到二人下楼,程冬春怯怯的看着她苍白的脸,像是有些内疚,低着头捏着衣角,咬着嘴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三人上街,陈佃香去雇马车,姚羽清则陪着“大宝宝”去买东西,第一次知道这丫头居然也有买胭脂水粉的心思。

……

选了两匹精壮的马儿,连老板都佩服仙姑的眼力。他是不知道陈佃香以前的家世,父亲是五城兵马司的司官,专干的就是相马驯马的活。虽然是个女子,从小耳读目染,这相马的本事比起那些骑客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套车时和老板寒暄几句的空档,忽然有感觉,眼睛看向那边的角落。

一破车轱辘坏了,本当是要进来修车的,可是躲老远在那里不过来。

当然,那死丫头定然不敢过来。

不过瞧瞧那车破成那样,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能拉来,也算是奇迹!

冷哼一声。

那柳廷玉可真不是好惹的,死丫头!自己找死!

直到老道姑交了银子,寻了个稳重的车夫走了老远。

那破马车才敢蔫兮兮的赶过来!

……

……

七侠镇虽说只是个镇子,但是也不算小,尤其是处在三秦重要的交通要道上,四通八达,买卖生意也不比某些大城差!胭脂水粉方面,不说上乘吧,好的赖的都是有的。更何况姚羽清对此道还颇为精深,买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这春红彩在苏州买也才不过八两银子!你这二十两!?老板,做生意可不能这样做呀!”

涂脂抹粉的老板娘笑盈盈的递上红瓶,手指勾上一点,琛出雪白的手臂轻轻将彩染涂上去,认真细心的说道:“姑娘你瞧,这春红彩是苏州万花楼的正宗货!你闻闻!就是宫里的娘娘,抹的这是这个!绝对正宗的海棠花压制!可不是那些作坊能比的!你闻闻!”

圆脸姑娘凑上鼻子仔细闻闻,这花朵细磨而成的粉末,微微沾在皮肤上就与皮肤相得益彰,像是皮肤本来的颜色!真是神奇!

好奇的看看,有些喜欢,看看姚羽清,那大眼睛里都透露着买的!

眼尖的老板娘笑着翘嘴,含笑说道:“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内行!这是不是万花楼的春红彩,看一眼就能认出吧?”

这点不否认,姚羽清点点头。

“三秦离苏州有多远?姑娘应当知道,不说这一路上运来破费周折,就运费也不是笔小数目!何况姑娘要这地道货,想必也是大家闺秀,不差这几钱银子!姑娘啊,莫说这两年运河的管制,就是南唐王爷去年断了御供,这春红彩现在都是走私家的货!一年涨了三成不说,要往大建运,都得走官路!一路过来几家关口,层层抽税,哪是个头啊!您说这春红彩江南那面至多八两是没错!可是这登州,颍川,江城,襄州,堰城,多少道关口?那些大老爷们一听是南唐的货,恨不得抽你十成的税!谁不知道南唐富啊?”

说着老板娘像是一筹莫展,摊摊手:“您说,这过来还有什么赚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还有土匪强盗的!万一再加加镖局,这得多少银子啊?”

说着老板娘又嫣然一笑,看看程冬春,又看看姚羽清,笑道:“也就是姑娘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才买这等好货,就这七侠镇上,有几个买的起春红彩的?想来姑娘定是买出嫁的花红,人生就此一次,怎的不买点好的呢?这点银两!还要给夫家省吗?”

“我师姐已经嫁人了,是我买!”

“冬春!”拉了她一把,姚羽清使个眼色,看看老板娘,摇头说道:“老板娘,说个实价,我师妹看上了,但是也不能做冤大头!这春红彩之多不超过九两银子,卖不卖吧?”

“九两?”老板娘定定看看姚羽清,一副嫌弃模样,之前的小瓶也收了起来,不由分说放了回去,拉下袖子,也不让程冬春闻了,撇撇嘴说道:“哎吆,瞧你这姑娘,也是富贵人家,穿金戴银的,头上这花钗也是金玉堂的吧?就这手笔?一个零头都够买几瓶春红彩了!值当吗?九两银子,我连个本都收不回来,怎的给你卖吆!姑娘,不行去看看别家吧,转一圈!再来说说!”

“嗯!”姚羽清转身要出门。

程冬春一把拉住她:“师姐!不就二十两吗?我买!”

“你钱多没处使吗?给我!”说着不由分说就要走!

“这……”依依不舍,看着那盒花红。不说盒子精美,就是那几瓶花红,不管是胭脂还是水粉,就是红唇纸和描眉笔都做的那么精细!二十两……就二十两了,反正……平时也不怎么用。

狠狠咬咬牙,一跺脚,老板娘白了一眼喊道:“你这姑娘也不看看,这七侠镇有几家花红铺子?可就是我这的最好!得得得,看你姑娘漂亮又识货,我这算赔本了,是十八两!你瞅瞅,就这个价!您到江城都没比这便宜的!”

“我上一瓶就是江城买的,八两而已,老板,给你九两已经算多的,也就是不想多跑而已,卖不卖吧?不卖我就走了!”说着成熟的姚师姐连看都不看,一副要走的模样。

“那您还是再瞅瞅吧!”

程冬春插不上话,但是看那老板娘刚才还兴高采烈,这会就像个瘟神,怕不是杀价杀的太狠,得罪她了!?

也是,人家出二十两,哪有砍了一半还多的?确实有些过分,若不是之前闯祸,这会圆脸姑娘定会觉得自己没面子,不就二十两吗?人家一开口就让了二两银子,不算少了!怎么的这钱也掏了!

可是姚师姐拽着她的手就要走,根本不让她犹豫!

这!

“走!冬春,去别处看看!”

说着姚羽清拉着她就出门了……

出门走了好几步,程冬春撅着嘴就抱怨了:“师姐,不行就买了吧,你杀价太狠了,老板都生气了!……”

白了她一眼,更是喝道:“走!”

不得法,只好跟着走了!

走了十几步,那店里的老板娘忽然扒在门口大喊:“哎吆,走什么走啊!来呀,价都没谈好就走!您这是买还是不买啊?”

“就那价!不卖算了!”

“哎吆,来!进来,谈买卖哪有外面谈的,进来谈!”

“就那价?”

“先进来,进来谈!”

老板娘满是褶子的脸都快拧巴到一起了!像是生气,又像是惨被人抢了东西一般!

嘴角一翘,师姐又转身回去,进了铺子!

“哎吆,您这姑娘,我服了!人长得这么漂亮,就不能给我这小本生意留条活路吗?”

“老板娘,就那价吗?那就打包吧,弄个香点的布包!”

急忙挽住姚羽清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姑娘,姑娘!哎吆,您厉害,但那价真不成!这春红彩是好东西,不是行家都看不出来,我蒙谁也不敢蒙您啊!这样,你也别还价了!十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给您包起来,另送您一瓶“贵妃醉!”山西杏花村的,保准您满意。您出去别人问起,千万别说这是十两银子买的,您就说这是二十两!不然我这小店得赔死!就是看姑娘您是个行家!……”

“贵妃醉?”微微舔舔唇瓣,眼珠子转转,姚羽清问道:“杏花村的?”

“那是自然,我给您包!”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悄悄的递给姚羽清,动作麻利,出手快,几乎是直接送进姚羽清的手里。

没有拒绝,更没有让程冬春看见,师姐点点头,收好之后对着程冬春说道:“冬春,掏钱吧,十两银子!”

大宝宝目瞪口呆:“师姐,你真会杀价!”

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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