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个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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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

轻抚宝剑，

在这安城，在这使节团下榻的官驿里，还在人心惶惶的众人一到夜里就早早入睡，没有人敢在日落之后私自出门，甚至是去茅房都不敢。

他们也并不知道，就这一段时间里，使节团里出了一位神识。

而对于天下的神识来说，却意义非凡。

这标志着一件事。

大建内部的皇位斗争，正式拉开序幕了！

徐长山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得意和骄傲，更多是一种沉稳和富有心机的城府。

……

“万神机的事就是如此，在西雍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赵涵，既然你们大建没有反应，我就有必要敲打一下，至于死谁，对我来说都一样。”

“哈哈哈，”听到这话时赵灵哈哈大笑，半醉的皇子已经没了那份谨慎和小心。说话之时不由自主的说出一些自己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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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明知道王叔不会说这件事情，还故意告诉他？你就是想杀父皇吧？”

碰上一杯酒，看着喝的洋洋洒洒的赵灵，柳廷玉还在劝着他喝酒。

酒是个好东西，喝上几杯称兄道弟。

“如果他死了，我可以支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等你们上位的时候，秦王还是我的，当然，在这其中，我最后的选择，还是你。”

“哈，王叔的心眼可比我多多了，选我才是正确的！”

“做一名皇帝。”

赵灵愣了那么一瞬间，随即以傻笑掩饰了。但是这并不能逃过柳廷玉的眼睛，他更像个谙熟人心的卧龙先生，任何事情都能够完全掌握。

他也有这个资本，

一把天下没有人能招架的万神机，足以让证明他的实力。

看到柳廷玉清澈的眼眸，赵灵也不想再做作了。酒壮怂人胆，喝酒之后也往往容易激发人冲动的本能，他认真的说道：“我这就回去，立刻请旨，封你为秦王的诏书会让八百里加急送来！包括你的条件，我也会想办法帮你争取！”

像是意料之中，柳廷玉一边喝酒一边点头，似乎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仍旧是小事。

他淡淡的说道：“为君者，可以不看天下，不讲感情，但一定要看黎民苍生，否则就是天不灭你，人也会灭你！”

“你在教我？”

柳廷玉不置可否，笑道：“你一定做不了像赵肃那样的英明的君主，能守住赵家基业就已经不错了，连个女人都忍不住，难成大事。你可知道你爹赵肃当年吗？为了能上位，把自己最喜欢的女人送给了他哥哥，那个女人为了他把当时的太子给杀了！”

“……”赵灵陷入了沉默。

这种尘封的往事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但是他略有耳音，想不到柳廷玉竟然知道！

“我不是劝你放弃哪个女人，就我看，你能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在没有成事之前，你什么都不是。”

这话，要是别人说，怕是赵灵都得借着酒劲起来打人，可偏偏是柳廷玉说的，这让他不得不服！

为什么，说到赵肃当年的事情，真假与否姑且不说，赵肃当年能在那么多的皇子中脱颖而出必然不是简单的事情。甚至王叔赵涵，这么多年来，也从来不敢在赵肃面前摆出一丝做哥哥的样子，甚至发句牢骚。

而这事情如果是这样，那就如在说他，杀赵亦的事情，他没有本事杀，最后还得柳廷玉帮他出手。而最后，他还为了个女人不认账，这事情若是在柳廷玉这里，杀了他都不为过！

赵灵喝醉了酒，嘴巴一直拉着如同撅嘴，只是还鼓着腮帮子，一副醉酒之后的丑态，但是却连连点头几乎到了要哭的程度。

死命的把眼泪憋回去：“杀伐果断，是吧？为君者，就要有为君者的决心！”

“现在做不到，你回京城也活不了多久，这点，你应该很明白才是！”

说着柳廷玉给他斟酒，碰了酒杯之后自己先喝了，喝下一口干冽才继续说道：“之前我给了赵涵一颗万灵金丹，这东西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也可以让人功力大涨，境界超脱。可以让陈望舒重新回到神识。”

赵灵不由看着柳廷玉，有些难以理解，皱眉听着他说话。

“我看赵涵的为人，那颗丹药他是不会给陈望舒吃的，而是他自己吃。所以，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现在的实力应该已经到了天宗境二以上的级别！与徐长山交手都有机会。”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灵疑惑了。

“给你也吃了一颗，不然，你早死了，你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练武试试，应该也会有大成的。”

“等不到我大成，他就得把我杀了！”

“天下哪有这么容易得来的江山？”

赵灵刚想反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如果要帮我，你想得到什么？”

说到了正题，柳廷玉一边喝酒一边观察赵灵，像是随口道来：“不知道你听说过焚天吗？”

“焚……”赵灵闭嘴了。

点点头，像是大致明白了，柳廷玉说道：“看来赵肃已经告诉你了，如果我让你帮我拿焚天，你肯定不干！”

“是啊，别的条件都可以，那是大建的气脉。”赵灵语气坚定，毫不犹豫。

“为君者，可以不看天下，不讲感情，但一定要看黎民苍生，否则就是天不灭你，人也会灭你！”

赵灵意外，没想到之前柳廷玉就在说这事情。

“你什么意思？”

“凭什么别人就要遭灾，而大建就要年年五谷丰登？”

赵灵显然对此并不愿意答应，但也不想在柳廷玉跟前顶嘴。

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柳廷玉略过了这话，随后说道：“还是说说后面的事情吧，青州我要去一趟，会帮赵肃的忙，这算是做秦王的条件。而你，要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有利的。”

“什么事？”

“打压王家，削弱王鼎阳的势力！”

这件事情让赵灵都不免疑惑了，但是也不得不同意。

“这么说，我们只是合作了？”

“合作，”柳廷玉笑笑，便点头了：“来，喝，你这一次的假死应该对建安的影响很大，赵涵能否有出头之日也说不上。不过，未来要怎样，你还是要好好考虑清楚！”

对于柳廷玉说话如此不着边际，赵灵也只能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去推测。虽然如此，这一顿酒喝的还是五味杂陈。

但是也正是这样，让赵灵在最后说了一句：“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喝酒。”

柳廷玉仍旧以微笑回应。

……

三日之后，待徐玉言来到安城，赵灵就出发回了建安。

他并没有再去见自己曾经深爱着的佳偶，只是给她了一封信，上面有三个字：“对不起”还有他的泪水。

女子在看到信之后并没有太多激动，只是黯然把信收在了衣袖中，并询问了赵灵的近况，得知他一切安好之后便再没有说什么。

徐长山并没有花费功夫去安抚她，她答应留下。

只是临走时不免问道：“殿下会成功的，是吧？”

徐长山点头。

这是一个神识的保证！

……

虽然没有见面，在目送使节团队伍出发的时候，那深邃的轿子中赵灵还是掀开轿布回眸看了她。

她也深情对望。

直到黑甲卫队来，将她护送去见柳廷玉。

————

而在建安，承王赵涵说是染了风疾，称病不朝了，皇帝赵肃也没有理会。

但是关于使节团刺杀的案件已经开始有了越来越大的风向，一些官员毫无理由的就被集英殿请去喝茶，甚至一些人进了集英殿就再也没出来。

这事情越演越烈！

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出来的使团贪污案也开始如风暴一样席卷整个大建王朝。

集英殿里频繁出现李公公的影子，不时还会有一些连姓名来历都不知道的人出现。

而就在此时。

早朝中众人静静等待朝会结束，老丞相何术均却姗姗来迟。

……

这一趟早朝都快到午时了，没想到老丞相才和徐长青来到殿上。

他们二人上殿就让整个殿内的气氛变的异常了很多。

几天前就已经在传，端王赵灵在安城遭了刺杀，险些就死了，幸亏柳廷玉施以援手，才保住了性命！

这一下朝内的风向也有了大定，故而今天早朝本来还夹带奏章准备参奏皇上请求出兵围剿三秦匪人的官员们也将那些奏折揣在袖子里按的死死的。

来的时候老丞相阴着脸，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要不是徐长青大人搀扶，估计老丞相连走路都走不稳。

看到这样的情况，众官员哪敢说话，今日早朝这晚底恐怕要出大事！

待老丞相的奏章递上去的之后，皇帝的脸色也开始阴云密布，几乎是瞪着眼睛的。

还没有看完，一把拍在龙椅上，怒吼一声：“混账！”

众官员互相看看，窃窃私语。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

皇帝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文晧莱领命之后立刻带领御林军兵围了顾远清的府邸。

京兆府的差役们等在府门口，看到他来立刻参拜，并快速的簇拥他进府里了。

在进来之后，文晧莱紧皱眉头。

这院子里，顾远清坐在院子石桌的前方闭着眼睛端坐，周围是他的家眷，全部也坐在一起。

左右看看，文晧莱命令道：“还有没有活人！”

“大人，他应该有两个孙子，没有在这里！”

“找，不能放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