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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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也被称为九天九地。

因为山势险峻，地形高低差距极大，故而一部分区域被建筑在高山之上，而一部分又被建筑在山脚底下。

得名，九天九地。

青州本地人对这样的城市建筑有一种自己贴切的说法，上城区，下城区。

上城区，顾名思义，就是山顶之上，那些用铁锁链连接在一起的主城市区域。风景独好，环境悠然，是安家最理想的地方。而下城区，则是在山脚下，铁锁链连接的山头下方的城市区域。这些地方，经常雾气烟霾，温暖湿润，人可以择河而居，依靠水利，养活民生。

相比于上城区富甲天下的人锦衣玉食，冠冕堂皇，下城区虽然百姓清苦，但是依靠附近的几条河流和冲积平原带的富庶作物，还是会让青州的百姓们衣食无忧。好在青州常年不受战乱之苦，所以百姓也算生活富足美满。

城市里富足的生活就容易见一种现象——酒鬼。

藜米满足之后，人便会有进一步的追求，酒肉，女人，斗鸡，斗狗，斗蛐蛐……

青州一地，上层有上层的玩法，而下层百姓也有自己的取乐方式，比如新晋流行的一种玩法，叫做斗鱼。

斗鱼的玩法一经出来便风靡了整个青州，甚至是一些达官贵人也受其印象，开始逐渐在上城区也流行起来！

其实，这个玩法很简单，也很方便，更重要的是不会花费大量的钱财，而且随时随地便可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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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叫斗鱼呢？

两鱼相斗？

不，

青州一地，最凶的鱼也不过狗鱼而已，斗鱼，自然也不可能是两鱼相互咬杀。

但是有句话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把两条大鱼丢在一个池塘里，然后再放入一条小鱼，哪条鱼能先一步抢去吃掉那条小鱼呢？

嗯……

这是个问题。

相比于斗鸡斗狗，斗蛐蛐，这斗鱼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血腥，看起来很文雅，老少皆宜。

而且斗鱼成本极低，也不需要专门去培养用来比斗的鱼种。一般来说，平民的玩法就是在江边现捞几条鱼，分出来就能开始这种斗鱼的游乐项目。

一伙人围在一起，看水塘里大鱼吃小鱼。

当然，不管是斗鱼，斗狗，斗鸡，斗蛐蛐，也是一种相对的赌博，这必须是要押点东西的。平民的简单，因为是现捞的鱼，所以考验的往往是渔民的眼力和技术。而押呢？也往往都是小数目，一文钱就可以开始，除去两位斗鱼的主家扣除一部分应得的费用之后，其他的钱都会用在赔付上，投的多，赢的多，投的少，赢的少。

当然，这也就是下层人民赚点酒钱的玩乐。而且玩过之后，哪怕是斗赢的鱼，也免不了会被回家烹饪做成一锅美味的鱼汤。

娱乐，玩的更多是高兴，而且随机性很大。

斗狗斗鸡，血腥不说，还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人力物力，甚至还要给狗鸡喂食壮阳药物，壮阳药酒，弄得像耍醉拳的醉狗醉鸡，不光如此，这鸡还更厉害，甚至要绑上刀片一类的东西提高杀伤力。一旦斗起来，场面激烈不说，还十分血腥，是少儿不宜的。

斗鱼老少皆可看，就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过程，但是鱼吃鱼，不就是一张嘴就进去了？所以看的就是鱼游追逐的过程和那一瞬间的爽快。

为了区分两条鱼的各自归属，一般，会拿朱红的颜料在鱼头和鱼身上点上红点来区分两条鱼。随后便会放入事先围拢好的池塘，或者特制的木围方盒中。一般来说，这样的池塘不宜过大，但也不宜过小。保持在五六尺见方左右，也有大的，可以有一丈左右，小的，也有三四尺就能用的。

选的饵鱼也会是相比于两条大鱼略微小一点的鲤鱼，这样，也避免太过于容易，让大鱼毫无悬念的一口就把鱼吃了。

初时，放入鱼时，两条大鱼会很紧张，在水里不断游走翻滚，但是很快恢复平静之后就会划分各自的区域，分立开，这种是最好的状态，说明鱼有斗性，是在他们觅食的阶段，一旦看到食物，会主动进攻。

而更多的时候，是两条大鱼游在一起，挤头挤脑，相互抱团。这种时候，鱼就没有太多的斗性，也并不饿，看到猎物时没有主动攻击的。往往是小鱼游到嘴边都未必会张嘴吞下。

所以这渔民的经验也是相当重要的，要捏鱼肚子，看鱼嘴，鱼鳃，先确认，这是不是一条饿的发慌的鱼！

等到放入小鱼，那饿极了的大鱼自然会追着小鱼吞吃，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今日里，见了一场奇景。

老张头和老李头都是这斗鱼的行家，今天都网上来一条十分适合拿出来的斗鱼。皆是睁大鱼眼四处游走，恨不得赶快吃口新鲜的同类填饱肚子！

两条鱼在水里不断游走，甚至尾巴拍击对方，张大嘴要把和自己体型相同的对方也吃下去！

看到这种，大家都有了斗志，纷纷掏出一文钱丢进那铁盘里吆喝：“来，来，来”

与此同时，在他们不知道的对面龟船上，一伙体型各异的人也端着盆在那里赌钱，他们也观望着江边的斗鱼。

“我说那老张头能赢！你看他那鱼，嘴多大！下来就要吃，差点把老李头的那条给吃了！”

一钓叟模样的老者摇头说道：“我看不行，别看它凶，老李头那条滑的很，跑的贼快，一会一定能赢！我押五两！”

“我也押五两！”

我押，我押！

哈哈哈……

欢声笑语，甚至不乏几位女子也有了兴趣，凑过来丢上点银子参与这场博弈！

对她们来说，说不上就是一个钗头的钱呢！

当啷。

一锭金锭子落在盆中。

大家都看过去，急忙起身拜见：“赵先生！”

“老刘眼光准，我也看，那条鱼滑，越是滑，就越贪婪，说不上，大小通吃！我也押它！”

“哈哈哈……”

一众人哈哈大笑，随后钓叟一抱拳：“赵先生也要玩？好啊，那大家看着，一会准不准？”

“好！哈哈哈！”

千机门的人难得有这闲暇时间，而且如今找到靠山，有赵德成养活，他们在青州只做一些小事情就能有不错的回报，很是惬意，对赵德成自然也感恩戴德。

“门主！你不押一个？”

众人又起哄，看着赵德成小胖子和她走在一起，倒是想说句郎才女貌的话语，只是害怕碰触金凤凰敏感的神经，所以也只是含蓄的用眼神表达。

金凤凰瞪上一眼，也不搭理，转头进入船舱之中了。

赵德成摇摇头，也觉得他们有些无理取闹了，叹了口气，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哈哈哈哈，”

几人还在哈哈哈，就看到赵德成身后的女子俞芳花，眼神冷寒的看着他们！

“呃，哈哈”

顿时尴尬了，纷纷勉强出笑容，随后招呼一声：“看鱼，看鱼！”

……

龟船是那种露三牙的船，有些奇形怪状，像是一只老鳌静卧于江水中，但是船的样子还是有的。所谓三牙，就是三层楼阁，这像是一只老鳌背上有一个高高的墓碑一般。

当然，三层楼阁是极小的一部分，目的是为了安装机关和升高的瞭望台。而且这三层楼阁的占用面积也仅仅就是丈余而已。

龟船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在下层甲板以下，也就是老鳌的肚子里。

这里是一部分人起居之地，也是千机门遗留的重要典籍图纸的存放之地。

红衣妇人看到赵德成下来之时不免皱眉，但是也未多说，任由金凤凰将他带了进去。

龟船下方甲板分两层，底层住人，上一层则是金凤凰和红衣妇人的居所，而往里走，就是金凤凰的书房，也是千机门重要典籍的存放处。

进去之前，金凤凰示意俞芳花不能进去，所以赵德成留她在外面等待了。

女子对赵德成百依百顺，自然也没什么反驳的，站在门口像个警卫一样，守着。

书房里堆着大量被翻看过的书籍，就那么杂乱无章的堆放着，让赵德成不免压压眉头。

美女的房间，往往会与其美貌成反比。

似乎看出来赵德成的想法，金凤凰微红的脸颊略有滚烫，随后一脚把旁边的书，踢进柜子底下：“呵，有点乱，昨日研究的太晚，忘了打扫！还请赵先生见谅！”

“哈哈哈，哪里哪里，”说着，赵德成自怀里掏出一份图纸来，递给金凤凰：“金当家，这是你要的图纸，看看！需要什么材料，你尽管说！还有，把这归终机再扩大三倍！可有办法？”

像是看到了好宝贝，金凤凰接过图纸之后便仔细研究起来，不断点头：“果然精妙，这一看就是师伯的设计！”

“师伯？”

“嗯，”金凤凰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图纸，一边解释道：“当年千机门的分裂就是因为师叔祖投靠大建才导致的！师叔祖精通机关术，尤其是箭弩这一类的，在千机门也属于最顶尖的匠师，只是后来看上了大建的荣华富贵，带了门下弟子投靠了大建才导致千机门分裂！后来我们千机门不少人死在了他制造的机弩上，所以家父决定除去他这个祸害，结果没想到因此得罪了大建，虽然师叔祖死了，但是金家还有不少人活了下来！可是那时候，千机门已经衰败了。也没有能力追杀他们了，只能一边躲避大建的追捕，一边讨生活！”

“两败俱伤吗？可惜了。”赵德成唏嘘

“嗯，不过都是金家，师伯那一支也好不到哪去，而且因为他们投靠的是承王，后来宫变以后，承王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他们金家也没有了出头之日，算是报应吧。”

“哦，原来如此！”

仔细查看之余，金凤凰摇头道：“这精铁的用量极大，扩大三倍恐怕不可能，那样的工程实在太大了，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别说千机门，就是动用你们青州江家的能力，恐怕也很难实现！”

金凤凰看向赵德成，问道：“再说，就现在归终机的威力，就已经很大了，扩大三倍也毫无意义，三倍，也最多就是破城门！”

赵德成微微一笑：“你尽管做便好，如果这里做不了，能做出图纸也可以！”

不免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赵德成，金凤凰觉得他不可思议：“这可不是造玩具，而且这东西需要不断的调试才可以知道是否能用！”

“那好吧，先做一个一般大的归终机出来，需要什么，尽管说！”虽然犹豫，赵德成还是坚持要造一个归终机出来！

金凤凰自然也想，便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