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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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自城西进了雄州城。

大帅府闻讯，王有道立刻带着人马前去迎接。

西城进来依旧是那一辆马车，还有四名护卫。

在路上遇到王有道之后，王有道下马恭敬的过来打招呼，抱拳参见之后顺道瞥了一眼马车里的情况，里面坐着秦王，还有一位衣衫如白雪的俏丽佳人，只是略有含羞的表情，被王有道看了一眼，立刻就把脸扭过来像是害羞的姑娘不愿意见人。

这就是去聚贤庄的战果！

王有道一面恭敬的行礼之后命人护送秦王去素兰苑，一面思考着这些问题。

有些人天生就是谋划之人，比如那位巨鹿侯府的橘叟吴先生，料事如神。

看到柳廷玉在素兰苑安顿好之后，王有道以保证秦王殿下的安全为借口留下了三队人马，前后门守卫还有一队巡逻，将素兰苑看护了起来！

这让素兰苑的老板娘极不满意，但是也没办法，王家人，她惹不起啊！

在办妥之后，王有道回了大帅府，报告了他看到的情况。

此刻，巨鹿候府的吴先生和王如安正坐在一起听着他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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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庄！”王如安仅有的一只手捏紧，发出咯咯咯的声响来。

吴先生摸摸胡子，随后吩咐王有道先回去做事，此事他还要和王如安好好商议一番。

思谋了一阵过后，吴先生才对着王如安说道：“四大家族……早该想到！大意了！”

“四大家族？难道不止是聚贤庄？”

“东一太白在东越那么久，到底是做什么？之前以为他只是去东越采花而已，现在看看，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东越有名剑山庄和锦绣山庄，他去那里未尝不是按住名家和上官家！如今他的徒弟又在无双城挑事，而他却在雄州聚贤庄？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宋玉伯现在很有可能也在雄州！”

刚才义愤填膺愤怒无比的王如安听到这话立刻转变了心思，不免看向吴先生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中间他还有什么谋划不成？”

吴先生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就我看，恐怕不简单。之前我们的心思一直都在他身上，并没有考虑到其他的事情，可是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关键问题？王如安皱眉，但是很快便有了顿悟问道：“声东击西，他最擅长的是声东击西？”

“是啊！他变的这个局现在连圣上都看不懂，如果只是要权利的话，他已经有了，如果是要复仇的话，很多人应该已经死了，可是偏偏，西雍的那一块，他最终没有动。而该死的人，他也没有去杀！”

王如安眉头似剪，也认同这位大智慧者的话。没错，以柳廷玉的实力，他足够去报复这世上任何一个和他有仇的人，哪怕是当今皇上，以他现在万神机在手的威慑力，有多少人能顶受的住！？

吴先生来之后就谈及来万神机的消息，这也是吴先生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劝王如安识相点，不要去惹柳廷玉。

当听到吴先生说，柳廷玉那一剑万神机也许并不是被人挡回的，而是柳廷玉自己收回去了，那种震惊难以言表。

若是别人，可能到这种时候也会觉得那是扯淡，柳廷玉有万神机没都尚不可知。可是亲眼见过他三剑道在江上犹如剑仙一般飞影夺目，虚幻莫测。王如安要是再不相信，恐怕都对不起他这常胜将军的名号了。

“我有一个想法！”

凭借着敏锐的感觉，王如安忽然说道：“杀廉康也许并非复仇？”

摸着胡子，吴先生也陷入了思考，下意识的问道：“不是复仇的话，是为什么？”

王如安有了想法，看着吴先生问道：“我们假设一下，不管别的，就说这万神机两把剑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能杀两个人，如果你是柳廷玉，你最想杀的人，是谁？”

这一句让橘叟先生也不免陷入了沉思，摸着胡须思考了半天，几次想到了答案却没有说出口。想了半天之后他开口道：“赵恭卓，廉康！”

微微点头，王如安也认可他的说法。

这世上最大的仇恨是什么？那便是杀亲之仇，没什么仇恨比杀了自己母亲更让人刻骨铭心的，所以如果柳廷玉要报仇，那他的第一目标，一定是西雍王后这个毒害了他母亲的女人！

而另一个，毫无疑问是廉康了，作为飞鹰司的首领，柳廷玉是他刺杀的头号目标，而且，廉康也是害死西雍战神李成忠的主谋之一，同样也是不共戴天！

当然，杀了大建皇帝对于柳廷玉来说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就如橘叟所说，明明他有机会，但是却收回了！这是为什么？

“也许他刚开始就没有打算杀了圣上，而仅仅是，示威！”

“示威？”

“你是说，他想要秦王的这个位置？”吴先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到他这表情，王如安也理解，毕竟这吴先生是下棋的高手，却并非是兵法的高手。下棋和兵法总归还是两个概念。

“就像你想的，如果他只是为了三秦那一片地方，以他的实力，在西雍乱的时候，完全可以带兵打回去，甚至夺了西雍的大业！相信以他柳字少帅的身份，那些西雍的将军，大部分还是会效忠他的，可是他却也没有打回西雍去，就把那一片地方这么白白送出去了？要知道为此，虞世基的三十万人可是虽是准备压到秦川去的！”

吴先生点头，王如安说的没错，如果柳廷玉回救西雍，这其实是赵肃最乐意看到的，不用低头就把柳廷玉赶回西雍，到那时再威压周裴琰和李煜，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说不上情况还会朝着对大建有利的一面发展！毕竟控制了玉门关口，如果柳廷玉再打回西雍，大建大可以把关外的鞑子放进来搅的柳廷玉不得安生。

但是偏偏，柳廷玉就这么把柳廷家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根据地白白放弃，还丢给了他的仇人，赵恭卓！这如何是报仇，报复呢？明显不是！可是为什么对廉康就下这死手呢？

吴先生觉得这说不通！

“如果他的目标不是大建呢？”

“不是大建？”这让吴先生一愣，不免看着王如安。

“你听说过两军开战，都赢了，却自己退兵的吗？”

“这……”

别说是兵法上没有，就是棋道上也没有！

“兵法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果真的想和大建一战，他大可以用万神机杀了圣上让大建内乱，到时候他不方便吗？就凭他百战百胜的实力，有他打不过的关口吗？”

这倒是真的，吴先生要比王如安知道的多，自然比他更明白此话的意思。若是大建皇帝驾崩，下来继承皇位的是二皇子赵灵，但是那承王难道就无动于衷的让赵灵就这么继承皇位？应该不会吧？毕竟大家都明白，那皇帝的位子本来该是谁的！？

吴先生忽然想到了事情，摸着胡子略微犹豫，随后便说道：“现在我们查出一件事情，尚不能确定真假，但是也有七成的可信度！”

“哦？什么事情？”

“太子被人刺的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太子？”王如安眼睛猛然睁大。

“之前太子案一直以为只有严家参与了，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人。”

“一个人？”

“在飞鹰司任职的人，慕容箐，太子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可是那时候调查的时候，一切的证据都是指明严家有问题，慕容箐并没有谋害太子的动机和嫌疑！可是现在我们的探子调查到，慕容箐现在就在南唐，苏州！”

王如安紧锁眉头，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吗？元太一，她现在是元太一身边的侍女，或者说，是秦王的侍女！”

“猛然有了关联，王如安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不免一惊：“所以二殿下在三秦出事却是有惊无险，说不上，是和他联手了！？”

吴先生点头：“是啊，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圣上也很担心这事情，但是这消息来源并不可靠，不知道真假，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很难说！”

王如安细心琢磨着，思考着。

良久，想到了什么，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他如果和二殿下有联系啊，那他的敌人还会是大建吗？”

“啊？”倒有些意外，吴先生疑惑了。

“下一任皇帝如果和他有关系，那他还是大建的敌人吗？”

“这倒是！可是没理由啊，他为什么要帮二殿下做这种事情？难道是想控制皇帝不成？”

“如果我帮你扫除了障碍，你是感谢我，还是针对我？同样的道理，与其和大建开战死伤无数，不如一劳永逸，帮着二殿下上位，等他做了皇帝，那天下的事情不就是二殿下说了算吗？到时候难道不感恩他？一个西雍，不是张口就能要回来的吗？”

“没这么简单！”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可以……”

说到这里，王如安停下了，细细思谋起来。

最后呢喃道：“不对，也许我们把自己框在了一个小的圈子里……”

橘叟也自言自语问道：“小的圈子里？”